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148章 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還從來沒見過他發這麽大的火，唐七七撅著嘴，可憐巴巴看著他，“我擔心你。”
該死的，每次她用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瞅著他，他就拿她沒轍！
鳳傾寒沉著臉，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桌子立刻化為一堆碎木片。
“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阿木那臭小子，連人都看不住，看我回去不扒了他的皮！”
唐七七揚起下巴，倔強地望著他，“不管你怎麽說，我來了就不會回去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說服那群守兵，將她放入城內！
鳳傾寒握了握拳，她現在已經闖入，就算他想讓她出去也不可能了，首先穆景浩那裏就擺不平。
半晌，搖頭苦笑，“七七，你可否不要氣我？”
唐七七突然起身，撞入他的懷中，緊緊抱住他的腰，喃喃道，“狐狸，別再趕我走，不論生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鳳傾寒勾唇，聲音磁性而溫柔，“我不想你有事。”
“如果隻能共富貴，不能共苦難，這樣的愛情，我不想要。”
她想要的，是能和她生死與共的人，是能攜手站在她身邊的人，而不是什麽風霜雪雨都替她擋住，將她保護得像是溫室的花朵，那樣的愛，太過沉重！
鳳傾寒一直都明白他的七七不是普通女子，她勇敢，堅強，她想要的就會竭盡全力去追尋。既然她已經做出選擇，那麽就讓他們一起麵對這場災難吧！
他緊緊擁住她，吻上她的額頭，“好，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唐七七輕笑，“狐狸，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忙呢，告訴你，我的外公可是醫生，呃，郎中！”
鳳傾寒挑了挑眉，並沒有深究。
第二日，當穆景浩看到唐七七站在鳳傾寒身邊時，錯愕不已，“唐姑娘，你這是？”
唐七七側頭望了一眼鳳傾寒，淺笑回答，“我不想與夫君分開。”
夫君，指的自然是鳳傾寒，鳳傾寒心裏喜不自勝，握住她的手，緊了緊，不動聲色地拉開話題，“王爺，城裏的情況如何了？”
鳳傾寒猜測得沒錯，這果然是一場瘟疫！瘟疫就如山洪暴發，來勢凶猛，很快席卷整座城市。
當城內的居民察覺到不對勁，想往城外跑的時候，發現城門已經被封鎖，絕望地跪在地上哭爹喊娘，但是守城門的士兵們，全都麵無表情，冷漠以對。
穆景浩麵色凝重，“本王已經命人將離居民區較遠的幾處民房征用，作為疫區，城內所有被感染或者疑似感染的病人都被安置在疫區裏，區外設了嚴格的防守。其他暫時未感染的人，也被限製行動，不允許靠近城門，更不許靠近疫區。”
唐七七說道，“這還不夠，想要有效控製疫情，必須采取一係列措施！”
穆景浩不由多看了她兩眼，印象中唐蘇蘇就是一副大小姐脾氣，沒想到也有建設性意見。
唐七七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繼續道，“其一，瘟疫關乎人命，治病救人是首要任務。我詢問過李子儒，得知城內共十七名
郎中，三十二名懂醫術的學徒，可以將他們召集起來，配藥製藥，或湯或丸或膏，施放給患者。”
鳳傾寒勾唇，七七此刻侃侃而談，那副從容自若的樣子，實在叫他移不開目光。
連穆景浩麵色也凝重起來，看她的眼神也變得認真起來。
“其二，將疫區隔離管理，這點王爺已經做得很好，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進入疫區的郎中，醫務人員，必須穿上防護服，防止感染。”
穆景浩皺了皺眉，“防護服？那是怎樣的衣服？”
唐七七想起非典那會兒，醫生護士那身防護服，於是將自己的想法如實說了出來，“雖然現在條件簡陋，不可能做得完善，但是戴著頭套和口罩，穿上消過毒的衣服，至少還是能起一定作用的。”
穆景浩若有所思，“趙平，將唐姑娘所說的詳細記下來，製定出條例辦法，一會兒張貼出去！”
穆景浩一聲令下，趙平立刻取出文房四寶，記錄起來。
