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美女電焊工
去！軍武想，我還沒去過鉚焊一車間呢，正好去看看。就幫著小路拿了工具包，一同前往。出了門，張主任在後麵提醒：注意，看看是不是線圈燒了！
來到鉚焊一車間，軍武驚訝了，這哪兒是什麽車間？分明是一個大工地。工地上堆放了一堆堆的鋼材和待加工的部件。電焊工人手持焊槍焊接著部件，閃出一簇簇飛濺的焊花。一個龍門吊車轟隆隆地在軌道上跑動著。看到小路和軍武來了，就有兩個身穿白色鉚焊工作服的男人跑過來迎接。
“這不好好的嘛！哪兒有毛病？”小路看著轟轟運行的吊車，問道。
“跑是能跑，可是，吊不起東西來。”電焊工說著故障。
小路就帶著軍武順著一側的扶梯爬了上去。這龍門員足有三層樓房高，軍武爬上龍門吊車頂部，遠遠地望去，全廠的風景盡收眼底。原以為自己的車間算是工廠中心位置，比較優越了，可是一看這兒，風景十分遼闊。工場南側是中心廠區，北側便是流經市區的鎖陽河。這個鉚焊一車間，正是占據了河畔的堤岸，原來是想申請建個廠房，因為臨河，影響防洪，市建委始終不批準，所以，隻能賴在這河岸上不走。
小路帶領軍武走到吊鉤處，那個電動葫蘆果然不工作了。小路就將它卸下來，然後拿到一個小平台上拆卸開，扒拉了一下線圈，果然是燒壞了！小路將那壞線圈撤下，順手往下麵一扔，下麵立刻傳來一聲尖厲的叫喊聲：“誰呀？亂扔什麽東西？缺德鬼兒！”軍武往下一看，那廢線圈正好砸在一個女電焊工的帽子上。小路偷偷笑著就往下喊叫：“妹妹，對不起了！”
女電焊工聽見上麵的人道歉，連忙抬頭，見是小路，接著又罵道：“你個缺德鬼兒，爬那上麵幹什麽去了？”
“這不是給你們修吊車嗎？”小路說著就做了個鬼臉兒。
“喂，你旁邊那人是誰？”姑娘看到軍武，就奇怪地問道。
“是我們車間新來的複員軍人，工產黨員呢！怎麽啦？要不要我給你牽媒拉線？處個朋友？”
“嘻嘻，處你娘個鬼！”姑娘大罵了一聲，引起周圍一陣轟笑。軍武順眼看了一看那姑娘，眼前不由的一亮，一個俏麗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眼簾之中，此人大約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穿了一身當時少見的緊身的工作服衣褲。那衣褲緊緊包裹著她青春美妙的身體，使得她玲瓏的身材，如同火一樣的誘火著軍武，這樣的女子，在大街之上，回頭率肯定是百分之百的，軍武不由地想起連隊戰士看到路邊女人做評價時的標準。見軍武注視者她，姑娘呼一下站立起來。
軍武一看，約摸她的身高大約在一米六五公左右，這種高挑的身材，讓男人看起來飄然欲仙，更多了幾分靈動的氣息，一對盈盈可握的玉女峰在白色的緊身工作服包裹之下，看起來是那麽的養眼，纖細的腰肢，故意輕輕的扭動起來，顯得是那麽的柔軟，那麽的充滿了青春的氣息。這女孩兒，倒是挺招人稀罕的。軍武心裏暗暗地想，如果自己沒有結婚，也許是個紅顏知己呢！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玄暈，這才清醒自己身處空中，看什麽都覺得頭暈目眩的，就不敢再亂看亂想，把目光集中到電動葫蘆上來。就見小路從工具包裏掏出一個新線圈裝上，軍武搶著擰螺絲釘固定了電動機護蓋，兩個人將修理好的電動機重新裝到原處，讓吊車試試，可以了，吊車就轟轟地往前開去，吊裝貨物了。小路在吊車隆隆的開動中不慌不忙的走下玄梯，軍武卻不敢往下走，隻是抓住了梯子扶手，等到吊車停穩，才邁步下來。站到地麵上，丙條腿還在發抖。小路就笑著對他說：開始登高，都會緊張，慢慢地就好了。
回車間的路上，小路問軍武：“你幾年文化？”
幾年？軍武聽他這麽一問，顯得不好意思了。自己算起來上學十年，但是讀書隻讀到初中二年級。剩下的時間都搞文化革命了。這點兒文化在連隊尚屬於高層，但是在城市，在工廠，顯然是低層次了。就隻好說自己是初中畢業。
“那，你學過幾何嗎？”
“學過。”
