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難支獨走黃泉路，苦盡多少有情人
詞道曰：
不見君慘淡容顏，依昏厥，命理難挽是少年。初來乍到江湖地，荊棘路，懵懂跌撞行朝夕。懷胸天下之安危，心係蜀山之長久，可謂之大義。今番作死，多少麵容灑淚，哭不斷愁腸離殤。
話說毒影、血手逃遁往蜀山禁洞，龍幽追趕隨後。土靈珠在毒影身，豈能放之任之，一去風塵此過不題。
且道雲凡淹息道出了句又昏厥過去，眾人喚喊沒了應答。雨柔傷心過度亦昏去。一貧忙與小蠻將二人扶起抬往蜀山醫宮救治。薑世離此刻已然無限悔恨，聲淚俱下，“雲凡，吾兒，是爹之過錯，是爹害了你”一陣抽咽哽塞
入蜀山醫宮，藥師、弟子忙開了煙。煨藥的煨藥，煮熱水的煮熱水，進進出出，好不急燎，勝似炸開了灶房。一貧將雲凡、雨柔扶躺於床榻之上，囑咐弟子分別料理。雨柔本是傷心過度攻了心火，虛脫而已，歇息片刻便可醒將了來。由此,隻叫女官喂下湯藥服侍著。
至於雲凡受灼言劍一劍刺穿胸膛，血幾近幹涸，血水染濕大片。其唇角幹裂，臉色慘白而無絲毫血色，發髻零亂，憔悴得很。弟子奉捧熱水為其擦拭潔身，醫官針縫合傷口。蜀山六聖得訊敢來，無不麵色深沉焦慮，速來探望雲凡傷勢如何。一貧見來眾師兄弟，打躬作揖道，“好端的,恁是須臾便成這般模樣，若非是為救老朽，雲凡又怎會受此重傷，而也不至躺於此了。”說著，把開酒壺急飲，一時飲得急，酒水順白須滴下，沾濕麻衣素履。
真豪俠有淚不輕彈，借酒澆愁愁理不斷。雲凡生死未卜，一切全憑造化。眾人知道實情，慰勸著，旁有鐵筆道人道，“雲凡雖是魔人薑世離之子，然其卻有一顆不為腐蝕汙濁之心，渾身凜然正氣。這般對他卻是不公。”玉書道，“自古有雲：虎毒不食子，隻這造化太過弄人啊。”太武坐於床榻為雲凡把脈，許久，許久，蓋好被起身長歎，搖頭道，“不知這孩子還能否過得今晚，此一劍刺在要害，傷了大動脈，複受灼言劍劍氣震碎奇經八脈，無疑是於傷軀上雪上加霜。暫不說雲凡能否醒來，即便是醒來也是殘軀一個，再也習不得武功，行不了路。”
眾人聞之臉色愈發難看，氛圍愈發凝重，醫宮之中無一人話語，悄無聲息。時值深秋，颼颼涼風吹來大殿，不禁感到絲絲涼意。
“雲凡雲凡”此時雨柔醒來，氣息弱微，吃力支撐起身，穿罷繡鞋，步履蹣跚於雲凡榻前，緊緊拽拉著雲凡，紅腫眼眸裏又泛起淚花，哭訴道，“雲凡，是否還記得那晚於蜀山山巔之約定。你說不論今生還有多少時日定不會舍下我一個人而去。今倒好丟下雨柔，一個人要先去。若你去了，那雨柔獨活又有甚意思，何不隨你，好歹碧落黃泉之下有個照應。人世莫能相守到白頭，九泉之下做個夫妻也是好的。”雨柔淚漸枯幹，聲啞哭不出聲。旁人聞之愈加悲憐，個個搖頭，人人歎首。草穀聽雨柔此說，怒責道，“糊塗，雲凡重傷何人不悲，何人不傷。獨有你極悲極傷乎？雨柔昧心糊塗，道出如此扯淡之言。不說雲凡昏著，就當是醒著，聽你這般言語怎不心傷難過！你唉！~”
“是啊，唐姐姐，小薑所做無不是為你好生活著，倘若你做出何輕生之舉，小薑知道定會難過死的。”小蠻說著，望著躺榻的雲凡不禁哭泣，抱著一貧道人哭開了。
“咳咳”
“雲凡，雲凡”
“雲凡——”
“醒了，甚好，甚好，終於醒了。”眾人聽雲凡咳嗽，俱圍簇上前，見得雲凡弱弱睜開眼，細細聽得其道，“諸位師父俱在，雲凡有傷在身莫能行禮望海涵。咳咳，雲凡知道自己身體狀況，深知時日不多”一貧打斷，怒道，“不可胡說，修養時日便能傷愈。待你傷愈之後，為師教你萬劍決之最高心法。先前見你心氣高傲，不曾教與你，恐你煉走火入魔。而今非比往時，練此功正合適。遵為師法令，好生生養，否則為師”一貧斷續道，“否則為師定不饒你猴崽子，看我不罰你！”
