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然夢上部

第99章 番外三 衝破時空的思念三

第81章番外三衝破時空的思念三

衛聆風仿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平複著臉上的怒氣,隨後一步步向我走來。

他每前進一步,我便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心底的恐懼、彷徨、傷痛、矛盾仿佛沸水中爆裂的氣泡,一遍遍在我的四肢百骸煎熬。

隻是,他前進的速度,遠比我後退的速度要來得快,所以,不片刻,我的雙手手腕便被緊緊拽在了他手中。

“你還記得,早上你答應過朕什麽嗎?”衛聆風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緊握在手中的銀色發帶,忽然冷笑了起來,那笑明明是諷刺嘲弄的,偏偏裏麵卻有一根名為絕望的針夾雜著,紮中我,也紮中他,紮得我們錐心刺骨般的痛。

“皇……皇上……”我的聲音破碎不成句,手腕輕微卻堅決地扭動,希望能逃脫他的鉗製。

衛聆風眼中的痛一閃而逝,晶亮的雙眸猛然閉了起來,待在睜開,眼底有了玉石俱焚般的決絕。他將我的雙手交握到一隻手上,另一隻幹脆利落地過來扯我手上的發帶。

沒有一絲猶豫,沒有半分憐惜,仿佛若不讓他拿走這發帶,他會將他自己和我一起毀滅。

我死命地拽住那根銀色的帶子,用盡了我這個身體所有的力氣,可是手腕被捏的火熱,血管的流通仿佛切斷了,手掌變得充血般豔紅,卻使不上半分力。

眼看著那發帶一寸寸離開我的掌心,仿佛將某份感情從我體內抽離,卻也同時抽走了我的骨血,我的靈魂。

我終於再忍耐不住,崩潰哭喊:“衛聆風,夠了!夠了!夠了!求求你放手吧!”

“為什麽要放手?!”衛聆風猛地抽走那發帶,將我狠狠抱在懷裏,聲音雖然努力維持著平靜,卻掩不住其中的嘶啞,“為什麽時至今日了,還要我放手?”

我握緊了拳頭,怔怔地看著白皙手腕上的紅印,掌心還留著摩擦後灼燙的疼痛。

為什麽……為什麽?我也希望有人能告訴我為什麽啊?步殺讓我好好活下去,祈然讓我尋找自己的幸福……可是我沒有辦法幸福啊!我也希望有人能告訴我,為什麽我至今無法對自己執著糾纏的心,不肯放手!

我忽然停止了掙紮,靜靜地問:“衛聆風,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是。”衛聆風歎了一口氣,攬著我在床邊坐下來,柔聲道,“冰依,忘了祈然吧,他也不希望你這麽活著……”

“忘了?”我癡癡地笑了起來,卻比哭更難聽,“如何忘?”

衛聆風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最終仍是用平緩的語調,低聲道:“那麽至少別離開朕身邊,朕可以等你,等你放下的那一天。”

衛聆風……你是何苦,我是何苦,我們……何苦呢?我深吸了一口氣,冷漠地、殘酷地道:“沒有,沒有那一天,這一生,我都不可能忘記祈然,不可能不愛他。衛聆風,讓我走吧,我們緣盡於此……嗚——”

熾熱的唇,帶著滔天的怒意,刺骨的絕望狠狠地覆了上來。灼熱的氣息,吮痛我的舌尖,翻天覆地般席卷著我全身上下,心內體外,熱到無法呼吸,痛到渾身顫抖。

“不放!絕對……”衛聆風天瘋狂的吻從唇舌蔓延到頸項鎖骨,身體一個旋轉被拋進了錦床中。

“衛聆風,不要這樣……”我怒急的聲音剛溢出唇齒,立時便被他吞了下去,精壯的身軀緊緊壓著我的。嘶啞的聲音帶著絕望,帶著毀天滅的般的瘋狂:“無論用什麽手段,絕對不會再放手了!”

“嘶——啪——”裂帛聲在靜寂無人的空曠殿堂中響起,淩亂飛揚的破碎衣衫,映著窗外漸漸交替的夕陽月色,沉沉落下,散亂滿地……

窗外,紅霞滿天,新月升起,樹葉在風中斑駁搖晃,影影綽綽。

窗內,巫山,鸞鳳顛倒,恩怨情仇終難消……

那,那!先說好,別砸我啊!不管是然迷衛迷……那個啥,先寫到這裏了……爬爬……跑!

