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劍至尊(全本)

第六章聖僧猝死

大雄寶殿燭火通明,一片靜寧,偶爾蠟燭心爆烈,燒出幾朵燭花脆響,幡幢七彩繽紛飄動,突顯出丈高銅鑄佛像的赫赫威明,更俱增道場肅穆莊嚴。

太監包羅偕萬象抱著張心寶及“陳留王”劉協進入佛像,已看見了麵如重棗滿臉髯胡的關羽,正在修剪蠟燭燃心,剃除蠟漬。

關羽趨前依禮拜見小王爺,為假扮“陳留王”一身王侯滾龍袍裝束的張心寶所阻,並且在他躬身欲拜的耳際響咕了幾句。

關羽丹鳳眼突睜迸出兩道精光,二話不說,出手點倒了太監包羅及萬象,一手挽著一人,如提小雞,迅速閃進了佛龕背後匿藏。

張心寶拍著“陳留王”劉協肩膀,一臉得意八麵威風神氣道:“阿協!你看!這個大塊頭就如山門那尊丈二金剛般魁梧,名字叫關羽。一個拳頭就有酒壇大,我看嘛?一拳可以打死一頭牛,怎恁地又身輕如羽,人如其名,飄飄然快若閃電,說他會飛,沒有騙你嘍!”

“陳留王”劉協樂得笑眯雙眼,猛地點頭說好,這下子沒有白來,想起了“溜口蘇”老頭的那間糕餅屋,可真會叫人口水滴個不停。

關羽掠至張心寶麵前,雙手捧著兩袋龍雕白金幣恭聲道:“稟小王爺!這兩個小閹臣竟然如此富有,可見朝廷貪贓枉法十分嚴重,是禍國殃民之始。關羽聽命行事,果然搜出了貴重白金幣,這就是證據,請您定奪!”

張心寶抿嘴“嗬哈!”狡笑,望著裝束小太監服的“陳留王”劉協拍其肩膀道:“小協!以後長大可別學這些狗奴才模樣,真是禍國殃民嘍!”

關羽雙眼讚賞神采,持須正色道:“小王爺果然英明能斷!將來必興大漢,萬民百姓慶矣!關羽一介武夫,當以報效朝廷為己任!”

隨即撫著“陳留王”劉協小腦袋,義正言辭教誨道:“嗯!‘小邪’?身為太監必有不得已苦衷,但是天天耳濡目染接觸那些貪官汙吏之輩,爾後必然導入邪魔歪道。小邪!小小年紀應多接近賢君,才能做個正正當當的好宦官!”

關羽真是錯把子午對卯酉!君臣錯分了。

張心寶臉色泱泱然不快!太監真有這麽壞?不整一下你這個大塊頭,實在對不起吾輩中人。

正經八百,一副舍我其誰,當仁不讓地拍拍小胸脯道:“關羽!小王知道了。命你把頭發及滿臉胡子剃個光溜溜地,扮成僧人模樣,以免惹他人注目,用飛行的帶我們進城!這兩袋白金幣收好,叫你買什麽就買,叫你施舍給誰就去做,時間不多,趕快走!”

關羽驚喜一愕!小王爺真是仁義之君,竟懂得施舍還兼有智慧,怕自己會穿幫壞事,真是體恤下人,這煩擾三千發絲及留有多年珍惜的美髯就是別光了,算得了什麽!

“關羽遵命!你們兩人也需換上平民衣服,免得被人認出來!”

一手抱起了一個,彈擺雄腰掠身而起,奔出大雄寶殿,一跺腳躥上屋脊,宛若神龍行雲,迂回疾馳輕靈飄逸,瀟灑至極消逝於光風霄月之下。

憑欄久,黃蘆苦竹,燕來寄修椽。

“譯經堂”之巔,皎月懸掛,月中明漾一位身著黝黑蒙麵勁裝人,十分突兀醒目,不知待了多久。

刮起一陣強風,紫竹“簌簌!”作響,來得正是時候!

蒙麵人迎風如絮飄落庭院,無聲無息雙腳沾地,依然不動如山;但見其蒙麵露出之狼目睛黃雙眼,一抹畏懼神色,額頭蒙巾已然汗漬濕透。

東風又起,紫竹“簌簌!”再響。

蒙麵人迅速踩出右腳似將要掠身而起之際。

“悉瘁!”

