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世俗的官場

實際上，醉酒之後的軍武並沒有睡著。他頭腦清醒，隻是有些頭暈。李玉民和林玉玲他們如何送他回家的，回來之後的嘔吐，以及李玉民和林玉玲在床邊的對話，他都一清二楚，記憶猶新。他隻是裝著一副睡著的樣子。他知道李玉民借口走開了，讓林玉玲一個人在這裏侍候他。不過後來，他確實睡著了。他醒來的時候，醉意已完全消失，頭腦特別清爽，也特別精神。他發現臥室外麵的辦公室裏燈光依舊，便翻身起床，走出來。隻見林玉玲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臉上壓著一疊報紙。他看看手表，時間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黑夜正向白天靠近。

軍武心裏掠過一絲感動。軍武輕輕把桌子敲了敲，林玉玲醒了，說：“軍縣長，你醒了?”

軍武說：“辛苦你了。李玉民呢?”

林玉玲說：“他早走了。說小孩一人在家。不放心。”

軍武說：“他走了再沒來過?你就一人在這裏?”

林玉玲說：“是的。”

軍武一拳打在桌上，狠狠地說：“哼，這人心懷叵測，品質可疑!”

“他讓我守著你。怕你再吐。”林玉玲理了理頭發，說：“我該回去了。”

軍武說：“你回去吧，謝謝你。”

林玉玲就下樓了，邊走邊給張顯耀打電話，問他酒醒了沒有，酒醒了就來接她，半夜三更的，可能打不到出租車了。張顯耀說他早就醒了，肚子餓，正在吃東西。他讓她在縣政府門前等著，他來接她回去。沒多久，張顯耀就開著車子來了。上了車，林玉玲就說軍武醉酒很厲害，回去又吐了一次。李玉民因為小孩一人在家，也回家了，把她一人扔在那裏。張顯耀嘿嘿直笑，說，據我所知軍縣長很少喝酒的，即使喝酒也不像今天這樣放開，說明他今天高興，沒把咱倆當外人。

林玉玲回到家迫不及待地洗了澡，就要上床睡覺。張顯耀很興奮，粘粘乎乎挨過來。林玉玲把他手打開，說我累了，要睡。張顯耀說，你在軍武宿舍呆了五個多小時，總要睡一會呀。林玉玲一副倦容，沒有回答。張顯耀曖味地笑笑，說，你今天給我立了功!我要好好慰勞你!林玉玲說，李玉民也真是的，把我一人扔在那裏。

張顯耀聽著，雙手就往林玉玲的乳方上去。摸著摸著，張顯耀忽然關切地問道，“軍縣長功夫怎麽樣?\他那東西是不是很大？”林玉玲萬萬沒丈夫會冒出這樣一句話。她隻覺得受了莫大的汙辱，來不及多想了，翻身坐起來，啪地一耳光打在張顯耀臉上，大罵道：“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你想用老婆的身子給你換職位!告訴你，我不是這樣的女人，軍武也不是這樣的縣長!”

張顯耀頓時愕然。許久才緩過氣來，說：“我說錯了，道歉還不行嗎?”

“不行!”林玉玲說：“你別把我惹火了，我要是把你的話傳出去，所有的人都會鄙視你!”

張顯耀就一頭給她跪下了，跪在了林玉玲雪白的身子旁邊。一再申明他確實是說錯了。林玉玲還是不行，就讓張顯耀自己打自己嘴巴，張顯耀就自己抽了自己幾個嘴巴。抽畢了，林玉玲無限傷感地對他說：“你可以到沙發上睡覺了。”

軍武並不知道發生在林玉玲家的夫妻矛盾，他隻曉得在他醉酒之後，李玉民曾經產生過讓林玉玲以美色相誘的動機，或者說李玉民本來就以為他和林玉玲的關係曖味，這次隻是為他們提供一個便利條件而已。為此，他以後的幾天都在琢磨李玉民這個人，琢磨林玉玲這個人，也在琢磨權柄的弄控和運用。說到底，權力的本質核心是對人的控製，享受權力的本質核心就是對人的控製過程。軍武就是要品嚐這種政治美味。正在他籌謀對政府辦公室進行權力再分配時，平庸無能的公安局長吳天誌被免去了局長職務，並及時履行了相應的法律程序。據說吳天誌免職的那天，公安局門前有幾個老百姓大放鞭炮，以示祝賀。

半年後，李玉民調離了政府辦公室，到總工會當主席去了。接替主任職務的是半年前才提拔的副主任林玉玲。按一般規律，政府辦主任的出路一般都是不錯的，不是副縣長就是副書記，隻要不出大問題，基本上都是遷升對象。李玉民雖說也是副處級，但人們通常認為，縣上的工會組織基本上都是擺設，屬於高職低權的單位，遠遠不如政府辦主任的權力大。顯然，李玉民的變動違背了這一規律，像是背著處分走的。李玉民在縣裏是有影響的人，大家紛紛猜測，都不知個中就裏。林玉玲接替了辦公室主任一職，她的提拔也是前所未有的速度，一年內連提兩級，從股長提到副科，再提到正科級，照樣引起了民間的廣泛議論。一種強勢的議論認為，林玉玲固然工作能力很強，但天生麗質，舍得獻身也是一個重要原因。如果她不跟軍武睡覺，如果不是性賄賂，組織上會提她嗎?即使濫用職權也不會提拔到她頭上!

這些議論通過各種渠道傳到了軍武耳朵裏。軍武感歎說，世俗就是世俗。用世俗的眼光看官場，官場永遠是世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