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農

第十五章 親疏

“不告訴你。”

說完,巫心悅便從陳長生懷裏掙脫出來,蹲在琉璃的頭上,伸手一邊輕輕的撫摸一邊問道:“你叫琉璃是吧?我叫巫心悅,你能告訴我你是從哪來的嗎?”說著側耳傾聽,但隨即卻嘟著嘴道:“琉璃真壞,跟哥哥一樣壞,什麽都不說,哼。”

陳長生不知道她是真能聽的見琉璃說話,還是裝裝樣子而已,不過見她耍小孩子脾氣也懶得去哄她,孩子得管不能慣,這個道理他倒是懂的。別說他和巫心悅本就是無親無故。就算真是自己的親妹妹,也不能這樣遷就的近乎於溺愛。時候長了豈不是無法無天起來。

相處了這些日子,他很清楚巫心悅雖但是古靈精怪,頗有心機。絕不能當成孫瑤和林攬月那樣的小孩子來看,況且從白巫和黑巫都想搶她回去來看,巫心悅的身份多半也是不俗。

這樣的一個小姑娘,在沒弄明白她的來曆史前,陳長生可是不敢冒冒然的將自己最大的秘密一點不剩的展露在她的麵前。

這不能怪陳長生狡詐,對個孩子也使心計,隻是由於修道這一兩年中他所遭逢到的都是些爾虞我詐之事。每每想起師父的叮嚀,便不得不多小心謹慎一番,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他時時刻刻都不敢忘記。

巫心悅在生冉氣。

陳長生也沉默不語。

一時間到是分外的安寧,隻有耳邊呼嘯而過的海風之聲,以及四周的水浪澎湃的響聲。

“老爺,奴婢覺得您不該跟個小孩子一般見識。”方才沒有敢向巫心悅道出山河圖秘密的琉璃似乎心有愧疚,此時竟主動替她抱起委屈來了。

“哼哼。”陳長生未曾開言,蘇蘇的冷哼聲便已經響起。

陳長生明顯的能察覺到腳下的琉璃身子一哆嗦。足見蘇蘇在她心中是何等的恐怖。

“琉璃,你懂什麽?!”蘇蘇冷哼道:“這丫頭是一般的小孩子嗎?隻怕比十個你捆在一起都要精明,甜言蜜語將你哄的跳進鍋裏燉成了魚湯說不定你還在感激人家給你燒了鍋上好的洗澡水呢。”

蘇蘇這話並不中聽,但是琉璃卻不敢反駁。

陳長生也沒插嘴,他素來是用人不疑,隻要蘇蘇做的沒錯山河圖的事他就從來不會插手,此時管教琉璃也是如此。

見琉璃不敢說話。蘇蘇的怒氣似是消了一些,道:“琉璃,不是隻要做人才要懂得感恩圖報,做妖也是一樣,當日尊主救下了你,將你收在門下,這是恩德,你可曾想過要報答一二。被個黃毛丫頭撫弄了兩下。就忘了自己的本分了嗎?”

“沒有,琉璃不敢忘。”

“哼。”蘇蘇冷哼一聲道:“忘沒忘你心裏最是清楚,你隻見到了這黃毛丫頭的好,怎麽就不想想尊主一心一意的待她,可她又可曾真的對尊主推心置腹過一次?”

“沒。”

“那便走了。

”蘇蘇語重心長地道:“她對好心待她的尊主都心懷戒備,尊主又憑什麽向她掏心掏肺?隻是因為她小就能占盡便宜,平白的讓人寵著她愛著她由著她的性子來?她是咱們什麽人,又是尊主什麽人?”

“什麽都不是。”

“那不就結了,區區一個陌路人,尊主救她一次,對她已經是仁至義盡,憑什麽還要拿著自己的身家性命討她的歡喜?”說到這,蘇蘇的聲音陡然間又嚴厲起來:“琉璃,你可別忘了,山河圖中不隻有我,有尊主的萬世基業,也有你的數百同伴,若是這黃毛丫頭心懷不軌,你我俱都死無葬生之地。”

說到這,蘇蘇的聲音和緩了一些道:“尊主這不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回護咱們,誰近誰遠,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是奴婢錯了,請老爺責罰。”琉璃此時也開始抽泣了起來。

“罷了,罷了,知錯就走了。”陳長生傳念道:“都是自家人,說什麽責罰不責罰的,你也別記恨蘇蘇,她這也都是為了你好,這止。河圖不僅是老爺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更是你們的容身之處,由不得一丁點的馬虎。”

說到這,陳長生瞥了一眼背過身去還生自己悶氣的巫心悅,在心中輕歎道:“這丫頭我是喜歡,但也不能為了她而置你們的生死不顧。說到底她終究是和你們不同。跟我隔著一層,不貼心又奢望別的做什麽,凡事盡心便是,至於人家領不領情就隨她去吧。”

“尊主,你打算怎麽辦?”蘇蘇道:“要不將她收進山河圖裏來,奴婢就不信撬不開她的嘴。”

