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盛寵下堂妃

第一卷 正文_第212章 罰跪祠堂

沒想到,沈慕琛乖乖地背了起來,“沈家家規第二十二條,內眷出府至少帶一名丫鬟一名家丁,不得在外遊蕩至申時,如有違背,免去晚飯一餐,並到祠堂思過一夜。”

柳如眉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犀利的眸光如刀般掃向蘇安然,“看來,兒媳婦兒對沈家的家規還不熟悉,今晚,你就到祠堂背誦家規吧!”

“是,婆婆。”蘇安然淚流滿麵。

沈家的祠堂很大,跨過高高的門檻,就看見正麵牆上一排祖宗們的畫像,每張畫像前都有一鼎香爐和一副牌位,左右兩側也擺放著整整齊齊的牌位。

祠堂內燭火通明,香火明滅,煙霧繚繞。

蘇安然放下手中書本,揉了揉跪得生疼的膝蓋,幽怨的望著供桌上黃澄澄的整雞,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

好餓啊,都快餓死了,嚶嚶嚶。

一陣風,祭桌上微弱的燭火閃了閃,噗嗤一聲,在墨色的夜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安然呀的一聲尖叫,全身寒毛豎立,雙眼在黑夜捕捉不到半點訊息,感覺脖頸處似乎有人吹出涼氣,立馬,冒出一層雞皮疙瘩,也不敢回頭,隻能縮著脖子,感受陰冷冰涼的東西在血液裏緩緩流動。

啪嗒,啪嗒。無限的墨色中突然傳來一陣虛無飄渺的腳步聲,可在寂靜的夜晚還是清晰的傳到蘇安然耳中。

不是吧,難道沈家祠堂鬧鬼?

蘇安然背上冷汗直冒,緊閉雙眼不敢看四周。

啪嗒,啪嗒,腳步聲更加清晰了。

她肩膀微顫,豎著耳朵聆聽,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腳步聲雖然聽得清楚,但並沒有就在身旁的那種清晰感,反而有種越走越遠的感覺。她疑惑的抬起頭,轉身望去,剛好撲捉到一道白影從門口一閃而過。

她第一反應就是長出一口氣,第二反應就是好奇,外麵的白影是誰?

在滿腔好奇的驅使下,輕手輕腳的起身,向門口摸去。猜測白影走遠了,這才打開門,探出腦袋左右瞄了一眼,見白影快要走出走廊,忙隨手關上房門,彎腰跟上前去。

前麵的白影,應該是一名女子,她纖弱的身影,在月光下透著幾分淒清。

蘇安然跟在她身後,走了好幾條遊廊,轉了好幾道彎,在快要繞暈時終於停了下來。

園中稀稀落落的掛著幾盞燈籠,借著昏暗的燈火,蘇安然看見白衣女子正往石橋走去,她不敢跟得太緊,一直趴在石頭後麵,等女子步入亭子之後,這才緊貼到橋壁,一步步往前蹭。

斑駁的燈火下,女子的發絲被夜風揚起,她麵向湖心站立,一動不動。

蘇安然藏在柱子後麵,心中好奇她到底想幹什麽,突然,她聽到女子甜美而又哀怨的聲音傳來,“將仲子兮,無逾我裏,無折我樹杞。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這個聲音好熟悉,這首詩也好熟悉!

蘇安然拍了拍腦袋,那不是四小姐沈雅風嗎?這首詩不就是詩經裏寫男女私會的詩嗎?叫什麽來著,對了,將仲子!

將仲子是一首愛情詩,說的是一名

少女,勸告自己的戀人不要翻牆越院來與她幽會,因為她害怕父母和兄長知道了要責罵她,也害怕旁人的閑言碎語。

沈雅風,一定也有那麽一個愛人吧,想要與他見麵,卻又怕別人的閑言碎語。

蘇安然感慨地搖了搖頭,望向沈雅風,隻見她突然坐到地上,曲起雙腿,抱著膝蓋輕聲抽泣。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停止抽泣,身子晃了晃,站起來轉向亭外,嬌美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向著亭子出口款款而來。

蘇安然連忙向柱子後麵躲閃,哪知沒留意腳下,整個身體往沈雅風的方向飛去,撲通一聲,結結實實地撲在地板上。

她全身發麻,僵硬地趴在沈雅風的腳前,仰起頭幹笑,“嘿嘿,好巧啊,今晚的月色真好,四妹妹也來賞月啊?”

沈雅風就像沒聽到一般,沒有絲毫反應,徑直往前走,直到踢中蘇安然的手臂,這才繞到另一邊,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蘇安然鬱悶,她的存在感有那麽低麽?突然腦中電光一閃,難道這就是夢遊?

