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農

第二十四章 不報此仇

二長甘知道黃尹素來畏懼自隻,若非是沸到了計可施”地二,斷然是不會張嘴向自己求助的,聽說有人要殺琉璃,不由得勃然大怒,口中誦念經文之聲不停,心中卻是問道:“誰?”

“小的聽他們自己說,集是女土派,牛金派,鬥木派,室火派,壁水派,危月派,虛日派。”

陳長生聽了這話,眉心不由得一跳,玄武宗七派齊至,顯然是為了興師問罪而來,想必派來的也必定是派中精銳,自己以一己之力和他們七派搏殺,想要取勝隻怕是微乎其微,說不準連小命都得折在裏麵。

了凡那和尚倒是還欠著自己一個人情,原本有他幫襯的話勝算會大上幾分。

隨即陳長生就把這個念頭掐滅,不說他此番和了凡鬧的很不愉快,斷然沒有低三下四求他的道理,就算是自己肯低頭求他,那廝為了師門著想,十有八九也不會開罪玄武宗七派,好一些的是站在一旁袖手旁觀,兩不相幫,壞一些的話,甚至會落井下石,超度了自己。

若說以前,陳長生多半不會這麽猜度了凡,可是方才被了凡不動聲色的算計了一把後,陳長生越發覺得這些所謂名門大派裏出來的弟子,不管模樣長得多麽周正,到底都不是省油的燈,說他是吃人骨頭的狼興許是有點冤枉了他,可是兩麵三刀、口蜜腹劍的本事卻都是修煉的爐火純青。

陳長生可不敢把生死攸關的一寶押在了凡這樣的人身上,想來想去,要渡這樣的難關還得靠自己,別人是萬萬指望不上的。

“琉璃,你還好吧?”陳長生問了一句。

“嗚嗚,老爺,他們打琉璃,”琉璃惶恐不安的哭泣聲響起。隨後便寂然無聲,顯然是無暇再回答陳長生的話。

陳長生眉頭一皺,喚出蘇蘇來,將從宋青雲的須彌袋子中按羅到的二三十塊上品靈石以及百十塊中品靈石一股腦的都扔給了她,道:“速將流光梭上的靈石換好,說不得這次要拚上一拚了。”

蘇蘇捧著五光十色的靈石,知道這幾乎算是陳長生大半的家底子了,本想著勸他一句,救不了琉璃索性就舍棄了,可是一想到陳長生護短的性子,嘴巴動了兩下最終是未發一言,閃進流光梭內,手指彈動,瞬息間已然開啟了流光梭中隱藏起來的大小陣法,依照著陳長生的吩咐,將其中緊要的大陣中的靈石更換了一下,至於一些一時用不到的小陣法暫時棄之不用。

“尊主,妥了。”

片刻之後,蘇蘇將頭探出流光梭喊了一聲。

陳長生看了看四周匯聚著的冤魂,頗為惋惜地輕歎一聲,望向了凡所在的方向道:“和尚,這次算你運氣,這個便宜終究是讓你占了。”

飛速的將最後一段《廣大懺魂經》念完,陳長生朝著四周的冤魂躬身作揖,朗聲道:“對不住了。”這才閃入流光梭內,凝視著懸在艙室正中的炫光鏡道:“黃尹,說,你們在哪?”

黃尹一直躲在地下不敢冒頭,不過東西南北倒是分的極清,聽到陳長生問忙報了個方位出來。

“走吧。”

陳長生活音未落,流光梭上七彩流光閃爍,倏然之間已經電射而去。

此時的流光梭雖說依舊是名不符實,不過比起當日陳長生方得時卻是快上了五六倍有餘,風馳電掣般在陰雲之中穿梭,卷帶起的罡風吹得四周的雨水四下飛射,半晌後方才重新合攏。

陳長生凝視著炫光鏡中閃爍不已、飛速變幻的景象,默然不語,這炫光鏡乃是流光梭上的陣法生成。隻是不知何故,現下隻能窺探流光梭左近三五裏之內的景象,隔的遠了便顯得模糊了,反不如陳長生的水鏡術好用。

有了黃尹指引道路,陳長生倒也不擔心會迷路,沿途看著下麵漸漸回落的洪水,既滿意琉璃和黃尹的勤勉,又痛恨玄武宗七派來的不是時候,若是他們稍微能晚來上三天五天,自己不僅得了功德,更能夠從容應對。

咕了個咪的,該死,當真是該死至極。

陳長生臉色平靜,目光中卻是殺機萌動。

蘇蘇垂手侍立一旁,一直在留意著陳長生的臉色,見他殺氣騰騰,猶豫片刻後還是輕聲道:“尊主。奴婢說句不當說的話,此番咱們過來是為了搭救琉璃,至於和玄武宗的仇怨,早一日晚一日也沒什麽,尊主犯不著和他們爭一時之長短而壞了大事。”

