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有毒

第七十五章 旺仔

圍一片隆隆的巨響,仿佛正有千軍萬馬咆哮而過,又驚雷正煌煌綻放,溫樂陽被可怕的巨響驚醒了,身邊一片盈盈的幽藍色,詭異而陰冷,濃重的水汽氤氳著,不遠處還橫七豎八的堆積著幾具屍骨,骷髏的眼窩黑洞洞的,冰冷和呆滯,又好像帶著一絲笑意,正看著他。

溫樂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戰,昏睡前的情形還曆曆在目,現在他第一個念頭是:在溫家村和真魂那一場生死暗戰算是忙活了……最後自己還是死了,陰曹地府好像不怎麽敞亮。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倏然腰間一緊,還躺在地上的溫樂陽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牽引向著外麵滑去,溫樂陽側頭一看,自己腰間係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端遠遠的繃在看不見的深處,正迅速的把自己拉過去。

溫樂陽既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更不明白腰係麻繩是個什麽儀式,不過在被繩子拉動期間,擁有身體的感覺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溫樂陽甚至都懶得站起來,就任由繩子把自己迅速的向外拖拽,滿臉驚喜的感受著滑動之間身體和地麵摩擦的感覺,不僅身體又重新被自己控製了,同時生死毒也悄然流轉、全身的力量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失。隨即溫樂陽終於發現,周圍的情形似曾相識,從四麵八方炸起的隆隆巨響根本不是什麽打雷、地震,而是賁烈的流水聲……

就在此刻陣悉的清香飄蕩而至溫樂陽渾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都快樂的舒張起來,錐子就那麽拉著繩子,好像一個仙女般的,把溫樂陽從‘陰曹地府’中拖了出來。

錐子看到溫樂陽醒來了,漆漆的眸子中霍然綻放出歡喜到妖冶的光芒,充斥著喜悅的歡呼聲似乎還折疊著幾層委屈:“你醒了!”

溫樂陽一躍起,他現在不僅徹底清醒了而且也想起了這座水聲如雷的洞子,到底是什麽地方:薑根迪如冰川下的水晶礦洞。自己剛才就躺在礦洞中的殺魂禁製‘十三不過’裏。

在溫家村裏,溫樂陽念著‘鬥法護住’昏死過去了,另外幾個妖仙雖然知道真魂未必像溫樂陽那麽沒出息可還是不敢確定,等他再清醒回來之後具身體之中藏得到底是誰。

後幾個妖仙一商量,由錐子趁著他還在昏厥,千裏迢迢帶著他趕往高原雪頂,不管現在占領身體的到底是誰,扔進‘十三不過’裏躺一躺,總歸是最保險的辦法。

家村裏地絕頂高手人人重傷門劉正又不認路。這一趟看似簡單實危險到了極點地重任。錐子義不容辭。

錐看到溫樂陽醒來樂地就像一頭有些發瘋地雪燕。身形化作一道清涼地弧圍著溫樂陽轉了不知道多少圈。直到半晌之後才突然停下頓住身形:“你…不是真魂吧?”

溫樂陽沒急著回答。先把身體從上到下每一個關節、每一塊肌肉都活動了一遍。又指揮著生死毒小心翼翼地試探已經被重新鎮壓地水藍劇毒。直到確認一切如常之後。才滿臉篤定地對著錐子大笑道:“真魂已死!”

說完。溫樂陽頓了頓。把自己和真魂搶奪身體地經過說了一遍。不過他把結局略略篡改了一下。隻說水藍之毒和真魂相持不下。最終他和真魂都昏厥了過去。最後還是靠十三不過地禁製。徹底抹殺了柳相真魂。把最大地功勞送給了錐子。

錐子地眼睛更亮了。全沒有了往日裏那種小女子地楚楚無依。雙手叉腰哈哈大笑。要不是溫樂陽知道真魂被水藍劇毒抹殺。真要以為又附到她身上去了。

旱魃和萇狸身受重傷。紅壺還是那副樣子。金猴子抓著秦錐不知去向。其他親人全都安然無恙。兩個新娘子還蓋著紅蓋頭坐在新房裏……錐子一麵和溫樂陽並肩走向外麵。一麵咯咯地笑個不停。把家裏地情況大概說了說。

