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烙印
202 烙印
夏威夷,暖春
這裏被意為原始之家,亦是太平洋的一顆明珠,終年氣候宜人,一整年都能享受明媚陽光,濕潤的空氣與溫暖的海水。
唐影找到畫眉他們,是在夏威夷海邊,那紅牆綠瓦的兩層小別墅裏。
顛沛流離,洗禮過後的心情,解脫和灑脫,愧疚與自責並存,一路走走停停,思緒幾許婉轉,終於在這裏找到他們的痕跡。
南宮離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他們都能全身解脫,那就帶他們一起去環遊世界。
如今畫眉他們實現了這個願望,卻把她關在房門之外。他們也許對她是怨恨的吧,雖然什麽都不說,她卻能懂。
小寶和冷烈……是她的牽掛,卻也是她的檻……
不過是片刻時間,飛逝而過,天地一片暗色降臨。
這裏的夜晚風情婀娜,別有一番情調。
站在那海邊的小別墅遠處,唐影始終沒有去敲響那道門,隻是安靜得看著他們出入。
一年了,很慶幸的是旅途風霜沒有為他們染上疲倦。他們似乎又開始恢複從前的活力。也許來這個充滿熱情和活力的地方,對他們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知道畫眉的嫵媚迷人,在為誰打開,裴澤希的陽光酷帥一樣如此,不知道他懶睡的習慣有沒有被這裏的風情激活。也不知道雷爾和木子帆,還有沒有繼續他們‘天生我才’的研究。
不知道他們是否全都拋開一切了。
她是不可能拋開了,於情於理,烙印入骨。已經沒有辦法解脫了。
不過她還是很開心,能這樣,遠遠的看著熟悉的他們,細數他們每一個笑容和喜悅。她很滿足,隻要他們好,就好——
篝火在風情夜晚燃起,樂手們奏響具有當地民族曲風的仙樂飄飄,令人心情愉快的草裙舞翩翩,他們幾個融入到當地人的熱情中,歡樂映忖在他們年輕迷人麵容之上。
唐影放心了,看到他們這樣。她就沒有什麽遺憾了。
在篝火中,癡癡凝視。微微歎息一聲,深呼吸,她轉身——
也許該回去給出一個交代,不管如何,她總該給他一個該說出口的交代。
“嗨!”耳鬢是熱情的招呼,陌生男人氣息總讓她恍惚出記憶裏那獨特的冰冷。轉頭,對上一雙幹淨的碧眼。
金發碧眼,是一個很養眼的高大帥哥。
眨眨眼,她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跟她打招呼,畢竟春季的夏威夷遊客相對稀少,也不是最適合旅遊的時期,如果是夏天,也許就沒有這麽奇怪了。
夏威夷的夏天,萬千風情。
男人嘴角一笑,似乎被她驚訝樣子調和出好心情,流利的一口純正英語:“沒錯,我在跟你打招呼,你應該相信你自己有這樣的魅力。”
“謝謝!”對豔遇,她沒有興趣。
“嗨!這裏很熱情,不要這麽不開心。”都道國外的人熱情,這點倒是沒錯。
幾經努力,唐影對這個熱情的男人印象沒那麽壞,看著養眼,聽著舒服,相處甚是愉快。
於他在篝火邊,享受當地居民的熱情,唐影笑問身邊的帥哥:“總感覺你是認識我的。”
“哦?為什麽這麽認為呢?一見鍾情可不是你們喜歡的嗎?”
唐影莞爾搖頭:“不!我從不相信,一見鍾情的愛情太夢幻,適合活在夢中偶爾回憶回憶。”沒有經曆過的感情太脆弱,也許有人會說婚後在慢慢經營,經營著經營著,那便是離婚收場。當然成功的,也有,隻是為數不多。
她不想去打擾畫眉他們,便跟他告辭。
看得出來他的意思,是想跟她繼續認識,一夜露水鴛鴦。婉轉拒絕,轉身回了下榻酒店,簡單收拾東西,她應該回去了。
腦海翻騰,她睡不著,站在酒店陽台凝望安靜夜空,眸光偶爾往寂靜安寧的下方眷戀停留。
驀然,唐影瞳孔睜大,眸光定在酒店大門外那抹身影。
高大俊朗,沉穩內斂,熟悉得讓她想要尖叫——
這麽熟悉的身影,縈繞心頭無數次,她又怎麽會看錯呢。
南宮離——這個背影,是南宮離,她從前隻當成唯一依靠的人。
臉色顫抖,幾種複雜心情糾結的臉上,無法控製的顫抖,手心一片冷汗濕潤,拖著過大拖鞋,她外衣都沒有拿,慌張往樓下跑去,顫抖的腳步在走廊回響,等她奔到酒店外,除了一片暈黃溫暖路燈,哪還有半個影子,更沒有她所熟悉的那道背影,連同著,也沒有了那個對她溫暖綻放的溫朗微笑……
呆呆怔在原地,顫抖身影被路燈拉得很長很長,孤孤單單,雙手環抱自己,靠在冰冷牆壁,泛酸眼眸痛苦閤上,涼涼兩行清淚彌漫,放肆在顫抖小臉張狂……
怎麽辦,要怎麽辦才好,要怎麽做才能好受一點,誰來告訴她,到底要怎麽做……她的心好疼,血淋淋的傷痕總在夜晚無聲無息撕裂,活生生剮殺著她。
從答應姐姐那一刻起,是不是她就注定了這一場糾纏的結局,是不是,她做錯了,真的錯了……
是她的錯,一切都是她的錯,隻想著要救小寶,隻想著要報仇,強迫自己忽視一切。
她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啊——
在他把血滴入那珠血花,她就知道他想做什麽了不是嗎?
因為他滿身是毒,所以他才會這樣,用他身上的血毒去消退血花的頑強生命力,好讓冷烈抓住時機,在他生命耗盡最後關頭,把血花一舉消滅,而小寶那一刻的生命停止,也在說明了這個事實……
她唐影原來是這麽的自私,這麽的自私……她多希望死掉的那個人是她唐影,那麽他們是不是都會好過一些,是不是她唐影消失,對他們才是最好的事情!
範雅兒的話,也許沒有錯……
離開了她,看他們生活多快樂,多幸福。
少她一個不少,多她一個,涉及多餘,傷害跟隨……
無力靠著牆壁緩緩滑落,她心口好疼,疼得她隻能蹲在地上緊緊環抱自己,小臉埋入膝蓋,在這一塊小小的無人角落低低哭泣。
“得!得!得……”清晰的腳步聲在黑夜中很清晰。
也許是習慣了警惕,她對這黑夜中朝她這一塊小角落走來的腳步聲很**,嬌身一抖,抬起淚流滿麵小臉,氤氳水氣的紅眸提防睜開。
小手快速抹掉臉上淚痕。她不想,不想讓自己這麽脆弱在別人眼皮下,更不想輕易被一個陌生人查覺到她隱藏起來的麵具。
側耳傾聽,腳步聲由遠而近,不是直線方向走來,是她身側的左邊而來。
站起身子,視線裏出現的是一雙黑色皮鞋,在燈光下發光油量,看起來價格不菲,彰顯著來人的身份不俗。
暈暗中筆直挺拔的身軀,讓她看不真切,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