微微笑了笑，雲凡吃力道，“怕是無福再聽師父教誨了，這次雲凡真不能再遵從師父法令，望訖師父見諒。諸位師父好生保重，不消徒雲凡恐無機會侍奉尊前矣。”眾師父強撐著，不忍在其前哭出，怕惹雲凡愈加難過不安。雨柔陪於其旁，雲凡道，“雨柔，方才所言雲凡句句聽在心裏，我深知你意。然為今雲凡已是醫藥無救，命不久矣，莫能再護佑左右。”雲凡撫著雨柔桃腮臉旁，長望著，淚已下，“雨柔，答應雲凡，定要好生活於世。若你有三長兩短，叔父定會找我算帳的，我在那邊也難個安生日子過。權當為了雲凡，亦是為了叔父，好生活著。”
一陣嗚嗚咽咽，哭盡了肝腸，深擁雨柔，滴滴淚水劃落。強坐起裂開傷口，血液迸出，雲凡長吐口血，頓時躺倒斷了氣。眾人見狀哭喊，喚不成聲，哀嚎遍徹，回蕩蜀山。雨柔傷心過度昏卻，一貧命人打點後事，棺槨牲醴準備停當，靈柩厝放殿堂，白綾帆掛，此過不表。
道說龍幽見毒影二人借土靈珠逃遁，緊隨其後來至蜀山禁洞。好山洞怎見得：蜿蜒曲折臥蛟龍，綿邈虛幻藏仙靈。混沌初元孕奇石，天地玄黃育嶙峋。追一時不見來路，去一刻望不盡迂回。窄縫生壁刺，斷岩蹦荊棘，真山洞哉。
後追龍幽，前路堵絕，毒影、血手被堵其間，惟有奮力敵殺之方能脫身。二人停步等待龍幽來至，是時龍幽趕至，一場廝殺在所難免。但聽龍幽道，“魔徒休走，速速交出土靈珠，否則休想活著離開蜀山禁地。”毒影笑道，“著實可笑，僅憑你孤身一人就想從我二人手中取去土靈珠，豈不是說笑。”龍幽道，“今遭你家魔主薑世離親手傷殺吾之兄弟，其之親生子嗣也不放過。俗語雲：有仇不報非君子，你等乃其走狗為非作歹，此仇當算於你身。你二人大可留下土靈珠，我自網開一麵放你去。不思速逃，卻執意頑固。也罷，就替雲凡兄弟收拾了你這口口聲聲稱道“少主”的狗奴才。”
執戟，龍幽欲戰，二人擺開架勢，血手冷冷詈罵道，“你是甚東西，輪得到你來收拾我等。且不說少主乃是被雨柔所傷，你不去尋她報仇卻來為難我等，實在可笑至極。再者，休要汙蔑我家主上，主上乃是少主父親，天下又怎有父親傷殺兒子的道理，你這般說非是汙蔑是甚？口無遮攔的貨色，閉了你這廝嘴。”
毒影道，“多甚唇舌，眾目睽睽之下的事，當他是瞎了眼，這麽淺顯之事看不清，還來與我二人討甚債。要戰便戰，何必冠以如此堂皇理由，辱沒了主上名聲。我不找你算帳已是拜謝天地，那女廝失了心著了魔害傷我家少主，這罪責何不算在你身泄了憤。”
“如此說那便施展招數，龍某倒看看你之能耐，討教了。”說時便揚起戟劈開飛取，血手以血利之爪抵擋。龍幽這戟來得猛，血手被一戟劈得將身一閃躲了。見血手躲開，毒影來得甚惡，勢如山倒，莫可阻攔，真乃一毒婦。龍幽這一劃戟除了毒影攻勢，血手又來討教，這混戰，刀戟相加，如山崩地裂之勢。舒展身形，酣戰難分開，渾身解數盡為施展，亦不知戰了多少回擋了多少合，隻知懈怠不得，否則便是齏粉當場，身首異處。
見久持不下，毒影便祭出土靈珠，欲仗借其靈力擊潰龍幽攻勢，徹底挫敗銳氣，好能早些脫身離開蜀山，開往覆天頂。土靈珠不現還好，這一現地震抖，搖晃不定。地裂生道道白光，一聲巨響，蹦出一巨大贔屭，身形數丈有餘，好不巍嵬。三人停戰，見之嗟歎，俱不知此為何物，但聽那神物道，“何人在此纏鬥擾了清修，孰不知此處乃是蜀山禁地？”
毒影道，“你是甚東西，還會說人話，倒是成精了。蜀山果然是非凡之地，烏龜王八也說起人話來了。”
神物聞毒影言語褻瀆，怒起，緩抬其前爪一踏，抖得大地抖顫，其道，“好個利嘴舌婦，口無遮攔，辱沒褻瀆鎮守蜀山禁洞之神獸，真是不知死活。”毒影道，“畜生而已，有何本領使出來，姑奶奶倒要見識見識你這畜生能把我怎樣？”說是無知，也真是無知。此神獸乃是上古十大神獸之一，後鎮守於蜀山禁地，係屬土族神獸。其之出現因土靈珠靈力為其感應，故而出沉睡洞穴，蹦出此間。
毒影性命如何？土靈珠去向如何？且由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