她瞬時忘記身上的疼痛,快速爬起,放心大膽地跟到沈雅風的背後,還好奇的湊到她麵前仔細觀察,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雙眼無神,目光呆滯。

過完石橋,步入園中,蘇安然看見一個丫頭提著燈籠從牡丹園那邊走來,忙閃身躲到大樹後。

丫頭越走越近,借著燭火,蘇安然認出她是沈雅風的貼身婢女袖兒。

袖兒發現了沈雅風,快速迎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帶她往留芳居的方向行去。

等二人走遠,蘇安然才從樹後冒出來,望著她們消失的方向歎了口氣,沈雅風也是可憐的孩子,感情不順利,還患了夢遊症。

在第三次轉到後花園時,蘇安然都快瘋了,路癡什麽的最可怕了,難道她要在這裏過夜?

她咬咬牙暗自較勁,她就不信走不出這裏!

這次她打算死馬當活馬醫,一遇到路口便向左轉,借著院中疏落的燈火,不知左轉了幾次,她突然聽到一陣悠揚的笛聲,心下大喜,打算找過去,看能否問問路!

她毫不遲疑地追隨笛聲,跨入一座小院,庭中桂花樹下,一個俊逸的白色身影傲然挺立,幽遠而略帶哀傷的曲調在他修長的指尖緩緩流瀉。

她被他的音樂感染,呆呆的矗立在離他十米開外的地方。

最後一個音符在夜風裏飄散,蘇安然猛然回過神來,由衷讚道,“好曲!”

“好在哪裏?”熟悉的聲音。

蘇安然大驚,居然是沈清越,知道她逃婚經曆的沈清越!

早知道就不進來了!她進退兩難地站在原地,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巴掌。

“好在哪裏?”沈清越見她不說話,朝她走近。

好在哪裏?她怎麽知道好在哪裏!對於音樂,她就知道好聽不好聽!蘇安然扯了扯嘴角,敷衍道,“很好聽!”

“好聽在哪裏?”沈清越像是故意找茬,又向她走近幾步,不依不饒的問。

不是說沈家三少害怕女人嗎?怎麽他還步步逼近?

蘇安然不動聲色的後退,滿口胡謅,“這個,曲子哀而不傷,調高而遠,想必作曲人心懷高潔,卻又受世俗所困,便借此排遣滿腔抑鬱。”

說完,自己不禁汗顏,這種話,似乎更適合懷才不遇的人啊。

沈清越卻像發現寶貝一般,眼中光華乍現,幾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歡喜地說,“靜兒,你果然是了解我的!”

喂喂,靜兒?靜兒是哪位?別拉著我不放啊!

蘇安然在心裏吐槽,用力掙紮,不妨,他突然將她抱進懷中,喃喃道,“靜兒,靜兒,我好想你。”

驚得她連掙紮都忘記了,錯愕的抬頭,隻見他白皙的臉上有一抹不正常的紅暈,漆黑的眼中燃燒著狂熱的火焰,身上還散發著濃烈的酒氣。

她皺了皺眉,原來是喝醉了。

“沈清越,沈清越!”她試著推了推他,反而被他摟得更緊,隻得放棄掙紮,任他抱著,不過片刻,她發現,他居然睡著了!

她心頭怒火呼呼直冒,真想抽他幾個大嘴巴子,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他推開,失去支柱的他身子一晃便倒在地上。

蘇安然大步流星的向院門走了幾步,最終又轉身回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沈清越,氣悶地說道,“算了算了,看在你喝醉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了!”

就這麽躺在冰涼的地板上,說不定會著涼,她回到他身邊,用力拉他的手臂,可身材高大的他紋絲不動。

她蹲在他身邊想了想,突然跑到房間前狠狠踹了一腳,房門發出咚的一聲巨響,踢完以後,趕緊藏到花叢後。

很快,房門就開了,一個小廝走了出來,左右看了一眼,遲疑道,“少爺,是您嗎?”

四周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小廝摸了摸腦袋往庭院走去,剛下台階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沈清越,忙叫人幫忙,將他抬回房間,一邊跑來跑去伺候,一邊自言自語,“我剛才明明聽到踢門聲了!”

庭院恢複安靜。

蘇安然從藏身的花叢裏偷偷爬出來。

沈家可真是人人有秘密,處處藏八卦啊,她不過是夜遊了一晚上,就撞見兩個為情所困的人,不過,沈清越不是害怕女子麽?難道他喜歡的“靜兒”是男子?擦,好像發現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了!

唔,好暖和,好舒服。

蘇安然長長的睫毛微顫,唇邊彎出心滿意足的幅度,腦袋向溫暖厚實的“牆壁”蹭了蹭,手腳並用的死死抱住它。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自己像是一葉隨風飄蕩的扁舟,她閉著眼緊了緊手臂,翹起的紅唇緊緊貼在牆壁上,鼻尖一絲淡淡的青草香味縈繞,耳畔似乎還有咚咚的擂鼓聲。

觸手?晃動?擂鼓聲?

她頓時睡意全消,猛地睜開雙眼,抬頭望向牆壁寬厚結實的胸膛,她八爪魚般牢牢攀附,整潔的白衫被她揉得皺巴巴的。

她臉頰一燙,將視線緩緩上移,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沈慕琛刀削般的下巴和挺直的鼻梁,原本硬朗的線條因微翹的鼻尖和唇邊的微笑顯得溫柔無比,她心裏霎時湧起一股暖流,愣愣的望著他出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