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有令:小妖入懷!

第三十九章 身在棋局,為伊所困

峰尖如劍,刺破蒼穹。血色如塗,炭畫天際。

血色的大殿傲然於峰頂之上,藐萬物之更迭,滅東海之大澤,吞萬裏之雲霧,俯瞰天地之無窮。

大殿之門大開,血色的饕鬄圖案地毯從正殿之門一直沿千層階梯鋪陳而下,綿延到山腳,猶如一沉睡的猛獸。

魔君一身白袍,手中頗為玩味地拿著那雕花金絲茶盞,在手中轉了幾圈,說了聲“好茶盞”。

那赤炎見魔君誇讚自己所贈茶盞,滿臉橫肉立馬堆成了一團,諂媚地湊了上去,笑得眼睛都不見了地說道:“尊上好眼力,此乃風族之寶物,傳聞可以駐顏養容。”

“哦?”魔君一眼掃過了一旁被迫無奈被拎過來旁聽的司徒命,隻見他都快站著睡著了,嘴角浮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轉而將手中的茶盞放下,風輕雲淡地說了一句:“疆主可是為戰事而來?”

魔君剛從那戰場見完趙合歡回來,豈是不知這赤炎剛吃了一場大敗仗不說,還賠償了自己寶貝女兒的性命,此次前來獻殷勤,必定是為了此事而來。

一提那戰事,赤炎心中便是爐火中燒,滿腔憤怒之意唾沫飛濺地說道:“那皇帝老兒今兒也是撞了邪,毒箭傷他不成居然還有高手從旁相助,最後還傷及了我小女的性命,此仇不報,我赤炎枉為人父!”

“哦?高手?”魔君有些睥睨地看了一眼正激動無比的赤炎,轉而看向了一旁的玄武,眼中帶有詢問之意。

“尊上,是莫天。”玄武一直在洛陽暗中監視著戰事的一舉一動,自是對這一切了如指掌。

“哦?”魔君聽到莫天的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輕笑了一下,竟是那莫天結果了赤芯兒,也不虧了她。

魔君轉向看向了正滿臉憤怒陷入了喪女之痛中的赤炎,撥弄了下自己中指上的翡翠扳指,似乎有些感興趣地說道:“本來我調一百萬人馬與疆主,就是聽候疆主差遣,並無要收回之意。如今疆主美意送我如此寶物,自當投桃報李,替疆主了了樁心事。疆主不妨有話直說便是。”

這赤炎一聽聞魔君願意不計較那五十萬人馬的得失,還願意出手再次相助,竟感動得無以複加,“撲通”一聲便不知男兒膝下有黃金地跪在了那血紅色的饕鬄紅毯之上,頗為慷慨激昂地說道:“望尊上能攜吞雲珠一並與我前去手刃了那莫天,毀了那王朝之軍,以泄我心頭之憤,揚我軍威!”

不巧,那司徒命正在酣睡之中,卻被這慷慨陳詞給震醒,一時間有些不知所雲地看著幾人,眼中一片迷茫。

魔君見司徒命已醒,那赤炎所說之詞又正中自己下懷,便轉了一下翡翠扳指,慢悠悠地說了一句:“此事本尊應了,疆主且先行回帥營,我等隨後便到。司徒命,這次你也隨本尊一同前去。”

那赤炎見心願已達,自是歡天喜地地便道了聲謝轉而離去。

隻是那司徒命卻有些哀嚎了起來:“為什麽要我去啊!我又不會領兵打仗……去了也是白搭。”

魔君自是知這司徒命隻對煉藥感興趣,無奈前幾日飛鴿傳書而來,司徒命的父親在信中懇請魔君多多教導司徒命兵家之事,自己自然是不能拂了他的意。

隻見那魔君

有些尷尬地清咳了兩聲,說了一句:“你折柳大哥此番也去。”

豈料那司徒命並不領情,而是頭一歪,打算忽略掉一切,繼續補個覺。

那魔君見此招不管用,便隻是輕輕地說了一句:“你那遙兒姐姐如今也在洛陽,不去看看?”

隻見那司徒命沉睡不醒的眼瞬間睜開放著光彩,笑容綻放得如那夏季裏的花兒一般燦爛,轉頭便向魔君笑眯眯地說了一聲:“我去!什麽時候走?”

魔君見此招果然屢試不爽,心中雖已是得逞的爽意,卻也不露聲色,隻是道了一句:“亥時。”

那司徒命聽聞後,便連道別都沒有一聲,飛快地便去偏殿收拾行囊去了。

“尊上,此番前去,可要玄武護在左右?”玄武見魔尊並未提到自己,自是有些疑惑,思量再翻,便提了出來。

魔君向來十分倚重這玄武,便也不怕嫌隙地說道:“此番前去,滅血峰需要有人鎮守,蘭兒也需要有人照顧。上官策已去昆侖山調查昆侖鏡的事宜。逍遙已死,碧茵又被魔化,此任隻能由你來擔,你可願意?”

玄武心中雖有擔心,但想來不曾違背尊上的命令,自是“諾!”了一聲算是應了下來。

魔君有些神往地看了看遠方的連綿不絕的高山,自己布了那麽多年的棋,是否會在這幾日能揭曉答案呢?

