第31章 虛幻湖底一水城，竟是六冥皇城來
話說小蠻身陷危險之中，雲凡聽得卻無法得知其在何處。小蠻呼救之聲若即若離無法辨斷。雲凡佇立火海熔岩中磐石之上，焦急張望四下卻依舊找尋不得聲出何方。
“孽畜，休要張狂囂張，本姑娘便教你見識領教我土族魔咒之厲害，把你這邪生之火滅了！”火穀之中又傳來小蠻聲音，雲凡聽得真切，此時不救更待何時。
隻見其投擲灼言劍，嘴念禦劍要訣，縱身一躍穩站劍端。一劍飛邁劃過，濃煙見相避，掀起滾滾漣漪。劍下炎炎熔漿沸騰，倘若葬身火海之中必會頃刻化為齏粉，熔於無形。
但說那妖物生得一副猙獰之相貌，凶暴甚猖獗。徹身火燎似猻猊，四爪犀利可比麒麟。蛟龍之鼻須，虎豹之尾鬃。獠牙外張，口中紅熾焰火。其之模樣，神鬼見之為之驚色。妖物吸噬周邊熱毒於一身，助長囂盛不世之氣焰。
小蠻祭出土咒符印，纖手拈來土灰沙塵，但道句“破！”。霎時變化，焦狀巨石垂隕濺起數丈熔漿岩柱，地裂崩塌熔岩海納。苗疆土族之土咒盛名已久，直將遠處一山巔削去半截，移將過來重重砸在火怪軀身，頓時漫天飛塵灰煙，失了動靜。
“哼，本姑娘牛刀小試便教你葬身山石之中，竟用火焰傷我，這般死法亦算得是死得其所。無良之輩，也不瞅瞅自己那德行，就你這醜陋之模樣也好意思出來唬煞人，真是笑煞我也。”
得意間，其怎會料那妖物無礙。壓砸之山石須臾間便焚起火來，若是幹柴遇見烈火，燃燒之勢不可阻。劈劈啪啪，如同爆竹燃鳴。轟轟烈烈，恰似銅鑼齊響。初時來灼灼金蛇，而後便是萬千火塊。火山崩動，大地顫搖，那火怪破山石而出衝向小蠻。濺出之火星碎石猶若暮空繁點星辰，墜落飛射，大放霓彩。
“啊”小蠻尖叫，唬得戰驚驚不敢直視。火怪怒吼嘶叫，噴吐烈炎之火，舞動之焰火欲把小蠻身蠶沒。
“孽畜，休要傷人！”雲凡禦劍而來，以氣罩將小蠻護佑，阻擋火蛇於外，致火焰莫能近其身傷其軀體。
正欲自棄之際，小蠻聽得聲音忙睜開眼，乃見薑雲凡禦劍飛馳而來，腳踏翻滾之煙浪，風動襟裳袖飄舞，儼然一副俠者風範。
劍光劃將下來，灼言劍劍氣直擊火怪之身，斷碎其臂膀。斷臂徑直垂落萬丈火海山淵。如此之傷，那怪豈能不痛苦哀嚎。但聽得那怪其聲如何，有詩為證：
本是虛幻衍生物，貌凶猙惡驚神鬼。
燎灼其身納火毒，口吐熊火煆小蠻。
傷落臂膀垂萬丈，痛苦嘶號聲淒涼。
啼鳴悲泣淚化煙，綿遠恨意音悠蕩。
那火怪見斷落火海熔逝之殘臂，骷髏骨下凹陷燃燒之眼球，怒焰正盛。其旁熱騰之火俱往其身湧來。殘臂之下缺口漸顯變化，竟又徒生出來新臂。新生臂膀更為粗獷有力，爪愈加鋒利。濃火自臂端燃至爪尖。這番場景雲凡何曾見得，但見其心中嗟歎念叨道。
“好生奇怪之妖法，世間怎會有斷殘之臂又得重生之理。好你這廝，你有重生臂膀之本領，便教你斷了頭顱看能否有命活得。”
