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宋子潮離開
第198章 宋子潮離開
第二天，慕天皓再次為悠然請了假，自己先輕手輕腳地起**班去了。昨晚他們折騰到很晚，悠然的腿都酸軟得動彈不得了。
這一覺，白悠然睡得很香，放下所有心結，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直到手機響了很長時間，她才清醒過來。
“糟了！”白悠然看到天光大亮，就知道，自己肯定遲到了。手機在桌子上邊響邊震動，就快要掉地上了。
白悠然來不及看是誰的電話，就接了起來。
“悠然，是我。”電話裏，傳來了宋子潮的聲音。不過，他身邊好像有不少人，還有隱約的音樂聲傳來。
“子潮？”白悠然完全清醒了，穿了衣服，就看到床頭貼著慕天皓的便利貼，上麵寫著，已經幫她請了假，讓她好好休息。
電話那頭，宋子潮的聲音有一點飄忽：“悠然，我們之間的婚約，取消吧！我也要走了。希望你以後，能夠幸福！”
白悠然大驚失色，宋子潮的離開太突然了，聽聲音，恐怕他已經在路上了。白悠然匆匆抓了兩把頭發，穿好鞋子，就衝出了門，邊走邊打電話：“子潮，你在哪裏？我……”白悠然想到昨天，自己從宋子潮麵前跟慕天皓走的那一幕，停頓了一下，才說，“我送你！”
電話裏，宋子潮的聲音充滿了苦澀：“我在機場，再過40分鍾，飛機就要起飛了。”
白悠然掛了電話，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向機場奔去。
不要走！白悠然心裏默念著這句話，想到宋子潮就這樣離開，她的心裏十分難受，像是要被掏空了似的。
一路上，白悠然不斷地催促著司機快點。可是，司機卻好像不慌不忙似的，還總是從後視鏡中不時地瞟她一眼。
到了機場，白悠然一摸身上，心裏就是一沉。
糟糕，出來太著急，沒帶錢。這件衣服一個口袋也沒有，又是今天早上剛換的，她隻顧急著來機場，出門太匆忙。
白悠然的臉都要扭曲了，她期期艾艾地對司機說：“那個，大哥，我……嗯，出門太匆忙，沒帶錢。嗯……要不，這樣，那個，您留下我電話，一會兒我回去給您錢，行麽？”
司機大哥回過頭來，卻衝她一樂，說：“顧小姐，你剛出門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來了。嘿嘿！其實剛才我就看你身上沒有兜，您手裏也沒拿包，估計也沒裝錢。
白悠然額頭冒了冷汗，這司機師傅是什麽意思？難道，她流年不利，碰上大白天打劫的了？
看到白悠然臉色不太好看，司機連忙解釋：“顧小姐，您別緊張。我沒別的意思。那個，慕先生在我的車上做過求婚廣告，他坐我的車還多給過我不少錢。這次，我不收您的錢，就當我祝福你們倆了！”
嗯？這也行？白悠然來不及多想，謝了司機。趕緊跑進了機場大廳。
機場是一個悲歡離合的大舞台，有很多離別的場景在這裏一次次重演。如果離人的淚能收藏，恐怕機場早已是一片海洋了。
白悠然跨進候機室的時候，宋子潮還在等待安檢。候機大廳裏，放著一首歌，是陳曉東的那首《比我幸福》。宋子潮正望著機場裏，正等待起飛的那架飛機出神，沒看到悠然進來。
“子潮！”白悠然走到他背後，輕聲呼喚。
宋子潮身軀一震，回過頭來，看到了她。
白悠然穿著一套運動衣，青綠色的衣服，貼身穿著，顯出她完美的身材。雖然白悠然已經懷孕，但現在還不顯懷，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她的頭發披散著，還有一點淩亂，臉上沒有化妝，幹淨的笑容，讓他心頭微顫。
“子潮，怎麽突然就要走？”白悠然見宋子潮回頭，走上前問道。
對宋子潮，她是心存愧疚的。在她那麽落魄的時候，他幫助了她。在她心灰意冷時，他承諾給她一個安穩的人生。她猶疑不定時，他尊重她，給她自主選擇的權力。
可是，她卻沒有什麽能回報給他。
“悠然”宋子潮伸出手，想捧起她的臉，最終卻隻是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還有自己的工作啊！畫展結束了，我也該走了。”
白悠然知道，這不過是他逞強的借口。
“子潮，對不起！”白悠然不知道能說什麽，張了張口，隻是道出了這一聲抱歉。
宋子潮凝視著麵前的白悠然。她雖然不施粉黛，臉色卻透著紅潤，眼角眉梢藏著掩飾不住的歡喜。
看來，昨天，他們一定什麽都說清楚了。長期盤踞在她眉間的那縷哀愁也不見了蹤影，現在的悠然，額頭光潔，臉上泛著幸福的光澤。這樣的悠然，是他不曾見識過的，她的幸福，也是他不能給予的。
看著如此光彩照人的白悠然，宋子潮又不禁回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悠然時的情景了。
