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劍至尊(全本)

第二章一石二鳥

建三台於前處,飄飛陛以淩虛。

皇宮大內,樓閣層疊,一輛馬車,**,如進無人之處。

“十常侍”張讓、趙忠、夏渾、郭勝、蹇碩擠上一輛馬車直放皇宮禦書房。

車廂內,宦官趙忠忿懣不逞,妖裏妖氣嗲聲道:“老大!這個老匹夫張鈞利用黃巾賊作亂一事,在皇上麵前亂咬舌根,串通‘司徒椽’劉陶使壞奏我們一本,皇上勃然大怒,這怎麽辦才好?”

太監大總管張讓搓揉著垂頭白眉思策,默默不語,其他四位宦官,你一句我一句的破口大罵禦史大夫張鈞,使得車廂裏酒氣熏人,亂哄哄的耳根聒燥。

太監大總管張讓從車窗外瞧見了一片池塘,水波粼粼映月,靈機一動,忙喊停車。

掀開了車簾,兀自下車道:“什麽節骨眼了!還在馬後炮?一身的臭酒味熏人,哪能麵聖?都給咱家閉嘴,隨我來!”

五個人來到池塘邊,不知道“老大”張讓葫蘆裏賣的是什麽玄機?居然還有興致賞月?

“都下池塘去吧!將一身酒味洗幹淨,再塗些泥巴,運內力將衣衫烘幹;督導軍事防禦工程,當然需要一身的汙穢,才顯得盡職!”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二話不說!全下了池塘,打混了一身泥濘才上岸,各自運功,嫋嫋白煙竄升,烘幹了衣衫,人人一頭臉的泥巴,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忙亂擦拭,忍不住哄亂的笑成了一團。

禦書房內,燈火通明,傳出了陣陣哭泣聲。

皇帝劉宏端坐龍椅,瞧得平常養尊處優,最親近的“十常傳”張讓、趙忠、夏渾、郭勝、蹇碩五人,一身的髒亂,匍匐地麵,嚎峋大哭真叫人於心不忍。

一名太監奉旨正在宣讀禦史大夫張鈞的奏章道:“張角所以興兵作亂,禍根都在宦官‘十常侍’身上。這些宦官皆大量派出了父兄子弟,親戚朋友去當刺史、郡守等職務,搜括財富,欺壓人民。使得人民負屈含冤無處申訴,這才被逼上山陵草澤,聚集成為盜賊。

現在,應該把‘十常侍’處死,將人頭懸掛南郊,告罪天下,並派遣使者通告全國各郡。微臣保證,可以不必有任何軍事行動,黃巾巨寇,自會消滅。”

禦史大夫張鈞一臉正氣凜然,四平八穩地坐在禦賜太師椅上,望著皇帝劉宏,引頸企盼能將這些亂臣賊子,推出午門,就地正法。

聽完了這本奏章,匍匐地上的五位權傾朝野宦官,哭得死去活來,全體脫下官帽,以示不留戀官位,尤其以娘娘腔的宦官趙忠,居然哭得氣鬱悶絕當場,使人憐憫。

皇帝劉宏看得過意不去,起身走下金階道:“張讓!你有何話可說?”

太監大總管張讓涕泗橫流悲泣道,“啟奏皇上!冤枉,天大的冤枉!奴才們奉公守法,盡忠職守,‘西園官邸’一切的行為,皆為皇上效命!實是禦史大夫張鈞無事生非,誣蔑臣等!”

悲聲又道:“臣等皆願意獻上家財!資助軍費,自動到‘北寺監獄’報到,懇請聖上明鑒,還奴才等‘十常侍’一個黑白公道,死亦瞑目矣!”

皇帝劉宏被他們的乞憐及悲慘哭嚎所感動,輕歎一聲道:“難得你們有這份獻上家財之一片忠心!都起身吧!”

禦史大夫張鈞神色一沉,慌忙離座奏道:“皇上千萬不可被他們蒙騙!這些小人沆瀣一氣,事先串通說辭,剛才他們還在‘宛豔珠閣’招妓飲酒作樂,怎會……”

欲言又止,真是老實人把話說得穿幫壞事。

皇帝劉宏聽出了話端,轉身回座,一臉的不悅道:“你這老家夥真是驢蛋!是否老眼昏花?瞧他們一身的汙垢,怎謗其飲酒作樂?難道你去過‘宛豔珠閣’知道是座妓院?太監又怎麽招妓行樂?難道‘十常侍’裏,沒有一個好人?”