還有啊!不留言偶就讓依依回去了哦,所以,哼,自己掂量著……

夜全黑了下來,月光透過紙糊的紅木窗格射進來,銀沙點點。

我動了動身體,眉頭立時皺了起來,好痛,全身上下都酸痛地要命。嘴角咧了咧,露出個苦澀到極點地笑容,在心底問著自己:究竟是何苦走這一遭呢?

我一動,身邊的人便立時擁緊了我,一時又怕自己手勁過大,輕柔地撫了撫,的肌膚一陣**,我忍不住打了抖。

“冰依……”衛聆風輕輕歎了一口氣,在我發間印下一吻,聲音仍殘留著**過後的沙啞,“冰依……別離開朕,好嗎?”

我雙手環在胸前抱住自己,身體僵硬地躺著,不想回答,不想說話。

“冰依。”衛聆風的口氣中帶著濃濃地無奈和憐惜,還有一絲不該屬於他的歉意。他將我的兩手輕柔卻堅決地掰開,環在腰間的手勢一緊,強硬地拖入他懷中。

“生氣便生氣吧,別憋在心裏!朕以後不會再失控了。”他在我耳邊輕輕地念,溫熱的氣息吐在耳畔。我閉了閉眼,將發熱的眼眶和異樣的心痛,通通掩蓋在半濕的睫毛下。

曾經,芊芊說,少主這個人!不管變成怎樣一個人,他總是假裝堅強,轉過身卻是獨自一人舔舐傷口。

曾經,成憂說,皇上隻有在娘娘的麵前,才真心地笑過。

如今,他說,朕以後不會在失控了。我知道,從此,他是要將喜怒哀樂都壓進心底,再不表現出來。

可是,那又如何呢?被強迫著與他發生了關係,我不恨他,不會尋死覓活,卻不代表我能接受他,能留在他身邊。

隻是心累啊!累到想忽視他的存在,累到想快快離開這個世界。

於是,我冷冷一笑,啞聲道:“生氣什麽?反正這也不是我的身體,更何況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們那個社會,一夜情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你情我願,好聚好散。”

環在身側的手驟然一僵,忽冷忽熱的氣流在他緊貼著我皮膚的掌心交替著。良久,他忽然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全身都帶著異常危險的氣息,卻忽而幽深一笑,淡淡道:“冰依,無論你怎麽說,朕都不會放你離開。你也不必試圖激怒朕……”

“冰依……”他的眼眸慢慢深邃,灼熱微促的呼吸吐在我臉上,卻還是維持著幾分清明,繼續說道,“朕可以慢慢遣散後宮,隻寵你一人;朕可以給你最大限度上的自由,隻要你能回應朕的感情;就算……不能回應,至少也留在朕身邊。”

濕熱的**一股股在向我眼中洶湧,我卻狠狠地將它逼了回去,心底在一遍遍問著,水冰依,你的心是鐵石做的嗎?永遠都不會融化是嗎?

我慘然一笑,幽幽道:“皇上……”

滾燙的唇猛地貼了上來打斷我殘忍的話,他的手慢慢遊離在我身上,點燃一簇簇火焰,啞聲道:“朕可以清楚地告訴你,冰依,你無法離開,一輩子都無法離開朕……”

我被動地承受著他如火般的洶湧**。有一瞬,我恍惚中看到他全然沉醉的俊秀麵容,褪去了作為帝王的冷漠從容,褪去了身為衛聆風時的偽裝強勢,隻餘從骨子裏滲透出來的和渴望。

在熱情的最,他仿佛要將我融入體內般地緊緊抱著我,沙啞的聲音一遍遍喊著我的名字,最終跟著吐出那三個字。

“冰依……冰依……我愛你……我愛你……”

淚水潸然而下。究竟誰愛上了誰?誰又傷害了誰?我真的……清楚嗎?

再度醒來的時候卻是天光大亮了,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四處看了看,發現一個身著紫衣的女子身影正在我房中整理著。

掙紮著想起身,卻感覺全身虛脫般的酸痛,忍不住便低低呻吟出聲。

那女子一聽到我的聲音,便回過頭來,半是恭敬半是淡漠地道:“娘娘,你醒了。”

我唰得瞪大了眼睛,驚叫道:“心慧——?!”

那紫衣女子也是一愣,蹙眉道:“娘娘知道奴婢的名字?”

