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失寵小妾

第八十七章 溫情流溢

影兒纖長的凝脂還在不住地淌著血,秀美的額上不停地沁出冷汗,娥眉像是要被擰斷了一樣,劇烈的疼痛使她不得不咬緊嘴唇來增加忍耐的極限。小漣漪看到影兒吃痛的樣子就難過得狂飆眼淚,這裏沒有任何人可以呼救,而自己又根本抱不起漂亮姐姐,極度的絕望和恐慌占據了漣漪幼小的心靈,隻能用嚎啕大哭來驅逐害怕。

影兒不忍見到漣漪這麽傷心,伸手溫柔地摸著她哭花了小臉,強迫性地扯出一抹淡笑:“漣漪乖,別哭了,姐姐沒事的。”她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雖然經過掩飾,但是毫無用處——誰都看得出來,她的腿傷得很重!

“姐姐騙人,你明明就流了好多血!我馬上回去叫人,姐姐再忍耐一下,我馬上就會回來的!”漣漪胡亂地抹掉了臉上豆大的淚珠,提起汙濁的裙擺就向馬場外圍跑去。

她邊哭邊跑,響亮的哭聲在空曠的馬場顯得極具穿透力,很快就被正往這個方向來的又臣聽見,他開始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循著哭腔的來源走去,榮達緊隨其後。

“安哥哥!嗚嗚嗚……安哥哥……快去救姐姐……”看到了又臣,漣漪揮著小手飛奔過去,一下子撲進又臣懷裏尋找慰藉,不斷地抽著氣道,“姐姐、姐姐為了保護我,受了傷,嗚嗚嗚……她的腿流了好多血,不停地流……嗚嗚嗚……好可怕……”

“該死的!”又臣低咒一聲,臉色瞬間變得陰鬱可怖,“她人在哪裏?”

漣漪從來沒有見到過安哥哥這麽陰鷙的眼神,被威嚇到了她顫抖地指著馬場北角,怯懦地回答:“就在那裏。”

沒再有半刻的停留,又臣已翻身上馬,隻是對榮達強勢地扔下了一道命令:“護送公主回宮!”

“是!”榮達叩首領命。

須臾之後,馬背上頎長的人影變得越來越遙遠,直至成為了一個模糊的印象、渺小的點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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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的心情用急火焚胸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這種感覺陌生到讓自己都感覺詫異,腦海裏唯一的想法就是馬上找到那個擾心的女人,然後讓她明白擅作主張要付出何種嚴重的代價!

但是,草場實在是太大了,他得花上一定的時間才能找到她,此刻的他連把整個馬場拆掉的想法都有了!又臣的潛意識開始在害怕,就連同百萬遼兵決一死戰的時刻都不曾有過的情緒,現在居然赫然產生並存在了!

異常的焦躁讓他不能靜下心來精確的辨別影兒可能所在的位置,在意識到這點之後,又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幾乎是與此同時,一陣微弱的抽噎的聲音穿透他敏銳的耳膜,他過人的聽力可以明確地判定:是她!那個笨得透頂,卻又讓自己擔心到快要發狂的傻女人!

又臣猛力地抽了一鞭身下的汗血寶馬,朝那個一直縈繞在耳際的聲音奔去……

在草場的偏北角,又臣發現了正垂首低聲哭泣的影兒,她像是一隻舔舐傷口受傷的小鹿一般孱弱,之專心程度業已到達有人來了都沒察覺的地步。她身上的衣服也被多處劃破,襤褸落魄的贏弱樣不禁讓他憐惜之心頓起,心中不禁暗自慶幸:謝天謝地,終於還是讓自己找到她了,否則他立刻就想要把這草場夷為平地!

又臣的目光由上及下,直到在她鮮血淋淋的腿部停住,冰製的心竟然隱隱泛起一陣莫名抽痛。他邪魅的眼眸透露著某些異樣的訊息,沈沉的眸光緊緊鎖定住她,他瀟灑地躍身下馬,靜靜地來到她的跟前,俯下身審度她的傷勢:“非要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嗎?”

他磁性的嗓音像一道強烈的電流,穿越了影兒的整個身體。婆娑的淚眼倏地抬起,澄清的水眸瞪得大大的,仿佛是在彰顯她的難以置信:“又臣……”

影兒低低地喚他的名字,處在這孤立無援的境地,她幾乎已經對生存不再抱有任何寄望了,可他盡然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但是這個真的是他嗎?會不會和那次一樣都是幻覺?

