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每一眼都是回憶痛
第314章 每一眼都是回憶痛
青彥站在花架旁，沒有繼續跟著。
狐若看著遠在眼前的荷韻居的那扇緊閉的門，她掙紮了很久這才邁開步子，仿佛灌了鉛一般無比沉重，卻不顧一切。
伸手輕輕的推開房門，入眼的是狐若前段時間每天睜開眼就能看見的景象，無比的熟悉，走進房內，看著牆上那副出自楚君笑手筆的畫，靜靜的看了很久，狐若才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學過畫畫。
果然，楚君笑懂得好多。
往裏走去，撫摸著一件件熟悉的物件，眼前是楚君笑偶爾勾唇的模樣，真的很好看，明明很冰冷的樣子那雙眼睛卻總是溫柔的看著她，溫柔的喚她“若兒”。
雖然一直都跟楚君笑同處一室，共睡一榻，但是楚君笑一直都很君子從不曾對她有什麽逾越的行為，最多就是親親和抱抱，而這些都讓狐若覺得很安心很安心。
隻是如今床榻一片冰冷，就連摸在手中的被褥也很冰涼。
“本王今日在朝堂上，向皇兄請旨賜婚，待宮中的事處理好之後，我們就讓師父為我們挑選個吉日，然後我們成親。”
“若兒，本王答應你日後一定會補你一個完美的婚禮。”
“若兒……”
視線每轉一處，耳邊就響起楚君笑的聲音，一句句曾經那樣的溫暖甜蜜，現在卻宛如一個個冰晶的長刺，生生的紮在心口，讓她痛到不能呼吸。
“楚君笑……”
眼前最後的意識，是楚君笑渾身是血，掉下懸崖的畫麵。
聽見房內傳出的輕響，青彥快步的走了進去，看到躺在地上的狐若麵色一變，快步上前將狐若抱起，走向了房內的床榻前，輕輕的將她放下。
狐若本就因為剔骨失了妖力，體內妖兒的力量隻是給予她維持人形的，那樣的創傷豈是那麽容易就好的，況且此時她極度悲傷，情緒很不穩定，悲極攻心於是便昏了過去。
青彥始終沒有說話，看著狐若蒼白的麵色，麵色沉重。
一股金黃色的靈力將狐若籠罩，漸漸的狐若的臉色好了很多，呼吸也逐漸平穩，過了片刻狐若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一睜眼就看到了青彥滿麵擔憂的看著自己，狐若緩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心中生出一股愧疚。
“爹爹，我……”狐若欲坐起身。
青彥阻止了她的舉動：“沒事就好，你好好休息一會。”
將狐若冰冷的小手握在掌心裏，青彥突然就想起了狐若小時候的模樣，天真爛漫，總是喜歡仰著小臉看著他，問題一大堆，不回答或者沒好好回答她就會一陣撒嬌耍賴。
人總是會長大的，過往好似雲煙，好的不好的都會慢慢的消失在時間裏。隻是，每個人成長的代價不一樣，跌跌撞撞每個人身上的傷痕也不一樣深淺，可終歸是在慢慢長大。
不論你是抗拒還是接受，你都必須經過這樣的一個曆程。
狐若果真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鼻尖是屬於楚君笑的氣味，熟悉到讓她心疼，抱著被子將自己埋在被窩中，就好像她還窩在楚君笑的懷裏一樣，不曾離開。
“若兒，爹爹知道你很難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難過。爹爹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慢慢好起來。”
“爹爹的若兒長大了，有了想守護的人、事物。既然這樣，若兒就好好守護自己覺得珍貴的，爹爹也會一直陪著你的。”
被窩中的狐若睜著大大的眼睛，她不想再哭了，不想再讓爹爹擔心了，可是……淚水卻無法控製，打濕了被褥。
是啊，她知道天楚國對楚君笑來說占了很重要的位置，他的兄長對他來說多麽的重要，她內心不斷動搖，是留下還是離開。
留在這替他看著他視若生命的事物，還是跟他一起離開……
她不知道，原來沒了他，她會有這麽強烈的感覺，想要跟他在一起，落崖也好水中也罷，不分開就好。
可是，嗅著鼻尖的氣味……楚君笑……
狐若決定在王府住下，青彥自然也跟著留下，王府裏迎來了女主人，卻丟了男主人。
不過王府中的人，上上下下都不相信他們的王爺不會再回來了，都是在盼著哪一天大門前就出現了那個讓他們敬畏，崇拜的身影，向以前一樣一身冷傲的走進王府。
楚君衍得知了楚君笑落崖一個人在寢殿靜坐了一天一夜，屏蔽退了左右，就連元安也被留在了殿外，在大殿外守了一天一夜的元安心中焦急，可是卻不敢敲響麵前緊閉的大門，更不敢推門而入。
好在第二天一大早，殿門從裏麵打開了，楚君衍已經自己穿戴整齊，往日的威儀再次出現在他身上，隻是麵色憔悴，眼下是很重的淤青。
朝堂上，楚君衍看著那熟悉的位置上沒了那一身紫衣的身影，眼眸暗沉，隨即又轉開了目光，認真的聽講大臣的上奏。
自從回來，狐若就沒見過柳冰，聽柳香說，柳冰為了找王爺的下落，帶著府中一些暗影出去尋找楚君笑的下落了。
找楚君笑麽？
狐若微微一頓，雙眼有些茫然，若是真能找得到，她又怎麽會獨自回來。
在秋子林的那幾天，狐若雖然沒有露出悲傷的神色，但是卻經常獨自一人跑出去，一個人來到了崖底，看著那寬闊的河流她一直沿著河岸尋找，找了很久很久。
有一次她找到身心崩潰，想著會不會在水下，於是就那麽跳進了河裏，可是她好像並不會遊泳，身體慢慢往下沉去閉著呼吸在水底睜著大大的眼睛。
河水太深，看不清太遠的地方，身體還在往下沉去，胸腔內的氧氣卻越來越少，很快的就感到了窒息感，即便這麽難受狐若還是沒有半點掙紮，順著河水自由下沉。
心中卻想到了楚君笑，在落入水中時，是不是也這樣的，被河水擠壓著身軀，無力的向下掉去，胸腔越來越難受，慢慢的被河水徹底的卷入河底。
直至緩緩的閉上雙眼，一個人沉寂在水中。
一想到此，心中並不是窒息而是一陣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