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劍至尊(全本)

第十三章險象環生

林家三個兒子及收養的兩名女兒跟隨張心寶與小黑率領的那幫頑童打了一架,揍得他們鼻青麵腫,直呼過癮,心裏頭卻也害怕大人們到住處興師問罪。

他們自是不曉得小黑親爹大黑已經掛了;連忙汲水洗個幹淨,溜進了臥房假裝乖巧睡午覺。

張心寶練就“彌旋真氣”以來,體力及精神時常保持最巔峰狀態,活潑好動,又獨自穿進河畔那片蘆葦中,高興又好奇沿河畔順流而下,好似摸索著另一個從未到過的世界。

半個時辰。

當他雙手翻掀兩邊蘆葦草,探出了小蘿卜頭時,瞧見了一片畝大的泥濘水澤窪地,處處枯枝腐草掩蓋水麵,空氣中彌漫一股淡淡的腥臭。

赫然發現一個大酒壇,仁立中央。

怔怔極目,這是什麽情景?

更驚人的是,酒壇口居然伸出了一顆大腦袋?

大腦袋的脖頸竟然比壇口粗?

這顆腦袋一頭白發,一臉的蓬然雜草就如刺蝟腮胡遮蓋,瞧不見五官,更看不出年齡,卻突地左擺右晃活動筋骨。

是個活人!然而,龐然的身體如何塞進這個小酒壇子裏麵?當他悄悄地伸出右腳欲踩入泥濘之際!

突然的從中央那個人頭酒壇前方三尺水麵處,冒出了無數朵朵泡沫,“波……波……”

滾動。

不瞬間“嗽!”的嘩啦水聲一響,竄出了一條頭如甕般的大蟒蛇,露出水麵八尺,身軀就如樹幹粗!

乖得隆咚!嚇得張心寶伸回了腳,趕緊縮進了身子躲進蘆葦草叢內,瞧得瞠目結舌,真是傻了眼!

這又是怎麽回事?

驚見,大蟒蛇的棕黑眼睛盯著這隻人頭酒壇,碌碌凜然,驟張開血盆大口,蛇嘴上下唇就有五尺寬大,獠牙寒森似劍銳利,蛇信血紅分又“嘶嘶!”伸吐,就如六尺粗長的軟鞭,一口氣真可以吞下一個十歲孩童。

酒壇口的大腦袋,見狀急忙變小的縮了進去!從碗口大的孔洞中傳出了回音道:“你娘我鬼!又是這一招?簡直玩膩了。”

“哢!”聲響起。

大蟒蛇頭往下一竄,劍利般獠牙咬上了這口酒壇,昂首欲一口吞下之態勢!

嚇得十丈遠的張心寶驚呼出聲,瓷造的酒壇不被咬掉才怪,那麽壇裏的人豈有命在?

就是這樣奇怪!

當獠牙咬上了酒壇時發出了“鐺!鐺!”兩聲,就如咬在堅硬的鐵皮。

霎那間,瞧見酒壇爆出金光熠熠,約有五尺範圍明罩保護,再度緩緩擴散。

大蟒蛇眼見獵物當前,不能將其吞噬而心有未甘,蛇頭含著酒壇猛地擺甩,“噗!

噗!”下顎撞擊泥濘地,欲將酒壇碎裂的姿態,卻眼睛碌碌瞧著十丈處,張心寶發出驚呼的蘆葦草叢地。

突然間。

噴——

大蟒蛇將吞不下的硬酒壇,噴至十丈之遙,落在張心寶麵前,蠕動了蛇身,滑至枯枝爛蘆葦小丘上,飛速地竄了過來!

我的媽呀!大蟒蛇居然有三丈長度,別說小孩子,連大人也可以一口氣吞下。

酒壇剛好滾碌碌至張心寶身邊。

嗽——

酒壇口竄出了滿布草蓬似的鶴發大腦袋,嚇得張心寶再度驚叫一聲,直叫白頭鬼找碴來了!

霍然蹦起!哪管他三七二十一,閉著雙眼,雙手就掐著這顆大腦袋脖頸,急欲保命當中,勁出“彌旋真氣”,將其擺甩搖晃,就似鼓浪“咚!咚!”敲擊在酒壇兩側,聲音脆響。

這蓬大腦袋凝沉聲音急說道:

“哎喲!小娃兒別再敲了,你娘我鬼的滿眼看花,看得眼花,趕快停手,危險在後頭,大蟒蛇會吞了你,快拿我的壇身堵塞它的血盆大口!”