眼眶中的晶瑩淚水阻隔了她原本清晰的視線,使她更不敢百分百的確信。而且,他應該還是恨自己入骨的,不然他也一連數日都不來見她一麵,甚至就是不期而遇都沒有!如此狠心冷情的他怎麽還會來管她?難道自己真的又開始產生假象了?

“你真的是又臣?”影兒還是固執的追問,她可不想重蹈覆轍了,一次就把她害得那麽慘,再一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嘞!

又臣深睨了她一眼,無奈地搖搖頭:“不要告訴我,你已經摔傻了。”

他就沒有過多再理會影兒那癡呆的表情,隻是低下頭,異常細心地卷起影兒裙擺下的褲管:真是該死!她到底是怎麽傷得,為何這麽嚴重?就算是從馬上滾下來也不至於摔得這麽血肉模糊啊!

他幹脆利落的從自己的衣襟上撕下一塊條形的布料,然後小心翼翼地替她包紮起了傷口,手勢及其的輕,像是深怕弄痛了她一樣。

當包紮進行到最後打結的時候,又臣不得不加重力道以阻住她腿上的血繼續流溢出來,但是這種痛楚卻讓正陶醉於又臣難得溫柔之中的影兒完全沒有意料,她不禁疼得咬緊了牙關,嘟噥著嚷道:“好疼!”

“疼你就不會忍一下?”又臣沒好氣地吼她。她疼,自己的心也沒閑著好不好?這個不知好歹的笨女人,非得對她用強的才會乖乖就範!

影兒聞言就垂下了小腦袋,剛止住的淚水又開始在眸眶裏泛濫了,她委屈地嗚咽:“你總是這樣凶我……”

“今天的事可都是你自己惹得禍,還有臉怪我凶你?”看到她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個勁地往下掉,他不自覺地放緩了語氣,潛意識裏就想治好她的眼淚:“聽話,別哭了,再惹我心煩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他故意嚇唬她,但是似乎起到了隻是反效果,影兒的抽泣更加厲害了,她單薄的削肩也因哭泣而不停地起伏顫動:“我知道你討厭我,恨死了我,那你不要管我、不要理我!讓我自生自滅好了,就算我以後成了殘廢也不幹你的事!”

“不幹我的事?”他好笑似地重複了一遍她的話,眼光突然變得格外淩厲,“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你認為我會允許我的女人成為殘廢嗎?”

“可你根本就是當我不存在,哪裏有把我當作你的女人過?”她垂著頭,小聲控訴。

又臣盯著影兒的目光極具研究性,在他了解到這話的涵義之後竟然陰翳的笑了,故意趨進她的嬌美的臉畔,試探性地問:“是在怪我這麽多天沒來看你?不過想耍脾氣也得挑時候,如果你還想要腿,現在就給我安靜一點。”不可置否,他的威嚇向來對影兒很管用,這次也不例外,她很配合的閉上了嘴。

“現在有沒有好一點?”又臣將布條固定好,柔聲問她。

“唔……”影兒含糊地應了聲,語調明顯地弱了下來。她開始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手腳也開始發冷變涼,甚至連意識也開始混沌起來了……

幸好又臣眼疾手快,穩穩扶住了她往地上傾斜的身子,順勢將她擁入自己溫暖堅實的胸膛:“你怎麽了?”

“又臣,我、我……好冷……冷……”她的聲音越來越弱,纖瘦的身體不住地打顫,一切都宣告著她已體力不支。

又臣的俊眉深擰,剛毅的下頜也同時向後縮緊,沒等她說完便運勁抱起了虛弱不堪的影兒:“忍住,不要亂動,我們馬上就回去!”

影兒可憐的兩腳驀地騰空,她用盡最後的力氣睜大了眼睛:“你,你要……怎、怎麽樣——”

“別廢話了,有事也等處理好傷口再說!”他的語調很冷,但是鑽進影兒最後一絲意誌的卻是一陣暖和的。

又臣橫抱著影兒,並將她牢牢地束在自己的懷中,而影兒也不自覺地將螓首埋入又臣強有力的臂彎之中磨蹭,以此來彌補遺失的安全感。

又臣向他的坐騎微額了下頭,那匹極富靈性的馬兒就立即蹲了下來,待它的主人揮下第一鞭之後,便風馳電掣般的往又臣的寢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