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寒霜裹屍
第149章 寒霜裹屍
夜深人靜，皇宮儼然一片安靜，鎬京的天氣就算是到了冬日也難得看見飄雪，可是這夜，竟然能聽到寒霜在那宮中草木之上降下的聲音，仿若凝固……
碧霄宮。
蕙香打量著自家娘娘這悠哉的模樣，輕聲的問道：“娘娘，今天發生的事情可真是有一點多，難得這夜深了，竟然是這樣的安靜，真真是有些奇怪呢。”
“入夜了，沒什麽人行走，大家都是在自己的宮苑之中，哪裏能不安靜呢。”菱香順口回了蕙香這話。
劉德妃嘴角微微一揚，從這坐著的位置撇過眼睛，正好透過窗戶能看到外麵的夜空，這樣的夜當真是安靜。“確實是很安靜呢，如今已是到了寒秋霜降的時候了吧？”
蕙香尋思一想，開口說道：“娘娘，這時節確實是的，但是在鎬京未必就會有那樣的東西出現，畢竟這帝都在南方，縱然到了冬日裏也是難得有一場厚雪下，至於這霜，可不是就更加少見了。”
“那本宮怎麽聽到外頭那寒霜霜降，打在草地上凝固的聲音呢？”劉德妃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菱香聽著這話怪冷的，“娘娘，您這話說的不像是真的一樣，倒像是再說著別的什麽事情。”
蕙香瞬間就明白了，應著菱香的話往下說道，“娘娘，這也不至於吧，今日這才蘇家的人被全部監斬了，縱然要出事也不至於啊，楊妃娘娘應該不會愚蠢到在此時來做此事吧。”
劉德妃搖了搖頭，“有時候這寒霜降至，未必是你自己的原因，有時候你還沒有想到，別人就已經將生死想透，而最後要的就是對那些不聞不問的人和努力劃清界限的人一同陪葬！”
“陪葬？”蕙香和菱香兩人瞬間驚訝出聲。蕙香順著又道：“娘娘，這不至於吧，月貴嬪如果真的要做什麽的話，大可以直接站到皇上跟前去說，何必用性命做賭注呢？”
菱香緩緩說道，“或許這不是賭注，而是基礎，隻有用死才能徹底的引起的注意。”
劉德妃嘴角輕哼一聲，劃過一抹冷笑：“這些人左不過是一群附庸之輩，榮華之時便是一榮俱榮，而敗落之時，不過是那推出來做替死鬼的存在罷了。”
“娘娘說的極是，這些人就是心思沉重，左想右想，連自己人都在那裏算計著，難保不會出事。”蕙香冷聲說著。
菱香緩緩說道：“那娘娘您的意思就是說，月貴嬪會選擇自己……”聲音頓了一下，然後又道，“那楊妃娘娘一家會不會因此而被連累？”
“隻是這樣巧妙的計劃，如果月貴嬪真的如娘娘您所猜想的那樣做的話，這環環相扣之下，這樣精細，簡直就是不敢置信啊。”蕙香不解的說著，“這樣的布置，莫非是皇……”
話還沒有說完，蕙香直接捂住自己的嘴巴，看著劉德妃一臉淡然，卻也是不敢往下說了。
劉德妃緩緩一笑，“你想的沒錯，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月貴嬪是什麽樣性子的人，想必我們清楚，皇上也會清楚，隻是那些人不清楚，楊妃自以為和月貴嬪關係要好，卻從來沒有深入了解，因為他們不過是停留在表麵的利益牽扯關係而已。”
菱香淡淡的聲音，繼續說道：“娘娘您的意思就是說，月貴嬪會因為他們將她母家推出來做了替死鬼而心中不滿，現如今蘇家獨留下她一人，而她深知後宮的伎倆，自己必死無疑，所以她會想辦法將所有蘇家和楊家有過的往來全部都保留下來，而在此時會選擇自行……死去？”
“因為她明白，那些人能狠心的將他們一家幾十口人全部送到劊子手的刀下，不做任何的保留，那麽她也會有這樣的想法，不過丞相大人做事就是精妙，縱然誰都知道六部和丞相關係密切，可是又能怎樣呢，全部都是被隔開了，就好比當初的禮部尚書。”
蕙香和菱香淡然聽著劉德妃的話，已然明朗了，菱香輕聲問道：“皇上這樣做的目的咱們明白，丞相大人也明白，難道就沒有什麽抵抗的嗎？”
“丞相當人想抵抗，奈何他們這些年留下的把柄太多，以為天衣無縫，卻不料皇上早有了防備！”
“娘娘，當皇上將這一切都擺平之後，咱們應該怎麽處置，軍權之下，環環相扣，隻要一出坍塌，那麽則是連鎖的反應，雲家真的能扛得住嗎？咱們是不是要想一想別的法子？”蕙香擔憂的說道。
“能不能扛得住，那就要看雲清歌能走到什麽程度，不過本宮自然是要做兩手的準備，這江山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曾經天下是皇上的，隻是使用天下的權利並沒有在皇上手中，但是現在皇上要天下是他的，使用的權利也是他的，那麽軍政兩權自然都是要放在自己手中。”
劉德妃長歎一口氣，冷冷的聲音繼續說道：“看著這夜色似乎越發的沉澱下去了，總覺得夜深愈發的冷徹透骨了，看樣子這深秋寒霜還是有幾分的涼意了，過了今夜，怕是明日孔雀台又要熱鬧了，月貴嬪在，蘇家徹底消失，那是寒冷，如今月貴嬪不在，楊妃自然坐立難安，那些人可不是要熱鬧起來了？”
“明日就不再？”蕙香和菱香兩人遲疑了一下，心下是有幾分的忐忑，仿佛很多事情都在一步步的往前推移一樣，而自家娘娘的心思，也似乎在一點點的變化，這兩手的準備，真的到了最後時刻能管用嗎？
而她們娘娘口中所說的雲婕妤能走多遠，決定雲家能否扛不扛得住這樣的事情又能否變成現實的東西呢？如今這後宮似乎和牽扯愈發的交織，仿佛這後宮一動，前朝就有人要淪喪塌陷一般。
夜越深，寒意似乎就越重，天空的寒月還在那裏高高掛著，或許有人在等著看明天的好戲，又或許明天有人要提醒吊膽惶惶而不得終日了。
仿佛這天空冰冷的月色，全部凝聚在那邀月宮的上頭，今夜似乎真的應了這邀約，滿滿的宮苑之中寒月映著寒霜，絲絲滲透，唯有那不見底的宮苑，隱隱約約滲透出不知道多少的寒意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