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藏

第9章 抵達河灣

第9章 抵達河灣

一切進行得很快,我幾乎沒有還沒有反應過來,餘秦他們就分配好了裝備,將一個大背包和一身防風衣物丟給了我。換好衣服,顧不得看背包裏到底有些什麽,我們一行六人包了個車就直接往東邊去了。

路上我問了伊敏,我們這次到底是要去哪,她拿出一張紙示意我看。那是一張我們當地的地圖,我能看到上麵標注的金堂地界和龍泉山脈。她指著龍泉山脈附近的一個小紅點,說我們這次就是要去那。

這地方不遠,坐車也隻要一小時左右,隻是進入山地後還要換船走水路,或者步行爬山。到了金堂後,我們選擇了水路,順著河水一路向下遊走。餘秦見我一直悶著不說話,故意找話說,他說這四周風景不錯,就是這河太窄了。

我小時候就住在這邊,對這周圍也算比較了解,我瞥了他一眼,說:“這還窄?你是沒見過以前的金堂峽,那時候的水麵更窄。零幾年的時候曾經拓寬過水道,現在兩岸的斜坡都緩和了不少。”

給我們開船的是個老師傅,他聽我這麽一說,連連點頭:“以前上遊每年雨季洪澇嚴重,後來國家整治水道,花了大工程拓寬了整個金堂峽。說起來,我們這個地方,從古代開始就一直鬧洪水,那時候信河神,現在相信科學嘛。”

餘秦聽得有趣,給他遞了一支煙,問這信河神是什麽。老師傅說這些都是傳說,說是很早以前這沱江河水匯聚在金堂附近,連綿幾十裏望不到盡頭。而在這沱江河裏有一個河神,這河神愛上了一個書生,於是便化為人形準備與那書生廝守終身。

沒想到在一次意外中被書生發現了自己的真身,那書生便嚇得逃離了這裏,從此不見了蹤影。河神心灰意冷之下毅然決定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她因為是與河水連同一體的,河水到哪她就到哪。於是便用神力將阻擋河水的龍泉山脈一分為二,濤濤河水從分開的山脈之間奔湧而下,最終形成了現在的沱江。

有人說那個河神其實並沒有走,隻是隱居在了龍泉山裏。還有人說,那個書生其實就是當時的蜀王鱉靈所幻化的,他是看人們飽受洪澇的侵害,為了治理水患才去請見河神的,河神答應後,就協助他一同開辟了金堂峽。

這個故事我也聽說過,關於金堂峽的傳說,其實還有更多其他的版本,不過到了現在也都隻是當地人“擺龍門陣”的材料而已。有寄予古人先輩們治水的感恩,也有對未知事物的好奇與敬畏。

伊敏就坐在我旁邊,一手拖著下巴,大大的眼睛眨巴著:“這河神也還真是癡情。”

開船的老師傅嘿嘿一笑,說他爺爺那輩的人說過這山裏有個洞,聽說就是河神的府邸,後來不知怎麽的就不見了。

餘秦眼睛一亮,笑著說這裏麵說不定還有古董呢。

那老師傅也起勁了,說還真有。聽他爺爺那輩的人說,有時候洪水淹過之後,這洞裏就會衝出來一些東西,都是值錢的寶貝。不過他是沒有見過,隻是聽很早以前的老人說起過。那個洞後來也不見了,也許是塌方給埋了,也許被水淹了,當初改河道的時候,這沿河就有一些廟宇洞窟被淹的,時間一長,也沒人記得了。

餘秦笑了,說這洞裏既然有寶貝,那怎麽不進去淘寶呀。

老師傅一臉敬畏:“這個洞進不得撒,以前有人進過,沒有一個出來的。河神要生氣了,又要發洪水了撒。”

聽到這裏,我突然想起伊敏說她的父親二十年前帶的那隊科考隊,難道那隊人就是為了這個來的?扭頭看了看伊敏,發現她也盯著我在看。見我看過去,她臉一紅,對著我笑了笑。這姑娘也真奇怪,有時候又單純靦腆,有時候又機敏神秘,像是隱藏著許多秘密。

雲叔和餘秦那位叫文旭的朋友一直沒有說話,一路都悶聲不吭。走水路比爬山要快很多,沒多久就到了我們的目的地。

這裏是個河灣,周圍除了河和山,什麽都沒有。看地圖的時候我發現,離這不遠的地方有村子,就問雲叔要不要借宿到村裏去。

沒想到雲叔手一揮,朝著周圍看了一圈,指著一個山頭說:“今晚我們就在那裏過夜。”

真正脫離了交通工具後,才發現背包的沉重。我和雲叔還好,以前經常外出,體力方麵沒問題,背著四五十斤的背包也還能承受。餘秦和伊敏就不行了,雖然是輕裝,沒走幾步就喘得厲害,汗水直流。最後又分了一些給文旭,才勉強能撐得住。

