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農

第二十六章 滅殺

“陳長生,你……未免太不識好歹了。”

眼見同伴摔落下去,凶多吉少,同來的數道劍光便都聚攏過來,居高臨下,俯視著陳長生,隱隱將其圍在中間,其中一人更是手指陳長生喝罵道:“我們見你獨身一人,隻怕獵捕不到妖獸,這才引來妖獸供你誅殺,沒想到你非但不思感激,反倒是痛下殺手,害死了我金門弟子,你……你可知罪?”

“哈哈。”陳長生聽到這欲蓋彌彰的話,忍不住放聲大笑道:“我也是瞧那位師兄在半空中無事可做,方才送了他頭妖獸解悶,本是好心好意,哪裏知道他竟是沒有接過,怎能怪罪到我的頭上,敢問這位師兄,我何罪之有?”

“放肆。”那人被陳長生這番話氣的臉色發白,偏偏又無從辯駁,畢竟他們此番前來本就沒存什麽好心,想要將陳長生陰死好替金建出上一口惡氣,沒成想氣沒出成不說,反倒是搭進去一個同門。

越想越是生氣,此人怒喝道:“陳長生,你休得胡言亂語,無論如何,襲殺同宗便是死罪一條,你若知趣,便乖乖的束手就擒,否則的話……”

陳長生不等他說完,已經不耐煩的冷哼一聲道:“要大便打,恁的囉嗦。”

說話間,右手虛晃,懸浮在半空之中的土行大手也隨之擺動,如同一個巨幅的蒼蠅拍似的,閃爍不已,將腳踏飛劍懸停在半空中的幾個金門弟子當成了討厭的蒼蠅。

嘭嘭嘭。

一連幾聲悶響,這些人紛紛被力有千鈞的土行大手給放了風箏。

自從上次藏水峰之事後,陳長生便恨得金建牙根子發癢,若非當日在歲末大比中出了個沈誌榮橫插一腳,他必定要將金建叫來台上痛扁他一番出氣。

恨屋及烏之下,對這些素來飛揚跋扈的金門弟子也添了幾分憎惡,再加上方才這群家夥引著妖獸衝撞過來,顯然就存了要將自己置於死地的念頭,他又何必還講什麽同宗之情。

更何況,先前殺了一個,已經是把金門得罪死了,若是放這些人逃走,少不了就是潑天大禍,說不定還會殃及到師父身上,既然如此,倒不如爽性一股腦都殺了,一了百了。

故而陳長生出手並不留情,土行大手上下翻飛,左右閃動,將這些壓根就來不及躲閃的金門弟子一一拍落飛劍之下。

這些金門弟子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煉氣後期,焉能是他這個築基大成的對手,何況又是有心算無心之下,轉瞬之間,盡數喪命,竟是沒有一個能逃走的,甚至連撕裂符籙示警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尊主,小心身後。”

就在此時,蘇蘇驚呼一聲。

陳長生陡然覺得後脊梁骨發寒,渾身的寒毛倒豎,來不及多想,指訣一掐,五行大手倏然而至,正擋在他的身手,右腳踏出,縮地成寸隨即發動,身影閃爍,已然到了兩百丈外。

轟。

五行大手被一抹若有若無的劍光貫穿而過,當場碎裂,消散於無形。

但是陳長生猶然覺得身後涼氣直冒,危險未消,頓時意識到那抹偷襲自己的劍光兀自如影隨形窮追不舍。

陳長生連使縮地成寸,頻頻閃動,但是那劍光卻仿佛是跗骨之蛆綴行身後,心頭暗驚,卻不慌亂,手指掐動之際,問道:“蘇蘇,劍在何處?”

“您身後三尺處。”山河圖懸在陳長生身旁,蘇蘇自然能將他身後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哼。”陳長生冷哼一聲,身形前衝,反手一抓。

土行大手瞬息凝聚成形,與千鈞一發之際朝著虛空之中一探一握。

嘭。

炸響之聲響起,土行大手光芒閃爍不已,轉瞬之間便暗淡了幾分,已經是瀕臨再次崩潰的邊緣。

“咦。”

空中傳來一聲驚呼。

雖隻一字,陳長生依然聽出這乃是沈誌榮的聲音,暗恨道:“等了你這廝許久,總算是肯露麵了,新仇舊恨今天便一股腦的都清算了吧。”

趁著飛劍被土行大手抓握住的時機,陳長生已然扭轉身形,左手虛拂,指尖之上迸射出一道道土行靈元投射在忽明忽暗的土行大手之上。

原本已經經受了劍光衝擊,險些碎裂的土行大手再次變得穩固起來,凝實堅固更勝起初。

“哼哼,倒是真有幾分手段,不過你滅殺同宗,手段毒辣,留你不得,今日我便要替五行宗除了你這禍患。”

