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寵狂妃

正文_第四百零三章 九死

“但這把刀可笑的是,對上層絕對忠誠,卻個個覬覦魑魅魍魎這四個職位,明爭暗鬥隻要不影響命令的執行速度,上麵也不製止,就像養蠱似的,我也真不明白這些親兵在想什麽,領頭犬就不是犬了嗎?”

“你似乎連自己也罵了進去。”炎琳琅涼絲絲的提醒,同時暗說朔風之境果然水深,以肖琴那兩人的情況看來,不太可能是親兵府中的人,這說明在親兵府這種核心之外,還有著不少外圍人員。

簡直像個洋蔥。

楚桓之不太在意,“罵便罵了,用這種方式警醒自己也是好事,免得我哪日沉醉在魎這個位子上,成為別人手中的刀而不自知。”

炎琳琅倒是對楚桓之的想法感到有趣,甚至覺得他還挺超前,“按你的說法,為什麽你不像其他人那樣盡忠職守,滿足與這個位置?反而千方百計想把主子拉下馬。”

楚桓之看起來有些無奈,“我們的話題是不是偏了,在下個人的思想重要嗎?”

“如果我對你不夠了解,那要如何放心聯手?”炎琳琅理直氣壯的反問。

“但是據我所知,我對小姐了解的也不是很透徹啊。”楚桓之感歎道,一個被欺壓利用從未有過反抗的郡主,到了東祈揮袖便能攪動風雲,若說是隱忍多年,那的確令人佩服。

炎琳琅自然無法解釋,況且被人理解成忍辱負重倒也沒關係,還能為她添幾分深不可測,“對我了解透徹的,除了我自己,隻能是鳳無殷了。”

楚桓之沉默片刻,倒了杯茶。

“魑魅魍魎中,你知道我為什麽執著於除掉魑嗎?”

“為什麽?”

“或許我本不該讓小姐知道其中關竅,以免你利用我的心結,但我知道你最在意的人是鳳無殷,如果我不說出來,反倒像是占了便宜。”

楚桓之慢悠悠的說著,臉上掛著清淺的笑容,不像在談論什麽陰謀詭計,反而像是學堂裏溫柔講學的年輕先生。

但炎琳琅從這種書生氣的溫和中聽出了一絲殺意和不甘。

“當年就是他給我下了毒,讓我無法和他競爭。”楚桓之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甚至還有心情自嘲,“不過練武的時間省下,看得書越多,想的就越多,恨的就越多。”

炎琳琅在這方麵有了些認同感,她知道恨字的意思,恨不公,恨不平,恨身不由己。

“看來我們確實有合作的餘地,我對這個你弄不死的鬼有那麽點興趣了。”炎琳琅緩緩勾起一抹笑意,她喜歡挑戰,更喜歡能讓她感興趣的人。

“他可是個危險的人,各個方麵的。”楚桓之由衷道,“這些年來魅換過三次,魍換過兩次,隻有魑從十六歲接任開始,直到現在都沒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

無雙城,芒山。

衛泠然在山洞不遠處放出信號,這枚信號彈被他貼身放著,比火折子更加細小,僥幸沒被發現。

淩晨的天空泛著些清冷藍色,衛泠然打了個哆嗦,感到山間寒風凜冽,他依然沒聽見援軍的動靜,想來應該是陸安的隊伍在路上遇到了阻礙,芒山深處行軍不宜,這次的計劃果然還是冒險了。

衛泠然繼續往前走,憑著來時的感覺他幾乎可以找對每一條路,伸手撥開垂著露水滴的枝葉時,衛泠然看見自己的手難以控製的握成了拳。

他輕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從袖中拿出一方帕子,選了處幹燥的土堆用帕子兜了些土,篩掉那些大塊的渣滓把手帕四角係在一起。

衛泠然心想,讓他的理智無法壓抑感情的人,炎琳琅是第一個,權七是第二個。

通道中,權七一身浴血,長發散落披在身上,臉頰多了幾條紅痕,英姿不減分毫。

短刀斷了一半,魍也受傷不輕,他躲在層層親兵之後,還吃了個丹藥給自己療傷。

“姑娘,何必為了衛泠然犧牲至此呢?”魍一邊觀戰一邊勸告,他無法越過權七,一旦他上前,權七就會抓準了他招招逼命,也因此迫使親兵頻頻插手回救。

權七不說話,她吊著一口氣擋下數人圍攻,用牙咬住左手袖子扯下一截布條,將

刀柄和手綁在了一起,屍體在她腳邊堆起幾層,她始終沒有後退一步,就算如今頭暈眼花,滿腔熱血也不容她放下兵器就此倒落塵埃,她的身後不僅有衛泠然,還有江湖義氣,還有父母的冤屈和多年的執念,每一樣都是支撐她的力量源泉,讓她在極限中不斷突破極限。

“姑娘,我看你不像是衛泠然的侍衛死士……莫非是喜歡他?”魍繼續遊說著,同時將手背在身後,接過一個親兵遞來的手弩。

“我若是喜歡他,眼睛留著也沒用了。”權七冷笑著一抹嘴角的血,刀身一轉隨著手臂後撤,直直迎上一個親兵刺來的劍,在劍尖沒入鎖骨下方的劇痛剛剛傳到腦中時,權七已經將斷刀捅進那個親兵的胸口,用力一擰,崩斷了胸骨的同時也攪碎了內髒。

權七不退反進,利用親兵的屍體當擋箭牌,左手抽出染血的劍將另外幾人也抹了脖子。

魍暴露在權七的視野中,他身後還有趕來的十幾人,權七對他抬起劍,挑釁般地勾了勾手指。

“憑你現在的狀態,還能擋多少呢?”魍卻沒有應戰,一揮手,十幾架手弩同時抬起,對準了權七。

權七心知活命無望,隻可惜不是和英雄豪傑酣戰一場死也無憾,她轉而一劍刺進地麵,身姿挺拔凜然無畏的閉上眼睛。

魍單手下壓,連發的弩瞬間響成一片。

就在這時,突然炸開的煙霧阻擋了眾人的視線,權七隻感覺腰上一緊,被人扯著腰帶扔出了幾步,通道中叮叮當當一陣碎響,又有人啞著嗓子喊了句有迷煙快閉氣,十死無生的局麵瞬間亂作一團。

權七睜開眼爬起來,卻是感到雙腿酸軟幾乎站立不穩,勉強扶著牆壁咳嗽兩聲,轉身向洞外跑去。

她不用想也知道來救她的人是誰,倒是十分驚訝什麽時候北淵皇帝竟然有這份良心了。

朔風之境,鬼醫穀。

常年煙氣升騰的煉藥房裏,鏡雙雙擺弄著小金秤,一下一下的把秤來回挪動,又覺得這樣也無聊的很,幹脆坐在藥櫃前托著下巴逗弄跳上來的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