“尊上哥哥……”不知何時,蘭兒已然款步而來,不時間咳嗽了幾下。

魔君立馬從座上下來,甚為心疼地大聲責問著下人:“不知道公主身子向來虛弱嗎?這麽大的風,也敢讓公主外出?活膩了嗎?”

蘭兒輕咳著拉住了魔君,病怏怏地笑了笑說道:“尊上哥哥莫動怒,都是蘭兒不好。聽聞哥哥要前去戰場,心中有所不安,便執意前來。”

魔君輕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定當快去快回,你好生在滅血峰養好身子就好。”

蘭兒眉間帶著愁容看了眼魔君,有些憂愁地說道:“尊上哥哥,若是此番如了你的意,人界君主變成了赤炎,你能操縱人界,以那赤炎的稟性,怕是人界要生靈塗炭。而若未如了哥哥的意,必是哥哥戰敗,蘭兒也是不願見到的。不可以就此不去嗎?”

魔君眼神裏透過一絲無奈,深歎了一口氣,說道:“蘭兒,我也想。但是,我生而有此使命。一切,已經由不得我了。”

蘭兒望著魔君的身影,一抹心痛的感覺從心底而來,這麽多年以來,每每從夢中驚醒,都是鮮血淋漓的畫麵,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若是這三界之中,沒有紛爭,沒有仇恨,該有多好……

遠方的山峰隱隱有紅霞而出,正是那洛陽之地,許是,該走了。

***

那司徒命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瓶瓶罐罐收拾好後,背起行囊便往那群芳殿快步而去,紫發飄飄之處皆是那滿心的歡喜之意。

還才踏進那群芳殿,便聽見殿內歌舞升平,群芳彩衣飄飄,灌酒嬌聲不斷,看來這折柳又在這群芳殿裏風流了。

司徒命一身藍衣,紫發隨風而揚,便毫無顧忌地如風一般進了那

殿裏,惹得周圍美女一陣覬覦火辣的目光,紛紛上下打量得恨不得以身相許。

那折柳倒是顯得快活得很,半躺在大殿的床榻之上,半露胸膛,三兩美女在懷,美酒在手,顯然又是剛雲雨了一番還未清醒過來。

司徒命倒是見怪不怪地一個箭步便趨身到了那風流的折柳身邊,輕聲道:“二哥,你可是也要一起去那洛陽?”

隻見那折柳一副眼睛迷離的樣子宿醉未醒一般,仿佛被這司徒命擾亂了好興致,有點悶悶地抿了一口酒後幽幽地說道:“怎麽了?看你這架勢,也是前去?”

司徒命竟有些扭捏了起來,臉色不知道在紅什麽的點了一下頭。

這折柳久從花叢之中過,豈是不知這司徒命此番乃是懷春之態,便有些好奇地說道:“去尋哪家姑娘?”

司徒命見被折柳一語中的,倒也灑脫了起來,說道:“自是去尋心愛之人,哪像你,整日沉迷於美色之中,至今連個正兒八經喜歡的人都沒有。”

折柳聽聞此言,竟有些正經地放下了酒杯,相當正色地看著司徒命,非常認真地說道:“你哥我,最近,戀愛了。”

隻見那司徒命朝周圍的粉色帳幔白了一眼,深歎了一口氣說道:“二哥,你上次說這話的時候是一個月前,然後便領了一個女子回來,跟你這一屋子的女人並無什麽兩樣。每年我得聽上這話數百次。”

說完,司徒命一臉幽怨地看著那半露胸膛的風流二哥折柳,一副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相信你的表情。

豈料這折柳竟然正色坐起,一副正義凜然地樣子指天發誓道:“你是沒有見過那奇女子,我已經三夜想擁她入睡了,不知什麽時候還能再見到她!”

司徒命有些詫異地看著折柳,好奇地問道:“你泡妞不向來手到擒來嗎?怎麽?這次連人家住在哪兒都不知道?”

隻見那折柳的眼中閃過一絲幽怨,頗為委屈地看了一眼司徒命,竟如個女嬌娃一般地撲倒在了司徒命的懷裏,嚶嚶而道:“我……被她打暈了……後來……醒過來……就在這群芳殿裏了。”

被……打暈了?還是個女子?

司徒命頓時對這女子的身份好奇了起來。這世間竟然有三日之內不被他二哥拿下的女子,並且還如此不解風情地打暈了身法天下第一的折柳,這,該是怎樣的烈女子啊!

司徒命歎了口氣望著懷裏嚶嚶得太假的折柳,推了一下,沒好氣地說道:“快起來,你這哪裏是當二哥的樣子。難怪父王任你到處亂跑招惹桃花無數。”

那折柳抬起了頭,竟是一副絕色容顏,卻帶著百般幽怨看了眼司徒命後,又不屑地說道:“爭地盤有什麽好玩的。女人,才是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事情。美人兒,你說是吧?”

說完,折柳便摟過身後的一位衣著散漫的曼妙女子,當著那司徒命的麵便清脆地吧唧了一口,完全不顧司徒命抖了幾抖掉了多少雞皮疙瘩。

司徒命看著這前腳才說“已經戀愛了”的折柳,後一秒便轉身花叢之中,聳了聳肩,頗為無奈地口吐了四個字:“無可救藥。”

許是,你是我的解藥,隻是未如期而至,又如霜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