科仔也還好,一路不聲不響,背著自己的包走了一截也不見太累。最輕鬆的應該算文旭了,也不愧是當過兵的,背著那麽重的東西爬山還是輕鬆自如。

雲叔選的這個地方的確適合做營地,是一塊比較寬敞的平地。簡單休息了一下,我們搭起了帳篷和爐灶,餘秦和伊敏兩人忙著做晚餐,科仔在旁邊嗬嗬傻笑。文旭借來了伊敏手裏那張地圖,和雲叔倆在一邊說著話。

我沒什麽事做,也圍了過去,正聽到雲叔說:“現在就隻有等了……”

我問雲叔等什麽,他盯著下麵我們來的時候那個河灣:“等那塊石頭來。”

我想起昨天在水庫裏撈起來的那具屍體手裏的石頭,那石頭真是怪,還很危險。但再怎麽奇怪也隻是塊石頭,難道能自己走過來?

雲叔解釋說,那個搶了石頭的人肯定會到這裏來,我們晚上輪流守夜,盯著那個河灣就行。

我這才明白為什麽雲叔會那麽著急來這裏,現在看來就是為了等那個搶了石頭的人。我又問雲叔,為什麽那個搶了石頭的人就一定會到這裏來。

伊敏不知什麽時候也過來了,她手裏拿著一疊資料,翻開給我們看:“其實也沒什麽隱瞞的,根據我父親當年的筆錄,這河灣下麵有一個古代遺跡。不過要進入這個遺跡,必須要一塊類似鑰匙的石頭。那塊石頭很奇特,就是……就是你們上次找到的那種。本來對於這些筆錄我是很懷疑的,但是你們也見過那塊石頭。所以還請你們幫忙,說不定能夠找到我父親。”

她的態度很誠懇,說完後向著我們深深地鞠了一躬。雲叔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文旭則是看了一眼後邊還在爐子旁偷吃的餘秦,語氣很是冷淡:“其他事我不管,我隻負責他的安全。要不是他死命要來……”話沒說完,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走開了。

直到現在,我終於才明白,原來那塊石頭是類似鑰匙一類的東西。但又想不通,那石頭那麽詭異和危險,怎麽做鑰匙?還有那搶走石頭的人顯然應該也知道這石頭的用處,那他們又是什麽來曆呢?我把這些問題都問了一遍,沒想到雲叔和伊敏也搖頭說不知道,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這時候後麵餘秦吆喝我們吃飯,沒想到他還帶來了冷凍的牛肉,切成片放爐子上烤著,這時候已經熟了。吃久了店裏的大餐,偶爾嚐嚐這種野炊也不錯,幾個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太陽很快落了下去,這地方剛好能看到那個河灣,雲叔一個人守在營地邊上盯著那河灣抽煙。我和餘秦伊敏幾個無聊,圍著爐子聊天。

餘秦和我是大學時候的死黨,住一個寢室,一起打過架,翻過窗,偷看女生宿舍的妹子畫過妝。但我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自己家裏的事情,現在想來,這小子一直出手闊綽,卻從來不知道缺錢是什麽滋味。

本來一直以為他隻是家境好,但自從聽了文旭說的話,我突然覺得這小子的來曆不一般。現在想來,文旭對於他一直是言聽計從,完全不像是普通朋友,更像是下級對上級的那種服從。因為文旭以前當過兵,這種感覺在文旭身上表現得更加明確。

聊天的時候我故意試著問餘秦家裏的情況,一連試了幾次,這小子一聽就直打哈哈,胡扯亂揪的把話題都帶到天邊去了。

最後我忍不住了,揪住他到一旁低聲問:“我們還是不是兄弟?”

他也盯著我,一本正經道:“那當然了,以前打架你還替我挨過一棍子呢。我這輩子沒多少朋友,就你小子是我最鐵的哥們兒。”

我說:“好,那我們既然是鐵哥們兒,那是不是應該坦誠相待,有什麽事不能瞞著兄弟?”

他一拍胸脯:“那可不是,兄弟嘛,當然要坦誠相待,說句實在話,你讓我以命相陪我都不帶吭聲兒的。”

我看時機成熟了,就低著嗓子道:“那你小子跟兄弟說說,你家到底什麽背景?”

他瞬間臉色難看了,扭捏了半天,終於看著我,認真道:“澤哥,我也不騙你,我們家是做生意的,開了幾家公司,也算有點名氣。這世道就這樣,錢會讓人變味,我這也是怕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才一直隱瞞的。你要是覺得我瞞著兄弟你什麽,那我也沒什麽話說。”

我看他這麽誠懇,也鬆了口氣,他說得很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世道就這樣。看來我的猜想也沒錯,文旭應該就是他們家專門請來保護他的保鏢。我說沒事了,你小子要是當初一見麵就是個土豪範,老子才不和你紮堆呢。

這邊正說著,雲叔突然起身招呼我們,讓我們都準備一下,要動身下水。

我朝河灣看了一眼,那邊正閃動著燈光,幾個陌生的人影陸陸續續的從岸邊鑽進了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