他踩碎了一片飄來枯竹黃葉,身形一頓後依然如如又不動了。

從其謹慎小心翼翼之態度,與其絕頂至臻的輕功搭配之下,已經躋身武林一流頂尖人物,此人並非泛泛之輩,為何畏首畏尾膽小如鼠。

由此可見屋內之人,武學、德行已至那種局天瘠地,浩然虛無極靜之地步。

蒙麵人右腳竟然沒有趨前,反而歸位。

“悉瘁!”

黃枯竹葉踩碎後分裂,微乎極微地脆響,比風聲還輕。

“俄呀!”一響。

房門無風自動甫開。

百齡高僧“一無長老”之念佛聲音,如網交織,四麵八方波湧傳至庭院,無處不在,無方不顯,聲如蚊納,綿綿不絕有如天籟梵唱之音。

念佛聲一歇,老和尚道:“心靜如水;然而不能止於一灘死水。神明皆空;然而不能執於死寂偏空。施主胎息無念無妄之玄妙境界初成,實為不易。來了許久,就進入屋內奉茶!

老納不犯殺戒,施主又何必懼怕呢?”

蒙麵人渾身一震!好高明的老禿驢,難道如傳聞中,找到了武學涅槃!已達至破空仙去之玄奧境界?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祖師爺於一百五十年前,所傳留宮廷絕學“窮奇真經”內有載,唯獨當年“神鑒奇俠”

有此能耐,但是始終為千古奇謎!

不由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回數次,以壓製心中之激動,與那股無名恐懼之震撼。

嗯!高僧既然不開殺戒,何不磊落大方取信於他,拿掉汗濕濡濡的蒙麵巾,坦然相見,然後再依計行事。

竟是——太監大總管張讓。

一個飄身逸去,闖進了屋內,那兩扇竹製房門“咿呀!”快速自動關上。

老和尚一臉清臒,雙眼闔閉,兩道白眉垂腮,跏跌坐於蒲團,十分慈祥。

周身盈尺範圍,散出了一層淡淡的金芒朧罩,令人油然而生一股莊嚴肅穆,整間龐然藏經閣,有一種無法言喻之祥瑞未著,咎微乃臻氣氛。

正道之士心虔神明如沐聖僧慈恩,邪惡之徒卻是倍感一股莫名無形壓力,簡直是影顫魂搖,骨軟筋酥,一刻間也待不住了。

此刻,太監大總管張讓已然汗流泱背,癱瘓於扶手紫竹椅上,平常自以為傲的“寒天神拳”能冰凍人體筋脈之“天降玄霜”第一式,竟然使不上力。

整個人就如臘雪是被,春雪是鬼,為體內魔功反噬;顏厴上的太監阿諛職業笑臉僵住了,背部的汗水開始結冰成珠,凍徹骨髓,真叫人牙齒打顫,渾身哆嗦起來。

老禿驢使的是什麽功夫?呼攏!呼地攪擾!促使腦海裏一片空白,沛然莫之能禦的氣勢,玄奧至極!

真他媽的要人命任務!咱家豈能與之匹敵?實在是硬著頭皮而來。

真所謂: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老和尚雙眼乍開,威芒四射,神聖不可侵犯,義正言辭道:“張施主!何必再次苦苦相逼?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陰陽魔教’也有一百五十年的曆史,茁壯於東北邯鄲,人人間綁黃巾為記,世稱‘黃巾賊’,假借符咒治病,起乩降鑾假傳神意愚民,胡作非為。我們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白馬寺’和尚皆是沙門化外之人,名利之心淡薄,自成一宗,勸你死了這條心吧!”

老和尚話一出口,太監大總管張讓頓覺輕鬆,那股無形壓力倏滅,手抹著額頭及渾身冰凍汗珠,抖甩得一地如盤珠“霍霍!”滾動,落地即化,臉色稍緩紅潤,冷哼一聲,儼然一挺,豈能有份。

“老禿驢!天無二日,地無二主。既然得知咱家出身‘陰陽神教’,恭為本教法王座下‘十二月令主’之本尊,‘福德正神’一方之主,豈容得你小覷。還是請你加入本教,在‘陰陽法王’座下擔任‘正月令’之主‘元始天尊’之職,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太監大總管張讓霍然起身恢複了神采奕奕,陰森又道:“隻因你是百年曆史之久,‘慧劍宗’碩存果老!在武林中地位崇高,才有如此福份。但是比起本教初創至今,可差了五十年!況且你是外來文化,任他雪山高萬丈,太陽一出化長江,再以佛教‘慧劍宗’教派地傳教,也巧嘴八哥說不過潼關去!”