陳長生聞言看了蘇蘇一眼,而後又重新轉回頭去,沉聲道:“放心,我心裏有數。”

蘇蘇被他方才那淩厲如刀的目光一掃。隻覺得連氣都像是喘不過來了,怔怔的站在那裏,想說話卻張不開嘴,直到他將目光移開,方才長長的出了口氣,隻覺得腿腳軟的跟麵條一樣,心說:尊主威勢漸重,雖是好事,不過這日子卻不大好過了。

半盞茶的辰光後,陳長生從炫光鏡中看到了一夥身著玄武宗服飾的人,腳踏飛劍或者各色的法寶在半空之中穿梭來往,似是布了個大陣,將琉璃困在了其中,使她不能從洪水之中逃遁而走。

“尊主,怎麽辦?”蘇蘇輕聲問了一句。

“撞過去。”陳長生麵色平靜的說道,宛如擋在麵前的不過是幾隻微不足道的螻蟻,碾死便了。

蘇蘇手指淩空劃動,流光梭上光芒綻放,不閃不避,徑直就朝著人堆最厚的地方衝了過去。

流光梭閃現之時,早有在外圍遊戈的玄武宗弟子見到,隻是還沒等他們來得及發聲示警,這流光梭就如同是發了狂的凶獸一般橫衝直撞過來。

啪啪啪啪啪啪。

脆響聲連綿不絕,那是擋在流光梭之前的玄武宗弟子被當場撞的骨斷筋折、支離破碎時發出的聲音。

一團團腥紅的血霧彌漫開來,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首如同破布娃娃似的被拋飛上天,殘骨碎肉四處橫飛。

在流光梭凶猛無倫,迅疾無比的衝撞之下,個人的護身法術再怎麽高深也是無用,即便是妄圖阻擋,也終究是如同螳臂當車一般,被當場碾壓的粉碎。

轉瞬之間,流光梭已然破開了外層的層層陣勢,硬生生的闖入了內圈之中,陳長生便在炫光鏡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如貓戲老鼠似的**著困在陣中,動彈不得的琉璃,她一次彈動手指,都有一簇冰箭呼嘯而出,將琉璃身上五彩斑瀾的鱗甲打的傷痕密布,鮮血噴濺。

“江淼!”陳長生一見此人,雙目盡赤,不僅僅是因為引待琉璃,更是因為她是宋河和淡誌榮的師父,更是窟一洲師父逼得不得不叛出五行宗的罪魁禍首。

“尊主”蘇集見他殺機已動,本想勸阻。

不過陳長生卻是猛的一擺手道:“不要說了,我誓殺此人。”說著閃身從流光梭中彈身而出。

恰巧就聽到江淼正陰笑道:“可肯臣服於我。”

“江淼,我的人你也敢動,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陳長生冷哼一聲,宛如壓根就沒看到四周虎視眈眈的玄武宗七派的一幹修士一般,右手一招,五色大手驟然出現,朝著江淼鋪頭蓋臉的抓了過去。

“陳長生

江淼也是一愣,方才她一心想著降服這條難得一見的五彩錦鯉,根本就沒留意四周的動靜,此時方才看到陳長生正站在自己對麵不足百丈處。

俗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江淼的兩個得意弟子盡數死在陳長生的手中,不僅讓她多年的心血付諸東流,更是狠狠的抽了碧水派一個嘴巴子,江淼焉能不把陳長生恨得骨頭發癢,此時一見到他。連話都懶得多說,一揮手,一團水霧憑空而現,瞬間將陳長生籠罩其中。

陳長生方一愣神時,四周一寒,霧氣瞬息間凝聚成了無敏銳利如刀的冰錐漫卷開來,繞著他盤旋飛舞,打在他的護身靈光上嚓然作響。

盡管恨不得親手殺了江淼,不過單憑這一手,陳長生也不得不暗讚她女人在水行法術上的造詣絕非自己能比,以水化冰,他自信也能辦到,可是如她這般不動聲色,瞬息而成,如羚羊掛角般無跡可尋那就不行了,若沒有對水行法術數十年的浸**、體悟,再加上一些天賦,想都別想。

讚歸讚,陳長生殺她之心卻是絲毫未減,手指彈動,嘭然作響,一從從的烈焰爆燃而起,瞬息間將繞身的冰錐蒸騰一空。

隨後眯著眼看了看閃避開五色大手一抓的江淼,冷笑道:“你跑的了嗎?”

