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失寵小妾

第五十七章 心殤依舊

影兒幾度是失魂落魄地回了家,所幸家中還沒有人,為了不讓家人察覺到她的反常,她一如往日為娘和弟弟先預備好飯菜,然後一個人躲進了自己的房間。隻有在這裏她可以沒有任何顧慮地放心地舔舐自己的傷口,不會有人看到,也不會有人打攪,更沒有人會因為她難過而憂心。

“影兒,你在裏麵嗎?”聶娘輕輕扣了兩下門,她正為影兒反鎖房門的事感到奇怪。

影兒抑製住自己的哽咽,試圖掩飾:“娘,我今天很累,想先睡會。”

“你是不是受傷了?快開門讓娘看看!”自個兒的女兒自己最清楚,一定是出了什麽事她才會有這麽怪異的舉動。

影兒的聲音幾乎是在哀求:“娘,我真的沒事,隻是想睡一下而已。”她不想讓娘親看到她如此狼狽無措的樣子!

感覺到了影兒的不願,聶娘也不想為難她,隻好隔著房門問:“那、那你吃過了沒有?”聶娘注意到桌上的飯菜並沒有動過。

“我在王府吃過了,娘,你不要擔心,我沒事,真的很好。”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比較正常。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就找娘說,別總一個人擱在心裏。”話落之後,外麵就依稀傳來聶娘漸遠的腳步聲。

“娘走了……”影兒喃喃地低語。沒有人能夠體會她有多想像其他女孩一樣對娘盡情哭泣,向娘傾訴所有不愉快的事,可是今天的事要她如何啟齒,莫不是要告訴娘又臣是怎樣輕視她,怎樣侮辱她的嗎?

她好孤獨,從來未有的孤獨!柔弱的身子無助地躺在**,好想就這麽一覺睡過去,醒來發現這迷亂的一切都隻是夢境。但是現在隻要一閉上眼,她的腦海裏就都是那瘋狂肆虐的畫麵、又臣陰狠冷厲的眼神,心就難以克製地抽搐糾結,根本無法入眠,隻能在**輾轉反側。不知不覺中,幹澀的淚已經沾濕了一大片的枕巾……

黎明的曙光穿透了窗紙的遮擋,射入了影兒狹小的房間,也映照到了影兒的白皙的臉上,紅腫的核桃眼慢慢睜開:又是一天了。可惜一覺醒來,自己還是自己,事實還是事實,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絲毫的變化,這場夢魘實在存在,不是噩夢裏的場景。不能逃避,那就麵對吧,如果突然不去,一定會讓娘生疑。

★★★(安王府又臣寢殿門外)

影兒的手在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停住了,她實在是沒有足夠的勇氣獨自去麵對乖張冷峻的他。

“影兒?你愣在這裏幹嘛,進去呀!”

影兒回轉頭,神情有點黯然地望向來人:“周總管……”

周總管在巡院,一眼就瞧見在門口躊躇不前的影兒,心中感到納悶,走到影兒麵前正準備再細問,突然的推門聲首先吸引了他的視線。

“老奴叩見王爺!”雖然周總管年紀已經不小,但是反應快還是相當的迅敏,他馬上向又臣點頭哈腰,臉色嚴肅恭敬。

四目相對,兩人一陣僵持,又臣的眼中有一泓邪氣的玩味,他沒有料到影兒還敢再自動出現在他的眼前。

在這場“無硝煙的持久戰”中根本插不上足的周總管也隻得跟著杵在原地。以他老道的處事經驗來說,這種場麵真的還是不摻合為妙,現在是逃逸才是王道!可是,貌似這已經是不太現實的了——

“我是要驚歎你過人的勇氣呢,還是要驚歎你的厚顏放浪?”他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冷劍,打破了沉默,也快而狠地刺痛了影兒的心髒,剜出一條血痕。

她的心在滴血,人也搖晃著倒退了數步,小手緊緊攥住衣角,她掩下眉睫,冷著聲問:“王爺是在告訴奴婢以後不用來了嗎?”

