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灑的文官

第295章 師兄弟們 (1)

“易學大會的一個主要活動就是給易界排位次選領袖,分席製度可不是賀敬龍首創的,曆屆都這麽做。甲等席是易協的核心人物,乙等席也會是易協的邊緣領導,丙等席是各地方易協的主要領導,末等席也有一部分會成為地方易協的理事。”

“原來是這樣!”軍武恍然大悟,“一會兒你加把勁,盡力去丙等席,跟你兩個師兄在一起。”

“嗯,你也要努力,甲等席可在等著你呢,當上易協領袖,就能好好的整治一下李夢臣。”

兩個人在下麵小聲商議著,會場裏還在不斷傳來對眾人的測試結果進行判定的聲音,人們多數都去了末等席,能去丙等和乙等的已經是佼佼者,至於能被列為甲等的,除了蘭靈的師父雅閑居士,隻有兩個同樣年紀很大的老人,一直到最後,主席台上的十個席位都還有四個是空著的。

全場沒有經過測試的,隻剩下蘭靈和軍武。

蘭靈在眾目睽睽之下款步上台,幹淨麻利地蒙上黑布,坐在電腦前麵開始測算。對她來說,三十秒鍾實在過得太快了,她甚至連算數字的工作都完不成。畢竟,她學易這麽多年,大部分時間都在練習讀心術,蒙上眼睛之後,能力便大打折扣。最後,毫無頭緒之下,她咬了咬嘴唇,隨便輸了五位數進去。

“半分鍾計時結束,要求輸入67213,實際輸入12345,核對完畢,完全錯誤!請您進入末等席!”

聽完了判定,蘭靈雖然覺得有些發窘,但還是麵帶微笑款款地從台上走下來,由服務員指引著走向末等席。遠遠地,她向軍武搖了搖頭。

軍武一路看著她走向末等席,極不情願地坐在了古丁旁邊。他突然覺得有些頭疼。這時正好有個女服務員從旁邊經過,他便伸胳膊攔住了她,急忙問道:“不同席的人,會議期間不能在一起嗎?”

女服務員十分恭敬地點了點頭:“是的先生。不同席的客人,吃飯、開會都不在一起,出去遊玩也不坐同一輛車。”

“哦我知道了,謝謝!”

軍武不禁眉頭大皺。他扭過頭向蘭靈的座位又看了一眼,卻見古丁正一臉**笑地跟蘭靈攀談。他覺得自己心裏一下子長滿了茅草。

擴音器裏傳來賀敬龍的問話:“還有人沒經過測試的嗎?還有人嗎?”

201為了她,甘願失敗一次

軍武一驚,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舉手高喊了一聲“有”,便一路小跑奔向台前的電腦。

蒙上眼睛坐下來,他矛盾重重。讓蘭靈一個人跟古丁、李夢臣這種敗類為伍,簡直就像羊入狼群,他怎麽能放心?不能在易學大會多接觸一下李夢臣,這不能不說也是一種遺憾。

去甲等席,還是末等席?

不由得他多想,計時已經開始。在一片黑暗中,他聽到計時器的滴答聲之後,預測的本能讓他暫時放下了心中的苦惱,全心投入到測算中去。

滴答,滴答。大腦在飛速運轉。

第一個數出來了,第二個數,第三個數……OK,五個數字都出來了,是41962!然後是鍵盤定位,4在這邊,不,往右一寸,1在4的下方一寸半,然後是9……6在這,2也找到了……太好了,五個數字鍵定位全部完成!還有五秒,準備按鍵!

軍武的五個手指頭懸停在五個數字鍵的上方,在按下去的前一刻,竟突然靜止不動。

他在想,到底應不應該丟下蘭靈?