沈誌榮的聲音再次響起,話說的冠冕堂皇,不過下手卻是一點也不留情。

錚嗡。

劍鳴不已,被握持在土行大手中的飛劍之上驟然迸射出璀璨的光輝,竟是要將這土行大手震碎。

“藏頭露尾,你又算得上是什麽好鳥,想要殺我,那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手段了。”

陳長生冷哼聲中,左手又彈出幾道土行靈元加固土行大手,免得沈誌榮的飛劍破手而出。

心念一動,右掌心中依然握出了那粒土黃色的坤元精壤,鼓蕩體內五色靈元,將其飛速轉化成土行靈元如滾滾浪潮灌注其中。

原本貌不驚人的坤元精壤一得到靈元激發,立刻光芒暴漲,沛然如海的土行靈氣湧蕩而出,瞬間彌漫四周百丈,並直衝天際,朝著隱身在半空中的沈誌榮卷席而去。

“不好,你這廝有詐。”

沈誌榮為人陰險,最喜玩弄陰謀詭計,先前金門眾弟子也是受了他的唆使才前來尋釁,本意乃是想渾水摸魚打陳長生個措手不及,直到此時見到這滾滾蕩蕩,滔天巨浪似的土行靈氣頓時就驚醒過來,這陳長生竟然能窺破自己的隱身術。

陳長生冷笑一聲道:“現在才明白過來,不是太晚了嗎?”話音方起,他的右掌已經重重的按在了腳下的地麵之上,自從學會之後就鮮少在人麵前顯露的地縛印驟然發動。

轟。

一身悶響,宛如是地底下響了個炸雷,大地都似乎為之微微顫抖。

與此同時,無數的黃濛濛的光輝從陳長生的右手心處迸發而出,直衝上天,將四麵八方充斥的土行靈氣連綴起來,如羅似網,朝著見勢不好,企圖逃竄的沈誌榮層層遮住,並且硬生生的拽落了下來。

地縛印,雖隻是下階中品的印法,但是卻妙用無窮。

此時陳長生借助坤元精壤調集了海量的土行靈氣,又溝通地脈,引動了一絲絲的地磁之力,便將先前自以為勝券在握而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沈誌榮從半空中拽了下來。

劈裏啪啦。

沈誌榮從天而降,雖然將旁逸斜出的樹枝砸的落葉紛飛,臉上也被劃出了不少的血痕,但是卻沒什麽大礙。

狗日的,恁的命大。

沒能親眼見到他生生跌死陳長生心中暗叫一聲可惜,忙散去了地縛印同時將坤元精壤收入體內。

這地縛印雖妙,但是消耗甚巨,若非有坤元精壤在手,他也是不敢輕易使用,方才不過彈指一揮間,他體內的土行靈元已經消耗了三成,若是持續下去,隻怕用不了一時三刻,丹田中的五行靈元將耗費一空。

眼見被摔得七葷八素的沈誌榮掙紮著起來,又從腰間的須彌袋子中取出了一柄飛劍,陳長生焉能讓其再度禦劍騰空逃走,冷哼一聲道:“現下要走,不嫌太遲了嗎?”

右手虛按,混元一氣大擒拿使出,黃、白、黑、青、赤五道靈元從五指尖上迸射而出,瞬息之間就已經結成了一個涼席大小的五色巨手,倏然前探,以泰山壓頂之勢朝著沈誌榮拍落。

“怎麽會……”沈誌榮見此情景,不禁大驚失色。

五行宗的混元一氣大擒拿他是知道的,雖沒修煉過,但是也頗有耳聞,隻是從來就沒聽人說過,竟有人能同時使出一對,而且這大手的顏色……莫非……

沈誌榮不敢想下去了,隻覺得心底湧起一股股的寒意。

“孤陋寡聞,少見多怪。”陳長生嘴中嘲諷,五色巨手上更加了幾分力道。

沈誌榮雖被眼前嚇了一跳,但終究是旋照期的修為,自然不是那些金門弟子所能比的,眼見著土色巨手鋪天蓋地似的按落下來,手指彈動,瞬間就撐起了幾道水幕應急。

嘭嘭。

五色巨手宛如碾碎個水泡一般,輕而易舉的將這幾道水幕一一壓爆。

不過趁此時機,沈誌榮也祭起了一件護身的法寶,藍幽幽的水光蕩漾而起,將已經壓到頭頂上一尺處的五色巨手硬生生的托住了。

陳長生一驚,定睛細看,見法寶如煙似霧,看似綿軟隨手就能戳破,但是卻韌性十足,他催動五色巨手向下壓了幾次,雖將籠罩在沈誌榮身上輕紗壓的扁了幾分,但是終究是傷不到他。