語音甫落。

大蟒蛇就在前麵現身!一挺蛇身,就有一丈高度,瞧著他們這副模樣,楞了一下,趁此機會,驟開血盆大口,貪婪地欲吞之際!

張心寶十分驚駭,間不容發,舉起酒壇往它的嘴裏一拋,嚇得哇哇大叫,用力過猛,跌進了泥濘窪地,居然水深及頸。

糟糕了!這是大蟒蛇的地盤。

大蟒蛇含著酒壇一甩!拋至十丈之外,可見十分凶猛,勁道不小。

慘了!大塔蛇雙眼碌碌瞪著張心寶,好似說道:任你再溜丟滑頭,也沒有我的快,美味當前,血盆大口湧出了涎沫,陣陣腥臭,欲吞噬揭取。

就在刻不容緩之際!

酒壇口竄出了那顆鶴白蓬發大腦袋,朝地麵吹出一口真氣,整個酒壇蹦跳了起來,“咚!咚!”幾個起落,砸向那顆甕大的蛇頭。

噗——

蛇頭一偏!倏地飆疾入了張心寶右側水澤地,連帶三丈蛇身翻滾,鑽進了水裏而隱。

好險!張心寶舒了一口氣,心裏是這麽想。

這顆蓬然大腦袋,雙服精光閃熾道:

“小娃兒別高興太早!這條大蟒蛇十分刁鑽險詐,專吃河中白豚為生,若不是老夫被奸人所害,身受毒傷,殘餘一成功力,要不然早就脫困宰了它,還要陪其玩了一年嗎?小心水麵冒出的泡沫,就是這條畜牲出現的前兆!”

張心寶快遊到了酒壇身邊,掏出了懷中白鹿刀,轉動暗器首環開關,戰戰兢兢道:

“你是人是鬼?怎麽可能躲在碗口大的酒壇子裏?”

鶴白蓬然大腦袋嘿嘿一笑,不答反問道:

“小娃兒!你居然懂得‘彌旋真氣’?那個愛哭吵鬧的小頑童邱琮傑是你的什麽人……”

張心寶一呆!幹爹怎麽變成了愛哭小頑童?這個白發鬼到底有多大年紀?

思緒未落。

左前方水麵冒出了汽泡!

趕緊雙手抱著酒壇過頭,往右側一移,隻好故技重施,就等大蟒蛇出現,再塞其血盆大口。

嘩啦一響!

衝出一股水柱!竟然是蛇尾冒出水麵橫掃,噴得張心寶睜不開雙眼,四周五尺水麵漣漪湯動,範圍逐漸縮小,轉眼間,張心寶水麵下的身體,被粗壯的蛇身卷住了。

霍——

浙瀝嘩啦!

整個人被扛上了水麵五尺!

蛇頭雙眼猙獰凝視,裂開的血盆大口,瞬間往張心寶高舉的酒壇一含而去,卻不拋擲開來,蛇身倏地蠕動一緊一縮,纏繞起來,欲要先行勒死他,再吞屍體,十分陰毒。

張心寶被蛇身勒得慘叫起來,渾身運動“彌旋真氣”抵不過蛇身一勒千斤之力!

蛇身漸漸收縮,張心寶全身肌肉骨頭痛苦難當,有粉身碎骨之虞!

正當欲昏厥之際!

從大蟒蛇口中那個酒壇子,竄出了一股真氣,貫進了張心寶腦門,促使其渾身一震,居然感應了本身真氣融合一起,同樣就是——“彌旋真氣”

此股“彌旋真氣”威力無儔!有若金光明罩護住了張心寶,抵禦蛇身纏繞千斤力道,身體已然不痛了。

張心寶乘機倒執手中白鹿刀暗器,銀毫毒針朝蛇頭射出!

嗤——

造化弄人!準頭一失,居然射中酒壇子。

那股有若醍醐灌頂之“彌旋真氣”,倏間消逝無蹤!

蛇身纏繞的千斤力道迫人,劇痛得錐骨裂心!

猛地高舉匕首,刺進了纏繞的蛇身,使勁向前推劃,裂出二尺長的傷口,噴了一頭臉黏膩膩蛇血,腥臭難聞。

嘶——

大蟒蛇疼痛難當,口中酒壇子落在一旁,蛇身勒纏得更緊!