我心頭一顫,頓時想起自己此刻的樣子,已經不是原來的水冰依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勉強露出個笑容道:“是,衛……皇上告訴我了。”既然決心要離開,何必再多惹一份牽掛呢?

“是嗎?”心慧溫婉疏離地一笑,道,“奴婢來伺候娘娘起身吧。”

我點了點頭,由著她把我扶入早就準備好的浴桶中,溫熱的水刺激著酸痛的皮膚,既是痛苦又是舒服,讓我幾乎想要呻吟。

心慧拿了條布巾,細細擦著我的身體,當長發撥開時,她微微一怔,眼中露出憐憫之色,喃喃道:“皇上怎麽會如此粗魯?”

我苦澀一笑,埋首將身子沉入水中閉目沉思。那些淤青都是在我反抗而衛聆風盛怒之下留下的,原來看上去是如此嚇人嗎?所以,後來迷迷糊糊中才會聽到他心痛地低喃,才會感受到他幾乎是小心翼翼的擁抱。

我疲憊地閉著眼,低聲道:“心慧,幫我拿套男裝過來。”

心慧的聲音遲疑了半晌,才恭敬地道:“是,娘娘稍等。”

洗了澡換上新衫身體上的不適終於降到了最低,心慧靈巧地幫我扣好盤扣,紮上書生髻。看著銅鏡中眉清目秀的俊逸少年,心慧忍不住笑道:“娘娘,你這麽出去可能迷倒許多小姐了。”

我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調笑道:“那可有迷倒你啊?”

心慧臉上一紅,笑著白了我一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臉上一暗,再不言語了。

我們剛走到昭陽宮花園的外圍,就有兩個侍衛走出來恭敬地攔住我們的去路。

我麵色一沉,心中正想對衛聆風開罵,卻聽其中一個穩重點侍衛躬身道:“娘娘,皇上吩咐了,若是娘娘想要出宮或是去任何地方都可隨意,但是必須由屬下等在暗中保護娘娘安全。另外……”

那侍衛瞥了心慧一眼,續道:“皇上吩咐了,娘娘的侍女心慧姑娘不得離開昭陽宮半步。”

“什麽?”我猛地一震,呆呆地看著麵露不解之色的心慧和依然淡漠恭敬的侍衛,一時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朕可以清楚地告訴你,冰依,你無法離開,一輩子都無法離開朕……

腦中一遍遍回蕩著衛聆風昨晚不斷呢喃的話,嘴角不由扯出個近乎絕望又心痛的冷笑。

我撇下心慧,擦著那低頭的侍衛揚長而去,再不回頭看一眼。

我怎麽會忘了呢?他是衛聆風,是殺伐果決、喜怒不測,沒有任何人可以動搖左右的天生帝王阿!

第82章番外四衝破時空的思念四

以後的幾天,我開始日日換上男裝往宮外跑。天剛大亮就離開,然後直到城門關閉的時候才回來。一個多月了,我竟沒再見過衛聆風一麵。

那麽我日日出宮幹什麽呢?表麵上,我是告訴自己,想尋找回去的方法。然而事實上,我一直向著那個方向前進,直到日暮西沉才回來,卻是清楚,自己終歸想再去當年那個讓我魂斷神傷的端木崖看個究竟。

心裏總存著一絲僥幸,或許……或許他們還活著,或許,他們的靈魂穿越到了什麽人身上。隻是,卻更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

夕陽漸漸隱入青山紅雲之後,我目光迷離地望著遠方,長歎了一口氣,往車坩的方向而去。雖然這一個月來,衛聆風沒召見過我一麵,可是心慧已然被禁足在昭陽宮,我不可能狠得下心丟下她不管。或者,還有其他原因,隻是我不願去探究……

迎麵一個藏青布衣的男子走來,我在轉身回頭以前淡淡瞥了他一眼,麵色豁然一變,竟是脫口驚叫道:“洛楓——?!”

那男子原本單純含笑的麵容微微一緊,雙眼露出興味的光芒,隻一個閃身間已來到了我麵前,道:“這位兄台認識在下?”

我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他,心裏仿如驚濤駭浪般洶湧波蕩。洛楓他不是死了嗎?不是與祈然步殺一起死在端木崖那場戰役中了嗎?