“嘿嘿!不如歸附本神教,以後一統天下分為十二月令洲,任由你的徒子徒孫傳教去,也算是功德一件!”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老和尚兩道白眉微顫,不答反問道:“張施主!最近幾年來,西南方桂、蜀地,新興一股勢力,世稱‘至尊魔教’,崇拜白蛇為神物,並以巫蠱百毒治病為主,將你們驅離了桂、蜀地,並有後來居上之勢,連教內第二把交椅‘正月令主’也喪身異地,也就是要老納頂他‘元始天尊’本尊的缺?”

太監大總管張讓雙眼一抹恐懼,滿臉錯愕,慌張急問道:“老禿驢!這是本教最高機密,你因何得知?”

老和尚笑而不答,打著禪機道:“你就是老納的明月!老納一心能照千江月;你隻是水中之月,鏡中之花,如泡沫幻影罷了。回去吧,你非老納對手!”

老和尚話聲旋落,整座藏經閣,氣氛滾滾旋地,煙黑霧結,天陰而徑聲瞅瞅,新鬼煩冤舊鬼哭,淒厲慘叫,聞之欲叫人撕心裂肺,肝腸寸斷自擂雙耳,揪出腦海那種哀嚎天地絕情,哭訴無門之魔音。

太監大總管張讓滿臉驟顯驚喜神色,好像心目中偉大的神祗降臨,匍匐地麵,叩了三個響頭,恭聲唱道:

“天地宮黃神鬼驚

陰陽法王渡蒼生

恭請法王聖駕!聖壽無疆,至壽無疆聖聖壽!”

室內,老和尚正前方五丈之遙,一片紫竹編鋪混泥牆壁,瞬間,透出人形蔚藍光芒大熾,芒裏赤焰翻騰,“嗤!嗤!”練化牆壁,一分不增,一分不減,剛好一個人形窿窟。

極焰蔚藍焚燒過之竹泥,牆壁,碎為粉末,蒸發煙滅,拂來一陣晚風,無跡可尋。

魔焰焚體!

老和尚雙眼一抹驚訝恐慌,脫口喊了出來。

豔光四射!曠世尤物,絕代天嬌!

靚女雙十年華,贏髻凝香曉黛濃,一身虹裳五色衣,頭戴龍鳳金縷步搖冠,綈絡練縑豔麗蟬,插花照鏡千嬌出,回身轉佩百媚生,追風蕩蕩而至,婉變多姿,似瓊瑤仙女下凡塵。

她柳眉連娟,雙翦鳳眸黑白分明,有一股鍾靈毓秀,睿智神采,又以春水媚波,勾魂攝魄、色授予與,心愉於側之感覺。

她是膽通天鼻垂明顯,露徑櫻唇消來朱丹豔,輪廓如杏瓜子圓,多一分微腴,少一分嫌瘦,實在傾國傾城,美豔得不可方物!

靚女柳眉間,抹有一絲淡淡哀愁,給人有一種曆經滄桑曾是夢,身經百劫不死之神韻,及那仙姿玉質,蓮步輕移,蹈蹈獨行的孤寂,顯露出來。

隻有老和尚之慧眼如炬,洞燭機先才能測出!

絕世美女嫣然一笑,盈室生春,一掃剛才那股淒厲鬼哭神嚎陰霾,輕抬滴粉搓酥玉臂,遙指道:“嚶!你不就是百年前跟隨攝摩騰與竺法蘭二位尊者身邊的那個小和尚嘛?怎麽老態龍鍾不成人形了?哎!世上故人可僅存你一人而已!”

口氣之大!聳人聽聞,居然叫百齡聖僧為小和尚?這位花樣年華曠世美女,倒底是何方神聖?究竟有多高的道行?

老和尚額頭冒出冷汗,百年修為好似刹那間瓦解,霍然立起,“蹬!蹬!”倒退三步,足印地麵深及五寸,可謂功力深厚,但卻如泥塑木雕愕傻呆著了。

“哼!難道攝、竺二位尊者,沒有把各人生平絕學‘般若慧劍’及‘大愚一掌’傳授與你?怎恁地如孩童般驚慌失措?有失一代聖僧雅號!”

老和尚危危顫顫手指指道:“你……難道是當年獨自力拚兩位師尊以一招敗北飲恨,誓言百年不複出江湖之女魔頭‘火龍女’張旬小姑娘?這怎麽可能?當年才十一歲的龍種?蒼生不幸啊!武林從此淪陷魔劫,料不到‘陰陽法王’就是你!”

