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農

第九章 鮮花獻佛,步步生蓮

”三仙說到眾略微頓,隨即微微搖頭道!“但是也川,《黃帝內經》中有雲:五穀為養,可見這稻、毒、稷、麥、寂最是養人,眾人腹瀉多日,體質虛弱。以五穀粥滋養胃腸,倒也頗合醫理。加之你這五穀之中靈氣沛然,熬粥之水也是與凡水迥然不同,給他們服用倒也恰當,隻是。

“隻是什麽?。陳長生見她欲言又止,忙發聲追問。

不僅是他。就連小醫仙一來,就已經被她精湛入神的醫術所折服,暗暗發誓要拜其為師的閻不收也支棱著耳朵聽著,希翼從中學到些教益。以後便一生受用不盡。

小醫仙黛眉微蹙,看了陳長生一眼道:“隻是你這用法卻是錯了,若是有青,黃,赤,白,黑五色豆熬湯,先拔其所中邪毒,再輔以五穀粥調養五髒,又何須我來,隻怕他們早早的便都已經好了

一聲脆響。

閻不收重重的拍了一下巴掌,雙眼放光地道:“對呀,徒兒我怎得就忘了呢,這五色豆合用不僅能補益五髒。更能清除毒邪,且藥性溫和,最是合用,師父終究是師父,到底是仙家手段,非徒兒我這樣的凡夫俗子所能相比的

小醫仙瞥了他一眼,似乎再懶得便說。隻是將一雙妙目看向陳長生。

聽他提到了五色豆,陳長生這眉心就不由的一跳,聽她這話裏話川,旁敲側擊,似乎是認定了自己身上必有五色豆一般,隻是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蘇蘇,這小醫仙莫不是察覺到什麽了吧?。

“那倒未必,不過尊主看到沒,她的腰間也掛著個紅皮葫蘆,若非顏色稍異,幾乎和尊主從宋家得來的那個青皮葫蘆一般無二,奴婢私以為,說不定她和尊主倒是有些淵源也未可知

陳長生得了蘇蘇提醒,方才看到她的腰帶之上倒真是懸著一個巴掌大的紅皮葫蘆,暗暗心奇,隻是卻也不能明問,雖說對她心存忌憚。深恐她果真看破了自己身懷山河圖之事,不過人命關天之事,也便顧不得再遮遮掩掩,隨即道:“實不相瞞,我手裏倒是有些五色豆,卻不知道是否合用

說著手一翻。手中已經多了一個須彌袋子,遞到了小醫仙的手中。

小醫仙接過須彌袋子來。探手取出一把五色豆,拈在手中打量了一番,又放在口中嚼了一粒,目光隨即亮了起來,問道:“你這五色豆是何處得來的?。興許是太過急切,連聲音都有些微微發顫了。

陳長生聽她這麽一問,心裏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遂道:“乃是我從一位故交好友處得來的,原本帶在身上當成是吃食,不想竟是還能治病活人。如此便借花獻佛,轉送給仙子,希望仙子能拿來多救些黎民蒼生

“如此便多謝了。小醫仙站起身來,朝著陳長生深施一禮道:”我替病患謝謝陳兄了

“不敢當,不敢當陳長生連連擺手道:“還請仙子施展妙手,讓這些多受苦難的災民早早康複

有了這五色豆小醫仙從腕上的一個戒子手鐲中取出一個翠綠色的小鼎,捧在手中走到陳長生的麵並道:“還請陳兄不吝再贈些靈水

陳長生一怔,隨即便明白她所說的必定是靈河之中的水,暗暗驚詫她目光敏銳、心思細密之時”中的戒備和忌憚也是越發的濃重。這樣的女子若是當個朋友倒也罷了,若是她當真覬覦自己的山河圖。有朝一日翻臉成了敵人,那可真是防不勝防。

心中提防,不過陳長生卻也沒有推脫,又探手從殘月戒指中摸了個。水缸出來,裏麵滿滿當當的裝的都是從靈河之中淘來的水。

陳長生老早就想到這山河圖雖好,卻不可示之人前,但是有不少東西又不得不從中拿取,想來想去便想了這麽個法子,本是防備了凡的,不想此時卻先用在了小醫仙的身上。

小醫仙見他拿了個,水缸出來,先是一愣。繼而就頗為惋惜地道:”陳兄這存水之法甚是不妥。隻怕過個三五日,裏麵的靈氣就全都消散不見了一邊說著一邊從芥子手鐲中又取了個三寸長短的小玉瓶,使了個法訣,已經將水缸之中的靈水盡數吸納其中。

隨後才將小玉瓶中的靈水傾倒進玉鼎之中,彈動纖纖玉指,將幾個,禁製打在玉瓶口上,隨後遞到陳長生麵前語重心長道:“靈水珍貴。煉丹、煎藥皆都使得,想來陳兄得來不易,還望珍而惜之。”

見她這樣,陳長生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總不能告…旨六隨身帶著的山河圖中就有條靈河,這樣的靈水沁州欖川徜不斷。自己平素裏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吧?

