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共患難
第19章 共患難
“啊……”
我看到她全身都在發抖，一雙手舉著不知所措，也不敢去碰胸口的老鼠。
以前曾聽說老鼠是大多數女性天生就害怕的動物之一，隻要看到老鼠的樣子，她們就會生出一種本能的恐懼感，也難怪她這麽害怕。
我起身過去幫忙，伸手拽著老鼠的尾巴將它扯了下來。卻沒想這家夥真的靈活，頭一扭就給我手指咬了一口，疼得我急忙把它又丟了出去。
這時候其他人也都醒了，老鼠正好被我扔在文旭身邊，他一伸手抓住老鼠的後頸，用力捏了一下，就見那老鼠癱軟下來，沒了動靜。
虛驚一場。
屋外傳來蝙蝠飛動的聲音，看來是剛才伊敏的叫聲又驚動了它們。我看下剛才被咬的手指，還好隻是傷了一點皮。又看了看之前被蝙蝠咬的傷口，周圍依然泛著綠色，看來並沒有好轉。
驚動了蝙蝠，暫時也走不了。雲叔檢查了一下門口，保證沒有縫隙。餘秦打了個哈欠，倒下準備睡個回籠覺。
“噝……”
文旭突然捂著手臂，隨後撩起袖子。借著燈光，我看到他手臂上有個小黑點。被光一照，那個小黑點又快速地爬進了袖子裏。
文旭連忙脫下外衣扔在地上，開始在身上到處摸索起來。他的樣子很痛苦，我和雲叔走過去幫他，發現他身上不止一個小黑點，這些東西像是某種小蟲子，爬得很快，一轉眼就鑽進了衣服裏。
我們找了半天都沒抓住一隻，文旭身上開始腫起一個個小包，他好像很癢，用手不停地去抓那些鼓起的包，有的已經抓破皮流出血來。
這邊忙得不可開交，那邊伊敏突然喊了起來：“那是什麽東西。”
我們回頭一看，她正用手指著之前文旭丟在地上那隻老鼠的屍體，那屍體身上的毛都脫落下來，在周圍鋪了一地。仔細一看又不對，那些脫落的毛似乎還在動。
雲叔將手電打開照了過去，原來那些不是脫落的毛，而是一顆顆小蟲子，密密麻麻不斷從老鼠身上爬出來，看得人頭皮發麻。
雲叔一看立即拉住我走開，在背包裏翻出一塊東西在我們周圍的地麵畫了一條線。又把那東西點燃，冒出一股股青煙。這煙味有點刺鼻，又有點艾草的清香。
這些小蟲子一接近地上那條線就明顯躁動起來，然後調頭快速跑開，很快鑽進屋子牆邊的縫隙裏不見了。
雲叔又拿出一塊，叫我準備水，把那東西碾碎了泡在水裏，給文旭擦在身上。又叫其他人過來也擦些在身上，說可以防蟲。
果然文旭在擦了一遍之後，幾個小蟲子逃也似的從他身上爬了出來。我趁機抓了一隻，發現這東西和跳蚤很像，但是更大一些，雖然不會像跳蚤那樣跳起來，但爬行速度很快。應該是寄生在老鼠身上的寄生蟲，後來老鼠死了，就往人身上爬了。
看時間已經快到早上了，經過這麽一鬧騰，也沒了睡意。又等了一會，屋外蝙蝠的聲音逐漸散去後，我們收拾了東西準備再次動身。
為了防止迷路，雲叔確定了一個方向直走。吸取了之前的教訓，這次我們不敢再發出太大的聲音，怕再引來那些蝙蝠。
沿途的石屋都是統一石塊堆積的風格，看似簡陋，其實很堅固，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了。我突然想起做的那個夢，這些石屋和夢裏那個男孩用石頭堆起來的小屋子很像，難道這其中有著某種關聯？
偶爾有些石屋內會有人類的骸骨，但多數都是空蕩蕩的。沒走多久，伊敏就提出了疑問：“奇怪，這裏這麽多房子，裏麵怎麽全是空的。”
餘秦也納悶：“以前都是些什麽人住在這裏呀，窮得連一點家具和生活用品都沒有。”
我問：“是不是因為年代太久遠，全都腐爛了。”
伊敏搖頭：“就算是深埋在地下上萬年的遺跡裏，都能發現遺留的陶罐和燒過的碳渣，這裏的房屋保存這麽好，也有骸骨證明曾經有人，但是卻沒有他們生活的痕跡。”
餘秦說：“是不是他們都搬走了，把東西也都全帶走了，所以隻剩下了房子。”
這個猜測很合理，我點頭表示讚同。但伊敏又提出疑問：“這些屋子裏沒有修建生火的灶，也沒桌椅和床，就算經曆太常時間被腐蝕了，地上也應該有痕跡。而且這些屋子也修建得極其簡陋，就像是……”
“像什麽？”我問。
“像牢房。”她朝四周環視了一圈：“如果這個地下城鎮周圍都是被封閉的話，這裏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監獄。”
我嚇了一跳，這裏這麽大，要真是個監獄的話，那得關多少人在裏麵？但如果不是，又怎麽解釋屋子裏全都一無所有的情況呢。
正想著，科仔突然顯得有些不對勁。他跑到我身後拽著我的衣服，很慌張地朝著四周看。我舉著手電往四周照了照，影影綽綽全是石屋，周圍一片死寂。
