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黑雁和鴻雁的恩怨
歸落掩下眼中的驚詫，緊接著用一種緊張的目光望著鳳琉璃，他會不會有什麽期待？
鳳琉璃察覺歸落的異樣，投目看去不由得一笑“怎麽？擔心什麽？”
歸落看了眼墨殊躊躇道“你一定也同墨殊一樣希望她出現吧？”
“不。”鳳琉璃冷靜自持道。
歸落驚詫“為什麽？”
“因為身形俱滅不可能再有活的可能。”
歸落聽了鳳琉璃這一說恍然想起，初水為斷紅塵劫難自甘登上天刑台，天刑台上就算神也能夠形神俱滅不覆永生。
想到這裏歸落暗自看向墨殊，心底升起一種複雜的情緒，她在輪回之境裏並沒有親身經曆墨殊跟初水是怎麽產生的感情，她隻知道初水一開始愛的是鳳琉璃，隻是後來鳳琉璃下界尋找祈魂鑒的時間裏，初水開始變的有些不一樣，為什麽到了最後卻對墨殊有了愛？
墨殊對初水的深情似海她看在了眼裏也大抵感受到幾分，有情難相聚卻因生死別離。
鳳琉璃為初水逆天改命，隻為與她相守。墨殊等初水執念深深，直到珍湮花永開不敗，這份情到底拿捏在誰的手中，也唯有那個墜入生死間的初水才清楚。
輪回鏡中歸落以為初水對鳳琉璃是轉眼過往的煙火，但是那滿山的相思樹卻讓她否定了，因為唯有相愛入骨癡念為根，才能種的下那相思樹。
初水愛的到底是誰？
歸落雪眸帶著一絲惆悵，墨殊的深深癡情化為執著的尋找，他是否真的能夠守得雲開見月明？歸落是想要他找到初水的。
四人被困在這小小的竹樓裏，各有心思的混合成外麵暴雨，盈盈藥草香散在空中，誰能替誰解得清這亂的一團麻的心呢？
歸落心底一歎，也唯有初起碧眸不起波瀾凡事不過心，修長的手指翻動著藥草，他能夠煉化救人性命的丹藥，不知道能不能煉化救心的丹藥。
一連三日暴雨不曾間斷，歸落盤坐地上借此好好修煉，然而卻沒有一點用處，她感覺到體內靈力儲蓄有限，她的靈氣總是阻滯不前，這樣糟糕的境況同外麵的天氣一樣讓她她有些浮躁起來，縱然這樣，輕靈婉透的眉眼卻不見半點情緒。
歸落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到鳳琉璃身邊，望著外麵天氣毫無半點收雨的跡象，頭輕輕偎在鳳琉璃的肩上，百無聊賴道“鳳琉璃，我想要跟你們一樣強大，可是……”
鳳琉璃聽出了歸落語中的失落，低頭側目凝視，抬起的手指穿梭在對方身後的雪瀑中，輕聲道“有我保護你還不好嗎？”
“可是，我想要跟你一起並肩。”歸落垂目，唯有她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麽，輪回之境的一切猶如眼前，那剜心的痛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冥冥之中有個人在主導著一切。
“修煉是急不來的，它需要恰合的時機才能提升一個境界。”
歸落聽著鳳琉璃的話，心中煩躁消匿，她不知道鳳琉璃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他曾經的過去，她隻是了解他風華絕代中一筆慘不忍睹的黑暗而已。
好像有人就要她了解他的痛，了解他所承受的一切一樣。她就如同站在他身後的千裏之外，卻隻能遙望和仰望他的高度，而不能平行而視。
“我想要跟你站在同一個地方。”歸落抬頭直視向鳳琉璃，眼眸帶著執著和塵埃落定的勇氣。
“如果我站的地方是懸崖呢？”
“那我就為勒馬。”歸落眼中星光熠熠，閃爍著堅毅。
“懸崖勒馬容易，可想要下山難。”鳳琉璃轉目望向雨幕，絕美的容顏依舊神秘莫測。
歸落剛要張口，便看到雨幕中飛來一道影子，鳳琉璃拉著她退至一邊，隻見一心如同化蝶而來的精靈出現在竹樓裏，手中還捧著一大推的果子。
“這兩日族裏出了點情況，所以沒能看望你們真是抱歉。”一心將果子放在桌子上，瞄了眼墨殊，好奇的掃了眼對方手中的靈犀戒後對著歸落四人道。
歸落上前，幫著一心整理打濕的頭發感激道“我們還要感謝你的好意呢，若不是你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避雨呢。”
“這算什麽，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們都叫什麽名字呢？”一心說完不經意的瞥了眼沉默的墨殊。
歸落注意到這裏隻道是她的錯覺，因而介紹道“你可以叫我歸落，他是鳳琉璃。”
“是你的愛人對吧？”一心眨了眨眼睛湊近歸落悄聲道。
歸落聞言不由得一笑，隻道“你怎麽會知道？”
“你們一路來舉止親昵，又不是兄妹，自然是戀人了。”一心為自己的善於觀察自豪起來。
歸落忍俊不禁指著投入在藥草堆裏的初起道“他叫初起，雖然對人忽冷忽熱，但極其是個親近的人，他是熱衷的是煉製丹藥。”
一心聽了恍然難怪昨天還眉眼溫和的待自己，今日就這般不理不睬了“那麽，他就是藥師了？”
歸落點頭，然後指向沉默的墨殊，卻見對方一眼撇過來開口道“墨殊。”
歸落注意到墨殊的自我介紹時，一心表情還是很認真的。隻見她拉起歸落做到墨殊對麵，一雙靈動的眸子亦顯得冰雪聰明。
