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旅人傳

第二十二章,方言

第二十二章,方言

次日。

一晚上,楚浩歌的腦子裏想的都是慕容穿上紗裙時那美麗的樣子,那甜美可人的模樣,直教人著迷,他幾乎一閉眼睛就能看見慕容,就連做夢都是慕容那調皮一笑。

直到早上,他聽見外麵有人敲門,猛地從夢中驚醒,坐起身,還沒來得及去掉那剛醒時候的迷茫,就已經起身去洗漱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洗簌完,幾下穿好衣服,嘀咕著:“該死,睡過頭了。”連忙去打開房門,看見慕容和九黎芊芋二人正在門口站著。

“嘿嘿”傻笑兩聲,他勾著腦袋,一臉不好意思的說:“不好意思,睡過頭了。”他看見慕容眼圈有些熏黑,就問道:“慕容,你昨晚沒睡好麽?”

“嗯……”慕容點了點頭,說:“是啊,想著就要見到弟弟了,怎麽也睡不著。”這會兒她倒是覺得有些困了,揉了揉眼睛,慵懶的樣子配上這紗裙煞是好看,看的楚浩歌的口水就要流出來了。

見他這個樣子,慕容臉上不由得又攀上了些紅霞,與楚浩歌對視間,嘴角綻放出一絲笑意,旁邊的九黎芊芋見他倆如此,就轉身走了開,臨走前對二人說:“我在客棧門口等你們。”

“額……”楚浩歌喊了一聲:“九黎姑娘……”本想攔住九黎芊芋離去的,但她已經走掉了,雖然那距離應該能夠聽見他的喊聲,但九黎芊芋卻沒有絲毫回頭的意思。

留下二人在門口尷尬的看著對方,這時,楚浩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隔著衣服摸到了那根銀簪,他心一橫,就把它從衣服裏拿了出來,遞給慕容,鼓起勇氣說:“慕……慕容,上次在洛陽……我見你喜歡……就買了下來……”

他這一舉動讓慕容一愣,慕容看著麵前這根銀簪,覺得無比熟悉,心思電轉間想起來那是在洛陽城的時候她看上的,但後來因為嫌貴就沒買,沒想到他居然買回來了。

她的手有些顫抖,接過遞來的銀簪,楚浩歌說:“本想找個機會送給你的,一直沒送出去……”

兩隻手觸碰之間,慕容隻感覺他手上的溫熱,手卻不像上次觸碰那般急速的收回來,而是微微抖動了一下,她感覺楚浩歌的手在觸碰的時候也輕微的輕震了一下。

“……”她將銀簪握在手中,她當時也隻是一時歡喜,沒想到這個傻蛋還真買了下來,捏著它隻覺千斤萬斤重,抬起頭看著他那有些羞澀的樣子,笑著埋怨道:“傻子,這麽貴……多浪費啊。”話雖然這麽說,但她手卻握得很緊,生怕有人從她手裏把這個銀簪搶走了似的。

“來。”楚浩歌小聲說,就拉著慕容走進了屋子。

慕容沒用什麽力氣的反抗兩下,就任憑楚浩歌拉著她的胳膊,臉紅到了脖子根,嬌嗔似的說:“你幹什麽?芊芋還在外麵等著呢。”

他把慕容拉到桌前的凳子上坐下,手伸到慕容的麵前:“喏”

“啊?你要幹什麽?”慕容見他管自己要銀簪,頓時如臨大敵,連忙把手背在身後,生怕被楚浩歌搶去似的。

“噗”見她這樣,楚浩歌隻覺得她可愛,出言調侃道:“你不是嫌貴麽?我拿去退了啊。”

“不……不行。”慕容瞪著楚浩歌,說道:“你送給我了就是我的!怎麽還……”她說著,想起來這可是在江陵,離著洛陽城相隔不知多遠,退?怎麽退?