“學過三角函數嗎？”
“學、學……學過。”軍武回答這個問題不那麽理直氣壯了。因為，幾何知識，他在學校確實是學過的，可是，這三角函數，他是在部隊的教導隊聽輔導課才了解的，隻是個了解，談不上會，更談不上精通。
“你能跟著張主任學徒，算是很榮幸了，名師出高徒嘛！他這個人呀，平時很牛氣，可是，人家確實是厲害。他帶出的徒弟，現在都是領導。咱們廠五個車間，有三個車間的書記是他帶出來的徒弟。你呀，算是他的關門弟子吧！他曾經聲明今後不帶徒弟的。”
“哦……”軍武感到些歉意，自己這個水平，能適應他嗎？
“我估計，明天他就該教你真東西了！”小路想了想，說道：“咱們維修鉗工，重要的技術在於識圖、劃線，搞設計。高級的鉗工，能夠開工廠，當廠長呢！”
“哦！”軍武這才知道自己還沒接觸真正的技術，接著就謙虛的說：“路哥，今後請你多多指教！”
“哪裏哪裏，其實我也是瞎幹。”小路謙虛起來，“可是，我總是覺得，你在咱這兒呆不長。”
“為什麽？”
“因為，聽說你是個筆杆子，齊書記點名要你留在政工科。你到這兒來幹活兒，他不會死心的。”
“實際上，我挺願意在這兒幹活兒。你看，大家快快樂樂的在一起，多好哇！”
“哈哈，軍武，你是個複員軍人，心眼兒實在，當然覺得一切很好。可是，你沒注意嗎？那個電工班長，與咱們張主任分心眼兒呢！
“他分心眼兒，為什麽？”
“他妻子是廠黨總支副書記，他想借光當書記呢！”小路一語道破。
“他一個電工班長，有這能力嗎？”
“沒這能力，他才忌妒張主任。要是有這能力，他早就把張主任踢開了！”
哦！聽他這樣說，軍武感到十分後怕，剛剛來到車間，電工班長還動員自己學電工呢。若是當了電工，自己不光是成了張主任的對立麵，同時也會卷入到廠子的人事紛爭中去。多虧自己沉住氣，才沒走上邪路。
回到車間，張主任就問：“是不是線圈燒了？”見小路點頭，就大聲地罵道：“都是這些王八蛋買了溫州那些鄉鎮企業的線圈。這種產品質量根本就沒有保證。這不，三天兩頭出故障。要是在過去，早就追究他們的責任了！”
軍武猜出，張主任一定是罵的電工班長，因為到現在他們修理刨床還沒回來。
“坐下，喝點兒茶水吧！”小朱看到軍武回來，就端了沏好的茶水送過來。
“謝謝你！”軍武覺得這小朱對自己太關心了，關心的容易讓別人吃醋。因為，這時的小路看到小朱為自己送茶，就大聲地逗她道：“小朱妹妹，怎麽不給我沏杯茶呢？”
“你有戈花妹妹關心，誰管你的臭事兒？想喝茶讓她給你沏。”小朱不客氣的反擊道。
這時候，軍武才知道，電工班的戈花姑娘原來是小路的戀人。怨不得兩個人一天到晚都顯得那麽含情脈脈，上下班同來同去，簡直就像婚後的夫妻一樣雙雙對對，好的形影不離呢！這時，軍武感激地看了看小朱，覺得這姑娘細皮嫩肉的，也真是招人喜歡！聽說她母親是市革委會幹部，想必是個高幹家的千金。隻是，她平時卻隻是悶頭工作，並不摻雜人事紛爭。平時張主任和電工班長暗中較勁，她隻是默默無言地聽著，從不發表意見，看來，這姑娘很有心計呢！
突然間想起了剛才小路說的張主任要教自己真東西的話，心想，自己的幾何知識忘了那麽久，一下子怎麽能揀得起來？就想找本書先預習一下，又不知道應該看什麽書，就悄悄地問小朱：“咱們車間有技術書嗎？”
“什麽技術書？”
“就是與鉗工技術有關的，識圖啊、幾何啊、三角函數啊……”
“啊！”小朱一下子聽明白了，笑了知，從自己的抽屜裏拿出一本32開裝訂的《鉗工技術手冊》展示給軍武看。軍武笑了笑，：“就是這。”
“我隻有這一本，我打電話問問廠教育科，看看能不能給你要一本？”說著，小朱就打了電話。教育科卻抱歉的說：“這本書被金工車間辦培訓班全領走了。實在找不到了。”軍武就說：“算了，下班我到新華書店去買一本。”小朱聽軍武這麽說，臉兒一紅，隨後悄悄告訴他：“你看我這一本也可以。可是，我怕你天天看我的書，電工班那些娘子軍亂嚼舌頭，對不起啊！”
“沒事兒。我去買一本。反正我早晚也得用。”軍武的臉也紅了一下，覺得這個小妹妹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