溫樂陽笑聲在礦洞裏反複回蕩,就從未停歇過。柳相真魂始活著,溫樂陽所有的親人朋友恐怕都會被它害死,此刻終於伏誅,不僅給黑白島天字輩三位真人報仇雪恨,更剔除了溫樂陽的一個心頭大患,他心裏那份開心,隻有哈哈的大笑聲才能宣泄出來。

無論那個仙師孔弩兒到底是善是惡,黑白島上的護島弟子和他有什麽聯係,單隻三位天字輩真人而言,幾千年枯守絕地,不求登天、不求得道,更不求世人敬仰,隻為了隱世護天,鎮惡降妖。就衝著這份仙風傲骨,溫樂陽也真心實意的想替他們報仇。

錐子好像特別興奮,說完了家裏事,就嘰嘰喳喳的說起她和溫樂陽認識的經過、當年拓斜孤舟遠駕打撈她的種種經過,這些事情溫樂陽都聽她說過,開始的時候還笑著一起附和,可越到後來越覺得不對勁,這次錐子再說起往事的時候,常常會有些細節和以前的講述不太一樣,比如在銷金窩石林中,駱旺根那具修士屍煞的飛劍變成了法印、苗寨四大妖仙相互算計,萇狸被溫樂陽扯掉的袖子變成了鞋子等等。

最後溫樂陽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著對錐子搖搖頭:“你可煩死我了,別試了,我就是溫樂陽!”

即便親手把他從十三不過中拉出來,錐子還是不放心,說說笑笑裏早就開始試探了。

錐子被溫樂陽戳穿了戲法,眨著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天,笑得狡黠而輕快:“溫樂陽可沒你這麽聰明!”

溫樂陽又好氣又好笑:“他還沒我這麽醜呢!”兩個人嘻嘻哈哈的說笑著,腳步卻毫不停留,一會功夫就掠出了礦洞。

他們剛一出來周圍影影綽綽十條身影紛紛從冰蓋裏鑽了出來,一起笑嘻嘻的望向他們,花家弟子們早就等在礦洞門口了。

花家的首領在花小腰攙扶下,先對著溫樂陽點頭打了個招呼,跟著快步走到錐子跟前,畢恭畢敬的施禮道:“您老的吩咐,我們已經辦妥了。”說著伸手遞上來一隻古香古色的玉盒子上盡是扭曲詭異的符篆。花家上下無一例外,聲音都是那麽難聽,跟用鋼銼

似的。

溫樂陽有些納悶的看了錐子一眼,錐子伸手接過盒子不打開直接放進了包囊,這才對溫樂陽低聲解釋道:“我恢複了記憶起了許多以前的事情……”

錐子在被凝練成鎮妖天錐前,門宗洞府就在格拉丹東,後來被滿門屠戮,洞府也漸漸荒敗,直到一千多年前花家循著‘鞭炮’舉族遷移到這裏,發現了錐子以前的洞府以為是前輩劍仙留下的,自然高高興興的搬了進去。

“當年我被那個奸賊害了之前一件要緊的事物封藏在洞府中,這次來格拉丹東好讓花家幫我啟出來。”錐子的聲音有些輕飄飄的,每一提到當年之事就會用上這副語氣。

錐子來時一進入格拉丹東,便以神通傳音,讓花家弟子趕來相見,傳下了開啟封藏取出盒子的辦法,隨即帶了溫樂陽進入礦洞。等他們出來的時候,花家弟子已經辦妥了差事。

溫樂陽點點頭,住追問了一句:“盒子裏是什麽?”

錐子的臉上卻升起了一古怪的表情,搖頭道:“等回去了之後,見到另外幾個人再說……”說著頓了頓,又嘿嘿的壞笑著補充:“回去了,等你補上洞房花燭之後再說!”