為什麽?為什麽他還會出現在這裏?那麽,是不是意味著,意味著祈然和步殺也……

洛楓的神色微微一滯,收斂起虛掩的笑容,深思地打量著我,冷冷道:“你果然知道我是誰?”眼中已經凝聚起森寒的殺機。

我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一遍一遍重複著這個動作。心裏不斷問著自己:要問他嗎?要問他祈然和步殺的下落嗎?如果他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慘然一笑,猛地抬起頭來,反倒是把正要準備下殺手的他嚇了一跳。我聲音略帶沙啞地說:“洛楓,你是如何從端木崖上逃生的?”

他的動作猛然一頓,雙眉緊緊擰起一遍遍打量著我,沉聲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有什麽事情比知道祈然和步殺的生死更重要的嗎?沒有,所以,咬了咬下唇,直到滲出血絲,才開口:“無夜,他們……還活著嗎?”

驟然閃亮的金銀雙色,讓我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他的手帶著微微的顫抖撫上我的臉,然後居然捏著我的皮膚揪扯。

我痛得齜牙咧嘴,狠狠推開他罵道:“你這混蛋,很痛耶!”

他的眼中帶著渴望和置疑,仿佛是那兩種顏色,深深煎熬著他,良久才啞聲道:“你是冰依?”

我黯然地點了點頭,低聲道:“是,這一次是靈魂穿越,這個身體不是我的。洛楓……”我猛地抬起頭來,乞求般地望著他,“求求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如何從端木崖逃生的,祈然和步殺他們呢?是不是也還……”

“他們死了!”洛楓毫不猶豫地殘忍地打斷我的話,已然恢複黑色的眼眸,在看到我驟然蒼白的麵色時,不由微微一顫,露出憐惜之色。

“我的金銀雙瞳異能,互住了心脈,所以師父救活了我。可是蕭祈然和步殺,他們當時為了護你安危,撤去了全身真氣,心脈俱碎,師父說,神仙難救。”

恍惚中,我聽到了自己淒厲的慘叫,我聽到了洛楓斷斷續續的呼喊,聽到了什麽人交談打鬥的聲音,然後,眼前一片漆黑,又一片血紅,它們不斷交替著,旋轉著。

我……失去了知覺。

我一直以為心痛心碎到那種程度,我就不可能會再醒過來。可事實上,我的意識還是慢慢回了過來,當睜開眼看到衛聆風擔憂的麵容時,有一瞬間,我竟想埋入他懷中,為這滿心的傷痛大聲哭泣。

“感覺怎麽樣?”衛聆風動作輕柔地扶我起來,將藥端到麵前,舀起一勺吹涼了才遞到我唇邊。我閉了閉眼,將腥苦的藥吞下肚中,卻仿佛感受不到那令人惡心的味道。

不片刻,藥碗就空了。我機械般地喝下他遞來的蜂蜜水,完全感受不到吞下肚的是苦是甜。

衛聆風歎了口氣,放下藥碗,從後麵抱住我,柔聲道:“帶你回來的是成憂,朕一直讓他暗中跟著你。太醫說你鬱結於胸,故而心脈不暢,才會暈倒過去。”

“冰依,你答應了祈然要活下去,便不能尋死。”我顫了顫,他收緊了抱住我的手,“你很清楚,既然必須活著,那麽永遠沉迷於過去,隻會苦了別人苦了自己,也徒然讓祈然失望。”

“衛聆風,你究竟喜歡我什麽呢?”我低低地問道。

身後的人頓了頓,隨後忍不住笑出聲來,在我耳邊吐息道:“朕不想講那些肉麻的話,喜歡便是喜歡,哪來那麽多為什麽?”

我嘴角抽了抽,這人真是沒一點浪漫細胞,跟他談戀愛不悶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直起身來回頭看著他,微笑道:“衛聆風,謝謝你!謝謝你的包容,謝謝你的開導,也謝謝你的喜歡,我會聽祈然的話好好活下去,活的幸福。你不用再擔心我了。”

“冰依……”衛聆風動作輕柔地將我攬進懷中,如同捧著瓷器般地小心珍貴,“冰依,讓朕照顧你、疼愛你、守護你一生一世,好嗎?”

我的臉埋在他懷中,長長的睫毛垂下,呼吸輕柔,並不言語。衛聆風,雖然我無法愛你,可是真的真的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人心畢竟不是鐵石。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這一個月來,你不臨幸後宮,不顧朝臣反對將一些品級較低的妃嬪,遣出宮去;這一個月來,你偶爾幾次進來房中,卻都隻是於夜半空寂之時,坐在床邊看我半晌,然後悄然離去;這一個月來,你日日在昭陽宮外踟躇徘徊,不管是否更深露重,久久徘徊不去。

如此良辰如此夜,為誰風露立中宵。衛聆風,是否這一生,我都注定要欠著你比天高比海深的情誼,無法償還呢?