“笨,我給你戴上。”楚浩歌敲了她腦袋一下,有些無奈的說。

“嗯……”警惕的看著楚浩歌片刻,這才小心翼翼的將手裏的銀簪遞給楚浩歌,之後還盯著他的手,怕她一轉眼楚浩歌就給藏起來似得。

“……”楚浩歌無奈的說:“你這樣我怎麽給你戴?”她這才不情願的轉過了頭。

楚浩歌擺弄起她的頭發,盤了幾下便將發簪插上了,之後又給她多餘在外麵的頭發攏了一下,便說道:“好了。”

慕容連忙去一旁屋中的銅鏡那看了看,別說這楚浩歌弄得還真不錯,發簪也十分好看,配她這一身衣服簡直是渾然天成,看的她一陣失神,她從未想過自己也可以這般美麗。

她覺得剛才楚浩歌的手法十分熟練,幾下就把她頭發弄得十分好看,心說這家夥以前在宮裏恐怕沒少勾搭姑娘,這才練得一手好“活計”,便有些不高興的看著楚浩歌,挖苦說:“你這給女孩子梳理頭發的手法還真是熟練……”

她這話說的意義十分明朗,楚浩歌有怎能聽不出來呢?要真這麽說他可是要冤死了,他除了與宮中的宮女接觸過之外,幾乎沒見過其他姑娘,十幾年來他連女孩子手都沒簽過,為這事兒皇叔父還鬱悶了許久,以為他這時有斷袖之癖呢。

白了慕容一眼說:“我自小趨於宮中,母妃待我猶如己出,以前我經常幫母妃整理頭發的,隻是後來……”他說著喉嚨咕嚕了一聲,聲音漸漸變得沉鬱了許多。

“額……”慕容聽這話,怕是他又想母妃了,出遊遠行之人,思人念鄉的情懷可是很重的,她一時不知所措,想去安慰楚浩歌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

“嗯……咱們不說這個,今天是慕容你和弟弟重逢的日子,不提這些了。”說著,他拉起慕容,剛才那沉鬱的表情瞬間消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似得:“快走吧,九黎姑娘還在等我們呢。”

“嗯。”

二人一直來到客棧門口,看見九黎芊芋正靜靜的一個人站在那裏,風吹刮著她的紗裙,獵獵作響,見他們來了,這才開口說道:“慕容姑娘,楚公子,你們出來了。”說著一臉奇怪的樣子,大概是覺得這倆人背著她說悄悄話之類的。

“九黎姑娘,讓你久等了。”楚浩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無妨。”她並未糾結什麽,便與二人奔向方府的方向。

【方府】

三人來到方家大門口,已經是清晨了,方府的大門是閉著的,半晌沒人進出,兩邊是兩個石座,雕刻的頗有樣貌,卻並不是石獅子,如是年代對建築管的是很嚴格的,隻有官宦家才可以在外擺上石獅子,否則算僭越罪,是要被殺頭的。

三人來到此處,慕容幾次準備上前敲門,卻都停住了,她在想一會兒見到弟弟該說什麽。

見她猶豫不決,楚浩歌這才三兩步走上前去,敲起了門,驚醒了還在思考的慕容,有些驚訝的看著楚浩歌:“楚浩歌,你……”

他看了慕容一眼,說:“看你平時可不像這般樣子,再等會怕是又要天黑了。”

“吱呀”沒等慕容開口反駁楚浩歌,門就被打開了,裏麵出來了個家丁模樣的人,開門便問:“三位,你們找誰?”

“我們找你家少爺,方言方公子。”楚浩歌與這人對話,說。

“唉我說,咱家公子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你們有事兒快說,爺我頂多受累跑去給你稟報一下,沒事趕緊走。”說著他手伸了過來,意思很明顯,就是說想讓他進去通報少爺就得拿錢,否者就滾蛋。

“你!”楚浩歌憋著氣,若不是這家主人是慕容的弟弟,他恐怕都得拔劍了,這來一趟江陵吃了兩次閉門羹,堂堂親王獨子哪受過這氣。

這時府裏走來一人,看身著應該是管家,他剛走來,這家丁便就迅速的把手縮回去,小心的說:“劉管家,這三位說是來見咱家公子的,也不說是幹什麽。”

劉管家走上前來,顯然是看見了他管客人索要錢財的樣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對著楚浩歌三人說:“抱歉,三位,這小子不懂事,請三位隨我來,去正廳稍等片刻。”

“嗯……好。”楚浩歌點了點頭,帶著慕容和九黎芊芋二人跟著劉管家走了去。

臨走前劉管家還狠狠的瞪了那家丁一眼,意思大概是說回來再找他算賬,這個劉管家可是個老江湖,活了這麽久,一眼就能看出楚浩歌那種貴族獨有的氣質,那是麻布破衣都難以遮蓋的,他看一眼便能夠確定,這個人絕非等閑。

