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灑的文官

第177章 吳安分捕獲女人

在中國的縣域社會裏,各人過著各種不同的幸福生活。就在縣長軍武思考全縣農業發展大計時,牛家灣鄉灘北村的光棍兒吳安分正在捉摸搞定自己心愛的女人張小花的事情。

夏日的中午,光棍吳安分伏在芨芨叢中,虎視著牽著牛的張小花。

吳安分想把張小花搞到手。在灘北,張小花算不上漂亮,一張普通的梨形臉,眉眼也不突出,總在躲著誰似的,更沒有王虎女人那種**勁兒。她很瘦弱,走路慢悠悠的,像一棵失去水分的豆芽菜。可吳安分就是喜歡她。從張小花嫁到灘北那天起,這種喜歡就固執地紮進吳安分心裏,在清淡的日子中蓬蓬勃勃地生長著。喜歡當然要費點兒心思,當然要下手。隻是幾年過去了,吳安分僅接近了張小花兩次。一次是在河邊,張小花挽著褲腿洗衣服。吳安分裝作正巧經過的樣子,和張小花親昵地打招呼。張小花頓時漲紅了臉,沒等吳安分再說什麽,抱著衣服逃了。這個女人一定讀懂了吳安分的眼神,害怕了。

第二次是在張小花家,吳安分給張小花下一份通知。吳安分是護林員,有資格給各戶下“通知”。張小花接過那頁寫著黑字的黃紙,吳安分趁機抓住她的手。手很軟,似乎沒有骨頭。張小花驚恐地一縮,但沒抽出去。她往後撤著身子,臉漆一樣白。吳安分微微笑著,加重了力氣。黃寶在縣水泥廠當壯工,兩星期才回來一趟。張小花的公公黃老大住在隔壁的院子,吳安分有恃無恐。兩個人拽著,很有些遊戲的成分。張小花突然低頭咬了吳安分一口。不是一般的咬,是拚了性命的。吳安分帶著血青色的牙印悻悻離開。張小花竟如此剛烈,出乎吳安分意外。說到底,吳安分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絕。和女人好,要來軟的,或軟中帶硬,一味硬肯定糟。吳安分清楚這點兒。

吳安分沒得手,但想頭更厲害了,幾近癡迷。就像摁彈簧,摁得越緊,撐得越長。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吳安分雖是一介光棍,但身邊不缺女人,可誰也代替不了張小花。誰也代替不了張小花在吳安分心中的位置。吳安分發誓一定要把張小花搞到手。機會像旱天的雨,好容易飄過一團雲,沒等掉下一滴,又忽忽悠悠飄走了。

吳安分是光棍,在村裏的地位卻不低,因為他是護林員,掙著一份工資,享受村幹部待遇。吳安分比村幹部還會享受,他把地包給別人種,平時除了去樹林裏轉一遭,再無事可幹。多餘的精力沒處打發,隻能找女人。

吳安分鼻子很靈,如果發現樹被砍掉,隻消一個時辰就會嗅著木頭的氣息追到偷伐者家。那些人討好著、恭維著、檢討著,然後往吳安分兜裏塞兩盒煙,或三五塊錢,吳安分訓斥兩句也便作罷。村民砍樹都是自家用,吳安分睜隻眼閉隻眼。村長找過吳安分,怪他沒原則。吳安分很幹脆地說,那就把我換掉。村長沒換吳安分,在村裏找不出能替換吳安分的人。吳安分有一股蠻勁兒、一股驢勁,拉下臉六親不認,村民心裏罵吳安分驢,都怕吳安分。護林員就得吳安分這種人,換了別人,那些樹早就光禿禿的了。吳安分的“身份”對張小花不起任何作用,張小花連樹林都不進,總是離吳安分遠遠的。

但轉機還是來了。兩年前,吳安分又多了一份職務:護坡員。以前草場可以隨意放牧,隨意挖藥材,現在不行了,要保護草場。草場都用鐵絲圍欄圈住,護坡員的職責就是防止人和牲畜進入。和護林員不同的是,護坡員的工資由鄉裏出。吳安分去鄉裏開了一個會,回來把鄉裏的禁令貼到村頭。那份禁令主要是罰款數額:人進草場挖藥材,一次罰六十;牛馬進入罰一百;羊進入一隻罰五十。禁令貼出第二天,吳安分就抓住了挖藥材的王虎女人。吳安分沉著臉問,沒看見禁令?王虎女人笑嘻嘻地說,看見了。吳安分說,看見還進來?王虎女人撇撇嘴,你黑夜敲窗戶,白天就正經了?吳安分說,一碼歸一碼,鄉裏讓我管我就管。王虎女人瞅瞅四周,我就不信這一套,說著就脫褲子。白晃晃的屁股一閃一閃,吳安分的眼便眯成了一條線。送到嘴邊的肉,吳安分哪有回絕的道理?吳安分心疼嫩綠的花草,緊抓著王虎女人的腿,不讓她來回翻滾。事後,吳安分在白屁股上拍一掌,下次別進來了。可過了沒幾天,王虎女人又進去了。吳安分還是老規矩。吳安分的竅就是被王虎女人捅開的,再逮住別的挖藥材或放牧的女人,吳安分就罰她們的款,一直罰到女人脫了褲子。