張心寶初次體會死亡陰影,一臉露出了驚駭神色,這股無儔壓力,好似抽幹了渾身空氣及血液,發不出聲音來,求救無門。

酒壇碗口傳出了微弱幽幽歎息道:

“小娃兒!老夫身體毒上加毒,一熱一寒渾身煎熬,已無能為力救你了,怨不得老夫……”

壇口語音迭旋未落,奇跡卻出現了!

啾——

一聲大雕長啼:轉眼間俯衝而下,方圓一文勁風狂飄,聲勢嚇人。

大蟒蛇有如遇見天敵!又逢受傷,就舍了欲到口的獵物張心寶,三丈蟒身翻滾挪騰,竄進了水裏瞬間而隱。

張心寶摔落枯枝腐草上,保住了小命,雖然痛得渾身骨頭欲裂,一時間爬不起來,神智卻十分清醒。

驚見,大雕降落前方五尺枯枝腐草上!

竟然足足有六尺五寸高,雙翼展開就有一丈二尺,儼挺雕身特別雄壯威武,有萬禽之王,君臨天下,睥睨萬物之氣慨!

大雕身體純黑發亮,羽毛雜有白色,特殊之處在於耳羽雪白若蔥,十分耀眼。

雕眼精光閃閃瞵視,寒森懾人,神態傲然“啾!”的一聲,有挑釁嘲諷大蟒蛇隻會欺負弱小動物!

它奶奶先人板板地!龐然大雕,就像正氣參天的大俠客那麽威風?若能讓我跨騎一次,就是摔死也願意,又驚又奇的張心寶心裏這麽想。

啾——啾——

大雕再度挑戰!聲音銳厲刺耳,叫得張心寶攢眉蹙額,趕緊捂著耳朵,減輕如錐貫腦之痛。

就當捂耳之際!張心寶瞧見了大雕身後三尺處,水麵冒著血紅氣泡,必然是大蟒蛇的藏匿點。

矍然一驚:

不由得脫口大叫道:

“小心!它就躲在那裏!”

大雕雙眼一眨,熠熠閃熾!也真神氣活現通靈般,有如告誡小孩子:高手對敵,不得插嘴,豈有不知的道理。

水麵嘩啦一響!

大蟒蛇竄身出來,挺高蟒身一丈五尺,比大雕還高,驟張五尺血盆大口,如矛飆出,偷襲大雕脖後頸處,雷霆一擊!

大雕好似嚴陣以待!驟展雙翼,有一丈二尺長度,龐然有如烏雲蓋日,又若黑黝黝鐵盾防護,這麽旋身撲翼一震!

碰——

力大無比!左冀轟得大蟒蛇如甕腦袋,帶著樹粗般的蛇身,彈飛淩空竄起,足足有三丈多長。

噗——噗——

大雕展翼淩空追去,驟展雙爪粗碩似鐵錨堅硬,攫捉住蟒身,尖銳無比如鉤般的雕嘴一啄,咬斷了蛇頭,振冀掠身下來,當場啄食了起來,太快朵頤一番。

雕蛇雖然隻有短暫搏鬥,卻看得張心寶大呼過癮,真有看頭。

張心寶霍然起身,蹲在酒壇子旁邊,朝著碗大口處,關心的叫道:

“喂!白發鬼,你死翹翹了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拿暗器射你,怨不得小寶嘍!”

料不到的事情發生!

酒壇子外圍金光閃閃,突然間“裂!裂!”爆出了裂痕,“磅!”的一響!

酒壇子四分五裂落地。

一名赤身似嬰兒般大小的身材,瞬間“喀!喀!”骨骼爆響,如嬰兒的軀體,竟然渾身四肢,一寸一寸增高,身體一層又一層的粗壯,似變魔術般的長高,直至八尺五寸而止。

張心寶駭得驚慌失措!癱躍枯枝浮丘上。

卻見他一頭鶴發蓬亂,大腦袋依舊,寬胸大肚,肚臍下**老皺黑漆漆,毛忽忽兩顆雞蛋大的卵葩晃蕩,是個男人,是個正常的大人!

他撩撥雜草般的臉龐,展出了五官,顯出笑容,哈哈笑個不停,再連三個筋鬥,如頑童般雀躍歡欣。

“小娃兒!你叫小寶?竟然擁有‘天殘門’至陰至寒的‘三步噬魂’?居然以毒攻毒解開了‘毒王’侯威丞至剛至烈的‘焚髓散’,促使老夫重出江湖,莫非是天意!”

