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兵王在都市

第1051章 媽,我們到家了!

自己的生死,上官風鈴從沒有放在過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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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唯一的遺憾,是沒有在油盡燈枯之前,把女兒帶出群山,甩開那些追兵。

這些不明來曆的殺手,上官風鈴不屑一顧。

但她也有所顧忌:從昨晚她背著女兒逃亡開始,就能感覺到始終有一個人在遠遠的跟著她,卻從沒有動手。

這個人在殺手不斷出現,和她廝殺時,都做壁上觀。

上官風鈴很清楚,這個人沒有動手,不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母女死,而是在等待機會等待那些殺手和自己兩敗俱亡時,再站出來檢獲戰利品。

上官風鈴還能確定,這個比毒蛇還要狡猾的人,就是那個自稱是廖無肆的人。

換句話說就是,就算她能拚掉群伺在不遠處的殺手,也躲不過廖無肆。

真的躲不過。

也許今夜,就是她和果果一起斃命的最後時刻。

果果,媽媽媽不能陪你太久了,我的孩子。

上官風鈴稍稍喘息了會,反手撫著女兒濕漉漉的發絲,聲音很溫柔,帶著無邊的內疚:在她生命即將結束時,她卻沒有把女兒帶出危險。

她覺得,她這個母親做的不合格,卻全然忘記了,她這個母親,為女兒做了太多太多的犧牲,就在這兩天內。

安歸王始終昏迷,並再次發高燒。

這次高燒,倒不是火龍之毒,而是傷口受了感染,所以在逃亡路上,她偶爾醒來被上官風鈴喂食野果時,其他時間都是渾渾噩噩的。

我們要死了嗎

上官風鈴剛把手縮回來,安歸王醒來了。

上官風鈴眼神猛地一亮,仿佛重新煥發了生命那樣,急切的說:不會,不會孩子,我們絕不會死你要堅持住,媽媽一定帶你離開這兒

安歸王無力的抬起頭,看了眼黑壓壓的雨林遠處,好像笑了笑,轉移了話題:問個問題,我們是怎麽熬過那種子彈所帶來的高燒的我很納悶,一直納悶。

這有什麽納悶的

上官風鈴傲然說道:我們是安歸王的後人,特殊的體質在練功時期就已經形成,又豈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比得了的各類病毒,對於別人來說是致命的,對我們來說,隻是開胃小菜罷了。

嗬嗬,哪有這樣誇張。

安歸王再次輕笑一聲,忽然說道:我有一個最後心願還沒有實現,那就是就是沒有在臨死前看到他。

安歸王所說的那個他,自然就是高飛,上官風鈴心裏很清楚。

自從知道自己和特麽的表外甥有了那層不純潔的關係後,安歸王始終無法正視這個事實,也因此而痛恨母親。

現在她們就要死了,終於可以不用顧忌這顧忌那的了。

果果,你不會死的,我發誓,你絕對不會死的:

上官風鈴急急的說:媽媽一定會帶你回家

家,哪兒是我的家

安歸王很茫然。

冀南呀,那是你和高飛的家

那是我的家麽

可我怎麽能有個家啊,在偉業不曾實現時,我們就沒有家,我們注定就要為偉業而奔走,直至實現

安歸王深吸了口氣,喃喃說道:這可是你當年告訴我的,我就算是活著回到冀南,哪兒也不是我的家,我得奔走,不停地奔走。

果果,看著我,認真的看著我

上官風鈴托起女兒的下巴,認真的說:從這一刻起,我以安歸王的身份,代表列祖列宗宣布,你從此之後再也不是安歸王,你隻是個女孩子,該為自己幸福生活去努力的平常女孩子你不需再擔負那副擔子,就讓那副擔子,從你開始就此卸下,永遠不需要有人再挑起

