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藏

第5章 水中井

第5章 水中井

上岸後,老周叫了幾個夥計幫忙,迅速將那屍體抬離了岸邊。因為不知道雲叔的那丸子能持續多久,我們也遠離了水庫,在一旁用幹毛巾擦身上的水。

想起剛才在水下看到的,我忍不住問雲叔:“雲叔,剛才那水裏怎麽會有一口井?”

他皺著眉想了想:“可能是在這水庫之前挖的,這地方聚水,後來越聚越多,就把那口井給淹了,變成了現在的水庫。”

我還是不懂,又問:“那井裏出來的鐵鏈又是幹什麽用的?”

他突然抬頭瞪了我一眼,壓低了聲音:“這東西你別傳出去,這是困東西的。在很多地方都有這東西,不過都在比較隱蔽的地方,有的被水淹著,有的被土埋著,大家都不知道。”

我嚇了一跳,困東西,那是困什麽東西?還這麽神神秘秘的,要隱藏起來。

雲叔卻開始含含糊糊,說他也不知道,反正叫我別去管就行了。

我隻好也應付著口頭上答應,心裏卻想著那井裏到底困著啥東西。以前聽說過類似的傳說,最出名的就要數北京的鎖龍井。聽說那井裏就有一根鐵鏈,老一輩傳說那鐵鏈上鎖著一條龍。

後來在日偽時期,日本人不信邪,強迫老百姓拉過鎖龍的鐵鏈,一連拉了十二多天,拉的滿大街都是,卻還沒到頭。可惡的小日本還讓繼續往上拉,這時井裏突然往上反黑水,而且井裏還傳來了怪聲,嚇得小日本也不敢再往上拉了,把拉上來的鏈子又順了回去。

正自想著,餘秦這小子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一驚一乍的說,剛才我們拉上來的那具屍體有古怪,手裏還捧著一個東西。現在老周他們都在那邊,準備將那個東西從那屍體手裏取出來。

我一聽就來了興趣,抬腿就想跑過去看個究竟。一旁的雲叔突然一扭頭,口裏喊了一聲:“要遭!”

幾乎就在雲叔這邊聲音剛一落下,那邊老周他們的人群裏就傳來一陣驚呼。離得不遠,我看得真切,那群人裏的其中一個像是法醫的,直接倒在了地上。其餘人都是滿頭大汗,扶著那倒下的人就往旁邊跑。雖然跑得著急,但步子卻歪歪扭扭,像是喝醉了酒,隨時會摔倒。

剛跑出沒幾步,先前暈倒被幾人扶著的那個法醫突然直直的立了起來,把老周和旁邊幾個人都嚇了一跳,仔細一看,那人的眼睛竟然還是閉著的。老周本想拽著那人的手繼續跑,沒想到試了幾下,硬是沒拽動。他自己也是偏偏倒到,差點摔在地上。

雲叔將手裏的毛巾一扔,二話沒說就跑了過去。我雖然不明白怎麽回事,但眼下形勢緊急,也管不了那麽多,跟著他衝了過去。

就這短短一小會,逃離的人中又有兩個人暈倒在地。說實話我當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看到雲叔將那些人扶著遠離地上那男人的屍體,自己也跟著做。想來應該是那男人的屍體有問題,有著一種對人體影響極大的東西存在。

因為立著的那個法醫距離屍體最近,所以我和雲叔也是最後才趕到那人身旁。我依葫蘆畫瓢,拽著那人的手就往自己肩上搭,想把他也扶走。沒想到他的身體像是被火燒了一樣,燙得嚇人。就這一接觸,我的手和脖子已經被燙得受不了。

我不得不將那人的手鬆開,用剛才擦水的毛巾將他的手臂包起來。再次扶著他開始走的時候,這人的身體突然傳來一股很強的拉力,把我也帶得退了一步。我以為是雲叔搞錯了方向,扭過頭剛想說他。卻發現雲叔也正扭著頭看著我,一臉的疑惑。

我們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然後那法醫的身體又動了。這次我看得清楚,我和雲叔都沒動,是這法醫的身體自己在動,他正在向著那具屍體的方向靠近。

這種情景我第一次見到,說不出的詭異。他的雙眼閉著,就像是睡著了,身體繃得直直的,緩慢地邁著步子,力量大得驚人。有點像是夢遊,更像是傳說中的一種怪物——僵屍。

我心裏害怕,一時間愣在了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還是雲叔給我頭上使勁拍了一記,我才回過神來。隻聽他大聲罵道:“瓜娃子,愣到幹啥子。快救人。”

我們又試了試,我和雲叔兩個大老爺們,居然硬是拽不動他。最後雲叔發了狠,扯著那人的一隻胳膊,手往他臉上一捂,腳下一絆,直接將他放倒在地。然後我倆一人抬著胳膊,一人抬腿,將他抬走了。