沈誌榮目光陰冷的盯著陳長生,一字一句地道:“陳長生,莫非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冤有頭,債有主,到你償還的時候了。”陳長生絲毫不為所動的冷聲回答,五色巨手卻是又加了三分力道,向下狠狠的一按。

那件輕紗似的法寶受此重壓,頓時又低垂幾分,距離沈誌榮頭頂已經不足三寸,並且藍光蕩漾,忽明忽暗,雖有沈誌榮在內竭盡全力的支撐,但是坍塌下來也不過時頃刻之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沈誌榮厲聲獰笑,劍訣引動,反手將方才取出的飛劍擲上半空,卷起滔天的劍光徑直朝著陳長生攢刺而來。

錚嗡。

龍吟般的劍鳴聲中,劍體上泛起層層幽藍的水光,瞬息之間已經是凝聚出了無數的水行靈氣,好像是一道從九天之上傾瀉下來的激流,呼嘯著朝陳長生卷席而來,沿途的草木藤蔓在這滾滾洪流的衝擊之下,盡數化為齏粉。

“雕蟲小技,能奈我何?”

法訣飛速變幻,陳長生手指遙指麵前的土地,驟然一劃。

轟隆。

一聲悶響,一堵高有三丈,厚逾五尺的土牆已經拔地而起。

俗話說,水來土掩。

陳長生之所以從一起初就選用土係法術與沈誌榮廝殺,正是考慮到了五行之中土克水的大道至理。

土牆剛剛立起,沈誌榮的飛劍卷帶著滔天的水浪就衝擊而來,轟然巨響中,狠狠撞擊在了土牆之上,地麵都似乎為之微微顫抖。

浪頭碎裂,水花飛濺,倒卷而回和後麵滾滾而來的水浪撞擊在一起,直衝上天。

“哼,哼,看來你也不過如此!”沈誌榮臉上的笑容越發的陰冷,竟像是絲毫不在意頭頂之上漸漸壓落的五行巨手,劍訣變幻,裹在水浪之中飛劍光芒暴漲,衝擊在土牆之上,瞬間就在厚實的牆體上開出了個兩尺大小的洞。

轟隆。

千裏之堤尚會毀於小小蟻穴,更別說是這麽大的窟窿了,激流翻滾,下一刻就將擋路的土牆衝毀,勢頭不弱反強,再次朝著陳長生衝擊而來。

陳長生不屑的冷哼一聲,左手拂動,先前的土行巨手握著那柄劍光燦然的飛劍已經迎了上去。

俗話說,別人的東西不心疼。

陳長生雖沒學會劍法,但是卻劈過柴,此時就是拿著從沈誌榮那裏奪取來的飛劍當成斧頭來用,瞄準呼嘯而來的飛劍,倏然劈落。

轟。

震耳欲聾的炸響聲中,雙劍撞擊在一起,璀璨的劍光交錯縱橫,銀蛇亂舞。

沈誌榮的飛劍乃是中品靈器,為了運轉自如早將靈識烙印其上,雖說不像劍修似的將其當成本命飛劍,以心血來滋養,但是也和自身的靈識緊密相連,當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此時劇烈撞擊之下,兩柄品質相差無幾的飛劍同時受損,以至於他寄托其上的靈識也跟著受了重創。

啊。

悶哼一聲,沈誌榮臉色一變,嘴角泌出了一絲血線,修為受損之下,便連加持在護身法寶上的靈元也隨之減弱。

俗話說,趁人病要人命。

陳長生焉能讓著大好的時機白白溜走,五色巨手順勢下壓。

哢嚓。

那如煙似霧的護身法寶頓時就被壓塌了半邊,沈誌榮隻能半蹲著身子戰在其中,仰望著頭頂上緩緩下落的五色巨手,一張陰翳的臉上已經嚇的沒了一丁點血色。

他一邊拚命的鼓蕩靈元,以期將護身法寶重新支撐起來,一邊聲嘶力竭的喊道:“陳長生,你能殺我,否則的話,你會後悔的!!!”

陳長生滿臉不屑的看著滿臉驚懼的沈誌榮,傲然冷笑道:“若不殺你,我才會後悔一輩子。”

話音未落,五色巨手驟然下落,哢嚓一聲,沈誌榮頓時被碾碎成了肉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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