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旅人傳

第十七章,九黎芊芋的拒絕

第十七章,九黎芊芋的拒絕

被趕出來的楚浩歌看著這林家的大門,心中氣憤不已,父親曾在信上提起,他早年待此不薄,但如今這般一看,隻看見的是一副忘恩負義的嘴臉,得知楚王府因怪疾沒落,為了撇清幹係連姓氏都改了。

他自長安而來,遠行一路,竟是隻吃了個閉門羹,心中又暗自埋怨起父親識人不明了。

轉身離開時還轉頭看了一眼林家的大門,隻看見那鐵門透著令人心生寒意的冰冷,搖搖頭便準備回客棧了。

【林府】

女子與幾位家丁進來後便尋去找那守門的家丁,聲音若銀鈴一般清脆好聽,她說:“方才,那位公子是?”

家丁見自家小姐問話,不敢怠慢,連忙回應她說:“回大小姐,那人是個騙子,來冒充小王爺的。”

“小王爺?”女子眉頭微皺,想了想問:“是楚王爺的獨子,楚浩歌?”

“是的,大小姐,夫人本是想拉那人去見官的,那是多半要殺頭或是連坐重處,但夫人又說喜事臨近,那樣不吉利,所以就讓小的打發走便好。”家丁說。

“嗯。”女子點點頭,眼神深邃的看向門口,之後又恢複常態,問道:“婉兒呢?”

“回大小姐,二小姐正在閨房,前天方家來人提親,二小姐對方少爺十分中意……”大小姐幾日不在家中,家裏就發生了這般大事兒,自然是要與她告知。

“嗯……我都知道了。”女子打斷了他的話,這些他早在來時就已經知道,林家這是要與方家聯姻,這才把她叫回來。

女子說完便與隨從離開,看來大概是衝著二小姐的閨房去的。

【楊家客棧】

當楚浩歌回來客棧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他樣子有些氣餒,今日又幾乎什麽都沒幹,他搖搖頭,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唉。”他歎口氣,招呼夥計過來點了壺茶,倒不是他喜歡喝茶,隻是酒大抵是要配菜食的,他也不能幹喝。

很快就給他端上來一壺茶,他自己倒了一杯,舉起來吹了吹,想著:“唉,自父親離開已經這麽久了,還是沒有一點消息,看來真是要去一趟那個什麽‘蒼茫之涯’了。”想著他又泛起嘀咕了,父親特意強調不可觸碰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搖搖頭,他這已經沒了別的選擇,畢竟僅有一個線索了,他隻能硬著頭皮尋著去了。

他想著喝了口熱茶,卻因為他沒注意這茶太燙,喝到嘴裏就感覺好像硬生生灌了一口開水似得“噗”的全都吐了出來,噴在了地上和自己的衣服上。

連忙放下杯子用手去扇著風,猛地喘了兩口氣,灼燙的痛覺這才減輕了些。

身上也沾上了不少水漬,他拍扶了兩下,卻沒在意他這丟人的模樣,小聲自語著說:“說起來,也不知那青雲仙派究竟有沒有給慕容解蠱的方法。”

他這想著,又有些奇怪了,記得當時在去了洛陽之前慕容還昏迷過幾次,路上也是讓他們擔心了許些次,但自從到了洛陽城之後,慕容就再沒暈倒過,即便後來出了洛陽,一直到江陵都沒有再犯過“老毛病”。

難不成是蠱已經解掉了?

他這般想著,就聽那邊傳來吵雜的聲音,他抬頭一看,心說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慕容和九黎芊芋倆人是回來了,現在正在門口呢。

再次看見慕容和九黎芊芋倆人,心中竟有著如隔千秋的感覺,倒有是幾年未見的友人重逢的喜悅了。

“九黎姑娘,慕……慕容。”連忙站起身來,上前了兩步迎過去。

隻是他的速度並沒有其他人快,已經有一群人圍了上去,這會兒倒是給他擠在後麵了,他搖搖頭,心說:“這倆人的魅力還真是足啊。”

他還這般想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些人好似並不單純的是那種看見漂亮姑娘蜂擁上前的樣子,麵目中竟都帶著了幾分凶相,這會兒已經跟慕容吵起來了。

“你們是誰?”慕容說著,十分警惕的已經把柳葉刀的刀柄握在手中,雖未出鞘,卻已經有殺意湧出。

一群人已經把她和九黎芊芋圍住了,一猥瑣的漢子上前兩步,盯著二人曼妙的身材,絲毫不壓抑那**邪的眼神,說道:“二位姑娘,你們打傷了咱們老大,難不成就想就這麽算了?”