我拽著他繼續往前走，他卻一下子掙脫，跑到旁邊的一個石屋後麵，時不時往我們前方望一下，一臉驚恐。
我奇怪，一路走了這麽久，他怎麽突然就發作了。走過去想要安慰安慰他，他則直接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雲叔他們發覺不對，都打開手電照向四周。這周圍都是樣子差不多的石屋，手電的光照被阻擋，隻能看到最近的一些屋子，遠一點的就完全被擋住了光線，沉浸在黑暗之中。
文旭像是發現了什麽，抽出手槍對著前方一棟屋子：“是誰！”
“噓，小聲點，別驚動了那些家夥。”
是禿頂老頭的聲音，他刻意壓低聲線，顯得更加沙啞。他從前麵的一間石屋後麵慢慢走了出來，白發禿頂，身材幹枯瘦小，就像一具會動的骷髏。
禿頂老頭眯了眯眼睛，伸手擋住照到眼睛上的手電光，歎了口氣：“唉，沒想到是你們。別激動，我隻是和那群不中用的年輕人走散了，這地方像迷宮一樣，又不敢大聲呼喊，指不定又會招出什麽東西來囉。”
文旭緊了緊手中的槍，低聲喝道：“別動！”
我也提高了警惕，對於這個禿頂老頭，我們在進來的時候就被他擺了一道，現在當然不敢放鬆警惕，說不定這狡猾的老頭又在謀劃著什麽來害我們。
禿頂老頭被喝得一愣，抬眼看到了文旭手裏的槍，停了下來，舉起雙手，臉上卻是笑嘻嘻的模樣：“嘿，年輕人就是容易緊張，我一個臭老頭難道還會吃了你們幾個身強體壯的年輕人？”
雲叔有些疑惑，問他：“你怎麽會和其他人走散？”
禿頂老頭做出無奈的樣子：“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群不怕死的瘋耗子，見人就咬。那些耗子身上還帶著數不清的臭蟲，一咬一個大疙瘩……”
說著，他卷起袖子露出枯瘦的手臂，果然在他的手臂上還留著幾個鼓起來的疙瘩，這時候他又伸手去撓了幾下，繼續說：“……誰知道，正在躲那些瘋耗子，就聽到後麵應該是你們的人在大聲叫，那些死蝙蝠一下子就飛過來，我老頭子腿腳慢，隻好躲進屋裏了。等蝙蝠飛走了出來一看，其他人就都不見了，唉……”
我和餘秦都不自覺的看了看伊敏，伊敏有些不好意思，臉一紅，把頭低了下去。
禿頂老頭接著說：“還是那句話，我們兩隊人井水不犯河水。不過我現在落了單，這裏麵機關和危險也多，要是我們可以合作的話，我可以帶你們避過機關和危險地帶，你們隻要給我提供水和食物就行。”
“不行！”餘秦直接拒絕：“看你就不像個好人。”
也的確，先不說這老頭什麽來曆，就他在前麵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就想殺了幾人滅口，後來進遺跡時又設計陷害我們，可以說是心機毒辣。
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就像是一個定時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反咬一口，讓我們幾個死無葬身之地。
但換個方向思考，這遺跡裏麵危險重重，他要是真的熟悉這裏，帶著我們避過危險，那比我們悶頭亂闖要強上百倍了。
果然，雲叔想了一會，開口問他：“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禿頂老頭原地轉了一圈：“我身上什麽都沒帶，一個人在這裏麵也是等死。”
我這時才注意到，那老頭身上並沒有背旅行袋，也沒有攜帶其他的裝備用品，想來所有的食物和水以及其他用具都是在那兩個大個子背著的大背包裏麵。
“對了。”禿頂老頭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伸手往兜裏一掏，拿出一把手槍，直接丟給了文旭。
文旭把槍收好，走過去搜了一下禿頂老頭身上，沒有發現其他東西。雲叔點了下頭，叫伊敏拿了瓶水和兩塊壓縮餅幹給他。
禿頂老頭很高興，嘿嘿笑起來：“謝謝了，還是那句話，找到我的人後，你們過你們的獨木橋，我們走我們的陽關道。”
餘秦不服氣：“你們才走獨木橋，我們要陽關道！”
禿頂老頭一愣，又哈哈笑起來：“好好，你們要陽關道。對了，你們有沒有止癢的藥，我這疙瘩癢得慌。”說著他又抓了幾下手臂上的疙瘩。
雲叔拿了塊艾草泥給他塗，簡單休息了一下，禿頂老頭吃了些東西，我們又繼續往前走。剛走了沒幾步，禿頂老頭一把攔下我們：“你們怎麽往這邊走，錯了錯了，應該往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