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暴露
第168章 暴露
當然，宋子潮沒有像一些狗血電視劇上的主人公那樣，大喊一聲：“住手！”才瀟灑無比地跳出來，好像自己是超人，身上帶著自動裝置和無敵裝備，或者以為自己有獅吼功，憑借那一聲大喊就能嚇得正在幹壞事的家夥立刻癱軟如泥跪地求饒。
宋子潮先在地上找了塊石頭，捏在手心裏正好，他先是衝著那個向著悠然伸出魔爪的光頭扔出自己手中的石頭，接著身子彈出去，撲向站在一邊的蠍子男。
可惜，事情總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宋子潮以為自己瞄準了，卻沒想到光頭的身子一動，那塊石頭擦著他的耳邊落到了地上。
這下已經驚動了其他人，宋子潮的身子撲出來的時候，蠍子男背對著他，本來是可以一撲即中的，傷不了他，至少可以抓個人質。結果，就在宋子潮的手快要觸到蠍子男的時候，那個站在陰影裏的白臉出手了。
他在聽到石塊落地的聲音時，就立刻判斷出石塊飛來的方位，接著，他向前邁了一大步，飛起一腳，正好踢在了宋子潮的下巴上。
宋子潮隻覺得下巴上傳來一股大力，接著“哢”地一聲響，一陣劇痛傳來，他哼都沒有哼出一聲，就飛了出去。
落地的時候，宋子潮的脊背又撞到了一睹牆棱上，這一下比下巴上那一腳更痛，宋子潮幾乎一點兒都不能動了。
還沒等宋子潮緩過勁兒來，他的頭皮一緊，被人揪著頭發抬了起來。
光頭把那盞台燈拿過來，舉著，正照著宋子潮的臉。
“三哥，這小子哪兒來的？”蠍子男問道。剛才白臉一聲不吭地衝他飛起腳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什麽時候得罪了這尊瘟神呢。誰知他的腳一偏，踢向了自己身後，接著，他就看到一個身影從他背後飛了出去。
就是眼下這個半死不活的小子。
光頭陰冷地瞪了蠍子男一眼，沒有說話，隻是狠狠地揪著宋子潮的頭發，聲音平靜地問：“說，哪兒來的？”
宋子潮隻覺得下巴像是要掉下來了，脊背那裏鑽心的疼，不知道是不是脊柱也受了傷。那個白臉看起來瘦，沒想到腳上的勁兒這麽大。
他的眼睛被燈直射著，無法睜開，嘴巴也因為痛暫時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個勁的吸氣，痛得臉都變了形，再加上白臉剛才那一腳，把他下巴處踢出個烏青，嘴角還在流血，那樣子看起來有些猙獰。
光頭一手揪著宋子潮的頭發，一手拎著他的衣領，就那麽把他拎了起來，提著到了窗戶口那邊。
這裏的都是毛坯房，窗口，就是個大口子。宋子潮被光頭頂著，脊背靠向窗台，又被他推著，上半身露出了窗外。隻要光頭在他腳上一挑，再一推，他馬上就會頭朝下栽下去。
下麵，正對著一對亂七八糟的鐵板，棱角突出，掉下去，不死也會重殘。
宋子潮還是沒辦法說話，但由於光不再直射著眼睛，他的眼睛能睜開了，他緊緊盯著地上的悠然，費力地掙紮著。
光頭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變化，回頭看了看。忽然露出了一個陰森的笑容，手上一使勁，又把宋子潮拖了回來。接著，朝他的肚子上猛地一圈，宋子潮覺得肚子裏五髒都好似被擠在了一起，禁不住彎下了腰。
宋子潮剛彎下腰，光頭就一肘擊在他的脊背上，正好打在他剛才撞牆棱的地方。宋子潮再次趴在了地上，不能動彈。
但是，看到白悠然還是人事不省地在那裏躺著，宋子潮又努力集中自己的力氣，向悠然那邊爬過去。他要確認一下，悠然到底有沒有事？
她昏迷了那麽長時間，會不會……
宋子潮心內一急，爬的時候，又牽動了身體，腹部被打的地方，開始絞痛起來，他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光頭看了看還在掙紮的宋子潮，他的手伸向悠然的方向，很明顯是要向悠然爬過去的。
“這小子，應該是為這個女人來的。”
光頭突然抽了蠍子男一巴掌，聲音又降低了溫度：“你不是說沒有尾巴嗎？這是什麽？”他指指還在艱難蠕動的宋子潮。