吳安分又瞄上了張小花。張小花可以不去樹林,但她躲不開草場。張小花家有一頭奶牛,奶牛當然要吃草,哪裏的草有圍欄裏的茂盛?隻要她鑽進一次,他就牢牢套住她。張小花似乎覺到了吳安分的陰謀,要麽自己割草,要麽在地畔放牧,始終不越過那道線。直到最近,吳安分才發現張小花的蛛絲馬跡,原來她和他打遊擊呢。張小花利用吳安分中午吃飯的機會,把牛牽進草場大吃一頓。沒想到張小花竟有這鬼心眼兒,吳安分意外而竊喜。

吳安分繼續盯著張小花。張小花穿了件淺綠色襯衣,吳安分看不清她突出的胸部,這使他對那個地方有了更多想象成分。張小花鬼鬼祟祟地望著村裏的方向,又望一眼,確定沒有人影,牽著牛朝圍欄豁口走去。吳安分的心跳撞在芨芨草上,擊出空空的聲音,生怕自己飛起來,緊抓著細長的草葉。吳安分為了套張小花,隻是回村繞了一圈,又悄悄潛回草場。

六月的陽光骨白骨白的,很重。

吳安分特意選在賈文明來的日子收網。如果張小花不給麵子,就把她交給賈文明。賈文明是副鄉長,包著灘北的工作。吳安分剛當護坡員那會兒,賈文明鄭重其事地找吳安分談話,老吳啊,咱倆拴在一條線上了,你可不能吊兒郎當的。吳安分拍著胸脯保證,賈鄉長放心,我吳安分不是吃素的。賈文明賞了吳安分一盒煙,就靠你了。過了一段,賈文明又找到吳安分,說別的村罰了多少多少錢。賈文明說護坡員的工資就由罰款出,罰不上款,年底吳安分就甭想領工資。吳安分聽出意思,光護不行,罰款也是一項重要任務。

罰就罰,吳安分隨時能把臉拉下來。進草場的並非都是女人,是女人也不是都給吳安分脫褲子。吳安分挑挑揀揀的罰,不過沒按照鄉裏的禁令罰,咋說也是一個村的,該抬手還得抬手。比如柳老漢,快七十的人了,一聽罰錢,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求吳安分放了他。慌得吳安分攙他起來,讓他趕緊走。比如啞巴女人,窮得連襪子都穿不上,唯一值錢的就是那兩隻羊,吳安分忍心罰嗎?對那些耍膩的,吳安分就交給賈文明處理。別看賈文明嘴巴的毛沒長齊,很有手段。賈文明嫌吳安分罰的少,灘北的草場麵積全鄉最大,別的村都罰到灘北的幾倍了。賈文明給吳安分弄了一輛舊摩托,還說罰款額增加了,給吳安分換輛新的。賈文明也不閑著,三天兩頭檢查。吳安分充其量是刀背,賈文明則是刀刃。張小花若是不識好歹,就讓她碰碰刀刃。

張小花牽著牛從豁口進了草場。她終於進去了,吳安分輕輕咬咬嘴唇,生怕一不小心笑出聲。豁口是那些進草場的人弄出來的,吳安分曾報告過賈文明,想把口子補住。賈文明說算了吧,補上還是往壞弄,亂花錢。後來吳安分琢磨出這句話的味兒了,賈文明確實比吳安分心深,一種探不到底的深。

吳安分匍匐爬行,慢慢向草場豁口靠近。吳安分搞女人是老手了,但從來沒有現在這麽興奮過。他實在太喜歡張小花了。

張小花盯著牛的嘴巴,輕聲催促,快點兒!快點兒!吳安分暗笑,就算牛長了一丈長的舌頭,也得一口一口吃。

吳安分站起來,喊了聲張小花。聲音很輕,他怕嚇著她。

張小花猛地一抖,迅速回過身,滿臉的驚恐和慌亂。她的嘴唇碰了碰,卻什麽也沒說出來,隻是吃力地擠出一絲生硬、幹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