一提到洞房,溫樂陽就覺得像有一百隻‘我服了’在他身上四處亂爬,癢得他渾身難受隻想傻笑,不過溫樂陽還沒來得及笑出聲,耳邊就傳來了嘿嘿嘿嘿的一陣訕笑,低頭一看,花家那個肥頭大頭光腦殼的小胖子花小巴,正搓著手心,眼巴巴的看著溫樂陽說:“你上次給咱的那滴天水靈精,讓大狗…讓大鳥給搶走了……”

花小巴隻有七八歲,是群花家的人物中年紀最小的,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再找溫樂陽要寶貝,幹脆弄個小娃娃出來。

樂陽哈哈一笑,也不廢話,找錐子要了‘小碗’,一溜煙的跑回到礦洞深處,沒過多少工夫,就盛回了一滴天水靈精,花小巴的腦門都樂開了花,踮著腳尖伸著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天水靈精。

子瞪大了眼睛囑咐花家弟子:“那隻小碗別給我弄丟了!”

花眾人感恩道謝,一定要請溫樂陽和錐子去洞府做客,溫樂陽現在心猿意馬,錐子有心結也不願意在故地重遊,幹脆搖搖頭,說了聲告辭便走了,可剛剛躍出兩步,溫樂陽突然站住了腳步,對錐子說:“稍等片刻!”

說完,向著山頂的方向大笑著縱躍而去,沒過一會功夫,一個黑色的人影在連天白雪中異常醒目,‘陽,陽’的哇哇怪叫著,從山頂的方向連跑帶跳的衝向了溫樂陽。

溫樂陽也是滿臉的親切,幾個縱躍就迎上了黑人,把雙手都按在對方瘦骨嶙峋的肩膀上,大笑著喊道:“巴迪斯塔吞忒!”

花小腰趕忙快步跟上,趕到溫樂陽跟前笑道:“這個人功法不行,但是對鞭炮兒卻天生親近,這才幾個月…幾十天……”說著,花小腰滿臉的尷尬,他們是隱修,從來都不計算時日,最後幹脆搖搖頭:“沒過多少時間,他就鞭炮兒的真水之身,在那一群修士裏速度算是最快的!”

圖塔吞忒本來是信奉九頭蛇的邪徒,但是心底單純尤其和溫樂陽投脾氣,現在再見到溫樂陽,滿臉歡喜的比劃著,溫樂陽看了半天,總算明白了,此間事了,黑人兄弟要回非洲去了。

兩個人又各自比劃了半天,反正到最後誰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意思,哈哈大笑著擁抱了一下,就此作別,溫樂陽和錐子也不再多做停留,並肩而行,一路說笑著身形卻快捷無比,離開了雪頂。

從新婚之夜到現在前後後一共四天等他們趕到拉薩,老顧已經動用特權幫他們定好了飛機票,再趕回溫家村的時候,已經是第六天的晚上了。

溫樂陽平安歸來,闔家上下一片歡騰,大爺爺的每一條皺紋都開了,另外三位爺爺依舊滿臉冰森是眼神裏壓抑不住的興奮,到最後四老爺沒忍住,背過臉去噗的笑了一聲,再轉過臉時恢複了平時的那副樣子。

阿爹笑得鏗鏘有力,阿姆的淚水就沒停歇過萇狸拉著溫樂陽的手,本來笑得春光燦爛,可看到溫阿姆不停垂淚之後,眼圈也忍不住紅了一紅。

其他人也圍攏過來,三家弟子根本沒散去,像大慈悲寺、小掌門劉正這些和溫家交厚的修士也留在了山上外一字宮的幾個頭領和十九也都在山上。

旱魃五哥不知從哪弄來個輪椅,由小五推著遠的坐在一旁,冷眼看著人群歡笑易察覺的撇了撇嘴角,做了個不屑的表情。

所有的人都在放聲歡笑唯獨小掌門劉正,臉色凝重的走到溫樂陽跟前:“真魂已死?”