桌上一堆的果子，一心熱情的讓給歸落和墨殊道“這是我們雁門穀最好吃的果子叫烏蘭果，最是香甜能夠很快的補充體力。”
歸落看著手中小小的果子，看向鳳琉璃時轉了轉眼睛，然後起身將對方拉到桌前，四人圍坐在一起唯有初起一人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那日聽你說話，你們雁族為何要有黑雁和鴻雁之分呢？”歸落從未吃過什麽果子，她遞給鳳琉璃一個，然後自己咬下一口烏蘭果，果真甜香肆意繞口，香膩的讓她忍不住眯起了眼。
一旁的鳳琉璃見狀，這樣子的歸落有些讓他忍俊不禁，滿目都是寵溺神色。
“黑雁族與我們鴻雁族雖為雁類，但是他們天生野性難馴從不服從管製，因而自立為族與我們劃分在雁門穀的兩端。”
“兩端？”歸落仔細的聽著，疑惑問道。
“我們鴻雁負責入口，而黑雁負責出口。”
“所以，這也就是你之前說過的，即使我們進了雁門穀也未必就能出的去的原因？”
“是啊，黑雁雖然把關出口，但是與我們鴻雁天生敵對，如果你們進的來，那十有八九便會出不去。”一心說到這，有些遺憾道。
“雁族不是很團結的族類嗎？”墨殊看向一心突然出聲詢問。
一心臉上一紅，垂目看著指間轉動的烏蘭果道“那是因為天池，鴻雁是來守護天池的，黑雁卻是想要占據天池。”
歸落一直對這個天池有所好奇因而問道“天池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天池的地方凝聚著日月精華，那裏靈力充沛能夠幫助黑雁壯大族群，盡管他們現在已經很強勁了。但是天池有一個封印他們是打不開的。”
“就因為這個天池，所以黑雁才會與你們
勢不兩立？”
一心有些無奈道“沒辦法，當初黑雁是被族長驅逐的，後來黑雁不知為何出走了幾年後折身而返雁門穀，然後壯大了他們的實力，就這樣漸漸的將雁門穀劃分成了兩個族。”
“你們鴻雁為什麽要守護一個天池？”
“我也不清楚，隻知道天池是我們雁族世世代代守護的地方，沒人能夠違背這條鐵律，如果違背後將會逐出族門，並在身上烙下印記，那印記沒有人能夠消除。黑雁之所以與鴻雁對抗，想必也是為了身上的烙印帶來的恥辱所對族長產生的怨憤吧。”
歸落聽到這裏，注意到一心臉上流露出的悲傷和黯然，她很奇怪一個無憂無慮的小雁怎麽會對黑雁這麽了解，又怎麽會有憐憫的心？
一心說完，周圍安靜下來，她自知今天說的有些太多了，或許是因為她沒有朋友的原因吧，一旦有人陪她說話她就忍不住將心裏話全都說出了。
這時外麵突然一聲鳴叫，鳳琉璃和墨殊突然起身看向外麵，隻見一心慌忙起身對著歸落三人道“你們先藏起來，我的同伴們來了，如果被他們發現你們，你們就會被抓起來的！”
鳳琉璃聞言一把將歸落攔在懷中隱去了身影，墨殊聽到說話聲漸近，忙將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初起拉起，在對方一片混沌不清的情況下也施展法術隱去了身形。
一心望著眼前四人的舉止，一雙水眸帶著驚奇，她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夠隱身術呢！
“我說一心，我剛才怎麽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隻見一個身形同她一般的鴻雁闖進來，抖了抖渾翅膀上濕漉漉的雨水，然後抬起頭一臉懷疑的看向一心。
來人背後一對羽翅漂亮豐毅，不同於一心隻是白色。
一心收回放在對方的那對偌大的翅膀上的視線，垂目掩下眼眸中的豔羨，不動聲色的轉身坐在桌前，拿起果子吃起來，雙眼亮晶晶的看向坐在對麵的同伴道“我這兩天嗓子啞了不能說話，這外麵的雨這麽大，你是怎麽聽到這裏有人說話的？”
來人晃了晃頭，莫不是她剛才真的聽錯了隻見她拿起桌上的果子帶著不屑的目光望向一心道“你在這裏偷懶，小心我告訴族長。”
一心不甚在意“塗戊，你愛告狀的毛病誰都知道，你想去就去吧。”
來人一時氣噎，抓起一把果子就走，臨走時還不忘對一心道“哼！一隻不知道哪裏來的野雁也配跟我們在一起生活？”
碩大的翅膀張開漂亮的羽翼便投進了雨幕中，一心吃著手中的烏蘭果味同嚼蠟，麵無表情。
歸落輕輕將手放在一心的肩上安慰道“不要在意別人怎麽說，你隻要做自己。”
“我出生在雁門穀，生來便和所有的雁不一樣，他們都有漂亮的羽翼，而我沒有，隻有這對不太大也得不太高的翅膀。族長對我很嚴厲，她讓我學飛，但我怎麽也飛不太高，我總能在她的眼睛裏看到失望。”
“你要相信你自己，就像我一樣。”
“你？”一心轉目望向歸落，帶著不解。
歸落眼中帶著安定和鼓勵，她很清楚一心現在的心境，她也曾被雪妖的妖伴們嘲笑，法力綿薄打不過一隻幾百年的兔妖菱智，但她卻從未放棄修煉。
“雖然我是一隻千年雪妖然卻有幾百年的法力，但我不相信自己真的就是一個沒用的人，我相信自己能夠變得強大，你也應該相信自己能夠飛的更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