因為她的這句話,他陰冷的目光霎時變得如炬般熾焰:“你可真是會揣摩本王的意思!可是本王有這麽說過嗎?”一聲“本王”好似又拉開了兩人本已遙遠的距離。

影兒入黛的煙眉微微蹙起,螓首依舊低著,不敢正是他的眼睛,隻有這樣她才能做到不卑不亢,才能把握住自己:“奴婢不敢。我會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這是我承諾過的,我永遠不會賴賬。”影兒的心中已經下了決定,一個月後所有的一切都會結束。

又臣陰邪的眸光掃便了影兒全身,然後不以為意地撇了撇性感的薄唇,嗤笑著反問:“留下來的目的就是這麽簡單?難道不是還寄望於在剩下的時間裏扭轉乾坤?”

影兒好不容易偽裝出來的冷靜在他麵前毫無防禦力,她的音量揚高,明顯地顯得急促:“我從沒有這樣想過!您根本不用擔心這點,一個月過後,我就會徹底從王府消失。”雖然早已習慣他的譏諷,但是為什麽它的效力永遠都不會減弱?

“你在挑釁我?”他一邊的眉輕輕移動了位置,似笑非笑地譏誚她。

接觸到他的眼光後,影兒渾身上下像長了芒刺一般:“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又臣俊目眯起,一指輕輕挑起影兒的下顎,嘴角的笑痕勾深:“你在用你的離開威脅我,挑釁我的權威?”

影兒含情地水眸怔怔望向他:“還會願意見到我?”她是多想聽到肯定的答案!

他的嘴角噙笑,但是這笑顯得那麽狠,那麽駭異淩人,他一字一頓地吐出冰冷的字眼:“你讓我厭惡。”

影兒幹澀地扯動了下稍裂的嘴角:“很抱歉我讓您厭惡了。”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邪惡霸氣,指尖的力道也暗暗加重,影兒痛苦地用貝齒抵住唇瓣,皺緊了雙眉:“知道挑戰我的耐性會是什麽悲慘的結果嗎?”

她盡力使夾在咽喉的哽咽不被暴露,灰槁的臉上沒有表情,不見喜哀:“我不需要知道。反正您最初要我進王府的目的不就是要看我淒慘求饒的樣子嗎?您要是高興,盡可以修理我,奴婢承受就是。”是該釋然了吧?從他來救她的那日開始,自己就一直認為他對自己至少還是有感情的,可是以現在來看都不過是自己天真的以為,僅僅是在癡人說夢而已。

他的眼開始射出發狠的光線:“你確定要繼續玩下去?”

“這一個月是我欠你的。”她答得篤定,但話中已沒有溫度。

他饒過了她脆弱的下顎,陰著臉悶嗤了聲:“很好!”他突然轉身揪住了可憐的周大總管,“周總管,你聽好了。這個女人本王很不中意,你給她重新安排適合她身份的工作,記住,千萬別讓她‘被虐’的愛好落空!”說完,又臣直勾勾地盯著影兒木訥的眼睛,“欣賞”著她的小臉變得更加慘白。

在旁邊聽了半天沒有聽出個所以然來的周總管冷不防地被扯了進來,他支吾著說不清話:“這、這個,我……”早就覺得準沒好事,隻是苦於沒法脫身!現在可好,影兒這姑娘他挺喜歡的,現在聽爺的口氣像是不想讓她好過,這不是讓他難做人嗎?

“要本王再重複一遍嗎?”又臣淩厲地睇了周總管一眼。

周總管馬上從“沉思”中清醒過來,連連應著:“是是是,老奴知道了!老奴一定遵照王爺的意思給影兒姑娘再安排一個活的。”就是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違背王爺的旨意。

又臣見周總管有了反應,詭譎地勾起嘴幹笑了下,從影兒身畔灑脫飄逸地走過。他沒有表現的一絲留戀與不舍,仿佛與她隻是過路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