“你究竟是誰?多大年紀?怎恁地認識邱琮傑?為何能夠躲進酒壇子裏頭?”張心寶嚅囁道。

這一連疊問,使他摳一摳腮胡詫異脫口道:

“咦!這話倒使我想起來;你那‘彌旋真氣’可是學自小搗蛋邱琮傑?那不就是我的徒孫?又剛才輸功救體之際,卻被你盜走了二十年功力,是怎麽回事?為何你與行事詭譎毒辣的西域‘天殘門’有所關連?太令人費解了!”

“師公?是您搞錯了,我是‘羽靈真人’邱琮傑的幹兒子,並非是幹爹的徒弟,聽幹爹說師父失蹤了三十年了,您怎會是個赤身,忽然變大的白發鬼?”

蓬頭鶴發的老頭高興得哇哇怪叫道:

“小寶!我們不是更親近了?快叫祖爺爺。我的‘疊骨功’天下第一,若非有這種絕技,改變身體,是無法抵擋‘焚髓散’之烈毒,早就骨髓蒸幹,有如一條爛泥鰍了,這卻也困我十年之久,這般汙鳥氣要報!”

他瞧著大雕正在啄食大蟒蛇,雙眼發亮,笑吟吟又道:

“哇噻!這隻大雕好玩,若不捉來蓄養,老夫‘顛道人’邱開豈不白活?”

張心寶乖巧的跪地磕頭叫聲祖爺爺,為“顛道人”邱開笑嗬嗬地抱起來,伸手按著他身體骨架,嚇了一大跳道:

“他奶奶個熊!這是什麽骨架?‘彌旋真氣’怎會一半燥熱一半陰寒?難道是‘天心宗’曆代祖師爺口中相傳‘天心聖界’武道至極,必備的‘兩極歸元’基本內息?……這怎麽可能?”

“祖爺爺在說什麽?怎恁地小寶有聽沒有懂?”張心寶一頭霧水問道。

“顛道人”邱開雙眼露出異彩,放下了張心寶,搖頭晃腦直叫這是不可能,陷入了沉思,扳著手指頭算數曆代祖師爺的名號、武功,如數家珍喃喃自語又道:

“他奶奶個熊!揀得蘿卜眼也花,除了祖師爺‘神鑒奇俠’外,就沒有人了。賣花人說花香,賣藥人說藥方,我真是撿個無上寶?”

又道:

“小寶!你專長什麽武器?”

“祖爺爺!小寶喜歡劍。”

“顛道人”邱開隨意從蘆葦丘上撿起一根濕蘆葦草,周身含蘊勁氣,不片晌便進入潛修默運的境界。

勁貫手中濕蘆葦草,乍然烘幹,嫋嫋輕煙卻凝聚不散,成了一顆一顆小水珠沾在上頭。

“小寶!這是‘彌旋真氣’的巧勁,用勁太猛則會弄斷蘆葦草,用勁太輕化不去濕氣;就如蘆葦草呼吸之間,呼出了水氣,吸氣成形水珠,本門‘彌旋真氣’是任何一種武器皆可施此巧勁,視內力深淺操作,掌握大氣玩弄於股掌之間,無堅不摧,無敵不克!”

話畢。劃出手中蘆葦草,無數水珠犀利靈妙旋迭而出,“噗!噗!”勁疾射進了水中,冒出泡沫而隱。

張心寶眉開眼笑,直說這個好玩,也要學來威風一下。

“顛道人”邱開將口訣告訴了他又道:

“小寶!是你的‘三步噬魂’助祖爺爺脫困,就教會你‘疊骨功’心法口訣,配合‘彌旋真氣’勤練不懈,就可隨意而形,隨形而變,連天皇老子的容貌身材都可以擠出來!”

利用大雕啄食大蟒蛇這段時間,傳授“疊骨功”給張心寶,練得如何就視其本身的造化。

啾——

大雕飽食後神采奕奕,就待振冀而飛,“顛道人”邱開身如閃電淩空掠去,攫著大雕鐵爪不放,輕若綿絮沾黏著,使其擺甩不掉,騰空而去。

在空中密意傳音道:

“小寶!待祖爺爺馴服這種畜牲,再找你共乘,一享翱翔天際,乘風萬裏的逍遙無窮樂趣!”

張心寶雀躍歡欣,朝空中掠去殘餘一點黑影的大雕,揮著小手,真希望“顛道人”邱開祖爺爺的諾言早一點到來。

極目四周,十分滿意這個暫時練武的環境,穿進草叢內,放足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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