但說那火怪生得雙臂，氣焰甚盛，意在將薑雲凡碎屍投擲火海以泄憤恨。突來一個翻轉乾坤，躍騰踏空而上。前驅抓狂，後驅彈蹬。灼燒之利爪相撲飛衝而來，快如疾風，迅如閃雷，形似巨蟒輾身，就有翻江搗海之陣勢。
“小薑，小心！”如此洶洶之勢不禁教小蠻叫出聲來，喚於雲凡道。
不及雲凡轉睛回答，那妖物力撲。雲凡急持灼言劍相擋抗。好一威猛力道，徒將雲凡彈出數丈之外。灼言劍劃地之處，激起星火，一道悠長劍道現於地。
雲凡稍稍定足，得其鬆緩之機，便是一道劍訣飛矢。可憐那妖物無暇相望，便教那快疾之劍擊得是腦殼碎裂，霰散於地。常理言無腦之軀豈能長立，轟然倒塌必然之事。然此妖非比尋常，其能斷臂重生以完軀，而今有怎能斷定其不再生出嶄新頭顱來？妖物非展完整之軀，重現雲凡麵前，但見其變化。
頭頸斷裂之處飄出一縷赤煙，其身頓時殞銷為齏粉，餘火逸散殆盡。陣陣邪風刮起，怎見得那陣勢：
蠶卷殘雲磅礴勢，焰赫熏天叱吒威。
嫋煙蟠升冽風從，窮盡凶惡勝閻羅。
股股赤煙纏繞二人瞬息間，雖為煙狀之物，然卻有金剛不斷之堅。緊縛之煙靄直使二人周身酥軟，筋骨疲怠不堪已然無力掙紮。遊離懸飛半空頓失無形，雲凡小蠻血肉之軀隕墜而下，其下烈烈熔漿…
且說雨柔漫步於嬌豔秀美山穀幽澗，偌大山巒之中卻鮮見人煙。深山幽僻，萬壑無聲。此情此境，不禁婉憐，感懷曲斷，一曲鳳鳴之曲難掩憂傷。真乃是：
迂回徘徊山水間，峰回路轉不見君。
聆悅翠竹鳥語聲，爽拂盛暑幽穀風。
世事多來難遂願，凋盡芳華不再春。
殘生百日雲歸處，倚君側伴共天涯。
“若是能與雲凡隱歸於此再不過問江湖之事，雖為百日之壽然卻也死而無憾矣。亦不知現在雲凡身在何處，可曾遇到甚危險？明明在祭都與那人酣戰，怎會突到此地。這等詭異此中定有不詳之處。”雨柔躊躇擔憂於是繼續喊道。
“雲凡——雲凡——”。
正呼喊間，驚起棲息之鳥獸蜂蝶，灌木湧動，落木飄零。蒼翠驟變枯灰，生機立變無光，天地傾倒顛覆，蒼穹風湧失色，雲動雷霆萬丈。神來一語驚瓊宇，盎然生機蕩無存，山河裂碎為之顫，大地浸陷為之抖。
大地震動不安，塌陷萬丈深淵。川巒移轉，磅礴之水漫淹，潦原浸天滔不絕。
美人淚斷肝腸，綿綿憂怨無絕期。灑浮幻空現玲瓏，折影凡塵相思愁。霓裳絮展飄隨拂風，香消冥穀恨難逢。霹靂垂擊，草木灰滅。雨柔難立攙無物，晃晃足下腳踏空。一個不慎跌進那萬丈塌陷之壕淵中。
“嗟餘隻影係人間，如何同生不同死？雲凡，永…別…了！”
山淵峽穀空蕩其音，混沌頓失華光，繽彩世界湮沒一瞬間。好個六冥世界，真是至虛至幻
話說龍幽佇立舟頭，便見那天色漸漸紅暈，灼燒蔓延，染紅一片蒼空。漸而洞開一口，激出道道金光，刺剌剌眼不能視。龍幽速以手遮掩，隱約聽得空中傳來呼救之聲…