“就是,就是。”琉璃此時也開始幫腔附和。

“嗬嗬。”陳長生輕笑道:“何必呢,左右不過是個孩子,誰沒有點心裏的私心隱秘呀,她不愛說便不說。何必強求,待這次將她送回家去,我也算凡背貽善終,此後了結了技邊的事後不知道何時才能來涵彎4”過些年後她興許早把我忘了,又或許是已經化成了一懷黃土,有什麽秘密都爛沒了,嗬嗬。”

陳長生雖是在笑,不過聲音中卻不免有些悲涼寥落之意,不修道不知道人生無常,不知道悲歡離合隻是一霎,興許他隻是閉一次關,或是打一次坐,外麵已經是滄海桑田,幾度變遷。

原本他先前並沒想過這些,隻是最近卻偶爾會有這樣的感慨,漸漸的竟是明白為何那些修士麵對凡人的苦難時會如此的冷漠,也許他們並非真的視凡人如螻蟻,隻是見慣了生離死別,已然麻木了。

不說凡人百年壽數在修士眼中興許隻是一瞬,就算是自己的壽數不也是很短暫嗎?

所謂的修仙,說到底不過是天道之下苦苦掙紮的可憐人,想著爭奪那遙不可及的一縷生機,希望活的久遠一些罷了,如此而已,也僅此而已。

蘇蘇寄身的山河圖和陳長生的命魂緊緊相連,他的念頭蘇蘇都能一一感受的到,想勸他放開懷抱,但是話到口邊卻又咽了下去,這份領悟乃是每個修士並然要過的一個坎,無論是修真的,修魔的,甚至是修佛的。都繞不過去。

說是心結也好,說是心魔也罷,終究是要自己將其看破了、悟通了才成,譬如蝴蝶的破繭,雛鳥的破殼而出,不經曆這樣的磨礪,困惑和迷茫,又如何能夠堅定心誌,百折不回的逆天而行,飛升成仙,得到真正的大自在,大逍遙。

陳長生就這麽怔怔的坐著,宛如泥塑木雕一般,空洞洞的眼眸之中似有無數火光耀起,再後便飛速寂滅。

“尊主,你可一定要度過這個關頭呀蘇蘇在心中默默念叨。

就連琉璃似乎也感受到了陳長生此時的不同,魚鰭撥動水麵時都輕柔了丹分,生恐出點動靜驚擾到了陳長生。

可就在此時,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哥哥,我的肚子餓了。”說著人影一閃,巫心悅已經撞入了陳長生的懷抱之內。

咕了個咪的,這殺幹刀的死丫頭,少吃一頓飯你會死呀。蘇蘇不由得在心中大罵不已,不怪她這樣。陳長生若走過了這個坎,便即是定性大圓滿,道行一舉便能衝入開竅期。成就元神,自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再與現下不同。

可是這大好的機緣,隻有一線之隔,生生就被巫心悅給攪和了,為山九仞功虧一簣的鬱悶不是誰都能坦然處之,蘇蘇隻是暗罵兩聲,沒有衝出山河圖來將巫心悅千刀萬剮已經是相當克製了。

“啊”。陳長生也隨之驚醒,看了看懷裏滿臉笑容的巫心悅,也知道自己錯失了個機緣,不過也不能怪她,安慰了蘇蘇兩句,探手已經取了碗飯菜遞給巫心悅。

看著她明媚的笑臉,陳長生忽然覺得想的太多,活著就太累,倒不如簡單一些,隨其自然,從容應對,興許才更哉意。

這個念頭一動,陳長生頭頂上黃、白、黑、木、火五道靈光一閃,前次將分未分的黑光明滅之際,分成烏黑和幽黑兩色,分別是壬陽之水和登陰之水。

“可惜了蘇蘇歎了口氣。

“何必強求,水到渠成便好。”陳長生淡然安慰道,心念動處,靈光已然收起。

經過此事後,巫心悅到是比先前越發的乖巧了些,隻是和陳長生嘻嘻哈啥的說些蠻荒山上的稀罕事。但是卻絕口不提自己的身份來曆。

陳長生現下也不想再多問,聽著巫心悅嘰嘰喳喳的說的這些奇聞異事在心裏描摹著蠻荒山中的情形。倒也是件趣事。

琉璃遊的極快,又有巫心悅指引路途,走的到是一點也不慢。

隻是蠻荒山太大了,方圓足有數十萬裏大想要繞過大半個蠻荒山也並非是件易事,再加上海麵之上不時會有黑巫或者白巫騎著妖鯊遊戈而過,琉璃不時閃避,兜兜轉轉,走的路也就越發長了。

以至於足足過了小半個月後。琉璃才在巫心悅的指引下遊入了一個隱秘而狹長的海港之內。

上岸之後,陳長生將琉璃收入山河圖中,隨後將巫心悅抱在懷中朝前走去,口中問道:“你家在哪?”

“你不先去看看那些白巫的村落嗎?。

“不去。”陳長生搖了搖頭道:“將你送回去後,再去慢慢查探也不遲

“可是這裏離那地方很近,但是離我家卻是極遠。”巫心悅不死心地遊說著。

陳長生眉頭一皺,看著她道:“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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