靚女冷哼一聲道:“小和尚!本法主現已十六歲了,怎知我二十年才長一歲,別再提陳年舊事,勞駕我到此,你到底降是不降?”

老和尚貌如槁發慘然,重歎一口氣道:“老前輩複出江湖!老納始料不及,但今天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老納神算從無遺漏,自知今晚正逢死劫,必絕命‘陰人’手中,本以為太監張讓是來替我送終,然而他卻不是這個料。”

老和尚轉為神色開朗微笑道:“原來是應劫於‘火龍女’張旬前輩手中,夫複何言!生又何歡?死又何懼?你我本就看盡十丈風塵,不啻滲透如來如去本性!算是我佛慈悲了。”

“陰陽法王”張旬雙眸一抹悲傷,幽幽歎道:“小和尚!世間‘武道涅槃’唯有你知我知,就寬限你十年光陰,找個年輕力壯小夥子傳授絕學,再與我的傳人‘李雨柔’決鬥。就算我逆天行事,不如你的願,看老天豈奈我何?怨恨這個天地無情,痛失本法王又敬又愛的‘神鑒奇俠’主公,不知道去了哪裏?”

老和尚恢複神采,淡然自若,不亢不卑道:“張旬老前輩!謝謝寬宏大量預留十年之約,但是你為情所困,做繭自縛,實為不智。老納觀你氣色,雙柳眉梢眼角處泛露桃紅色,在於一年內,必定紅鑾星動,心想事成,有情人終成眷屬!隻盼望能改邪歸正,多修德行,感應更快!”

“陰陽法王”張旬嫣然笑道:“小和尚!我的一年可是你的二十年了,如你所言屬實,定當回報,但是今晚我可要廢掉你的功夫,免得你采用‘傳功’,把百年修為輸給了傳人,本法王還真舍不得你死嘛!”

語音旋落。

隻見,“陰陽法王”張旬蔥玉般食指點出,一道赤焰光芒疾奔射至,直貫入老和尚“一無長老”丹田下“氣海穴”,他毫無抵抗之意,百年修為就這麽報銷了。

能再拖延武林浩劫十年,這身百年功力又算得了什麽!但願皇天保佑,這個女魔頭不食言而肥。

一陣風拂室,不迭地旋出了那個人形窟窿牆壁。

“陰陽法王”張旬轉化為殘影幻風緩緩消失。

太監大總管張讓聞得百年秘辛,也不勝唏噓,直搖頭,真料不到法王的主公竟是曠世千古奇謎人物“神鑒奇俠”,也就是自己一身武學老祖宗,東漢初太監總管王操所傳“窮奇真經”有極深淵源,居然是同“主公”!

難怪法王比較偏袒於我!原來是愛屋及烏,沾上這份光采榮耀!剛才還抱怨不休,另一位“二月令主”之“太上老君”的任務,是否得手?呸!誰管他的!

一跺地,陡地挪騰身形,隨著月夜風高,消逝得無影無蹤。

老和尚臉色蒼白,清臒輪廓更幹癟了,驟失功力顯得衰老,就如風中之燭,隨時倏滅。

“般若慧劍”由攝摩騰尊者天縱英才,將中國、西域、大食武學融於一爐,與竺法蘭尊者共創至今,以“靈念慧劍”及“般若慧劍”分宗,一則心念力,一則劍式,兩者合一,縱橫天下,老和尚百年的清修禪定,已至心無雜疑,因無雜疑故,遠離顛倒妄想之境界。

人本俱佛性,豈會在乎,本能夠生死自在,而受困緣業力所困縛之臭皮囊,更遑論一息不來,即刻倏滅之絕世武功!

難道自己神算失策?今晚正遭喪門死劫,“陰人”送終,能再苟活十年,豈非天意?還是我佛慈悲?

“阿彌陀佛!”

佛號旋落,悲天憫人的老和尚心中也就釋然了。

“篤!篤篤!”

三更半夜,何人敲門?於一片寂靜中特顯刺耳。

來人似有重大不解之事,也顧不得老和尚睡覺與否,強行闖進,懷中還抱個頭紮著兩根辮子,活潑可愛的女孩童,晃頭擺腦地遊目四周,好像事事有趣,處處新奇。

居然是司徒大人王允懷抱八歲貂嬋而來。

百齡老和尚雖失去了武功,然而腦清目明,看見他們內心一愕!這是什麽時辰,怎還會有事?出家人慈悲為懷,廣開方便之門,本就應隨緣渡眾,更何況是盡心盡力的大施主。

司徒大人王允趨前就是一拜,八歲貂嬋性靈乖巧依葫蘆學樣匍匐投地。

“王允參見聖僧!這是養女貂嬋,請求您看相指點迷津。並且告知皇位以後之繼承人,中午的那一番話暗藏玄機,話中之話請明示!”