“救命！我小蠻今日便就這麽死翹翹實乃不該，啊,啊……”。
“小蠻？！！”龍幽蹙眉自語道，“此音甚像小蠻，難道？”
耀光散盡，“撲通”落水之聲從數裏之外湖上傳來。不由龍幽多想，禦船徑直往落水之處而去。
蜀山禦劍之術，其之深邃在於禦道而非在於劍道。禦者，馭心者也。禦道，心達則式所達，有禦術衍生萬千變化，附劍以助翼，成其道術。
那船泊在湖麵，若一飄絮淨添水麵文章。舸自爭留無劃槳，破水猶若深海蛟，騰起波瀾闊闊，綠波潺潺，神似潛龍汲水。水光瀲灩，波翻浪湧急飛濺，咆哮奔騰流淙淙。
“救救命！”
“小蠻——,小蠻——”
湖麵漸漸平寂，蕩漾之波紋若老叟之褶皺舒展開來。龍幽焦急呼喊小蠻，湖上泛起咕嚕水泡。其嘴自念道，“小蠻莫急，待我下湖救你。”
說罷，便似錦鯉魚躍深潭，一個輕移道步潛泳碧水之中。清澈湖底，雲狀光暈粼粼動，魚翔淺底任自遊。水中呼吸順暢，然無絲毫之不自在，恍若如履平地般。自來這世界一切都是那麽奇幻異怪，非比尋常世界之邏輯，心中無由惑慮。
水潭深處浮起陣陣氣泡，波光之下譬若萬斛珠璣，剔透瑩瑩亮晶晶。龍幽視寬之至俱是蘿藻泥石，惟獨不見小蠻身影。令人著疑之處便是此處乃是小蠻著落之地，為何卻不見其人影。龍幽潛伏水底，四處尋探卻仍舊尋將不得。
半柱香之後，焦急之龍幽甚是擔心小蠻，心下想到:此處是何等仙境，為何水下能呼吸？人該是去了何處？為何須臾之功卻不見了人影，一覽無遺之水底，清澈粼光可見，連暗藏之水蟹都依稀可辨，實叫人難從琢摸。
正躊躇間，幽徑深邃之處隱現一石門，其上雕琢臥龍飛鳳圖案，珠玉寶器鑲嵌，瑪瑙翡翠修飾。耀閃陣陣靈光，折得是異端怪誕，泛得是紅紫之光色。黑色煞氣外籠。
覓食之魚嬉遊於廝，俱消失無蹤無跡。龍幽看得訝異不解，好端遊鬧為何似同空氣般隱沒，這是何道理。稍適片刻，惟見一錦鯉自那石門鑽出，活躍非凡。
“此中必有機關暗門，難不成小蠻便在這石門之後。”龍幽心中暗想。走近那石門，竟走進去。
龍幽穿透那玄幻之石門，見得石門之後洞天：
晶石砌就康莊大道，雕欄妝成闕樓玉宇。珠宮貝闕瑞彩彩，四壁瑩亮影炫目。殿閣雲齊參差矗，紫瓊臨空亭枕水。寶飾簷榔，穿珠落簾，玳瑁為梁，魴鱗作瓦。奪珠金匾耀眼眶，書曰：六冥皇城。
“六冥皇城？這是何處？為何從未聽過有這般地方，如此富麗堂皇之地，亦為何不見一兵一甲把守要害。管不了許多，尋找小蠻要緊。”龍幽心中自念。
沿順通衢大道，眼觀白玉門樞，珊瑚欄檻。水城皇宮墀琉璃，明珠瑰寶錦綺張。鳳閣天香，簾卷鳳羽，鬥角飛簷靈獸影。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