甲等席,風光無限,也可以借此一步登天,爬上易學領袖的位子;末等席,易學大會的末流客人,注定了默默無聞。

名譽和地位無疑是重要的,但對他來說,顯然不是最重要的。那到底什麽更重要?他用五秒鍾來思考這個問題。

5,4,3,2,1……

隨著“叮鈴”一聲鈴響,軍武木木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扯下頭上的黑布,徑直下台走向蘭靈所在的末等席。

他沒看到,主席台上的林子紅正一臉詫異地盯著他。

“半分鍾計時結束,要求輸入41962,實際輸入空,核對完畢,完全錯誤!請您進入末等席!”

當軍武在蘭靈身邊坐下來,一雙溫暖的小手悄悄伸過來,緊緊握住了他的右手,耳邊是蘭靈溫柔地悄聲細語:“我很高興,你能為我這麽做。”

軍武沉默地閉上眼睛,向後一仰身子,靠在冰涼的椅子背上。

整個上午,排席位,吃早飯,主席台上幾個領袖人物每個人又說了幾句話,大致是回首一年往事、縱覽易界風雲、展望美好未來、易學百廢待興之類。特別是新上台的三位老先生,話說得最多,話鋒之中,常有譏諷賀敬龍等人不自量力擅自改革的意思。賀敬龍對此置若罔聞。他知道這些人既有能力又有名望,沒有人能壓得住。林子紅一直就那樣鬆鬆垮垮地坐著,閉目養神。輪到他講話的時候,他隻講了一句:“我一向信奉一句話:感情用事的人最沒出息!我是個粗人,不會說別的,就把這句話送給各位!”

會場內響起的虛偽的掌聲讓軍武很不舒服。這話就好像長了眼睛的長矛,鋒頭毫不留情地指向自己。他本來心情就不大好,聽了林子紅的話表麵裝作滿不在乎,心裏卻悶悶不樂。蘭靈也同樣心事重重,聽領袖們講著話,時不時地向身邊的軍武瞟上幾眼。

大概十一點鍾的時候,會議暫時告一段落。本來午餐是統一安排好的,但軍武站起來剛要隨眾人走向餐廳,卻被蘭靈一把拉住了。

“軍武你等一下,師父要單獨請咱們吃飯,咱們不去餐廳了。”蘭靈仰起頭,望著他的眼睛,目光裏滿是期待。

軍武怔怔地看著她:“你師父現在是甲等席的貴賓,竟然還會放棄跟領袖們一起用餐的機會請我吃飯?”

蘭靈一笑:“是啊,這我們早就商量好了的。跟我走吧!”

說著,她拉起軍武的手,興高采烈地走向會場前麵。會場裏,用餐的人們正如潮水般退去,隻有不多的幾個人剩在座位上,像退潮時被海水丟棄在沙灘上的貝殼。蘭靈的三個師兄正站在最前麵的通道邊緣,側身望著他們。

雅閑居士收徒很晚,並且弟子不多,包括蘭靈,平生隻教授過四個弟子。大徒弟已經有四十多歲,二徒弟和三徒弟也都有近三十多歲了。蘭靈最小,才三十出頭,也最受寵愛。

蘭靈拉著軍武走到三個師兄麵前,像百靈鳥一樣歡快的介紹道:“這就是軍武,我的,呃,我的同學。軍武,這是我大師兄齊萬甲,是河北易協副會長,這是我二師兄文泰,現在也在北京,現任北京易協理事,這個是我三師兄趙元亨,名字不錯吧?‘元亨利貞’的‘元亨’,他現在是美國華僑呢,為了參加易學大會特地從海外趕回來的。”

軍武跟三個人一一握手打招呼。齊萬甲和文泰對軍武頗為冷淡,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而趙元亨則顯得熱情很多。這人年紀雖然不大,但已經位列乙等席,長得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也十分對軍武的脾胃。

“靈兒,我們沒聽錯吧?就是他拆了你二師兄的台子?”齊萬甲冷冷地瞟了軍武一眼,向蘭靈問道。

“都是過去的事了,師父都說不計較了,你們還計較什麽?”蘭靈噘嘴問道,“師父呢?不是說要請軍武吃飯嗎?”

齊萬甲撇了撇嘴:“師父現在忙得很,怎麽會有時間請一個末等席的小輩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