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亂舞
一等靈基，就不能修仙嗎？
這個問題，沒有人可以給予確切的答案。
一般人隻說是的，一般人也容易說錯。
在齊白山千百萬年的修行大潮之中，亦有那不少人在這個基礎點上，成仙通天了。
他們付出的努力，就是一條血汗之河。
他們的成就，皆可以寫進史書。
不過，到了林妖月這裏，一等靈基，就意味著，煙雲飄渺。
“我們說這位朋友，靈基就好比地基，假如你要建造一座樓宇，必然要下打好地基，如果你連地基都打不好，如何必須打造出那受人敬仰的樓宇呢，何必執著於修仙呢，還是老老實實在這山下，當一個小小的獵人吧，受到齊白山的庇護，不是更好？”蘇啟明的言語之間充斥著瞧不起和鄙視，但他說的是實話。
林妖月務必要看清這個現實。
“我是不會放棄的。”
“那好，我會在山中等你。今日，我便跟你立下賭約，日後你若修仙，切成就高過與我，我便與你做兄弟，如若不然，你就是那無人問津的垃圾。”蘇啟明正經嚴肅的說道。
做兄弟？
與大夏帝國大家族的孩子做兄弟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可林妖月卻不屑一顧，感覺到自己的自尊心收到了打擊。
“我才懶得與你這種人做朋友做兄弟，修行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有你的道路，我有我的橋梁。”林妖月說道。
“蘇啟明，你還真是把自己當根蔥，瞧見沒有，你那家族的身份，可不是人人都認同的。”王莽諷刺道。
“王莽，若你還不閉嘴，我定然把你扔進河裏。”
“來呀，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王莽怒道。
林妖月轉身，打算離開，這裏不是他久留之地，這些人，也跟他沒有交集。
一群上層人士，滿腦子裏裝著愚蠢的權勢。
然而不知，風水輪流轉這個道理。
林妖月剛走沒有幾步，蘇啟明和王莽就大打出手。
戰鬥急速升溫，兩人抱在一起，扭打起來，從地上，一直打到了河裏。
誰也沒有動用靈力，讓他們可動用的靈力也不是很多。
一般小孩子的打架，就是被發現了，情節也不嚴重，不會遭到嚴重的懲罰。
若不是死敵，也不至於全力以赴。
兩人罵罵咧咧的，蘇啟明放下了大家族的架子，這會兒就是個普通孩子。
眾人都看得出來，如果蘇啟明動用靈力的話，那王莽必敗無疑，而且生命都有危險。
蘇啟明，可是七等靈基，在齊白山
算法中，那可是天才了。
而王莽不過才四等靈基，屬於中層。
兩人若是皆可以潛心修煉，都能成就一番仙途。
嫋嫋笛音雲中來，草木碎石皆春動。
它鑽進人的耳朵，進入人的血液之中，在經過血液的流淌，而進入心底的最深處，從而勾起人心底最深層次的幻想。
一陣陣的清脆悠揚的笛音，從天際之外彌漫開來。
不知是那個人，在山中吹奏。
林妖月止步側耳。
蘇啟明和王莽抱在一起，朝著笛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時間忘記了該把自己拳頭砸到對方的臉上。
隻見那高坡之上的大石頭上，站著一位妙齡少女，一身白衣飄揚，秀發生香，宛如仙女下凡一般。
她芊芊玉指，緊扣玉笛，粉唇吐氣。
那氣，經過了玉笛，而變得異常生動。
在她的笛音之中，萬籟俱寂，山風驟停，水流緩步，鳥雀不飛。
溪水之中，似有變化，一道道靈光，從溪底冒出。
林妖月望去，一條條石斑魚，從四處聚集而來，探出水麵，對著那仙女，宛如萬魚朝拜似的。