遠離了那具屍體,雲叔又拿出了幾顆魚鱗丸子給那幾個暈倒的人灌下去,老周差人將他們送去了醫院。

我和雲叔還有餘秦老周每人吃了一顆丸子,小心翼翼的再次來到那具屍體前,它緊握著的兩隻手已經鬆開了,裏麵是一塊扁平的石頭,還沾著水,濕漉漉的。

雲叔叫我用水桶去打了一桶水過來,他把那塊石頭放進了水裏。起先還好好的,過了一兩分鍾,那桶裏的水就開始轉動起來,形成一股股水流。從水麵的波紋能夠看得出,這些水流是按照一定的規律旋轉的,有的急,有的緩,有的還打著回旋,很是奇特。餘秦還偷偷的躲在我們背後,用手機拍了兩張照片。

我們都不敢說話,愣在那裏等雲叔的判斷,沒想到他看了一會,直接把石頭又撈了起來,把上麵的水擦幹,放到了那具屍體手裏。說就是這個東西在作怪,叫老周派人守著,暫時也不要妄動,等明天他做些準備再來處理。

我們要問他那石頭到底怎麽回事,他說他也不清楚,要明天再看看再說。

眼看時間也不早了,雲叔提議去吃火鍋,祛祛晦氣。我和餘秦都沒有異議,老周是個老成都,給我們推薦附近哪一家味道好,哪一家更有特色。最後選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店子,不僅有火鍋,還有特種特色川菜。

我回了一趟店裏,關了店門,接了科仔來到了那家店。科仔和我一起長大,原本好好的,在大學時的一次涉外旅遊出了意外。一個人掉隊走進了林子裏,直到三天後才找到。自從那次後,他像是受了什麽刺激,變得有些傻乎乎的。還好後來雲叔肯收留他,讓他看店。

幾個人圍坐一桌,幾杯酒下肚,話匣子也打開了。老周是個吃客,他說這吃火鍋可有講究,分白味和紅味,白味煉湯,紅味煉油。紅味要將各種底料辣油在鍋裏熬香了再加水慢慢煮開,那些香味就都在油裏了。再夾一塊牛肉放鍋裏,不要太久,燙一下就熟了,夾起來自然會裹上一層紅油,味道那個香。

這白味就不同了,白味注重煉湯,最好是提前燉了一宿的大骨雞湯,放上兩條小鯽魚,加入香菇竹筍白大蔥,煮得越久越好。等到那湯煉好了,雪白雪白的,濃得跟牛奶一樣,涮什麽都鮮。

我和餘秦聽得口水直流,一個勁的往嘴裏塞肉片兒。雲叔也哈哈笑起來,說這白味湯裏再加幾塊罐頭午餐肉,那才是真的鮮。

我忍不住問他,說這罐頭午餐肉我也吃過,和火腿腸差不多,澱粉加太多都沒肉味了,怎麽會鮮?

老周一聽也笑了:“你們年輕人不懂,現在的當然不行了。以前的罐頭午餐肉那是真的香,特別是九幾年那會,當兵的都吃過,就這東西好吃。”

雲叔也歎氣說,是啊,那時候的肉都比現在的香。現在吃的東西都不如以前了,沒了原本的味道。

我也感概,經常聽老一輩的人這樣說,或許是現在的化肥農藥運用太泛濫,還有溫室和轉基因食物的原因。也有可能是人的原因,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人心粗了,吃東西還有味兒?

餘秦吃著吃著,發現我們都聊得有些跑題了,趕緊舉起酒杯讓大夥走一個。一杯白酒順著喉嚨一路熱到肚子裏,辣得我舌頭發麻。剛想說些高興的事,發現老周撅在椅子上悶頭發愣,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我忙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卻搖了搖頭,盯著雲叔壓低了聲音:“老劉呀,你還記不記得二十年前那件事?”

雲叔的手明顯抖了一下,夾著的一塊肉差點掉地上,扭過頭問他:“二十年前啥子事。”

老周撇著嘴,將頭伸了過來:“就那次鬧僵屍的事情,全城都戒備了,還驚動了上頭。”

雲叔不說話了,我和餘秦也停下了朵頤,瞪著四個大眼看著他們倆。隻有科仔一個人還傻愣愣的夾著菜,不停的往嘴裏塞。我腦子轉得飛快,看老周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僵屍這東西,我隻在電視上看過,難道真的存在過?

老周沉吟了一會,眉頭撅起:“你覺得這次的事情,和那次是不是很像?”

雲叔沉默了很久,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老周撓了撓腦袋,像是努力地回想著什麽:“那個人叫啥子呢,哦,林天罡!”

他這話聲音不大,但由於我們是在包間裏,幾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個勁吃著的科仔猛然愣了一下,使勁咽下嘴裏的東西,喊了一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