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百七十七章 成婚前夕
炎琳琅放下袖子，頭上為了偽裝成普通姑娘帶上的銀飾還未摘下，複雜的發型讓她有種頭皮發緊的感覺。
這個頭發還是炎一幫她梳的，炎琳琅在鏡子裏看著炎一用沉穩可靠的氣質輕車熟路的梳了這麽個連她都不會的發型，不禁感覺炎一還真是深不可測。
他們車上並無什麽補給，此時正好進了渭城，炎一在沿途路過的店鋪買了些日常用品放到車裏，也不多做歇息，直接出城。
“王妃，我們接下來會盡量走山路，都是去朔風之境最近的路線，您的身體……能支撐的住嗎？”張昭壓低聲音關心道。
“沒事，自由的空氣已經治好我了。”炎琳琅笑著打趣，神采奕奕。
……
陸安在禦書房向衛泠然匯報著無雙城周圍各個城池的盤查情況，無一例外沒有找到炎琳琅的蹤跡。
“讓東祈的眼線也盯緊了，看他們會不會回東祈。”衛泠然吩咐。
“屬下已經發信出去，主上放心。”陸安道。
“還有什麽事，說吧。”衛泠然揉了揉太陽穴，國事繁忙，他也不能一味隻把心思放在炎琳琅身上，況且他仔細想了想，權七說的也有道理，盡早將朔風之境的情況捋清了，也更能掌握炎琳琅可能的動向。
陸安猶豫了一下，“是朔風之境的消息，您要聽嗎？”
“……不是炎琳琅的我就不聽了嗎？”衛泠然氣悶地歎了口氣，擺擺手讓陸安繼續說。
“是，屬下已經將朔風之境探子傳來的情報整理完畢，最新消息說朔風之境聖女將於五日後與昭王成親，按照發信時間來看，應該還有不到兩天。”陸安把一個信封放到案上給衛泠然。
“還沒成親？嗬。”衛泠然聽到這個消息忽然有些幸災樂禍，扯著嘴角譏笑。
“呃，根據情報，昭王一直處於昏迷當中，朔風之境聖地低調請了各地名醫，但收效甚微。”陸安如實道。
“鬼醫穀方麵呢？”衛泠然提起鬼醫穀，又忽然想起炎琳琅推薦他去鬼醫穀問藥的事，不禁有些鬱猝地按著眉心，補了一句
，“再派個人往鬼醫穀，帶上幾樣名貴藥材，問他有什麽藥可以將嚴重燒傷的人救回來且不看不出受過傷的跡象。”
“是，鏡雪央有派人前往鬼醫穀延請孫略，但孫略並未答應。”陸安猜測道，“鬼醫穀應當不支持境主一派，才會如此消極對待。”
“孫略性情古怪，隻對疑難雜症感興趣，至於蠱毒是否願意去解就隻看心情，不過依我看，他恐怕什麽派都不想站，倚仗鬼醫穀在各國的名望為所欲為也是慣了。”衛泠然輕淡的分析一遍，“行了，剩下的我自己看，你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陸安見衛泠然的情緒已經好轉，放心的離開了。
權七從房頂翻下來，倒掛在窗口抱著胳膊，裙擺卷下來快要蓋住了臉，“終於收到消息啦，快分享一下。”
“禦書房是你家嗎？下來。”衛泠然看了她一眼別過頭，冷聲道。
權七晃悠著一個空翻穩穩落進禦書房，幫衛泠然拆開信封，拿出厚厚一疊信紙。
信上小楷工整清秀，權七稱讚了一下這個字寫的簡單易懂，先是習慣性的隨意翻了一遍，卻在最後附帶的圖案上停住了手，神情像是冬日放到院裏的水，一點點凝結起來。
“這是什麽？”衛泠然走到權七這邊，不懂為何這個圖案會讓權七有這般變化。
紙上的圖案可以分成上下兩部分，下麵是海浪一樣的東西，上麵是某種抽象的野獸圖騰，周圍環繞著斷斷續續排列的毫無規律的線條。
“就是這個刺青。”權七眼神冰冷中隱隱透著恨火，“我終於又見到它了。”
……
朔風之境，聖地秘境。
一向神聖莊嚴的地方多了不少活絡的喜氣，聖女寢宮大殿的漢白玉柱子都掛上了紅綢，和普通人家的兒女成婚時一樣，歡聲笑語在聖地中不絕於耳。
鏡雪央坐在鏡台前試妝，她手邊是一套被聖地中手藝最好的幾位繡娘趕製出來的紅色婚服，金色鳳紋在燭火下閃著燦目的光輝，稍稍換一個方向去看，鳳凰展翅時高傲華貴的氣質被完美呈現出來。
她從來沒穿過白色以外顏色的衣裳，但這一次她盯著大紅婚服，又回頭看了看靜坐桌前的鳳無殷，露出一絲沉浸在幸福中的笑容。
“無殷，陪我去一個地方吧。”鏡雪央從鏡台前起身，眼尾的薄紅讓她少了份清冷，多了些嬌媚。
“是。”鳳無殷的應答毫無感情，緩步過去站在鏡雪央身後。
“無殷，和我一起走。”鏡雪央語氣急促了些，硬是把鳳無殷拉到旁邊。
兩人看似和諧的離開寢宮，鏡雪央挽著鳳無殷的胳膊，得不到任何回應，就像是根本不合的榫卯拚在一起，別扭而又令人難受。
芸娘看見鳳無殷時，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笑了起來。
她住在長老院給她的小屋裏，簡陋陰暗，鏡雪央有些嫌棄，表麵卻不失風度，“如果當年你不出走，現在長老院中必會有你一席之地，也不至於被如此排擠。”
“我不後悔。”芸娘收了笑聲，恢複了古井無波的樣子，“就像聖女你明知他不愛你也要對他下情蠱將他帶回朔風之境一樣，不過我更幸運。”
鏡雪央沉下臉，針鋒相對道：“或許你曾經很幸運，但他死了，而鳳無殷沒死，我們還有很長的日子。
芸娘緊握雙手，半晌道：“你來是有求於我吧，這般冷嘲熱諷，不怕我不幫你？”
“你會幫我。”鏡雪央篤定地說，“因為你恨鳳無殷。”
“我恨他，我希望他死。”芸娘一字一頓。
鏡雪央翹起嘴角，“但你更希望他生不如死，他會忘記炎琳琅，忘記東祈，忘記自己，隻記得他是我的人，深愛著他的妻子，僅此而已，這對你來說，不就是毀了一個人嗎？”
芸娘稍顯錯愕的挑了下眉，“你和小時候不一樣了。”
“是啊，人總是會變的。”鏡雪央轉頭看著鳳無殷，深情而霸道，“五姨，你會幫我吧？”
“如果是離開朔風之境前，我斷然不會答應，但人總是會變的。”芸娘站起身，隨手拿了床邊的外衣披上，“走吧，我會在你大婚之前，讓昭王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