嗯!世間人皆看不破命裏有時終會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所謂:相由心生,命由德轉。從最簡單的“自淨其意”入門即可,靈山莫遠求,皆在汝心頭啊!

“王大人清起來說話!小女孩貂嬋抱至老納麵前即可。”

雖然夜晚,左右兩隻銅鑄燭台約有六尺高度,燭火照得室內方圓一丈通明。

老和尚看著八歲貂嬋一眼,愕然脫口而出,劈頭第一句話道:“這是‘聖外魔內’之相!”

司徒大人王允麵露歡喜,他略懂相術,到此隻是印證而已,自認眼光不差,居然於木耳村撿了個寶貝女兒。

“求聖僧慈悲!指示養女成長後命運如何?”

老和尚禪定念力“靈念慧劍”猶在,點頭說好,從眉心輪處打開了靈念慧劍,就如利刃磁波,金光熠熠,觀視貂嬋。

所謂三世因果:若遇今生受,前世作則是,欲知來世果,今生作是因。

老和尚這股念力波鑽進了稚童貂嬋腦海內,當然先追前世因,就知今世果。

腦海就如一片茫茫大海,汪洋無際,晴空萬裏,照澈四方。

老和尚隨著這股念力波,就如飛行空中欲探其秘;從司徒大人王允這一年來重金聘請歌舞技藝好手,不斷**貂嬋學習,她十分鍾靈毓秀討好王允,日子過得舒適安穩,如超大銀幕顯象,曆曆在目。

過去時空帶影像,再推至王允從山西怕州縣木耳村撿到賣身葬父七歲孝女任紅昌,抱回撫養收為養女,視同已出十分疼惜。

念力波,再推至從出生以來,生活十分困頓,三餐不繼,生父任昂雖為泥瓦匠,依然嗬護盡力供養十分疼愛,與一般家庭無異。

就當老和尚之念力慧劍波,已推至貂蟬投胎前影象之際。

本就萬裏晴空,朗朗乾坤景致,瞬間,時空轉移幻成夜晚滿天星鬥。

隕星如雨,滿載虛空灑落,互相撞擊爆出之黃芒極光刺目,一點紅芒穿梭其中飛至眼前,就如一隻浴火豔麗無比鳳凰掙紮求生飆射而生。

這個一絲不縷豔麗妖燒絕世尤物,竟然就是貂嬋前生,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另一位雄壯男子究竟是誰?

老和尚跏跌盤坐蒲團,闔蓋的雙眼皮,看到此處,微微地顫了一下。

念力波動如電光石火的快似一柄極光銳厲無比的寶劍,有雷霆萬鈞之勢劃開了這隻奄奄一息之浴火鳳凰,順勢攪抱起昏迷不醒的尤物。

被老和尚念力慧劍波劈開另一半浴火鳳凰,截著那名昏厥的男子旋流前方那股紅弱黃強之時空渦流內,不知所終。

老和尚靈念慧劍之能力隻能至此,盤坐的身軀已然汗流浹背,氣喘籲籲,無法平息,實在累人,也痛失了解另一位男子的身世。

八歲貂嬋呆若木雞,乖乖呆坐在老和尚麵前,杏靨轉為紅潤,雖然失魂落魄般,卻十分可愛。

貂嬋前生“恨天玉女”巫依婷,於八識田中被啟靈蘇醒過來,眼前竟然是一位禿頭的清臒幹瘦修道人,其金光熠熠環身盈尺,卻不見朝暮相處的冤家張心寶,嗔念大起,隱藏多時的魔性蠢蠢欲動。

“恨天玉女”巫依婷雙眸一閃紅芒,家傳蚩尤絕學“魑眩”魔功旋出,驟幻變一切景致,包天融地。

老和尚大吃一驚!震撼當場。

老和尚以啟靈神通,觀三世因果渡眾,曾救渡千萬百姓迷途知返,今晚啟靈視為稀鬆平常,豈會在意。

怎料到,遇上了魔界第一絕色魔女巫依婷,前世魂魄居然匿藏在這小女孩的八識田中,欲將破繭重生www.Freexs.Cc,肯定比“陰陽法王”張旬姑娘更為厲害,更為殘暴不仁,天下蒼生危矣!