“你們可是來這裏捕捉石斑魚的嗎？”女人停止吹奏，從青石台上一躍而來，腳步無聲。
“他們是，我也是。”林妖月回答。
至於其他人，不知是被笛音給迷住了，還是被女人的樣貌給迷住了，頓時忘了說話。
“還真是誠實，你叫什麽？”女人看著林妖月說道，林妖月望著她的眼睛，從中讀到了一種深邃和可怕。
若非這個女人有著強大的能力，她的眼睛，亦不會這樣令人著迷。
“林妖月。”
“我叫蘇啟明，不知這位姐姐尊姓大名。”蘇啟明反應過來後，立即變得恭恭敬敬的。
在這個女人麵前，所有的一切，皆臣服於她的笛音之下。
“我是初音，我看你們是齊白山中的弟子吧，請恕我之言，此間正是石斑魚繁衍之際，自然之中，萬事萬物，講究生生不息，取之有道，用之不竭，還請各位改日再來，到那時起，我自然不會攔著。”初音說道。
“哦。好，謝謝姐姐提醒。”林妖月點頭道。
“隻是，這石斑魚，是孝敬仙師的禮物。”蘇啟明在初音的麵前，變的服服帖帖的。
“原來是齊白山的見習弟子，後天就是山中大會嘛，我明白了，既然你要博取仙師的認同，光靠送禮可是不夠的，不如這樣，我送你一件禮物，你便放棄捕捉這些到了產期的石斑魚如何？”初音笑了笑道，她笑起來跟夏琳似的，甚至比夏琳更
多了幾分靈動。
夏琳屬於那種碧玉一般的女人，那這位，就是脫離塵世，自然的女人。
“好，好啊。”蘇啟明結巴道。
“不知你要拜入那位仙師門下？”
“李長慶仙師門下。”
“哦，李長慶，就是那個喜歡翡翠玉石的李上仙嗎，好，我這裏正有一塊寶玉，今日就贈與你，你若將他拿給李長慶，他定然會收你為徒。”說著，初音從靈虛之中，拿出一塊圓形的玉石。
玉石通體晶瑩，不含雜質，質地上乘，一看就不是凡品。
蘇啟明乃是大家子弟，自然認得這玉石的價值，接在手中，半刻說不出話來。
“這位姐姐，這玉石實在名貴，在下擔當不起。”
“拿去吧，休要囉嗦，我本要守護這山中的萬物生靈，你若保證不傷害石斑魚，與之比較起來，也就不算什麽了。”初音說完，再次把目光對準了林妖月。
“小子，現在該你了，你想拜入誰的門下？”
“回答姐姐，我靈基不高，而且還沒有人選，就在方才，我見那石斑魚的腹下已有魚卵，便打算放棄了，姐姐既然要保護石斑魚，那我絕不在這段期間傷害它們就是，至於需要，我不缺吃穿，無欲無求，姐姐自然不必為我考慮。”林妖月拱手說道。
“嗯，我看得出來，你固然隻有一等靈基，但心腸不錯，我方才，那一曲亂舞，你聽的最是癡迷，莫不是對音律有所了解，那就是有大徹大悟之心，說此，我還真沒有任何東西要送與你，唯有“謝謝”二字了。”初音對林妖月行之一禮，林妖月愧不敢當，連連退卻。
“姐姐，這是何必，您是仙女，你的自然理論，是精妙萬千，當然是大道理，我們理應遵從。”林妖月道。
“對，我們不會傷害石斑魚了。”
“還包括，這山中的一草一木。”
其他孩子也連連稱是。
“不，這自然的法則，不是讓你們不去傷害，而且取用之道，不亂用，不亂戮，世界才能長久、恒定，人間才能四季變換，我也不是那自然守護者，就是要你們知曉這個道理而已。”說完，初音身影一閃，繼續回到了青石上。
“各位，人心是不可控的，我亦不會要求你們做什麽，全憑心兒論，而心，是那最大的力量。”
說完，那曼妙仙靈的初音姐姐，消失不見了。
“她是仙嗎？”
“一定是的，她用仙法離開了。”
孩子們議論起來。
隻有林妖月平靜，心裏默念道，“人與自然，自然與世界，世界與人，生生不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