話音方出,心念一動,寶瓶已經祭出,七彩光輝閃爍,智慧之光電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在早早就被陳長生靈識鎖定的江淼身上,將其命魂定住,使其寸步難行。

“死吧。”

當陳長生牙縫之中擠出兩個冰寒徹骨的字時,五色大手再次當頭抓落。

“休傷我江師妹。”怒喝聲中,一道璀璨奪目的劍光朝著陳長生攢刺而來,顯然對方是存了圍魏救趙的打算。

隻是陳長生這口怒氣埋在心中已經太久了,此時好不容易趁著江淼冷不防,以智慧之光將其定住,變得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陳長生又豈會錯失了這個大好的機緣。

“滾舁。”

陳長生怒喝一聲,流光梭一閃而至,轟隆一聲,將這道劍光遠遠的撞了開來。

卑巴。

五色大手捏緊,江淼當場被捏了個稀爛。

下一刻,一道黑色的毫光從指縫之中飛遁而出,朝著方才劍光來處飛去。

“李師兄救我。”江淼尖細而惶恐的聲音從毫光中傳來。

“想跑?”

陳長生嗤然冷笑,心念一動,殘月戒指上光芒一閃,惡念三塗壇飛出一兜一卷,便將江淼的命魂吸入其中,八寒八熱兩道地獄,足夠她好好享用了。

“豎子,恁得狠辣,毀了肉身也便罷了,為何連她命魂也不放過。”先前說話之人怒道。

“我若被你們抓到,隻怕比這個也好不了多少吧!?”陳長生反問一句後再不理他,眼見琉璃趁亂已經遁入水中,也便想著閃入流光梭內,就此離去,蘇蘇的話說的沒錯,自己和四宗二十八派的恩怨結的比天高比海深,慢慢了斷便是,何必急於一時。

“布陣,莫走了這魔頭。”

那人又是大喝一聲,劍光隨即斬來,不求擊殺陳長生隻為拖住他一時半刻。

“孫子,有膽子的報名出來小爺必殺你。”陳長生對這個幾次三番跟自己為難的家夥動了殺機。

“李世雄便是我,呸,你占我便宜。”

“小爺豈止占你的便宜,還要你的命。”陳長生瞄了不遠處的一個。袍袖上繡著牛金牛的清瘦男子一眼,驅動五色大手拍開劈落過來的劍光的同時,右手一拍須彌袋子,子母五色石已經朝他打了過去。

恰在此時,原本環繞在四周的一幹修士再度飛動了起來,各色的毫光閃現,直衝雲霄,隨後一縷縷的銀白色光芒從天而降,絲絲縷縷垂落下來,將陳長生籠罩在內。

陳長生隻覺得身子一滯,宛如一下子壓上了成千上萬鈞的重物一般,別說閃展騰挪了,就連念頭轉動似乎都比平時慢了許多,而那十三顆子母五色石也驟然減弱,慢吞吞的在空中挪動,比蝸牛爬還不如。

此時此刻,陳長生方才明白為何琉璃會逃遁不走,不隻是由於江淼等人的攔截,更是被這個氣勢宏大的陣勢徹底的束縛住了,想逃都難。

“魔頭,受死吧。”那個李世雄獰笑著再次揮劍斬落。

“死你媽個頭。”生死關頭,陳長生粗野不羈的性子展露無餘,大罵一聲,左手在殘月戒指上一抹,彈指如飛,嗖嗖嗖,七道五彩斑瀾的光芒飛舞而出,卻是他打定了主意殊死一搏,將剩餘的五羅桃葬雷盡數都使了出來。

轟轟轟轟轟轟轟。

七聲震耳欲聾的炸響,五羅桃花癢漫卷,雷光電蛇奔竄而出,震蕩四周,左近眾人無一例外盡被打中,或死或傷不一而足,而後又在後續的氣浪衝擊下一個個被放了風箏。

等到煙霧散去,原本困在陣勢之內的陳長生卻已經是再沒了蹤跡。

一時間眾人麵麵相覷,雖然不說,但是彼此心中都憂慮重重,若是這廝趁著眾人受傷之際前來報複又該如何應對?

“諸位師兄弟無須驚慌。”李世雄不無得意道:“方才慌亂之際我也斬了他一劍,就算他此番僥幸逃脫,也將命不久矣,吾四宗二十八派心腹大患除矣。”

“李師兄好手段,我等佩服。”

“不敢當,不敢當。”

“此仇不報,我誓不成仙 ”陳長生陷入昏迷前,咬牙切齒的道。

防:鄭重鳴謝點繹唇的打賞,貧道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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