那天以後,衛聆風開始日日留宿在昭陽宮中。但是,他什麽事也沒對我做,每晚隻是抱著我,安然入睡。我拒絕過好多次,但最終卻拗不過他含笑但威棱四射的堅決態度。

一開始,睡得極不安穩,尤其天漸漸酷熱起來。每日被人擁在懷裏,像個火爐在周身烤。是以每晚睡覺以前都要做雷同的爭執。

“衛聆風,這樣睡覺你不會熱嗎?”我苦口婆心地勸道,“要不我睡床你睡地板?”

見他眼睛微眯,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我忙糾正道:“我的意思是,要不你回去睡……好……好嘛!那你睡床我睡地板總行了吧?”

衛聆風嘴角悠然地勾起,慢慢爬起身來,我長長籲出一口氣,心道: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誰知……誰知……那不要臉的帝王,居然一起身就不動了。端坐在**動作優雅自得地除去了貼身的明黃裏衣,嘴角掛著欠扁地笑容,的身軀在粉紅輕紗籠罩的夜明珠照射下……

我唰地轉過身去,臉立時紅到了脖子根。一雙修長晶瑩的手臂從後麵緊緊摟住我,在我還沒來得及發彪推開他的時候,隻聽那暗鴨帶笑的聲音在耳邊喃喃道:“冰依,你不熱嗎?”

XD的!真的是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我唰地坐起身轉過頭去,衝天的氣勢在看到他晃眼的精壯身軀和嘴角好看的笑容時,立馬滅了七分。抓起枕頭甩到他臉上,順便遮住……那啥,我憤憤地道:“我就沒見過你這麽無賴的皇帝!”

衛聆風扯下枕頭放回原位,一臉讚同地點了點頭,笑道:“彼此彼此,朕也沒見過你這麽潑辣的妃子。”

“好了,快睡吧,朕明日卯時還要起來早朝。”他探手將瀕臨暴走的我一把扯入懷中,緊緊摟住,隨即粗了呼吸,威脅道:“冰依,你若再動,朕可不保證在這種情況下還忍得住。”

丫的!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盡頭啊?!

第二天,衛聆風來得時候,後麵跟了好幾個侍衛,居然抬了滿滿三桶冰過來。我就算是白癡也知道,在古代這個時候,如此多的冰值多少價錢。

看著衛聆風一臉波瀾不驚的俊秀麵容,我鬱悶地低下頭,心道:算了,我還是在沉默中滅亡吧,這樣估計死的還痛快些。

以上為睡覺前的插曲,可是,慢慢地我才知道,一旦這個皇帝下定了決心,鬱悶的就遠不隻這些……比如吃飯……比如工作(咳,當然是他的工作),比如……洗澡T_T。

場景一:吃飯。(你說吃飯有什麽好寫的?我就是要寫,就是要寫……回音……)

我鬱悶地盯著這一桌的菜,兩個人吃十幾個菜,他不嫌浪費,我還嫌破壞我食欲呢。

“恩?這些菜都不喜歡嗎?”衛聆風挑了挑眉,“不若朕讓他們再做幾個?”

嘴角抽了抽,老大,你饒了我吧!我鬱悶地扯住他袖子,悻悻道:“你都不知道什麽叫過猶不及嗎?”

某皇帝聽懂了我的話,於是安靜地陪我吃飯。不片刻,一如所料,一堆地菜開始往我碗裏夾過來,我努力啃,卻怎麽也啃不完。

抬頭,一臉憤憤地控訴:“衛聆風,你幹嘛不讓他們布菜?非得把我當飯桶喂嗎?還有,你為什麽總夾我不喜歡的菜?!”

衛聆風臉色不變,嘴角的笑容溫柔地能溺死人:“你太瘦了。”

太瘦了?我眨了眨眼,低頭看看自己不盈一握的纖腰,的確挺瘦的,可是……我把碗裏的菜夾起來,鬱悶地道:“誰跟你說吃這些能胖的?”

衛聆風笑容不變,夾了筷精致地菜肴放進口中,慢慢咀嚼了半晌,才吐出兩個字:“太醫。”

“太醫?!”我驚叫道,“哪個庸醫說的?”