蠍子男也傻眼了，在路上，他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躺在他身邊的白悠然身上，確實沒注意後麵有沒有人跟蹤。話說回來，當時光頭也是向後看過的呀。這小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跟過來的。
不知聽到他們說話了沒有，他聽到了多少？
蠍子男被光頭打了一耳光，也不敢說什麽，隻有把氣都撒在宋子潮身上。他狠狠踢了宋子潮幾腳，直踢得他身子弓成了一個蝦米，不解氣，又蹲下身子，揪住他的頭發，提起來一連扇了十幾個耳光，直到自己手麻了才住手。
宋子潮隻覺得耳邊一陣嗡嗡的巨響，臉上也火辣辣地痛，嘴裏滿是血腥味，估計是破了。他動不了，但還是堅持著睜開眼睛，努力保持著頭腦的清明。
不行，不能就這樣昏過去，悠然還在這裏。她還沒有脫離危險，慕天皓接了電話，應該很快就會趕過來了。自己必須得跟他們拖得久一點，防止他們轉移。
想到這裏，宋子潮似乎又找到了一點力氣，他用力抬著頭，盡量減少頭發被揪住的痛感，眼前的蠍子男似乎也變了形，正惡狠狠地瞪著他。
宋子潮咬咬牙，“噗——”一口血水，噴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臉上。
“X你媽的！”蠍子男大叫一聲，怒火上升，立刻對宋子潮上了手勁。他繼續揪著宋子潮的頭發，拖著走向一邊，對著牆就撞了上去。
宋子潮隻覺得自己的頭要裂開了一般，腦子裏像是很多大鍾在一起轟鳴，眼前一片黑暗，混沌中，似乎還有金星在冒。接著頭部的劇痛，讓他忍不住哼出了聲。
身上也落下了密集的拳腳，渾身上下無一個地方不在痛，眼前也模糊得看不清東西，意識恨不得拋下這具肉體，躲到一邊去。
可是，他的幾乎已經睜不開的眼睛，看到了悠然，他看到，那個光頭似乎又走向了悠然。
不知是哪裏來的力量，宋子潮居然搖晃著站了起來，他聽不到身邊蠍子男的咒罵，也看不到別的，隻知道，他要走到悠然身邊，保護他，不受傷害。
宋子潮搖晃著站起的時候，連那個一直不動聲色的白臉都吃了一驚。此時，宋子潮的臉上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麵目，他原本白淨的臉上，沾滿了泥土，混合這血跡，像是被人按在泥裏和著血滾了一圈。他的一隻胳膊耷拉著，似乎脫臼了，一條腿也一瘸一拐的，搖搖擺擺，還在衝著地上躺著的那個女人走過來。
蠍子男看到，這個看起來文弱的男人，居然在他的連番打擊之下，還能站起來走路。他的怒氣更甚了，血液中的殘暴也似乎完全被激了起來。他拖住宋子潮拿隻脫臼了的胳膊，向後一扭，宋子潮就像個布偶一樣倒在了地上，隻是，他的眼睛，還不肯閉上，青腫的眼皮下，是一雙堅定的眼神。
白臉看到這樣的眼神，心裏動了一下，他走向光頭，湊近光頭的耳邊說了聲什麽。
光頭正考慮是不是把這個小妞扒了，在她身體裏麵也找找看。聽了白臉一番話，扭頭看著正折磨那個來曆不明的小子興起的蠍子男。又用目光探尋了一下白臉，白臉輕微地點點頭，光頭才對著正要拗斷宋子潮脖子的蠍子男喊了一聲：“行了！老六！”
蠍子男正打得興奮，這個小子，被他揍得都要貼在地上了，可眼睛卻還是睜著，他隻要稍微一停手，他就開始蠕動著要爬。
聽到光頭喊停，他有些不情願地住了手，有狠狠地在宋子潮的背上踩了一腳，才走到光頭跟前。
“怎麽了，三哥！這小子肯定是剛才趁我出去取包的時候跟過來的。”
光頭伸出一根手指，製止了蠍子男下麵要說的話，眼光瞟向白臉。白臉會意，走到宋子潮身邊，在他的衣兜裏翻。
很快，翻出了一個錢夾，裏麵塞著一疊鈔票，還有很多銀行卡，一個打火機，西服外套看起來比較普通。沒有什麽表示身份的東西，那堆卡上沒有名字，也沒有身份證。
“沒有手機！”白臉簡短地說了一句，就回到了燈光背後。他好像是夜行動物似的，不願意在燈光下太久。
光頭沉吟一陣，示意蠍子男把宋子潮拖到一邊，跟悠然放在一起。然後，摸出手機，遠遠地走開，打電話。
這邊，白臉站在窗口處，向下望，外麵一片漆黑，星光傾泄在地麵上，散出淡淡的銀光。
宋子潮被拖到白悠然身邊後，掙紮著握住了悠然的一隻手，她的手很冰涼，細探脈搏卻還有跳動。
蠍子男顧忌光頭，扔下他之後，就走開了。宋子潮緊緊握住悠然的手，好像要將自己唯一還清醒的神智輸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