那時的她，還真是狼狽。一無所有，還大病一場。雖然當時，他還不曾對悠然動心，但看到她的眼睛時，卻已經知道，她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
沒想到，這樣一個經曆了那麽多磨難的女人，會那麽有才氣，那麽善良，又那麽倔強。
她總是很安靜，畫畫的時候，認真而又俏皮。他以為她就是這樣沉靜的一個人，卻沒想到，悠然在慕天皓麵前，展示了他未曾見過的那樣深沉熱烈的愛。
他喜歡悠然，也為她的愛而感動。現在的她，一掃過去的糾結、難過，仿佛雲開霧散，她的四周，似乎都能看到淡淡的金色光芒。
“嗬嗬！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地方，悠然！”宋子潮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白悠然看著他強作歡笑的樣子，忍不住眼睛發熱：“子潮，其實，你也可以留在這裏，不要走！”
宋子潮聽了，微微一怔，又馬上笑了：“那怎麽可能呢？我是畫家啊！”宋子潮假裝不正經地勾起一邊的嘴角，痞痞地笑道，“藝術家的生命，可是永遠不羈的哦！婚姻生活可不適合我！”
說完，還衝悠然眨了眨眼睛，又馬上轉過頭去：“真是的，今天陽光好刺眼啊！”
白悠然看著宋子潮貌似抱怨，實則在拚命忍著淚，她的心一痛。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認真地說：“子潮！不管怎麽說，你曾那麽全心全意幫助過我。我……沒有什麽好報答你的，就讓我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好嗎？”
一輩子的好朋友！宋子潮心裏一陣苦笑。
昨天他說要回去的時候，老爺子還衝他吼，讓他趕快把兒媳婦和孫子一並給他帶過來呢。現在，若他回去跟老爺子說，他認定的兒媳婦，已經成為他一輩子的好朋友，不知道老爺子是個什麽表情。
“這個嘛！好啊！不過，以後我會去外麵發展，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最後一句，宋子潮的聲音很輕，輕得白悠然幾乎要聽不見了。
“子潮，你……真的不再回來了嗎？”白悠然覺得，心裏像是空了一塊，不疼，隻是感覺很難受。好像什麽東西失去，再也找不到了的感覺。
宋子潮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地凝望著悠然。
眼前，是他喜歡的女人。但他明白，她的幸福，不在他這邊。他也努力爭取了，到現在，應該放手了。隻是，心裏明白是一回事，真正要放下，卻是另一回事了。
機場裏的歌聲在回蕩
“請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才不枉費我狼狽退出
再痛也不說苦愛不用抱歉來彌補
至少我能成全你的追逐”
聽著歌，白悠然的心，像是被撕開了一個缺口。以後，或許，這個缺口，就這樣一直空著。就像一根銀針，在心上，紋上了一個名字。
有空姐甜美的聲音在催促，請還沒有登記的旅客登記，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白悠然忽然撲進了宋子潮的懷中，眼淚不知不覺地滑下來，聲音哽咽著說：“子潮，你會遇到一個好女孩！你會幸福的，一定會幸福！”
宋子潮呆了呆，手慢慢地，慢慢地抬起，終於輕輕落在悠然的背上，又緩緩收緊。他久久地擁抱著，閉上眼睛，聞到悠然頭發上的味道。
耳邊是候機大廳回響的音樂，身邊，是行色匆匆，各種揮手道別的人，懷中，是他想而不能得的心愛之人。宋子潮想把這一刻，記在心裏。
以後，將不會再見麵了吧！就讓這一刻，成為永恒。讓他收藏在記憶裏，縮成一條，像手心裏掌紋一樣細細的線。
“好了！傻瓜！哭什麽？你也要幸福！悠然！”宋子潮最後一次緊緊抱了抱她，忽然低頭，對著悠然的唇，輕輕吻了上去。
他沒有吸吮，沒有舌頭的入侵，就是單純地貼著她如花瓣一樣的唇。白悠然閉上了眼睛，任他在自己的唇上溫存。這樣純粹幹淨的吻，她的心裏，就這樣輕鬆下來了。
許久之後，宋子潮才抬起頭來，衝悠然微微一笑，轉身大步通過了登記台，向機場裏麵走去。
他沒有回頭，也就沒有看到，白悠然在他背後，始終追隨的眼睛，越來越模糊。
當宋子潮坐上飛機時，還望著候機大廳那邊，耳邊仿佛還響著那首歌“此刻與你相擁也算有始有終。”
飛機起飛了，巨大的轟鳴聲，席卷了所有的聲響。宋子潮的耳朵裏，隱隱作痛，他無意識地轉向窗外。那裏，已經看不到悠然了，漸漸地，飛機衝入雲層，這個他眷戀已久的城市，也看不到了。
“再見！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