“恨天玉女”巫依婷利用老和尚驚慌錯愕的那一刹那,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勢動手了。

魂中之魅!魄中之魑!

“魑眩”第八層“心魔滅天”含天蓋地,凶猛無儔之魔功出招了。

老和尚一時間,措手不及,就如泥塑木雕,定在當場,被這股念力波攝受。

靈識太虛為之一變!

魔功幻出瓊樓玉宇高聳入雲景致。

彩虹霓彩璀絢繽紛,雲端遍植奇卉花果,神仙眷屬相偕為伴,三三五五成雙結隊,逍遙自在,遨遊天際,令人敬羨不已。

老和尚置身其中,感染了這些神仙眷屬的溫馨祥和,居然悠哉樂在人群裏,打成了一片,宣揚起佛法,要神仙眾脫離三界之苦,努力修行,直至彼岸,共沐佛恩。

法喜充滿之法執!也是一種執著,對映他人千江月,如夢幻泡影的老和尚,自身魂魄死角的虛幻明月,不知不覺中流露出來。

變生肘腋!始料不及!

老和尚心中那輪虛幻皎月,瞬間被一柄黝黑寬厚銳利無比的戒刀戳穿,戒刀竟是專破金光明罩,斬仙殺神利器——蚩尤魔刀。

老和尚驟然慘叫一聲,刹那間清醒,目瞪口呆猶不能相信胸前貫出這把黑黝黝刀刃血槽裏,溢出了金黃色血液,魔刀竟然貫透百年修為禪定金剛童子功。

老和尚輕歎一聲!自己神機妙算無誤,最手還是死於“陰人”之手。

他抬起右掌,迸出金芒,將最後殘餘功力運出,“大愚一掌”居然拍向自己頭額自絕!

老和尚神形俱滅前喃喃自語道:

寧願老僧下地獄

不使魔靈出軀殼

老和尚身體瞬間如煙花爆炸,七彩燦爛繽紛四射,於黑暗識海中,曇花一現即刻倏滅。

腦海太虛重歸昏暗,魔女巫依婷奮力掙紮,料不到,老和尚寧願自裁,也不帶她魂魄出竅,依然被八識田黑洞吸入,機會一失,禁錮沉淪,等待機緣。

司徒大人王允樂上心頭,義女貂嬋能受聖僧加持肯定將來大富大貴,再經其指點迷津,長大後爭個皇後也非不可能。

思緒甫定,還沒來得及轉念。

倏地,一道清涼念力波襲腦,驟間祥和通體十分舒暢;另一道炙熱念力波隨後襲至,就如煉火魔焰燒燙得腦門爆出滿天金星,轟然一聲,眼前一片空白,天旋地轉昏厥倒地,不醒人事。

雞鳴喔哦!晨曦破空,大地初白。

陽光從前方那個人形窟窿,照射入室內。

司徒大人王允眼簾感光,蘇醒過來,見著了老和尚跏跌坐蒲團,其清臒臉龐猙獰恐怖,頭顱側斜一旁,已然斷氣。

遊目四顧沒有旁人,匆忙抱起昏厥的八歲義女貂嬋,快速離開“譯經堂”。

若是被人知道聖僧為我而死,豈不是腦袋搬家?怎恁地這麽巧?百齡老和尚什麽時候不死,偏偏在我來訪後卻魂歸極樂?這個黑鍋沒有人背得起,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二月令王”杜純陽裝扮“太上老君”模樣,額頭綁條黃巾繡顆紅寶石,十分醒目,手執一根拂塵披肩,道貌岸然、一派仙風道骨,排行“陰陽神教”第三把交椅,實則以神仙附體,妖言惑眾統轄徐、冀兩洲二十萬教民,人人披頭散發,頭綁黃巾為記。

奉“陰陽法王”座前二大護法之一“龍陽右使”之命,於拂曉前來綁架“董太後”做為人質,要脅東北方她親生所出的諸王起兵造反。

“龍陽右使”答應其立下大功後,升任被蜀地“至尊神教”所殺的“正月令主”元始天尊金身之職,這種輕鬆任務,簡直是探囊取物般容易。

因為倒媚的“十二月令主”太監大總管張讓,被分派去捋虎須,就是向百齡聖僧勸降,牽製其行動,不啻與虎謀皮,送入虎口,豈有生機而返。

躥屋越脊,輕功似鬼魅遊魂而來,視寺外五百禦林軍如無物,飄然而至昔日漢明帝讀經寫字的“清涼院”,消息指出董太後安寢此處。

清晨剛露出頭的太陽、及剛下沉的月亮,互相交替著,為雲覆蓋,霧氣朦朧甚深,好像兩個圓盤清晰懸空,景致異趣。

真是老天爺幫忙!