唐七七放慢語速，方便他記錄，說道，“控製疫情，還要注意衛生，所有人必須喝開水，每日沐浴，勤洗手洗臉，居所周圍撒上生石灰消毒。”對虧她有個當醫生的外公，小時候耳濡目染，學到不少知識。
“其三，掩埋死者。瘟疫所導致的死者必須及時掩埋，否則會造成疫病的進一步傳播。其四嘛……”唐七七拄著下巴，一副為難的表情。
“唐姑娘有話但說無妨！”穆景浩淡淡道。
唐七七咳嗽了兩聲，“那我就直說了，王爺，城裏盛傳疫災是神靈所降，是為了懲罰朝廷的殘忍無情，我想，在控製疫情的同時，還有必要安撫民心！”
唐七七這話算是客氣的了，實際上城裏的傳言是，這場瘟疫是神靈專門懲罰穆景浩所降，因為他竟然縱容手下士兵屠殺老百姓！
穆景浩緊抿薄唇，深邃的眼眸看不出喜怒。
鳳傾寒踱步到唐七七身邊，攬住她的腰，淡淡道，“王爺，蘇蘇說得有道理，自古帝王遇災戒懼，未嚐不以祈禱為事，祭祀使驚恐萬狀的老百姓能夠安然地麵對死亡的威脅和失去親人的痛楚，對安慰人心具有一定的效果。”
穆景浩眼波一動，豁然起身，負手而立，道，“趙平，傳令下去，本王明日在城隍廟齋戒祈福！”
瘟疫，是災難，但同時對他而言，未嚐不是一次提升形象的好機會。
穆景浩望向唐七七，目中泛起幾分探究，“沒想到蘇蘇姑娘，懂得的東西不少！”
轉眼就從“唐姑娘”變成“蘇蘇姑娘”，唐七七自感壓力甚大，不卑不亢地回答道，“王爺過獎，蘇蘇的外公是一位郎中，雖然蘇蘇未能繼承衣缽，但粗略的知識還是懂一些的。”
穆景浩追問道，“不知蘇蘇姑娘家居何處？”
唐七七暗中握拳，她對南詔國本來就不熟悉，除了京城等所到過的地方，其他地名根本就不了解。
正想著如何應對，鳳傾寒突然輕笑道，“王爺怎的突然對蘇蘇如此好奇？”
穆景浩臉色
不變，“仙羽公子不要誤會，本王隻是好奇，到底是哪塊寶地，竟然能養出這般聰明伶俐的女子。”
鳳傾寒望了一眼唐七七，輕笑道，“蘇蘇是京都人，一次偶然機會，被我門下白長老收為義孫女，從此留在昆侖派修行。此事一過，我也是要陪她回京都拜見二老的。”
狐狸的話還為將來留有退路，就算以後在京都碰見，也不用擔心了。唐七七心剛放下來，穆景浩又問道，“不知蘇蘇姑娘的外公是哪位郎中？”
鳳傾寒不緊不慢回答道，“外公他老人家淡泊名利，隻是一名默默無聞的郎中，在鄉下替左鄰右舍治病。”
“依本王看，蘇蘇姑娘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本王卻是認識幾家姓唐的人家，不知道蘇蘇姑娘出自哪家？”
唐七七抿了抿唇，笑道，“王爺見笑了，哪裏是什麽大戶人家，我爹是做生意的，因為家裏隻有我一個女兒，所以嬌慣了些。”
穆景浩目光閃了閃，正要說話，一名侍衛匆匆跑進來，“王爺，京城急報！”
唐七七舒了口氣，再問下去，隻怕她爹娘叫什麽名字，家住在哪一條街，這種問題都要冒出來了，那她可招架不住！
穆景浩接過急報，麵色不是很好看，德慶帝並不知道江都的情況，還以為屠殺真是他的手下所為，先是將他劈頭大罵了一通，然後用父親的口吻告訴他，要穩定民心，要重新豎起他自己和朝廷的威望，同時對永安王不能放鬆警惕。
穆景浩對趙平交代了幾句，讓他根據唐七七所說的法子，草擬出告示，張貼到各條大街，並且敲鑼打鼓宣揚防疫知識。
然後他自己回到書房，親筆寫了一封密報，將江都現況一一描述，然後請求德慶帝減免江都民眾的賦稅和雜役，並且調集錢糧資源江都。
見大家各司其職，都很忙碌，唐七七說道，“狐狸，我們去外麵看看，能不能幫上忙，比如施粥救濟什麽的。”
“你留在衙門裏，其他事，交給我。”
“你又來了，我既然已經留下來，總要有事可做！”
鳳傾寒拗不過她，隻好三番四次叮囑，不許她靠近任何人，觸摸任何東西。
按照唐七七的措施，趙平派人將江都城裏所有的郎中和懂醫術的人都集中了起來，就在西大街最大的藥房匯仁堂裏配藥製藥。
而唐七七和鳳傾寒最先去的地方，也就是匯仁堂。
匯仁堂外，駐守著兩名士兵，是為了防止取藥的民眾擁擠騷亂。
堂內，所有郎中都忙碌著，抓藥的抓藥，煎藥的煎藥，忙成一團。
鳳傾寒找了個機會，問醫術最高明的李子儒，“李郎中，這次瘟疫都有哪些症狀，容不容易醫治？”
李子儒掃了一眼忙亂的大堂，麵帶難色，“公子，這次疫症實在奇特，老夫行醫這麽多年也未曾見過，隻能配置一些防治的藥，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治好病人。”
唐七七心裏咯噔一聲，如果找不到藥物治療，那些被感染的人，豈不是隻有死路一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