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四章：了無生趣
二百四十四章 了無生趣
雪薇仰著頭，看著天空上的月亮。
玉兒，我不能告訴他吧？若是說了出來，他更難過，這一定是你不想見到的。
雪薇扭頭看著一旁的小白微顫的雙肩，盡管他說的輕鬆，裝的不在乎，用了法子讓自己感覺不出他的心事來，可是雪薇與小白相處了這麽久，又怎麽會不了解他呢？
生命越漫長，雪薇越覺得，這世界真的有太多她無能為力的事情，從前是，現在還是，大概未來也不會有什麽改變。
雪薇這麽想著，覺得前麵的路，是沒有盡頭的。
有好多次，雪薇想著。
師傅，為什麽，你死了？我還活著？為什麽我活著？不死不滅？
虛懷從自己的房間中走出來，剛被凝香那個死丫頭敲詐了很多的錢財，虛懷的心情自然不會太好，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叫他過來的，竟然還食宿費神馬的！
虛懷這樣想著的時候。
成功拿到無憂島兩位外來之客食宿費的凝香，一邊數銀子，一邊腹誹。
神就是神，到底是和仙人不一樣的。
看看人家烈焰神君。
出手多大方，不用自己開口所要銀子，就直接把東西給她了。
……
以上事實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虛懷上仙，無論你願不願意，在無憂島上，想要吃免費的午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無論你是爽快一點拿出錢來，還是扭捏一點拿出錢來，這錢還是要拿出來的。
所以，您還是向烈焰神君學習下，這樣還能夠落得一個，大方的好名聲。
虛懷：老子不甘心！那是老子打怪的血汗錢乃！
虛懷從自己的房間中出來，沒走幾步，就看見月光下，站著一個一身銀色衣衫，饅頭銀發的男子，蒼白幾乎透明的肌膚，在月光下，竟然有晶瑩的光澤在閃動。那臉上的皮膚，簡直就是工藝品一般，美麗奪目，卻冰冷的沒有生命力。
“虛懷？”即墨站在無憂樹下，看著遠處，聽到身後有人來，便說了一聲，仙界，多少仙人，巴結奉承他的也絕對不自在少數，唯有昆侖的上仙步卿塵與蜀山的上仙虛懷，這兩個被仙界成為修仙界最天資超人的天才，從來不曾對他表示過什麽。
即墨心中也清楚，這兩個人，無論是誰，在仙界都有足夠的實力去驕傲的。
畢竟在整個六界中，能夠使用鴻蒙紫氣的並不多，就算是神，數來數去，也沒有幾個，而仙界中，隻有以前的步卿塵，與蜀山的虛懷能夠使用纏繞在誅仙劍上的鴻蒙紫氣。
“我該怎麽樣稱呼您呢？”
即墨轉身看了虛懷一眼道：“即墨。”
寂寞？即墨？果然人如其名，他給人的感覺就很寂寞。而且這種即墨在眼前這個男子，上神麵前似乎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
這樣的寂寞，萬年，還是更久？神到底是在多少萬年前就已經存在的，已不可考，就算是虛懷已經是上仙的身份，他依舊都不知道。
“即墨上神？”虛懷已經知曉，眼前這個男子的身份，他告訴自己的他的名字，已經是很給麵子了。
即墨聽了沒有說話，其實即墨不是上神，他是遠古神界存下來的唯一一位大神，這一世沒有經曆過任何輪回轉世。
神界和仙界一樣，神階也是有等級之分的。
最厲害的自然是盤古大神。
剩下的便是大神，三清，女媧等……即墨便是這其中一位大神。
接下才一次是上神，神……
隻是，即墨向來都是個很低調的男子，不然也不會在仙界這麽多年了，除了雪薇與冥界的玥岑都沒有一個人知曉，他的身份。
曾經，就是在神界，這大神，即墨也是出了名的低調。
雪薇曾經對自己的師傅說過，這洪荒之地的即墨大神，真的很低調。不慕名利。
伏羲當時一臉笑意的看著雪薇，說了句讓雪薇摸不著頭腦的話：“薇薇萬事不可看表麵的。”
那時候雪薇對這世事了解的尚少，自然不知道師傅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直到很就之後，雪薇才有些明白了師傅的那話的意思。
這洪荒之地的大神即墨，低調是真的低調，但若說是低調，不如說是這六界的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在他眼中。這樣的神，才是真正的神，雪薇覺得即墨這樣才是真正的清冷。
什麽都不放在眼中的即墨大神，自然也不會把這稱呼什麽的放在眼中了。
“神君與薇薇早就相識？”
即墨點了下頭。
“那神君為何看起來像是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難道擔心要讓你看出來麽？
靖瑤很鄙視：話說，虛懷是你的心理承受力太差了吧？你一點也不覺得羞愧麽？
虛懷：沒有神承受力強，這是必然的，有什麽好羞愧的？
