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農

第四十八章舊事

”非我族類其心陳長生不知道她緣何有此阿,小過當初怎麽對袁宏道說的,此時依舊是怎麽跟她說,見她神色微微一變,也覺得詫異,心中不禁疑惑,莫非這邱拜月也跟巫心悅似的,乃是妖族的公主不成?

此念方起,陳長生不禁暗笑自己有些想當然了,盡管他沒見過妖族。可也知道雖說世間草木,蟲魚鳥獸皆可修煉成妖,可是從開啟靈智到最後幻化成人形卻須得耗費成千上萬年的光陰,此中更要經受九次雷劫。稍有差池,就是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譬如那懸龜,自上古時到如今,不知道活了多嚴年,方才得以蛻皮成龍,強橫固然強橫,也可算不得是個妖,除非有一日成就了人形,方算是成為了妖族的一員,由此可見其中之艱難,遠勝於凡人修仙。盡管如此,不過但凡是成就人形的妖族,盡皆驍勇善戰,非同等境界的人族修士所能匹敵,若非後來和巫族交惡,雙方鬥了個兩敗俱傷,隻怕此時此刻人族依然在巫妖兩族的壓迫之下難以興盛起來,更不要說成為這一方天地的主宰了。

恰恰是由於這個緣故,無論是哪一門派的修士,對於巫妖兩族都著實沒有什麽好感。尤其是對於酷愛以人類為血食的妖族更是恨之入骨,無論是什麽妖獸,隻要一被修士發現必然是殺之而後快。

故而巫族尚能在海外蠻荒山上芶延殘喘,但是妖族自從上古大能紛紛離去後,便再也沒有在世間現過身。以至於世人盡皆以為他們全都滅

陳長生雖覺得邱拜月這話問的蹊蹺,但也不相信她是個妖,別的不說。若她真是的話,既能幻化為人形,起碼也是個大妖了,以道行來論堪比元嬰期的修士,此番前來奪取這窿龜殼憑一己之力便能手到擒來。何須借助自己。

雖說如此,不過陳長生已然很是納悶她為何有此一問,聽著弦外之音。似乎對那巫妖兩族更是多有同情之意,再想到餘有財說,自己不在的這幾日她和巫心悅多有來往,心裏不由的又加了幾分提防。

邱拜月似乎早料到陳長生會由此一答,臉上並沒露出絲毫的驚訝之色又問道:“陳道友,若是我告訴你,我知道妖族藏匿在何處,你又會如何做呢?。

“我?”陳長生一笑道:“隻要他們不來禍害世間無辜百姓,不招惹與我,我自是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

“那若是他們被囚禁了數萬年之久,而我卻是想要將他們拯救出來呢?。邱拜月追問道。

陳長生沉默了,他可是吃過一次這樣的虧,上次自己不過是移植鬼麵學靈桃樹時,無意中放出了冥河渡鴉等凶妖惡鬼,因果糾纏之下,自己卻是平添了無數的罪業。

聽邱拜月這話裏之話,顯然是她不僅知道妖族被囚禁在哪,更要將其給解救出來,而晉龜殼卻是必須之物,如此一來,那妖族被囚禁的所在也便不言自明,十有**是在玄空子的仙府之中,如若自己將這垂龜殼交給了她,任由她將那些妖族解救出來,不知道日後因果糾纏下,自己又得背上多少的罪業。

想到這。陳長生雙目明灼的看著邱拜月,一字一句地道:“為什麽要救他們?”

“因為我”也是妖。”邱拜月凝視著陳長生的雙眼,語氣平和地答道。

陳長生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在心裏想了無數種可能,卻惟獨沒有想到邱拜月竟會是一個妖,盡管有些差異,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她既然承認了,陳長生也便不再懷疑。

隻是更大的一個疑奐卻是重新冒上心頭,上上下下的審視了邱拜月一番後道:“你既然是妖,此時又幻化成人,想必道行不淺,此番前來亂荒海中拿取毫龜殼又何必叫上我?”

問出這話來時。陳長生的心中殺機已生,因為他想到邱拜月之所以這麽做,並非是想要借助自己之力。而是擺了個圈套,想要自己拽了水。

隻是陳長生隨後又覺得甚是不解。倘若真如自己所料的話,邱拜月廢了這麽大的力氣,繞了這麽大的圈子。究竟圖的是什麽呢?自己不過是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修士。又有什麽值得她這樣費盡心機呢?

