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農

卷六:水龍吟 第十六章 來龍去脈渾水好摸魚

“笑你有趣。到了此時還在給我耍心機。這樣拙劣的激是少使為妙,有什麽話你隻管竹筒倒豆子似的說出來,該如何做我自有主意。用不著你替**心陳長生毫不客氣地道。

邱拜月一怔,繼而輕笑道:“道友誤會了,我哪裏是在使什麽激將法。罷了,我隻說出來,你自己忖度便是。”

“嗯,你說我聽陳長生應道。

“長生道友,可知道小女子何時便已然算出了這誓龜要蛻皮化龍的時日的?”邱拜月也拈起酒盅喝了口酒,眉目間湧上了一抹酡紅,卻也多了一份網毅和黯然。

“這我如何得知陳長生一笑道:“你話你盡管說,何必賣關子。我若是猜的到,隻怕就不叫陳長生而是陳神算了。

“嗬嗬,道友又拿這話來打趣小女子邱拜月也是一笑,隨後伸出了一根手指道:“大概是十年之前,我便已然在卜算這毫龜的所在以及它蛻皮的確切時日,算是算了出來,隻是同樣的也算了出來,若是我孤身去取的話,卻是大凶之兆。幾乎是十死無生的下場。”

陳長生聽她這麽久之前就在謀戈此事,不由得也有些暗暗驚歎,看她的年紀不大,十年前隻怕更能有這樣的毅力果真難得的很。但隨即又有些啞然失笑,修士的年紀本來就是一筆糊塗賬,看著她說不定已經百十歲了,隻是因為駐顏有術才顯得如何年輕,如此算來。倒是比自己還大了許多。

想到了這,陳長生也便不再深究這個關節,隻是聽她向下說。

“小女子當時還想神算,隻是礙於法力有限,總是算不清楚明白,隻覺得天機好像是被什麽給遮蔽住了一般,除了那誓龜之外,其他的一應事俱都是一團模糊說到這邱拜月拿了酒壺,慢慢的斟了一盅酒。不過卻是沒喝,而是道:“道友且看。”

說著。纖細如水蔥似的手指在酒盅中的酒水上一點,而後便緩緩傾倒下來。

那酒盅不大,統共不過是裝個三四錢酒水罷了,此時卻如同是連著湖海,傾到下來卻是沒完沒了,更妙的是酒水濺落下來卻是不曾流失,反而是在空中滯留,緩緩的成了一個極為古怪的形狀,除了一角清晰之外,其餘各處皆是霧蒙蒙,任由陳長生有青木靈瞳和天眼交替窺視,卻是看不明了。

邱拜月指著麵前酒水形成的古怪圖形道:“這便是一種卜算之法,可稱之為酒水算,本也不是太神奇之術。小女子眼下使出來,隻是想取信道友罷了說著指了指那清晰之處道:“這便是誓龜之所在,至於其他的。則是相應之事,從十年前到現下都是不得而知。”

陳長生看著神奇,卻是如同睜眼瞎拿到了書本,看的見卻是讀不懂。遂道:“收了法術吧,我信你了。”

邱拜月這才將手一指那團酒水,懸浮在宴中的酒水隨即又重新回了酒盅之內,一滴不多一滴不少,先前的景象倒是如同幻象一般。

“小女子休息卜算之道以來。遇到這樣的事卻是第一次,心中不免惴惴,不瞞道友說,所謂的卜算,除了以大神通窺探天機,查著因果之外,更多的還是要多多了解要算之事。知道的越多卜算起來就越容易些。”

“前者非大神通大法力不可為,且會折損陽壽小女子便是想也是不能,後者隻因這個緣故。反倒是迷了小女子的眼,讓我橫豎是看不清楚。”

說到這邱拜月輕歎一口氣,眉宇間有些憂愁之色,抿了一口酒後道:“隻是事關小女子的道,就算是心裏沒底,可也實在舍不得放棄這大好的機緣,說不得隻好掙命就是。”

, 正

“這十年以來小女子無一日不再想著此事,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如何破局,偏偏卻卻無頭緒,也就是半年前,偶一日出門,那餘有財恰好就撞到了小女子的車馬前,拿著三文錢找小女子卜算前程

“原本小女子本不想動手的。隻是偶然間心血**,便手起了一卦。就算出了他當時雖說落魄,可是日後卻是大富大貴,福緣深厚之相。便是升仙也是可以預見的。”

“這讓小女子不由得動了心思。隨即又好好起了一卦,方才卜算出了餘有財和道友之間的因由,獨他一人此生終究是個落拓到底。不得好死的命格,可有了道友這貴人相助,頓時便是天翻地覆的景象。”

“道友之名小女子當時也是頗有耳聞,真是如雷貫耳,響亮的很,”說到這,邱拜月一頓,似乎在想著如何措辭才好。

陳長生聽到這,哈哈笑道:“隻怕是殺人放火,抄家夾門的赫赫惡名吧?”