這一連疊問!真把禦史大夫張鈞給問啞了。

一陣老臉暈紅,慌然無措,居然將笏板“噗!”的一聲,滑落地麵。

五位“十常侍”停止了哭泣,起身側立一旁,一時間,禦書房內,鴉雀無聲,氣氛使人沉悶。

驀地,一名內侍躬身進入禦書房,跪拜道:“啟奏聖上!‘大將軍’何進在屋外懇請覲見!”

來得巧!也來得太妙了!

禦史大夫張鈞麵展興奮笑容,有如遇見了救星,太監大總管張讓擦拭淚水,雙眼露出詭譎神采,噘起嘴角似笑非笑,十分邪惡。

皇帝劉宏一臉的不耐煩道:“宣他覲見!又是什麽事啊?何進不是在‘都亭’布防戒備嗎?怎恁地擅離職守?跑到皇宮裏見朕?”

“大將軍”何進全副武裝行軍禮後,精神抖擻,雙眼盯著太監大總管張讓,有若捉到了偷吃腥的貓兒,興奮莫名。

拍胸行軍禮,故作神秘道:“啟奏皇上!微臣在巡防時,逮到了黃巾賊張角的軍師馬元義,曉以大義之下,他招供了私通朝廷重臣,並奉上封蠟密函一件,密函內容,微臣不敢私閱,連夜呈獻皇上,請聖裁明斷!”

皇帝劉宏聽其報告,一陣思潮起伏。

說了老半天,並沒有說出勾結哪位朝廷重臣?若是張角的重要軍師,怎恁地曉以大義就能使其屈服?那他們還做什麽叛逆盜賊?還是“阿父”張讓說的有道理,隻是一小撮毛賊作亂而已。

何進真是個粗人!聽得朕真是一頭霧水?

“將密函呈上來!朕當場拆開,朝中哪個奸臣膽大包天,居然勾結叛逆,朕非得抄其九族以示懲戒!”

“大將軍”何進眉開眼笑,暗忖今晚死對頭“張回天”張讓,看你怎麽再會狡辯,都無法自圓其說了,有密函內容的白紙黑字為證,事實勝於雄辯!

皇帝劉宏拆開蠟封密函,望著內容一愕!

再加詳閱,滿臉陰暗不定,轉至勃然大怒,一拍禦桌,嚇得滿屋子的人,心驚膽顫,差點掉了魂,因為從不見皇帝這般動怒!

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顫抖的手,將密函擲於地麵,頹然癱坐龍椅,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憋口氣不來,欲將昏厥休克之態。

酒色過度體弱的皇帝劉宏,喉嚨裏“咕嚕!咕嚕!”痰哽作聲,一口氣不來,雙眼將近翻白,把禦書房裏的眾臣,差點都嚇壞了!

太監大總管張讓慌忙快步跑上金階,一掌輕輕拍在皇帝劉宏背部順氣,二總管趙忠也趕至,幫皇帝劉宏推拿筋絡,忙得團團轉。

“嘔噗!”一口濃痰吐了出來。

皇帝劉宏“籲!”的一聲,有如回魂般,舒展的順了一口氣,臉色恢複了紅潤。

“生我者父母!知朕者‘阿父’張讓也!朕頓感心力交瘁,密函裏的那些名單,通通抄家滅族,以正朝綱!”

皇帝劉宏臉色槁灰敗壞,喘口氣,怒目突睜,咬牙切齒指著禦史大夫張鈞痛恨道:“你這個老匹夫!叛逆名單發起人竟然是你?還在搬弄是非,差點讓朕枉作小人?抄你九族,再將一幹叛逆人等,斬首示眾,就如爾所言,把頭顱懸竿,置於南郊,莫讓張角逆賊笑話朕無能!”

癱於龍椅又道:“朕累了!扶朕進後宮,後事就由‘阿父’張讓全權處置!”