衛聆風把他剛剛吃過的菜肴,夾了一片遞到我嘴邊,含笑道:“乖,張嘴。”

我無意識地咀嚼他給的菜,恩,味道倒還不錯,就是有股子藥味。我含糊地說道:“你忘了,我也是學醫的,那個混蛋庸醫怎麽說的?”

衛聆風唇角一勾,撩起袖子又舀了一碗羹遞到我麵前,語調平平地續道:“朕說想把你養胖些……來,嚐下這個湯。”

我點頭喝湯,味道是不錯。隻聽那皇帝詭異一笑,微微側開了身子拉出與我的距離,悠然道:“杜太醫說,讓朕放心,這些藥膳一定能改善你的生育能力。”

“噗————咳咳…………”

場景二:工作。

紫色檀木書案上堆了厚厚兩疊奏折,我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準備爬**去睡個午覺,醒來下午兩點左右正好坐馬車去外麵逛一圈回來吃晚飯。

“冰依,過來。”某個無良的皇帝顯然看不得我清閑,放下手中的毛筆,溫和卻不容拒絕地叫道。

我皺了皺眉,直覺地不想過去,清了清嗓子,一臉捍衛自由和尊嚴的彪悍:“我……”

兩道如遠山般的劍眉輕挑,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我心頭一跳,立馬把後麵的豪言壯語吞了回去,乖乖走到他身邊。知道什麽叫奴顏婢膝嗎?我這就是!

眼睛看著那厚厚兩疊,不知何年何月能批完的奏折,心裏對這注定勞碌命的皇帝幸災樂禍不已,麵上卻是心不在焉地敷衍道:“皇上,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嗎?”

衛聆風抬頭看著我,嘴角勾出個漂亮的弧度,用他那帶著點磁性、欠扁地好聽的聲音問道:“就你,幫得上忙嗎?”

XD的!那你叫我過來幹嘛?火還沒發完,已經一個踉蹌被扯進了他懷裏。

“別動!”衛聆風把我牢牢安置在他懷裏,雙手從我身後繞過去,拿起毛筆繼續在奏折上寫上剛勁有力的朱批。

“衛聆風,你這人無不無聊啊!”我掙紮著想從他手肘底下鑽出去,可是又怕太用力了撞壞他寫的字,自己有十幾條命也不夠賠。

衛聆風左手穩住我的身子,右手片刻不停地取折子,下筆批言,嘴角掛著悠然滿意的笑容。

“你不無聊我無聊啊!”我蹭地竄起身子,頭重重撞在他下巴上,又彈了回去,扭頭看到那張奏折上最後一個“奏”字果然寫了個歪七扭八,最後一筆還劃的老長。

我縮了縮脖子,抬頭看著衛聆風笑容暗沉,眼神深邃的麵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小心翼翼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某皇帝居然不理我,扭轉了我的身子,安置在他懷裏,下巴擱在我肩上,繼續批閱奏折。

啊————!!我要瘋了!我雙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吼道:“讓我下……”

“啪——”一聲響,不輕不重,不抑不揚。衛聆風把手中的奏折甩在旁邊,臉上所有的笑容都收了起來,看到這張明明俊秀到能迷死所有人,卻比地獄修羅更恐怖的撲克臉,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心裏居然開始懷念起他那副神秘莫測騙死人不償命時掛的笑臉。

幽深黑亮的眼珠轉了個圈,最後落在我身上,他冷著張臉開口:“你知不知道朕每天有多少政務要處理?”我瑟縮的搖了搖頭。

“你又知不知道,朕每天要批多少奏章?”搖頭,搖頭。

“你認為這麽鬧下去,朕的事還能處理完嗎?!”嗚嗚……搖頭,搖頭。

衛聆風無奈地歎了口氣,將我的身子扶正了安置在懷裏,一副施恩的口氣,柔聲道:“算了,朕也不與你計較。好好呆著,別再妨礙朕辦公了,知道嗎?”

我一臉委屈地點了點頭,乖乖地坐在他腿上,看著他取過一份奏折,手顫抖地停頓了一下,隨後又若無其事地拿到麵前……

——十秒鍾後,剛走到昭陽宮門外的心慧聽到一聲大叫。

“衛聆風——,再笑!你去死吧——!!”

隨後是劈裏啪啦砸東西的聲音,心慧推門進去,看到舉袖掩麵笑到臉泛紅光的某皇帝,和憤怒暴走,抓起桌上奏折狂砸的某娘娘,徹底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