“寶劍贈烈士,紅粉送佳人。這靈水既有藥效,那還是送給仙子吧。”

小醫仙先是一喜,而後黛眉微蹙,為難道:“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原本這靈水在我這也不過就是解渴煮飯,到不如送與仙子,無論是煉丹還是煎藥,若是能用在黎民蒼生身上。與我來說也是個了不起的功德

小醫仙聞言,抬起頭來凝望著他的雙眼。見他目光真摯而坦誠。似非作偽。更不像是虛情假意,遂道:“如此我就身受了,必將這靈水用來濟世活人,絕不辜負陳兄一番美意。

“這著好陳長生微笑著點了點頭,見她要煮製五色豆,本想留下來看上一看,又覺得這多半是人家不傳之秘,賴在這裏未免有些偷師之嫌,遂借口要看孫瑤告辭離開。

小醫仙看著他的背影,清澈如水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異光,隨即卻恢複平靜。按部就班的開始熬煮五色豆。

陳長生心中的確有些放心不下孫瑤,走到她養病的石屋之中,見她躺在床榻之上兀自沉睡不醒,稚嫩的臉上便在睡夢之中猶自帶著淡淡的哀傷,眼角之上掛著淚珠,口中呢喃,輕喚著父母雙親。

雖說隻在一起待了不到一天。不過陳長生卻是真真切切的將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想起她第一次叫自己叔叔時候的情形,心中又是溫暖又是酸澀,更多的則是愧疚和憤怒。

若非自己當日不忍她隨自己在風雨之中奔波勞頓而將她留下。她也便不會在失去雙親之後不久又遭此磨難,雖說自己本是好心可終究是辦了錯事,當日若是將她收到山河圖中哪還會有今日之禍。

隨後想起閻不收先前曾說過這並非疫病而是中毒,陳長生一腔的內疚頓時就化成了衝天的怒焰,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如此的喪心病狂,在洪災之中失去家園、親人的災民本來已是極為可憐,為何竟有人忍心再痛下毒手,非要將他們致於死命而後快呢。

不行,這個仇不能就這備算了。

陳長生越想越氣,恨不得現下就揪住那投毒之人將其碎屍萬段。伸手擦去孫瑤額頭上泌出的汗水。輕聲道:“瑤瑤,不怕,有叔叔在。誰欺負了你都別想好過說著掩好被角,陳長生麵色陰沉的走出了石屋,找到李享,劈頭就問:“我不在的那三日,究竟出了何事?一五一十的都給我說來

李享也是覺得心中有愧,當日陳長生珍而重之的將孫瑤托付給他,可是他卻有負所托。若非有人攔著,他早早的就一頭碰死在陳長生麵前恕罪了。

此時聽到他問,李享也不顧地上到處都是汙泥濁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磕了幾個,頭後方悲聲道:“那日仙爺走後小人便帶著眾弟兄燒火做飯,熬了些米粥給大夥喝下,當時小仙姑尚是好好的

“那後來呢?。陳長生問道。

“直到傍晚時分,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個野和尚,到是長的一副好麵皮,更是有些手段,雖說赤腳而來,但是身上卻是半點泥水都沒有,每走一步腳下便升騰起一朵蓮花

“和尚?莫非他是普渡寺的僧人,和了凡乃是一夥的?。陳長生皺眉追問道。

“卻是不像,他並沒問那了凡,更是不曾亮明自己的身份來曆。隻是問了幾句閑話,說是要帶大家脫離苦海,去往極樂淨土李享說到這,臉上閃過一絲憤恨之色道:“我等皆是仙爺所救,這條賤命理應就是仙爺的,何須他個野和尚來管,於是大夥就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那和尚說什麽來沒?。陳長生此時也聽出了些端倪,眉頭卻是皺的更緊。

“他當時倒也也並不惱火,隻說欲要脫離苦海,還需前往積善之地,扡悔罪業,方得解脫,跟著又嘰裏咕嚕的不知道念叨了些什麽就走了,而當夜大夥就都病了,上吐下瀉。”

小人本想湊些銀錢去給小仙姑尋個大夫瞧病,不想校場外卻有兵丁阻攔。說是我們身患疫病,不能亂走,以免殃及旁人,可是我等央求他們去請個,大夫,他們又是不肯,說是不能擅離職守,後來 唉”。後麵的話李享沒說,不過陳長生卻也全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