安歸王望著上官風鈴,愣了片刻:就這樣,放棄兩千年為之奮鬥犧牲的大業

放棄

上官風鈴說這兩個字時的語氣,斬釘截鐵。

她現在是那樣的後悔,後悔為什麽不在女兒小時,就讓她放棄這些。

那樣的話,她的果果也許早就是一個優秀的都市女郎,被無數帥哥圍繞奉承了。

所謂的大業,隻是一場水中虛幻而已。

假的,假的,都特麽的是假的

放棄嗬嗬,就算是放棄,我們就能活著離開這兒嗎

安歸王再次愣了很久,緩緩搖頭:我我渾身沒有一絲力氣,無法陪你一起戰鬥。

我自己就可以

上官風鈴忽然背著女兒,騰身而起,昂著下巴對著夜空,嘶聲吼道:我是安歸王問天下,誰敢攔我誰又能攔得住我

她的聲音嘶啞,帶著破鑼般的撕裂,比夜梟的聲音還要難聽,依然油盡燈枯,就算沒人來攔她,也不會支撐到十分鍾後,但她全身卻透著一股子撕破黑暗的傲氣,和豪氣

我是安歸王

問天下,誰敢攔我,誰又能攔得住我

潛伏在後麵的那些殺手,被上官風鈴此時散發出的狂傲,給震懾的向後退去。

果果,媽媽帶你回家,這就回家

上官風鈴霍然轉身,背著女兒,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好,那我們回家,回家

安歸王淚水如泉水般湧出,模糊了視線,第一次緊緊的,用心的抱住了母親瘦弱的肩頭。

上官風鈴走出沒有十米,四個黑影擋在了她的麵前。

追殺她們的人,簡稱是殺手。

好像已經知道上官風鈴再也無力殺人,也許因為老太婆的狂傲而收獲了尊重,所以這些人沒有動槍,而是把槍扔在了地上,拿出了刀子。

左首那個黑影說話了,語氣中帶著尊重的客氣:老人家,你再也沒機會走出去了,還是安心等待該來的命運來臨吧。

嘎,嘎嘎

上官風鈴陡然發出一聲淒慘的怪笑,腳下卻不停,直直走向這四個人。

誰敢攔我,殺無赦

上官風鈴攸地啞聲暴喝一聲,右手動就像毒蛇捕獵的瞬間,一手就掐住了左首那個人的脖子,猛地一捏

哢嚓

喉骨碎裂

與此同時,一道閃電劈下,伴隨著左邊第二人的一刀

這一刀,映起一道寒芒,從上官風鈴右臂力劈而下。

刀光散,手臂落。

卻沒有血花迸濺而出上官風鈴的鮮血,已經淌盡了。

右臂被斬斷後,上官風鈴卻沒任何感覺,暴喝聲中,右腳猛地彈起,狠狠踢在這個人的胯間

這個人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一聲,就倒飛了出去,腦袋狠狠撞在一塊尖銳的石頭上。

千朵萬朵桃花開。

不過上官風鈴的右腳沒落下,第三個人手中的軍刀,已經狠狠斬在她的腿上

腿沒斷,卻已折。

上官風鈴單腳撐地,迅速轉身,左手抓主了這個人的肩膀,猛地向自己懷中一拉的同時,額頭狠狠撞了過去。

一聲悶響,那個人的額頭沒被撞碎,腦袋卻忽然向後折斷。

上官風鈴臨死前這全力一撞,竟然把這個人的脖子給撞斷了。

最後那個黑影,徹底被三個同伴慘烈的死法而震呆了,拿著刀子傻楞在了當場。

我是安歸王,誰能攔我誰又敢攔我

失去右臂,右腿折斷的上官風鈴,砰的一聲向前摔倒在地上,最少一分鍾沒有動彈。

被她背負著的安歸王也沒動彈,隻是緊緊抱著母親的雙肩,淚水卻不再流下。

上官風鈴慢慢抬起頭時,瞳孔已經有了擴散的現象,她用還算完整的左手抓著草根,用左腳蹬著地,艱難的向前爬行,像一隻背負著房子的蝸牛,嘴裏喃喃的說著:果果果,媽媽媽帶你回家,帶你回家。

媽媽

安歸王終於喊出了這個字眼,緊咬著牙關,伸出雙手,就像落在岸邊的魚,扒著地麵:媽,我們回家,我們回家。

好孩子,你終於肯叫我一聲媽了。

上官風鈴的欣慰的扭頭,笑著看了安歸王一眼,滿臉深深的褶子,驟然綻放開來,使她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皺紋開,瞳孔散,人將死。

上官風鈴卻沒感覺到這些,欣慰的笑了笑後,繼續向前爬行,邊爬邊問:果果,到到家後,你告訴媽媽一聲,我我好休息一下。

好,好,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安歸王徒勞的拔著地麵,狠狠點頭,猛地一吸鼻子,趴在母親耳邊,喃喃的說:媽,媽,你休息一下吧,已經到家了。

好,好,終於到家了,我終於可以放心的休息一下了唉,好累。

上官風鈴長長吐出一口氣,向前爬動的左手,動作驟然停住,不再動。

媽,媽,到家了,我們到家了,終於到家了,真好。

安歸王翻身從上官風鈴背上滾下,使出全身的力氣,把氣絕身亡的母親摟在懷中,看著那個站在不遠處的黑影,語氣平靜的說:你從我們家離開時,別忘了替我們關上門。

好,我一定不會忘記,替你們關上門

那個黑影此時已經清醒了,緩緩走過來舉起了手中的刀子,就像他死去的同伴那樣,語氣中全是尊敬:安歸王,您太累了,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是啊,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是該好好休息了。

安歸王語氣從容,慢慢閉上眼時,低聲說道:謝謝你。

不用謝走好

黑影雙膝一屈,撲通一聲的跪倒在安歸王麵前,雙手舉起軍刀,對著她的心髒部位,狠狠刺了下來

他已經被這對母女對活著回家的渴望所感動,這讓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想到了黑夜中仍舊亮著的臥室燈光。

那燈光是那樣的溫暖,吸引人。

他已經決定,等完成任務後,就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家,陪著妻子,以後再也不接任何任務。

就在黑影舉刀刺下時,黑夜中卻忽然有槍聲響起。

黑影身子一顫,刺下的動作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