“二月令主”杜純陽佇立紫竹枝葉上,竹枝不彎,輕功絕頂,一甩拂塵,似乎頗沉,拂塵就如炮彈射出,快似閃電,分化四道柔勁點倒了守門的四名禦林軍,身體輕如棉絮隨霧風竄起,如影隨形而落“清涼院”西廂庭院。

“二月令主”杜納陽麵露得意神色,再拂雪白拂塵將排開房門之際。

背後一股凜烈無形罡氣,化勁凝霧成形如千萬顆冰雹驟落,雷霆萬鈞之勢;又凍又厲又疾而至,功夫不深者,身體早已千瘡百孔,糜爛當場。

隻見“二月令主”杜純陽一擺拂塵輕拂背後,似背後長了眼睛般,迸出千絲萬縷赤焰火熱剛勁,噴焰似天羅地網,準確無比—一擊中千萬顆殺氣凝霧冰雹。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

滿天冰雹爆碎冰花,朵朵晶瑩剔透綻放炫麗,迎風飄舞雪花片片,刹那間融入霧中,更增添庭院氣氛濃厚,嫋嫋不散。蔚為奇觀。

“二月令主”杜納陽往前一傾,“蹬!蹬!”顫了兩步,足陷三寸,橋馬一蹴,輸了一籌。

一甩拂塵借勢回身,欲瞧何方神聖敢來攪局?背後偷襲哪算英雄好漢行徑?這口氣怎能咽下去,又怎可服輸!

哦!屋脊懸掛兩個大圓盤般清晰太陽,盤中皆有一條身影,向著陽光瞧不清來人麵貌,依稀從風動衣衫,認出了一僧一儒衣者裝束。

褒衣博帶,隨風飄逸,氣宇軒昂,更顯儒者長像清臒不凡,如鶴立雞群,出類拔萃之士,唯那背後插一把黝黑大刀,十分不相襯。

寬農雪白僧服,一塵不染,與皎月爭輝,聖潔無比,雖風勁簌簌!卻不揚起一絲僧袍,麵貌精光飽綻,身軀嵩高惟巔,凝然盤踞,不動如山。

儒者作揖敘禮,文質彬彬道:“太吉方丈!平時見你寺務繁忙,卻料不到‘大愚一掌’如此玄妙精湛,雖是僅僅一掌,隨著天地五行變化而動,這一式‘水形雨’確實高深莫測要人匪夷所思,論天下第一掌功,非你莫屬,在下十分佩服!”

白馬寺方文太吉,麵露謙虛,慈眉大耳一展溫馨笑容,不以為然道:“衛九敵施主!

‘神魔刀’天下第一刀,號令群雄,莫敢不遵。武林傳言所謂:

神刀天地破

誅魔滅神威

此偈包含了誅魔、滅神。天地破三大絕招,天下無敵!豈容小覷?老納絕非對手。”

兩人對話旋落。

陰陽神教“二月令主”杜純陽心中涼了半截。懣難懍懍!手持顫抖的拂塵,忘了不知應擺甩那裏。

當世兩大絕學高手,怎恁地碰在一起?豈不成了自己的喪門星?那個臭太監張讓竟然不提供正確情報,看似平庸世態的方丈太吉,居然是位江湖聞名色變“大愚一掌”的繼承人?

剛才他輕描淡寫的一掌,已然花費了自己八成功力的“赤焰神掌”去抵擋,要真動起手來,豈有命焉?

本是稀鬆平凡之任務,卻成了揮手不去的燙手熱山芋,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硬著頭皮厚著臉提膽道:“就是你們兩人聯手!本令主也不會害怕!”

