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失寵小妾

微小幸福

公文堆得滿桌都是,影兒根本無從下手,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亂了套!鋪天蓋日飛來的奏折、天花亂墜的朱色批語、再加上橫雲流水般的行草簡直讓影兒應接不暇,她努力地想將它們分類放好,可一陣忙乎下來仍是一團亂,或者說是亂上加亂!基本上可以證實她花費的力氣完全都是在做無用功。

影兒心虛地去瞄又臣的臉,她此刻最擔心的就是接收到又臣不屑嘲弄的目光,她現下這副愚笨的樣子連自己看著都討厭,更別說他瞧見會厭煩!

不過所幸的是,她的擔慮並沒有發生,又臣根本把她當作隱形人,隻顧著自己專心致誌地批改桌上的案牘,完全毫不理會在一旁“胡作非為”的她!見此情景,影兒暗自籲了一口氣。這樣就好,自己可以慢慢理,如果又臣注意到自己的話,隻會讓自己越加慌亂而已。

時間悄無聲息地過去,夜已經很深,空氣中到處浸透著後半夜的涼氣,影兒的身子漸漸開始有些發抖,受過傷的腿也因為長期的站立而幾近麻木,直至最後不住地打顫。她使勁全身的意誌力去遏製自己的身上產生的不良反應,想用更加賣力的整理卷宗和磨墨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越來越感到體力的不支,慘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冷汗也從額際慢慢沁了出來,手上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了,整個身子像無依靠的柳枝般風雨飄搖了起來……

伴隨著“哐啷”一記硯台打翻的響聲,一大片案卷立刻沾染上了濃稠的墨汁,心思全撲在案卷上的又臣不由地緊皺雙眉,責備的話還來不及出說口,便看見她像柳葉一樣地往地上癱倒下去:“當心!”又臣臉色劇變,電光石火之間一把抓住了她,將她孱弱的身子往自己懷裏一帶,穩穩把她接納到自己腿上。

“對不起!對不起!”影兒幾乎是被眼前的慘狀嚇傻了,恍過神來的她瞬時淚水盈眶,忙不迭地連聲道歉,她竟然犯了如此重大的罪過——桌麵上的一大疊公文算是毀於一旦了,這可是朝廷的重要機密文件哪!

她不敢再正視他的眼睛,猜都知道他的臉色一定是臭到不行了,應該就差沒把她燒化了吧!

“你存心報複是吧?不願意做事你可以直說,用不著用這種方式引起我對你的注意!” 又臣的臉色鐵青,強壓在心頭的怒氣終於還是瞬間爆發了!

影兒迷人的長睫下意識地高頻扇動,這一切都叫她措手不及,除了說抱歉,她根本無力招架又臣的責難:“對不起、對不起!求你不要那麽想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影兒委屈地直掉眼淚,粒粒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密集,但是她還是用著最後一點氣力抵住唇瓣,她的腿仍在抽筋,隱忍的痛苦異常地折磨人,像是快要把她撕裂似的!

“你到底怎麽了?”怒意稍退的又臣總算是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她渾身都在不住地戰栗,特別是她之前受傷的腿更是抽搐得完全離了譜!

“我沒事、我很好,真的很好……”她語無倫次地搶著對白,完全不顧及自己受傷的腿,她急欲起身去收拾慘局,卻被又臣霸道地一把製止。

又臣心頭的那把無名火又卷土重來了,他聲調陰冷地嗬斥她:“還嫌自己惹的麻煩不夠多是不是?”

他陰鷙的眼緊緊地攫住影兒顫抖的腿,他此刻的眸中泛著一絲異常的情愫,看得影兒有一陣失神,但當她回過神來後又開始用力掙紮,企圖以此來逃離他強勢地掌控:她現在的任務是做他的婢女,那麽一個婢女怎麽有資格堂而皇之坐在他腿上,而且還是以這麽曖昧的姿勢,這簡直就是僭越了她現下的身份!

可是,影兒的反抗對又臣向來就沒什麽“攻擊力”,他幾乎沒花多少力氣就輕易製服了她不安分的小手:“你真的已經是夠了!還要在我麵前逞強到什麽時候?”