慕容飛速回憶了起來,半晌這才想起來前兩天她打傷了一個耍流氓的人,那人臨走的時候還叫囂讓她們等著呢,想著麵色也變得嚴肅無比,對著麵前幾人冷冷說道:“那你們想怎樣?”

她說著話,手中按著的柳葉刀柄泛起了精芒,透著刀鞘都有些刺眼了,她竟然這就已經開始運氣準備戰鬥了。

“嘿嘿。”那猥瑣的漢子搓著手,訕笑著說:“老大說要請兩位姑娘走一趟。”說著又看了看身後的漢子們說:“你陪咱老大玩一玩,再和咱兄弟們談談心,事情就算過去了,姑娘你看怎麽樣?”

“找死!”這話慕容還沒等說,在包圍圈外麵的楚浩歌就暴喝出聲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出手就是一拳,惡狠狠的就砸在這人的後腦勺上。

“嘭。”這拳頭與腦袋碰撞的聲音著實大了些,力量也是太大了,這一拳幾乎給這漢子給砸飛出去,多虧一旁的幾個漢子扶住他,這才沒讓他重重摔在地上。

“……”在這一瞬間,整個客棧都安靜了下來,剛才在一群人找兩位姑娘麻煩的時候,本是有人想去來一出英雄救美的,但看見這些人是江陵城裏出名了的地痞流氓,誰也不想招惹,就都默默退去了,這會兒見有人出手,真是大快人心。

那猥瑣漢子被楚浩歌這一腦炮給打暈了過去,這會已經不省人事了,旁邊的人扶著他,他雙手無力垂下,就好像死狗一樣。

“還看什麽?!”這時候一個漢子反應過來了,連忙大喊著:“快一起廢了這小子!”

他這話說完,一旁震驚了的精壯漢子都反映了過來,擼胳膊挽袖子的就衝向楚浩歌。

楚浩歌下意識去摸自己身後的星芒劍,但想一想這畢竟是城中,若是失手殺了人可就麻煩了,心說自己可是被星芒改造過的,從小有常常練拳,赤手空拳也不怕他們,就直接空手上前,與這些人打鬥在了一起。

“……”慕容和九黎芊芋這才看見是楚浩歌衝了進來,她倆還沒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這些人就已經打起來了,九黎芊芋有心去幫忙,但心思一想,若是大白天使用法術,被人發現當作妖怪可就糟糕了,而慕容在後麵看著楚浩歌上前與這些人打鬥起來,也懵了,她還真沒想到在客棧裏還會碰到楚浩歌。

他赤手空拳上前與一群人搏鬥,可是真高估他自己了,若說平時他用星芒劍戰力可是相當可觀的,但那勝在星芒的厚重與他對力道的運用,這空手與人打鬥,所有套路可都沒了作用,招式之類不但不管用,還會拖累他的動作。

本是很拉風的英雄救美竟變成了街頭打架,不論是楚浩歌還是那些漢子,都是不再講究什麽套路路數,隻要能打著對方,什麽“窩心腳”“膝頂”乃至“踩腳麵子”的招數都用上了,可真像是一群流氓在混戰了。

饒是楚浩歌他力氣十分大,有時候一拳能給人家打的退出去好幾步,但總歸是“兩拳難敵四手”,很快便招架不住了,臉上挨了人家兩拳,身上也是被人踹了好幾腳,差點就撲倒在地,模樣實為狼狽。

“啪”一個人趁著楚浩歌沒察覺,竟是偷偷拿了旁邊的一個酒壇,狠狠地砸在他的後腦勺上。

“嘩啦”酒壇摔在他的後腦勺上,裏麵的酒水也順著破裂的酒壇流了下來,他身子猛然僵直了一下,眼神一愣,他一直忙於應付一旁的拳頭,卻沒想會有人在身後偷襲,而且還是用酒壇子砸他。

被酒水稀釋的血留了下來,一直到他衣服上,褲子直到地上,血液混著酒水流下,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這一聲脆響就好像狠狠地敲在慕容心中了一樣,她整個人猛地一顫,驚訝的看著麵前緩緩倒下的楚浩歌,心頭好像被針狠狠紮了似得。