“擔心什麽？”即墨的目光還是看著遠處。聲音冷冷淡淡的說了句。 “薇薇就算是神，這樣子也很危險。”虛懷想著自己去仙界在雲霄殿上看見雪薇的模樣，那一身的殺氣，是虛懷認識了雪薇這麽多年，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其實虛懷不知道的是，雪薇殺氣最重的時候是在仙湖島看見小白的那一刻，那一刻若是被虛懷看到了，才真的是駭人。隻是虛懷並沒有看到，看到的是跟著雪薇一同去的靖瑤與秋璿。
即墨自然是知道虛懷說的是什麽意思。神仙與妖魔不同，尤其是雪薇，她真身是生長在無憂山巔一株雪薇花，至清至純，後來修習的法術又是跟著伏羲修習的，肩負著守護六界的職責，她的身上半點殺氣的都沾染不得，不然是很容易就入魔的。
想到這裏，即墨不自覺的眯起眼睛，那九尾一族的事情那麽的隱秘，就是他在那隻狐狸沒有出現在雪薇身邊的時候，都不知道九尾一族還有存活下來的，旁人就更是不可能知道的。那麽青嵐是怎麽知道的？
突然想到了，除了那個讓人討厭的伏羲，能夠隨意演算卦象，無所不知之外，似乎還有一個人能夠窺伺這六界的一切秘密。
那這個人是？
沒有人看到即墨的眸子沉了沉。
“不會的。”即墨這樣說道。
“不會？”虛懷驚訝於眼前這個男子的態度。他雖然說的很平靜，可是語氣卻十分的肯定。不會？那麽重的殺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吧？
即墨向來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今日裏能和虛懷說這麽幾句話，已經算是很難得了，這會兒，自然不會再去向虛懷解釋雪薇不會入魔是因為什麽。
即墨清楚，雪薇不會入魔。
至少說現在不會入魔。
為什麽即墨會這般的肯定，因為即墨再清楚不過，曾經在神界幾乎可以與女媧相提並論的男子在雪薇心中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虛懷看了即墨一眼。沒有再說其他，便轉身離開了。
對於虛懷來說，活了這麽多年，可以說自己是個老不死的，這麽多年的時光中，也算是見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可當看到這個傳說中的烈焰神君的時候，虛懷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怎麽也看不清楚。
虛懷心中清楚，這和這個男子的是不是神沒有關係，雪薇是神，可是虛懷卻從來不覺得看不清楚雪薇。
虛懷離開了。
即墨還站在無憂樹下。抬頭看見天上的明亮的月亮。
想著，魔界那位巫族的後人，即墨的臉上還是依舊一點表情都沒有。
另一邊，雪薇陪了小白一會兒。
看著小白回了房間休息。
雪薇自己也轉身離開了。
這一晚，睡不著，在月光下，三步，走了幾步。看見站在無憂樹下，一身銀衣披了一身月光的男子，看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雪薇看著即墨走了過去。
走到即墨身邊停住。
即墨扭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雪薇。
依舊是那般卿塵的容顏，依舊是帶著一點淡漠的表情。隻是今時今日裏卻多了一層悲傷。 “即墨，你說我們這樣的身份，怎麽樣才能死？”
即墨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她說，即墨。你說我們這個身份，怎麽樣次啊能死，想來她一定是恨極了這個身份吧？
這樣的恨，這樣的不願意擁有這個身份，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身份正是那個她敬重萬分，當做神靈一般來膜拜，來仰望的師傅所賜予的。
“要死自然是有法子的。”
“他可以殺了我，可以讓我永遠消失，你也一樣。”雪薇這麽說道。
即墨沒有否認。
“可是他不會這樣做。”
即墨看著雪薇道：“我也不會。” “我知道，所以我隻能活著。”
雪薇又說：“即墨，你覺得活了這麽久，快樂麽？”雪薇知道，即墨成神比自己要早太多，認識即墨之後，也幾乎沒有在這個男人的臉上看到高興難過這樣的明顯的表情。想來，即墨也是活得了無生趣吧？
“現在快樂。”即墨看著身邊的女子這樣說道。
雪薇扭頭不解的看著即墨。
“我心裏有個心願。”即墨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的暖意。
“哦？會實現？”雪薇心中也是有個心願的，可惜卻永遠都不會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