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我沒夫人這麽沒臉沒皮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沒夫人這麽沒臉沒皮的
她自覺自己倒也不是畏懼死亡，但是既然機緣如此到了異世，若是就這樣成為一縷無主孤魂，成為樓姒那樣強製地流連人世間，更不是什麽好主意。所以她貪生，想的還是回歸到以前。即便依舊頂著那個北辰家的麻煩，做個廢柴三小姐。對比之下，她也是情願的。
“想活著？”
開口說話的是樓宅裏的一位白衣姑娘，長相清靈，五官有些隨樓姒的長相。想必是跟在樓姒身邊已久，慢慢沾染了幾分氣性。她記得之前看過的古書上記載過這樣一段‘人會成為鬼，鬼會化作靈，靈會成為主。主可收魂，魂會隨靈，化作萬象。’
意思是，人死了之後變成了鬼，鬼的怨靈強大則會變成鬼靈。類似樓姒這種，強大的時候便可以收些無助孤魂作為鬼仆，簽下鬼契之後，鬼仆便會慢慢忘記之前的記憶。漸漸變成主人的分身，氣性靈氣都會越來越發相似。到最後則會被主人練就成為一縷鬼靈，終身再不可分離。
現在眼前的這位白衣姑娘看樣子依舊還是一縷魂靈，應該亦是剛被樓姒不知從哪裏拘來的魂靈。
白衣姑娘見北辰風輕沒說話，朝前漂移了幾步，恰好擋在北辰風輕的麵前：“你怎麽不和我說話？”
“不想說就不說。”
“你這姑娘氣性到挺大，我勸你還是乖乖從了夫人。夫人定會好好待你，讓你不再孤苦無依。”
白衣姑娘言辭間不掩對樓姒的推崇。
這段時間這句話北辰風輕聽到的不少，早就變得厭煩。她有些不耐地皺了皺眉頭，忽而又笑了起來。對著眼前的白衣姑娘招了招手：“姐姐你過來下。”
白衣姑娘以為北辰風輕想通，朝前移了移。與北辰風輕幾乎麵貼上麵：“你是不是想通——唔”
若說成為鬼靈大約就這麽點好處，打架的時候仿佛如有神助似的。不需用雙腳走路，直接用‘飄’的就行。動手的時候，打別人不會痛，自己打的時候也不會痛，但是至少她是出了口氣。
“你——”
白衣姑娘被北辰風輕打的很慘，她沒有太多靈術，更沒得到樓姒的指導來得及修煉。就像是個紙片人似的，每次半句話沒來得及吐出來一個字，整個人就被打飛。剛‘飄’起來，就又被北辰風輕打飛——
“很好玩？”
樓姒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到了眼前，雙手抱肩地挑起眉來，好整以暇地看著北辰風輕打她手下的畫麵。那神情似是在欣賞，直到見到北辰風輕習慣性地抬手扭了扭發酸地肩膀，才淡笑著開口。
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人家主人來了，北辰風輕立刻就收了手，但表情還帶著可惜，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回答的十分肯定：“不好玩。”
“不好玩，你還打？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做‘打狗還要看主人’，你是在挑戰我的權威。”
“聽說過，不過我沒聽說過‘打鬼還要看主人’。要不夫人教教我這到底是個嘛意思？”
北辰風輕說著話，人已經‘飄’到了桌邊，隨意地坐下。然後端過青花瓷雕刻地鏤空花紋地茶壺，為自己倒了杯茶水。說來也很奇怪，明明作為一縷魂靈根本不需要喝水、吃飯。但在樓姒這裏，該招待的樣樣俱全。就好像是特意的在等什麽人來久住，將這裏布置地與常人的房間一模一樣。
以前的情花，她可以理解。那是在等待作為人的北辰林宇。可樓姒又是在等誰呢？
“夫人有沒有興趣跟我聊聊。”
北辰風輕取過一個杯子，倒滿水，放到一旁。等待著樓姒的回答。
刹那間，樓姒那襲白衣偏飄飛落到眼前。旁邊的椅子上已經落坐一人，那襲白衣伴隨著丁香花淡淡地香味，恰好地隨風吹落到鼻尖。那種淡淡地清香味，使得樓姒本人落在眼前，更顯得意境。
“看來你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樓姒絲毫不在意北辰風輕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就好像對這種視線習以為常，她自以為地高雅如常，白色的衣袖飄飛而起，再懸落在桌邊。纖細地素手指尖已經端過茶盞，遞到唇邊，小抿了一口。
她們作為鬼靈、魂靈，根本對吃的、喝的再沒有半點知覺，可闊別多年的再次嚐到溫水的味道，偏卻與記憶裏的恰好重合。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現了那個男子俊秀的五官，高挺飽滿地眉目，還有那頎長地身姿，飄然如畫地落在眼前。
沒來由地，樓姒呆坐在椅子上。手不知何時撐著額頭，整個人神情呈現一幅慵懶的姿態，半倚在桌邊。看向前方地眸光，瞧不見任何的光聚，可偏卻那嘴角裏難掩地一抹笑意，顯示著令她發呆愣神的事情，是件美事，大大地美事。
“夫人——”北辰風輕斂眉叫了樓姒一聲。
樓姒依舊沒有半分反應，莫名地令北辰風輕想起那個詞‘老僧入定’，沉浸於回憶，完全將她視作了虛無。
這次北辰風輕十分確定：“夫人你看來也是有段傷心往事的人。方才也定是在想男人了，誰？如過我沒猜錯，那定然是慕容世家的——”
眼前的茶杯瞬間碎裂成為粉碎，白色粉末狀的玻璃渣子傾數灑了北辰風輕滿臉，樓姒慢條斯理的撐起身子來：“下次該記得別在亂說話了。”
“原來說真話也會被打。”北辰風輕從椅子上飄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碎末渣滓立刻嘩啦嘩啦地落到地上。才抬眸看向樓姒，慢條斯理的說道：“還好夫人手下留情，若是這灑在身上的不是粉末，換成玻璃渣子的話我這張如花似玉的老臉該被徹底毀容了，到時候估摸著夫人直接把我丟給他們，都沒人要了。”
樓姒抬手白色的衣袖在空中翻飛，瞬時那被北辰風輕撲騰地空中亂飛的粉末立時消失幹淨：“臉皮臉皮不過是一張皮，臉沒了皮還在就成。別擔心，即便是沒臉沒皮的你，還是有人要的。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