將三人領到正廳,這大概是會客的地方,劉管家說道:“還請三位稍等片刻,我這便去找我家公子。”

說著,他臨走前又喊了個家丁,給三人看茶,引三人坐下。

等劉管家走了,三人這才得空看看四周,擺設並不華貴,但也並非很簡樸簡陋,便覺得如是剛好,多些貴重便是奢侈,少些便是寒酸了。

牆壁上掛著副畫,咋眼一看以為是凡品,但仔細一觀,竟有意境在其中,這幅畫畫的是江海山水,山峰十分剛硬卻顯得有些圓潤,而江水軟遊卻是十分磅礴厚重。

盯著這幅畫,楚浩歌眼神有些直了,緩緩起身,走了兩步,貼近這幅畫一些,再次仔細的看著,感覺其中的意境。

“水柔卻不斷,山剛卻可磨。”看著這幅山水圖,竟是有些癡迷了,從浩蕩的氣勢間竟是領略到了其中武意。

“重劍之道,柔者若水,厚重如山!”如是他心中猛然間有了明悟,慕容和九黎芊芋隻覺得一股氣勢自他身上湧現出來,這股氣勢並不像失去理智的他冒出的暗色氣息一樣,有些邪異陰森,而是厚重磅礴,竟有些浩蕩之氣環繞其中。

一時間,他忘記這時是在別人家裏,是與慕容一起來尋他的弟弟了,身旁一個聲音傳來:“想來兄台應是內行。”

他被這一聲音拉回現實,轉頭看去,是一個身著錦衣的公子模樣的人,正站在他身旁,樣貌顯得十分秀氣,這會兒正微笑的看著他,等他轉過頭來,這才說:“這幅畫是我前幾年偶然所得,後來被我表在正廳,來回客人僅是恭維兩句,少有如兄台這般看得入神。”

“嗯……”楚浩歌點了點頭,其實他也並非什麽內行,但也很容易便可看出這畫畫之人的畫功雖然簡單,卻蘊含著無盡的意境,竟可以無意間讓他有些明悟,就問道:“敢問兄台,這幅畫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那錦衣公子擺了擺手,說道:“非也,畫這幅畫之人並非名家,而是左山莊當年的莊主,‘左朝’所繪。”

“左朝?”楚浩歌低聲重複了一遍:“左山莊?”這好像是在哪裏聽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

這時,二人身後走上一人,正是九黎芊芋,她走到楚浩歌身旁,說道:“就是那曾昌盛百餘年的修真修武的大派,後來僅在一夕覆滅,數上侍者幾千餘眾被人屠殺殆盡。”

“啊?”楚浩歌這才想起來,以前可是在卷宗記載裏看見過,這可是江湖第二大慘案,如今還不知是何人所為。

這會兒聽到九黎芊芋的聲音才想起來,他這是來陪慕容認親的,便連忙很尷尬的行了一禮,說:“在下楚浩歌,還未請教兄台名諱。”

那人轉身看來,第一眼看見的是九黎芊芋,又瞥見一旁的慕容,竟是猛地一驚,脫口說出:“怎是你們……”

他話剛說出來,慕容和九黎芊芋二人也認出他了,這人便是當時剛進入江陵城時衝撞的路人,還因此有些不愉快,慕容也驚呼了一聲:“怎麽是你?!”

“額……”那人驚訝的表情收回去不少,再次恢複了平常那般風度,微笑著對慕容說道:“即來便是客,之前一些不愉快便就此揭過吧。”

“……”慕容還以為他要興師問罪,畢竟當時她撞了人家,後來又給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對不起啊,當時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我那時候心情不好就沒在乎他太多……”說著她撓了撓頭,尷尬的樣子與她身著樣貌十分不搭。

這人暗說慕容那時哪是心情不好,簡直就是丟了魂兒,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鬼上身了呢。

“我叫慕容曉煙,你呢?”慕容連忙自我介紹道。

一旁的楚浩歌見他這般模樣,有些不開心,把頭別了過去,他看慕容還真有些像那時她見了死章魚的模樣了。

他自然不知道,慕容如此是因為麵前這人給她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慕容問話之後,那人這才想起來剛才楚浩歌也曾問過他名諱,他還未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失禮……在下‘方言’。”

“方言,你就是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