溫樂陽點了點頭,劉正緊繃的神情一下子散亂了,用盡全力長吸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看,猛地躍動身形,一個縱躍中已經一頭紮進了大山深處,隨即一陣嚎啕大哭隱隱的傳來。

溫樂陽也歎了口氣,抬頭看了錐子一眼,錐子微笑道:“讓他自己待上一會吧。”說完臉上有擠出了一個壞笑:“你忙你的,他沒事!”

也獨臂一揮,笑道:“都散了,今天溫樂陽要補洞房花燭!這事他上次念叨過來著。”

溫樂陽雖然心裏著急,但是聽見萇狸的話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上次?”

他昏迷之初在場的狸、小五、錐子、裹環甚至蛤蟆紅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異口同聲的喊道:“鬥法!護住!”

溫樂陽哪知道這個典故,滿頭霧水的看著幾個妖仙,猶豫著問:“和誰鬥法?護住什麽?”

所有人哄堂大笑,遠處的旱魃噗嗤一聲,也樂了……

良辰已過,可美景還在,慕慕和小易臉皮薄,鼓了半天勇氣,也沒好意思跑出去和大夥一起去迎溫樂陽,此刻兩個新媳婦正喜氣洋洋的坐在一起,在新房裏等著心上人回家。

阿蛋也在新房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仰著腦袋一會看看慕慕,一會看看小易,

起一塊點心塞進嘴裏……

小易試探著問慕慕:“要不…咱倆還把蓋頭蓋上?”

慕慕笑得臉紅撲撲的:“那也太矯情了吧?”

小易努著小嘴點點頭,跟著仿佛有想起了什麽,湊到慕慕耳邊小聲說:“今天把溫樂陽留在你!”

慕慕可沒想到小易會這麽說,臉頰騰的就紅了,忙不迭的搖頭,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憋了半天才憋出來句:“我可不要!”

小易掛在嘴角笑紋一下子蕩漾著散開,自己的臉也紅了,她和慕慕關係再好,溫樂陽也隻有一個,沒有私心誰也不信,她自己壓根也沒想過隱瞞。

那天新婚喜夜時,小易心真有些舉棋不定,很有些忐忑的等著溫樂陽到底選誰,不過今天已經不是正日子,再加上上次她在上海已經‘占下了便宜’,今天的確想把溫樂陽留給慕慕。

慕慕從小性潑辣,但是一物降一物,對著溫樂陽這麽個老好人反而倒辣不起來了,有時候想振作家威,別綴了烏鴉嶺兩千年的威風,可一想到當年在苗疆,溫樂陽一絲不掛的從裂地蛤嘴裏蹦出來的情形,別說心、就連她整個人都軟了。

慕慕對溫樂陽提不起絲半點的脾氣,在對小易的時候,心也是軟軟的。

本領,小易隻是個普通人,論家世,小易隻是個棄嬰,無論那一點都和她沒法比。可早在慕慕認識溫樂陽之前,小易就已經給溫樂陽洗過衣服、做過飯菜、默寫過典籍、一起在大山裏玩耍,更救下了溫樂陽的一條命、打下了溫樂陽的生死毒元基,這些少年時的經曆,讓慕慕總覺得自己和小易沒辦法去比。

易琢磨了一會,突然嘻嘻的笑了嘴巴湊到慕慕的耳邊聲的說著什麽。

慕似乎聽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臉色紅撲撲的也笑了,對著小易點了點頭。

小易咯咯笑著把話說完,又從懷裏珍而重之的摸出來一個蠟封的小球,跟著捏碎了蠟封,慕慕滿眼的納悶,看著蠟封破碎後滾出來的那顆純潔溜溜的白色藥丸:“什麽東西?”跟著又笑道:“好像旺仔小饅頭。”

話還沒說完剛忙對著慕慕做了個低聲的手勢:“他耳力好的不得了!別讓他聽見!”