邱拜月看了陳長生一眼,微笑道:“不錯,不過凡事都有因果,別人看不透我卻明白。”

“哈哈,難得的是這明白二字,這酒我敬你。”

邱拜月也陪著喝了,繼而才道:小女子當時也是好奇,隨後便冒然的推算了一下道友的命格,方發現雖說是多遭磨難,可是卻每每能化險為夷,更隱隱的似乎與我這樁事也有些關聯。”

“於是乎小女子當時便動了今年頭,給那餘有財指了條明路,說是讓他去等您,又何嚐不是小女子想要邀您過來一見。”

“我可是沒忘記,我和餘有財前去拜訪時,你可是有事出門去了。”陳長生笑道。

“說來也是不湊巧,那幾日小女子其實是來了這顧雲川,隻是算定了道友和餘有財會去,故而留了個。錦囊相賺,這是天意如此,非是女子所能抗拒的。”

“隻怕不是那麽簡單吧?”陳長生笑吟吟的看著邱拜月,雙目炯炯。宛如能看穿她的心中所想一般。

“道友既知道了,又何必非要小女子說破呢。”邱拜月臉色一窘,嬌聲道。

“我想到了,隻是卻更想聽你說出來,免得日後彼此還有猜忌。恁的不爽利。”

“也罷,既然道友要聽,那小女子爽性就都說了,當日離去,故而是有著必然離開的緣由,更是小女子想著試探道友一番,也是要留個套子讓道友踩,等你上了套,日後再謀算起來便容易的多了,話說到這份上。道友可滿意了?”邱拜月問道。一張俏臉紅通通的,也不是當麵說出這等隱秘事羞的,還是喝酒醉的。

“差不多了,你繼續講。”陳長生擺了擺手。

邱拜月見他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也隻得道:“而後道友去了沒幾日小女子便即回返,這回才好好的卜算起了和道友有關之事,越算越覺得這不僅僅是小女子的機緣,更是道友的造化,隻是此事卻如同是火中取粟,看著香甜,卻是凶險重重,故而小女子先前並不敢明言相告,怕的就是道友退縮。”

“究竟有何凶險?”陳長生道:“隻怕你先下也該知道了一些了吧。說來聽聽。”

, 萬

“這懸龜蛻皮化龍之事並非隻有小女子一人算到了,似乎還有不少的修士並一些名門大派也都知道。先下都陸陸續續的朝著亂荒海這邊匯聚而來,更糟糕的還有一件事,唉。”

“微 ”

“不知道是何人使壞,竟是放風吹來說,那誓龜原本是守著海外仙府的靈獸,一直在洞府之中潛修,不知道幾千幾萬載,此番年歲一到要化龍而去,必定也要將那隱藏在亂荒海的仙府也一並帶將出來,這仙府多半是上古時的大能所遺留下來的,其中法寶,丹藥必然是數不勝數,隻須隨便得上一件,便可拿來當鎮派的法寶。”

“一聽說有這等好事,那些本來就不安分的修士全都如同是見了葷腥的貓兒似的,一股腦的往這邊來,就連四宗二十八派並一些隱世已久的門派也都冒了出來,這亂荒海的水頓時就被攪合的更渾了。

陳長生聽到這,頓時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呢,最近跑來長生坊買吃食的人如此的多,原本我還以為是交易會降至。跑來淘換寶貝的修士多了才如此,現下聽你這麽一說,想必這些人都是奔著那仙府而來,想著買些吃食應急的。”

邱拜月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以小女子看,那仙府之事不管是真是假,但是誓龜蛻皮化龍必然會引得天下修士有個六七成匯聚歸來,更有可能會因為獵殺垂龜,乃至爭奪龜殼而釀成一場自上古以來最大的一場廝殺,而咱們卷在其中,更是凶多吉少。”

說到這,邱拜月扭過臉來看著陳長生道:“聽了這個,長生道友可還願意兌現當日之承諾嗎?”

陳長生沉思半晌後方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既然你如此的推心置腹,我當然也不能退縮,俗話說,水混好摸魚,這人越多反倒是越好。若隻是三五個人,反倒是不利於使些手段。”

說到這,陳長生目光灼灼的看著邱拜月道:“不過醜話先說到前頭,今日這話,我通統信了你,也盼望著你莫要辜負了我的信任,若是其中有一句不切不實的虛言,你最好燒香拜佛盼著我此番殞命,若是我有一息尚在,哼哼

後麵的狠話陳長生沒說,不過邱拜月何等的精明,又哪裏聽不出來。隻是麵色平靜,躬身施禮道:“道友且請寬心小女子此番乃是坦誠相告,若有一句妄言,比不得好死。”

“如此甚好。”陳長生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要和她好生商議一下此番如何渾水摸魚時,就聽到外麵傳來餘有財的聲音:“老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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