宦官趙忠、夏渾、郭勝、蹇碩四人,趕忙扶起了皇帝劉宏緩步離開禦書房,獨留太監大總管張讓處理後事。

禦史大夫張鈞早已驚駭得癱於地上,褲襠一片濕濡失了禁。

“大將軍”何進震驚莫名!事情的發展怎會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連忙拉起地上的那封密函詳閱一番。

密函寫道:

“天公將軍”張角教主台鑒:

漢靈帝劉宏昏庸無道,身為教徙之張鈞早就響應‘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以契天機,現個聯絡朝廷有誌之士,共一百二十人,生血誓共扶真命天子之張教主。

名單如下……

瞧得“大將軍”何進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怎麽會這樣?與事實完全不符啊!

操他媽的黃巾賊軍師馬元義!竟然膽敢擺我一道?這可誅連數千條人命啊!名單裏頭,居然有部份是老夫的親信,自己豈不啻牽扯上了麻煩?這真不知如何是好!

不對勁!肯定是有人搞鬼……

思潮起落之間,已然汗流浹背,思路一轉,明了真象,確實上了人家借刀殺人,嫁禍栽贓,一石二鳥之計!

的!沒有卵葩的閹狗張讓,“蝮鷙兩全”匪號,果真名不虛傳,實在又毒又狠又殘酷!

太監大總管張讓雙眼鷹隼灼然,冷冷陰笑,心知肚明卻不去打草驚蛇,跨步趨前,踏著禦史大夫張鈞匍匐地麵的嘴臉,扭曲得不成人形。

聲音冷若千年寒冰,陰惻惻道:“既然是三朝元老!怎恁地不懂得見風轉舵?居然受他人唆使與咱家作對?現在就要滿門抄斬了,誰還膽敢保你這個老混蛋!”

雙眼斜瞅著一旁,滿頭汗水的“大將軍”何進又道:“何大將軍!你說是也不是?”

真是寒了膽的“大將軍”何進,滿臉漲紅透至耳根,稱諾也不對,不稱諾更不對,愕愣當場!

倏地,禦史大夫張鈞圓睜雙眼,目眶欲裂,霍然拚老命躍起,一口咬在太監大總管張讓右手臂上。

滿臉表情,充滿忿恨,雙眼露出怨毒光采,令人望之不寒而懍,有如恨不得吃他的肉、吸他的血、啃他的骨!

太監大總管張讓兩道白眉垂頭一顫,神色木然,右手臂一揮,將禦史大夫張鈞震開三尺,一口老牙,血跡斑斑,沾黏臂袖。

禦史大夫張鈞滿嘴鮮血淋漓,吃唔呻吟,口齒不清道:“閹狗……張讓……老夫化為厲鬼!也要索討汝命……”

太監大總管張讓目露凶光,冷森若霜道:“死老鬼膽敢咬我!在你生前我都不怕,死後還會怕你不成!待咱家抄你九族、命士卒當你麵前,**你家妻妾、女兒、幼孫女等,至死方休!”

話聲未落!

禦史大夫張鈞睚眥暴裂,眼角迸出鮮血,滿臉猙獰,喉嚨哮嚎,有如野獸,像個厲鬼,手舉笏板,張牙舞爪撲向太監大總管張讓,欲找他拚命!

太監大總管張讓,一臉的殘虐病態快感,有若欣賞被自己戲弄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一隻老獼猴般。

倏地,摜臂手刀,快如閃電,橫劃而出。

“霍!”

死不瞑目!禦史大夫張鈞之六陽魁首,淩空彈飛,血濺當場,腦袋碌碌地,欲將落地的一刹那!

再撩起一腳!

“噗!”

將腦袋當球踢飛!滾滾奔出禦書房外。

縱聲狂笑道:“這是跟咱家做對的下場!何大將軍,別忘了聖諭交待,把名單內,一百二十名叛逆,全部抄家滅族,再將人頭懸竿置於南郊。禦史大夫張鈞的腦袋,就麻煩你撿起來先行懸竿嘍!”

話畢,雙手負背,緩步跨出禦書房而去,狂笑刺耳之聲,不斷縈繞耳際。

這般殘忍毒辣手段!驚駭得“大將軍”何進麵無血色,眼睛睜突,雙頰不斷地抽搐,渾身濕透佇在當場。

三日後,黃巾賊“大祭酒”軍師馬元義,在帝都洛陽菜市口,用車裂酷刑處死,以示懲戒,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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