慕慕趕忙收聲,好奇的看著小易,兩個新媳婦誰也沒注意,剛要再伸手拿點心的阿蛋到小易手裏的小饅頭,興高采烈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小易手裏的寶貝是當年在大考中坑了大伯的‘旺仔小饅頭’,溫樂陽到了紅葉林之後,小易磨著找他要了一顆,當時本打算應對古方,琢磨看看還能不能改進藥力,後來被小易貼身收藏了起來

小易俏臉變成了紅蘋果:“溫樂陽留在誰那個就留給誰……偷偷讓他吃下去…”說著,又斯斯艾艾了半晌後狠狠一咬牙:“至少今天不用受那份罪了!”

小易是貨真價實的好心,現在她回想起來上次那‘便宜’占的辛苦頭還忍不住呲牙咧嘴的想哭。

臉紅會傳染,慕慕滿臉的納悶跟著小易臉紅了,苦笑著嗔道:“這到底是個什麽……”

話音未落,一道勁風閃過,阿蛋宛若猛虎撲食般從小易身旁一掠過而,賊眼忒忒的笑著,把旺仔小饅頭扔進了嘴裏。

慕慕哎喲一聲,全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咯咯笑伸手掐住阿蛋的臉蛋:“你吃了小饅頭,不就是旺仔了!”

小易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算是踏實了……

溫樂陽還不知道自己死裏逃生,正跟著大夥的哄笑聲,嘿嘿的笑著。

揮散了起哄的眾人,向著新房的方向一推溫樂陽,溫樂陽嘿嘿笑著快走幾步,這時候才看到,在不久前與柳相鏖戰的空地上,新搭起來了一座小小的磚房。

磚房明明是新蓋的,但是四壁黢黑,好像剛剛著過了一場大火似的,溫樂陽心裏微微一蕩,停住了腳步回頭問萇狸:“我服了?”

他和我服了心有靈犀,尤其現在距離近了,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蟲子現在就在草廬裏,卻沒有呼呼怪叫著出來迎接他,倒是奇怪的很。

狸的表情被新郎倌還著急,跺腳斷喝:“恁多廢話!蟲子安好,你快滾。”

溫樂陽卻搖了搖頭,我服了可不止是他的寵物,這條蟲子和他的親昵不必多說,打從紅葉林的暴雨之夜以來,不知道多少次救過他的命,一人一蟲之間心神相通,相親無間,說他們是夥伴、戰友、父子、兄弟都不能恰如其分,隻有‘生死相似’這四個字,才能說得清佛燈蟲和溫樂陽之間的關係。

溫樂陽能感覺到我服了的現在和平時不一樣,哪能不聞不問,身子一晃已經來到小房跟前,推門而入。

一進小房,立刻一股熱浪席卷,即便以溫樂陽的修為,都覺得呼吸有些困難,整座房間無燈無蠟燭,卻紅彤彤的發亮,仿佛本應明天一早去破曉的紅日,被溫家偷偷藏在了這座房子裏了。

小房子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隻有地麵上,結著一個和蠶繭差不多大小的火紅色的繭子,正氤氳起層層炙熱和紅芒,不過繭子裏的情形卻看不透,不僅目光被阻隔,就連靈識也無法穿透。

我服了正在作繭!溫樂陽的臉上滿是驚愕,卻沒有一絲歡愉的神色,從喉嚨深處擠出了一聲悶哼。

大伯曾經說過,佛燈蟲隻是幼蟲,毒性一般,破繭成蝶後才是天下火行的至尊毒王:佛燈引。可不知什麽原因,這種蟲子在作繭之後,絕大多數都會死在繭子裏,幾乎沒有化蝶的機會。

就算沒有流金火鈴也沒關係,溫樂陽寧願我服了就那麽忽忽亂叫著、嗖嗖亂跑著、啪啪亂跳著,看見溫樂陽張嘴就瞄準、看見萇狸師祖就發軟,做上一百年的幼蟲。

溫樂陽寧願我服了不學無術不化蝶,也不舍得它去冒這場生死離別的大風險!(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