影兒不再講話,隻是低著小腦袋承受著他火山爆發般的怒氣:“有本事你再動試試看,我馬上下令將那個姓王的傻蛋押到刑部大牢,讓他在那裏待上一輩子!”又臣蠻不講理的威脅。

“可你明明就答應我了啊?”影兒不敢再違背他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抗議,她好擔心他強烈的報複心又要萌生了。

又臣沒有再多理會她話裏的內容,低頭將她的裙擺撩起,一心隻顧著審視她顫抖得不受控製的大腿,然後輕輕地揉捏著她的傷處:“站不住了為什麽不吭聲?”當她那不停抽搐的纖腿映入他眼簾的同時,他之前的盛怒也在那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了,又臣的俊眉緊皺,心底一陣濃重的心疼感不合時宜地揚起。

他的話表麵上好像是在責怪,但仔細聽來更多的還是不舍,幸福的暖流傳遍了影兒的全身,她暈紅著臉,喃喃地低聲應他:“我怕吵到你,所以沒敢出聲,而且、而且我以為我可以忍過去的……”

“笨蛋!”他低咒道。

不知道是不是影兒的錯覺,但她確是這樣覺得——又臣的內心並不是像他所表現出來得那般不友善。

“你的公文怎麽辦?都怪我不好,闖了這麽大的禍。”她識趣地認錯,以免他想起來後再向她興師問罪。

又臣抬眼斜睇了她一眼,隨後又將視線轉移到了她的腿上:“這些公文都有備份,等會查一下是那些汙毀了,明天我再讓他們再送一份來就可以了。”他說得很淡然,可影兒卻還是不能輕易釋懷,畢竟她弄毀的是國家的機密公文呐!

她的眼望向桌案上一大片的狼藉:“那這麽多的公文你不是又要都重新批閱了嗎?”她所創造的“傑作”可不是一般性得少,要重新批閱可是一項不小的工程。

“那你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他好笑地反嘲影兒,但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影兒黯然神傷地垂下了螓首,不安顫動的雙睫明顯地透露著難過的訊號,她幽幽地自責道:“又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我甚至連整理公文和磨墨這種簡單的工作都做不好。”

又臣給予她肯定:“有點,不過好在你還有自知之明。”他的調侃讓影兒很難堪,不過,好在她也慢慢免疫了,況且——雖然他的嘴上罵著她,但他施予自己腿間的力道卻無比地輕柔,像是怕碰壞她一樣。

影兒的心湖蕩漾起了一道道有致的漣漪,柔軟的身子也情不自禁地湊近他結實的胸膛,吸取著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獨特男性氣味。她不想再顧慮那麽許多,至少,這一瞬間不想。在他麵前,作為女人的矜持是可以忽略的,因為他的懷抱實在太具**力,她做夢都在留戀此般的依偎!

影兒出乎他意料的主動親昵讓又臣有一霎那的微愕,帥氣盎然的俊臉上也隨之迅速掠過一痕複雜的笑意。

“你去睡吧。”又臣輕輕地推開她,低嘎著聲道。

影兒的小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急急地表示反對:“不要!我一點也不困。”

“囉嗦!讓你睡就睡,非得討價還價才高興?!”皺緊的眉頭表明了他的不耐煩。

“我要留下來陪你,又臣,我真的不困,是真的!”看見他的眉心越擰越緊,心急的影兒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她好擔心又臣真的會把自己趕回去睡覺。

他不悅地瞪住她半響,突然邪魅地笑了起來,他輕嗤道:“可以,但你得給我安靜點,別再搞出什麽茬子來,否則你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

不過他這次的恐嚇並沒有以前那麽管用,影兒下意識地扭動著身子,她要從他腿上下來:“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是不是?”又臣不高興地瞪住她,這個女人確實很中意挑戰他耐心的極限!

影兒意識到自己稍稍的不聽話又惹到了他,支支吾吾地解釋:“那個,我是想先把桌上收拾一下……”

“不用!”又臣穩穩地將影兒抱起後,小心地將她放在了與他一臂之隔的座椅上,語帶威嚇地命令,“既然你要堅持,那就隨便你,乖乖地陪我坐著別動,等你困了就告訴我,聽到沒有?!”

影兒暴雨打地般地使勁點頭,隻要他允許讓她留下來什麽都可以,反正今天她就是要粘著他不走了,隻要思及他還在批閱奏折,自己就是睡了也不會安枕的:“謝謝你。”

他的眼又回到了還未批完的公文上,漫不經心地回複她的感謝:“不需要,讓你留下來就可以這麽高興?”

“不僅僅是這個,我還要謝謝你給我的封賞。”影兒突然想到了他的賞賜,嬌俏的小臉又開始微微泛紅,心也不自覺地加快了跳動的頻率。

“你不是不屑要嗎?”又臣玩味地挑起眼看她,該死的,臉紅的樣子有必要這麽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