她再顧不得太多,一把抽出腰間的柳葉刀,如同鬼魅一般迅速的來到楚浩歌的身前,一隻手連忙接住要倒下的楚浩歌,另一隻手快速揮動柳葉刀,僅一個呼吸的時間便砍出了好幾刀,一旁的幾人身上幾乎都被砍了一刀,血液汩汩的流下。

“……”那些人都愣住了,他們是地痞流氓,打架倒是見的多了,但又何曾見過直接動刀的,而且還是如此快的刀法,他們絲毫不懷疑若是她想殺掉他們,僅僅需要幾個呼吸的時間。

一愣神間,就已經有幾個人跑了去,他們打架這些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主,見血了也是怕得要命,被慕容這兩刀嚇得都快尿了,反應過來就都跑了。

看著那些地痞流氓都倉惶逃走,慕容這才看向她扶住的楚浩歌,這時候他的眼睛已經緊緊閉上,腦袋上的血汩汩留著,這一會兒已經流了她一胳膊了。

慕容心頭大急,連忙招呼九黎芊芋過來給他治療,她用手捂著楚浩歌的傷口,手都在微微顫抖著。

九黎芊芋連忙上前兩步,給楚浩歌把了把脈,拿出布條給楚浩歌包紮了一下說:“好了,慕容姑娘,先扶他回房間,讓他修養幾日便可。”

“啊?”慕容聽得一愣,自從星芒劍上的怨念被壓製之後,楚浩歌每次受傷九黎芊芋都會用法術治療,而聽她這麽一說,這次恐怕是不管他了。

她驚訝的看著九黎芊芋,沒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一邊扶著楚浩歌走向房間,一邊問九黎芊芋說:“芊芋,你這是……”

九黎芊芋不說話,隻是在後麵跟著倆人,直到進了房間,把楚浩歌放倒在了**,她這才說:“昨日慕容姑娘你不是說,以後楚公子再受傷就讓他自己養著,死了才好麽?”她一抿嘴,問旁邊的慕容。

“我……”慕容一時語塞,竟是說不出一句話,她哪想到九黎芊芋竟然會用當時自己說過的一句氣話來說事兒?心頭一陣鬱悶卻也不好反駁。

九黎芊芋起初說話的語氣帶著幾分調侃,看樣子是擠兌慕容的,但之後她的麵色變得了十分嚴肅,說:“楚公子一路而來,受傷頗多,每次都得以快速痊愈,致使他自覺無妨,自不惜愛。”她說著,轉過身來,聲音帶著了幾分清冷:“然我可醫他一時,卻無法療他一世,我若離去,他便賴誰?”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悲涼。

慕容看了看九黎芊芋的背影,九黎芊芋幾步便出了房間,僅留下如此沉重的氣氛和慕容,再者就是已經不省人事的楚浩歌了,她心中略有所感,誠然,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若一天九黎芊芋真的離開了,那時楚浩歌還要依賴誰給他療傷呢?除非他把九黎芊芋娶回家,想到這裏她沒由來的狠狠瞪了昏睡的楚浩歌一眼。

搖搖頭,慕容拿出了些療傷藥,把他頭上纏著的布條解了開,撒上了一些,這次倒不像上次上藥時候那般珍貴了,隻是還是那般輕慢。

看著躺著的楚浩歌,她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動,這次他又是為了自己受傷的,嘴裏卻嘀咕著:“真是的,身後背著武器就不知道用,你說你打得過人家那麽些人麽。”嘴裏雖然埋怨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歇。

上完了藥之後,又把布條給他包紮上了,嘟囔著:“真是的,叫你多事兒,就幾個地痞流氓,我幾刀不就搞定了麽……”

她說著,把被子蓋在他的身上,依然發著牢騷說:“也不知道看著點,要是被人砸傻了看你咋辦,就你這小白臉的樣子,多半是要被富婆綁去當男寵了。”她罵著已經昏迷了的楚浩歌,自然得不到他的回答,給他蓋好被子之後,她便也要出去了,她可不想到時候他一醒了就看見她,她可是已經與他割袍斷義了呢。

起身走到門口,她竟聽身後的楚浩歌嘴裏發出了含糊的聲音,她站穩身形仔細聽了聽,居然叫的是:“慕容……”隻是聲音微弱,伴隨著呼吸的均勻,應該是夢話了。

她身體僵直在房間的門口,用餘光看了眼還在熟睡著的楚浩歌,不自覺的笑了笑,連忙又板起臉,壓抑著心中莫名由來的喜悅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