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百一十四章 我不怪你
鏡雪央沒料到沈晴竟然會被炎琳琅抓到，但她是朔風之境的聖女，無憑無據，僅靠一個貴族小姐指證，衛泠然也奈何不了她，況且她們還是合作關係，在沒有達成目的之前，誰也不會先撕破臉。
所以鏡雪央還是鎮定如常的，沈晴見鏡雪央的樣子就知道她已經打算拋下自己，不禁又怒又急，前方炎琳琅還在用眼神給她施壓，沈晴隻好道：“這恐怕不是小女子所能幹涉的，查案自然有專人負責。”
“哦？南未也是這樣的規矩？”炎琳琅若有所指，“那在場眾人便都有嫌疑，幹脆就等太醫過來仔細查驗，一寸地皮都不要放過，本妃在貴國受了冤屈，相信貴國會查清真相給東祈一個交代。”
沈晴額上冒汗，炎琳琅這是在逼她，讓她沒有機會保持中立全身而退。
“王妃說得有理，此事若不詳加查證，豈不有損我南未清名？”衛泠然在這時查了一句話道，神色威嚴，若無其事地掃了沈晴一眼。
沈晴在刹那間如墜冰窖，衛泠然的眼神代表他什麽都知道，對她也毫無興趣，就像在看一隻老鼠在貓爪下仍不自量力的做困獸之鬥。
沈晴不禁腿軟跌坐在地，她百般算計隻為了能讓衛泠然注意她，愛上她，卻沒想到連向朔風之境討要的秘曲和眠香都冒險用上，還是一敗塗地。
“……是鏡雪央，是朔風之境的聖女逼我做的。”沈晴忽然爆發道，她怨毒地看向鏡雪央，想要在最後也拉上一人淪亡。
炎琳琅已經看明白了，這沈晴是自作孽，隻是她不懂為什麽沈晴喜歡上衛泠然，卻要害她一個東祈的王妃。
“話可不能亂說啊，一不小心可是會掀起腥風血雨。”炎琳琅哼了一聲，半是警告半是催促。
沈晴指著鏡雪央，聲淚俱下道：“是她喜歡東祈昭王，想要嫁給昭王，但王妃確擋了她的路，那日我的仆從衝撞了王妃，她便找上小女子，威脅小女子如果不幫她對付王妃，那不僅她會殺我，王妃也會報複我……小女子無奈，父親又
突然病重，我不願父親為我擔憂，這才不得已聽了她的話！”
琴曲和眠香的實效有限，此時香氣逐漸散去，眾人不知不覺間已經恢複大半神智，不過炎琳琅發現他們都不覺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很是荒唐，就像下意識的忽略一般。
沈晴的供詞牽扯甚廣，但朝中眾人自然是向著自己國家的，他們這時總算想起衛泠然來，紛紛拱手替沈晴求情，並且要求先扣留鏡雪央和炎琳琅再議。
衛泠然沉默不語，淡然地看著沈晴。
沈晴跪下磕頭，哽咽道：“事到如今，小女子自覺對不住王妃，亦無顏再見皇上和父親，隻求一死！”
衛泠然的視線越過沈晴看向鏡雪央，挑了下眉梢，像是在挑釁。
鏡雪央拂袖離席，臨走前冷冷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皇上，這便讓她走了嗎？”吏部大臣左右看看，急道。
“朔風之境聖女賢名在外，怕是有所誤會。”衛泠然擺擺手，不甚在意，“聖女，疾風大典持續三天，明日宮中尚有宴席，再來不遲。”
鏡雪央冷哼一聲，快步離開。
炎琳琅覺得這兩人間總有種微妙的氣氛，像是在較勁或者密謀什麽，不過衛泠然表現出了足夠的風度氣量，但炎琳琅又感覺他並不是這樣的人，而是在偽裝罷了。
除了拓跋寒和鏡雪央，如今這個衛泠然也不怎麽正常。炎琳琅深感時間過得緩慢，她幾乎想現在就和鳳無殷收拾東西回東祈繼續逍遙。
“沈晴。”衛泠然一隻手背在身後，穩步走到沈晴身邊，看見她眼裏還有一絲希望，必然是以為自己會看在她迫不得已的份上饒過她。
“皇上。”沈晴拚命用袖子摸著臉上的淚，精心畫好的狀也花的不成樣子。
“來人，將沈晴帶下去，擇日問斬，沈寧教子無方，念他上了年紀又重病在身，朕準他告老還鄉，不予追究。”
衛泠然聲音溫和，但說出的話卻是最無情而充滿算計的。
炎琳琅看見他回頭時對自己輕點了下頭，目光中帶著讚許，炎琳琅隨即別開，用鳳無殷的臉洗眼睛，心說她又不是南未的臣子，哪用得著衛泠然讚許。
這時陸安和帶來的幾名太醫時候正巧的來了，被押走的沈晴不甘地哭嚎著，卻再沒有哪個世家公子願意為她說清，生怕自己也遭牽連。
“真是人情冷暖啊。”炎琳琅拍著鳳無殷的肩膀感歎了一句，愛情可以讓人降低智商，也能讓人變得不擇手段，明知前方就是沼澤深淵，還是義無反顧的往下跳。
“本王和他們不一樣。”鳳無殷笑道，他用著和炎琳琅說話時一貫的溫柔和深情款款，捏了下炎琳琅的手。
“我知道，所以我才跳進了王府的坑啊。”炎琳琅俏皮地歪了下頭，眨眨眼。
“原來王府在你眼裏是坑啊。”鳳無殷繃著臉故作失望。
“如果是平坦大路，我早就走著去周遊天下了。”炎琳琅給他一個你得意去吧的眼神，仰著頭望天忍笑。
太醫將還放在空地上的琴和香爐仔細勘驗了一遍，有位見識廣博的老大夫碾了碾琴弦，又倒出香灰嗅了嗅，嚇得臉色一白，趕緊跪下。
“皇上，這如此大逆不道的東西怎會在疾風大典上出現！”
老大夫激動地抖著手，“這應該是百年前便已經失傳的秘方，將數種珍惜藥草分開，一者做成護琴的脂膏，一者做成熏香，單是分開檢查不會有任何問題，但兩者合在一起便有令人神智不清的奇效，再輔以特殊音律，便能控製人心，聽憑差遣。”
炎琳琅邊聽邊驚奇竟然還有這種奇術，催眠是隻有特殊天賦的人才能辦到，但沈晴這個辦法除了琴藝，基本就沒有門檻了。
“如果我沒猜錯，彈琴者如果有內力支撐，就算是我也未必能輕易掙脫。”鳳無殷皺眉懊惱。
炎琳琅看透了他在想什麽，就站到他身邊晃著肩膀撞了他一下，笑道：“放心，我不怪你，敢給我的夫君洗腦，就要有掉頭的覺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