邱拜月見他的眉宇間殺氣畢露,不由得心頭暗驚,方要說話,就聽到外邊錚嗡一聲劍鳴,而後小饅頭的嗬斥聲響起:“休傷我家姐。”

話音方起,犀利的劍光已然貫穿了艙門朝著陳長生電射而來,光芒所到之處。艙壁,擺設盡數被震為赤粉。

“滾開陳長生此時恰如繃緊了的弓弦,心中殺氣暴漲,驟然遭襲,想都沒想,手指一彈,縛龍鎖便即應手而出。

金光閃過,錚然輕響聲中,匹練似的劍光竟被龍頭撞的倒卷回去。

“陳道友,手下留情。”邱拜月知道陳長生平素裏看似溫和,其實殺性慎重,何況小慢頭又在此時招惹了他,更如同是在老虎發怒時卻捋虎須,十有**是難逃一死。

“哼。”陳長生冷哼一聲,燦爛的金光隨之一斂,而後驟然收悄。捆的宛如個蠶繭似的小饅頭也被拖在地上拽進了艙內,那個龍頭嘴裏銜著一柄飛劍,懸浮在半空之中。一雙凶戾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小餿頭露在外麵的腦袋,宛如隨時要將其咬碎似的。

“陳道友,請聽我解釋。”邱拜月看著滿臉怒容的陳長生懇求道。

“說。”陳長生此時的殺意凜然。若非邱拜月出言求情,方才就會打殺了這個小餿頭。

“陳道友,想必是誤會了,我雖是幻化成人形,但也是用了妖族的秘術,若論道行卻是連小餿頭也是不如,又如何能孤身一人前來奪取毫龜殼呢?”“這麽說小幔頭也是個妖嘍?”陳長生眯起眼睛來看著倒在地上,猶自怒目瞪著自己的小饅頭道。

“不是,她是個人。”邱拜月搖了搖頭道:“早些年我孤身一人。正巧遇到她被丟棄在墳頭之中,根骨也是不錯,故而便將她帶了回去,又千方百計尋了本刮訣教導給她。”

“嗯。”陳長生點了點頭,道:“看在她忠心的份上,此番就饒她一次說話間,捆在小饅頭身上的縛龍鎖緩緩鬆脫。

“小餿頭,還不謝過陳道友不殺之恩。

。邱拜月道。

“哼。”不想小餿頭卻是毫不領情,寒著臉別過頭去,不看陳長生一眼。

陳長生也不在意,他自問肚量雖說不大,可也沒小氣到跟個小毛丫頭計較的份上,也沒讓她離去,隻是看著邱拜月道:“你接著說。”

邱拜月明白若是無法求得陳長生的諒解,別說自己所圖之事難以達成,隻怕旦夕之間便是殺身之禍。故而也不再耍什麽心眼,老老實實地道:“說起來,我和道友倒也算是有上幾分淵源。”

“此話怎講?。陳長生見她跟自己攀起了親戚,也覺得有趣,遂順著她的話問了起來。

“隻因為我家集本也是住在青丘山上,隻是後來五羅桃花癢彌漫。這才不得不搬了家,不過我家老祖當年也曾見過道友家先祖一麵,更是曾經見過那仙人送他的那卷法寶。”

“呃”一聽這話,陳長生到是不由的一驚,他沒想到邱拜月竟不是信口開河,聽這話到像是果真知道些秘辛,別的不說,但是山河圖這件事,若是沒有親眼見過是斷然杜撰不出來的,不過,,

邱拜月見他臉上閃過懷疑之色,不等他問便道:“陳道友可是在想。那卷法寶之事說不定是我推算出來的?又或是道聽途說,對吧?”

被她道破心中所想,陳長生不禁有些尷尬,不過更是詫異她的聰慧。雖沒點頭,不過臉上的神色卻也算是承認她猜得沒錯。

邱拜月微笑道:“陳道友這麽想卻是錯了。”

“錯在了哪?”

“道友你想,若是我能算的出來。我家老祖自是也能算的出來,當日又為何不將那卷法寶據為己有?道友現下道行雖深,一兩百年前想必還在輪回之中轉生,我家老祖若是要從道友的祖輩手中奪取此寶,怕是也沒人抵擋的了吧?”

此話雖不中聽,陳長生卻也不的不承認她說的大有道理,相比起妖來。人的壽數終究是太短了,別看邱拜月年輕貌美,少說也活了一兩百年。若是她當日知道山河圖的妙處,又哪裏還有自己什各事。

“這麽說,我倒是要謝謝你們手下留情嘍?”陳長生冷哼一聲道。

“那倒不必。”邱拜月將白玉、似的小手擺了擺道:“我說此事不過是想跟道友表明我方才所說的並非杜撰出來的謊話,恰恰是見識到了當日仙人將那卷法寶贈予令先祖,我家老祖才自損壽數推算了此中的緣由。最終卜算出這卷法寶將在道友身上大放異彩

“莫非你們從那時起就已經惦記上我了?”陳長生聞言,眉頭不禁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