話聲甫定,人已如弓矢射出去的回頭箭,怎麽來,就怎麽竄逃,速度比來時更快。

大言不慚!真是吊死鬼搽粉——死要驗。

事出突兀,怎恁地虛張聲勢,對方竟不戰而退,“神魔刀”衛九敵滿臉鄙夷不屑道:

“太吉方丈!這種跳梁小醜,就由我去追,董太後及寺內安危就交托給你,以防第三波人馬騷擾……”

話音拖曳空中,隻見一前一後兩條人影,疾迭地翻騰,如流星趕月於追逐中,消失密林內,形跡遝然。

方大太吉恭敬合十地,一聲佛號目視送別。

“衛大俠好走!老納恭敬不如從命。”

片晌,僧衣獵獵風動,飄然隨北風而逝。

盞茶時間,一道僧人之身影,閃進了董太後安寢西廂房右側窗戶裏,在他們離開的時間上,拿捏得很準。

頓飯時間,房間甫開。

白馬寺第二代“安”字輩知客增,安澈和尚三十幾歲,切頭切腦地神色慌張,賊似的從房內溜出,反手關門,一跺腳往南飛縱,輕功不弱。

知客僧安澈奔走樹枝頭如履平地,春風滿麵沾沾自喜,這下子神不知鬼不覺地立了大功,時間還早,趕回寮房收拾行李遠走高飛。

況且有一筆十輩子吃喝不完的厚賞正待去領,好與寺外姘頭翠兒姑娘共效於飛,過著隻羨鴛鴦不羨仙的快活日子。

從小寺中師父所說的寺院山門外女人,皆是吃人的老虎!

料不到,翠兒這隻母老虎咬起人來,渾身真是舒服透頂!這筆賞金,可以多養幾頭妖饒美豔的母老虎,豈不快哉!

滿腦思緒綺情未歇。

心不在焉,奔馳樹枝頭的身形,去勢洶洶,差點撞上了迎麵而來的一位渾身雪白勁裝蒙麵人。

霍然一驚!抽身鷂子翻騰,連踩斷了幾根樹枝才穩住身形,依然佇立鬆樹頭上,沒有掉落地麵,反應算是相當的快。

知客僧安澈雙眼一抹驚喜轉而詫異,合十恭聲道:“您老人家不是約好在寮房等弟子嘛?”

“嗯!事情辦妥了?拿錢馬上走人!”

知客僧安澈,眼睛盯著蒙麵人手提的一個灰色包裹,十分沉重,露出了貪婪神色,舔辱咂舌,興奮得滿臉通紅。

“您老人家給的毒藥!十分厲害,才點了一滴在金針,插進入她的發髻裏,片刻間即毒發身亡,而表麵卻是死得安祥!”

蒙麵人似乎十分了解藥性,滿意的點頭,把手中沉甸甸包裹往知客增安澈麵前一丟!揮手示意要他走人。

知客僧安澈忙伸出雙手,接住擋了視線的包裹,挪開後欲問是否還有任務待辦?

突生肘腋!

蒙麵人揮手示意走人的一掌,泛出棕黑晶瑩顏色,迸出一股森林天然氣息,卻是要命的一掌!

知客僧安澈雙眼一抹死亡恐懼,始料未及的大喊一聲道:“媽呀!‘大愚一掌’之‘水形氣’?吾命休矣!”

知客僧安澈腳底下的密林,被這股掌力牽動,一丈範圍樹枝生命之氣,化成隻隻尖銳利槍刺出;樹葉離技,化成片片薄刃旋飛而出,密密麻麻無法數量,不瞬間,將知客僧安澈絞得形成肉糜,鮮血淋漓四處飛散,連根骨渣都找不到。

蒙麵人連看都不看一眼,進出掌勁後,早已走得無影無蹤。

一個時辰之後。

白馬寺人聲沸騰,哀聲一片,百鳥驚啼。

“千佛殿”那口重逾一千二百五十公斤之“馬寺鍾聲”驟響三十六次,響徹雲霄,寺內必然發生重大事故,是百年來從沒有過。

聖僧魂歸西方極樂世界!留下金身涅槃。

董太後被聖僧引渡歸西!安然而逝。

方丈太吉聞報披上袈裟,率領僧眾列隊助念法事,老和尚及董太後歸西儀式十分隆重。

司徒大人王允快馬加鞭奔馳官道,回報朝廷,請聖上定奪,一時間,朝野震動,開始互相傾軋。

武林風起雲湧、當代德高望重,威震天下之聖僧死訊傳遍江湖,詭橘多變邪派魔頭盡出,愁煞正派人士,真是道消魔長,天無寧日。

皇室子孫滿天下之“董太後”駕崩,再也無人能鎮得住覬覦江山,罔顧大統之輩,借此機會,舉兵奔喪,蠢蠢欲動。

這隻是天下早已紛爭動亂的導火線而已,對大漢朝無異雪上加霜加速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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