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失寵小妾

風采逼人

影兒和聶樂接過聖旨,然後叩首謝了恩,整個儀式到此全部完成。雖步驟簡單,形式卻異常隆重,而且它的意義深遠,效用更是不可小覷——

從此往後,影兒和聶樂又重新被劃進了顯貴的行列,在貴族裏有了自己獨立的身份和地位。影兒的地位就僅次於公主,同所有王公之女都是平級而論;至於聶樂,他儼然成為大宋朝開國以來受封的最年輕的侯爺,正一品武官。此等殊榮,可謂是空前絕後。

恭賀和讚歎的聲音瞬間驟然響起,振聾發聵的鼓掌聲也此起彼伏,整個宮殿呈現出一番熱鬧異常的景象。聶將軍當年立下的戰功赫赫,得此榮耀實在是名至實歸。

一側的老王爺摟住滿眼泛著淚光的聶娘,悉心地安慰:“別難過了,你應該高興才對。聶將軍的名譽終於得到了恢複,既然他的慘死已是無法挽回的事實,那你就應該把過去的不愉快統統都忘掉,就當他是為國家殉身,這樣對你和孩子們都好。”

聶娘點點頭,她了解老王爺的言下之意,聖旨上說是病故,就已經最直接地表明了皇上的立場,可能這種說法會把傷害減到最低,至少對影兒和聶樂是這樣。

“我明白,以後我會慢慢忘記掉這痛苦的十多年。聶遠是因傷而亡,以後事實就是這樣。”聶娘苦澀地扯出一抹笑容,心中百感交集。

她對渚臣(老王爺名)的感情已經變得越來越深,可是也正因此,她對聶遠的內疚也越來越濃稠,一種背叛的犯罪感像一張巨殼裹得她身心嫉妒的壓抑。她是愛過聶遠,但是現在她愛的是渚臣。

“我也不許你再想別的男人,聶將軍已經成為你的過去,本王才是你的現在和未來。”老王爺嬉笑著看著聶娘,語氣霸氣但卻飽含著無限的溫柔。

聶娘睜大眼睛,怔怔地呆望著老王爺充滿濃鬱的男人味的眼神——他太危險了,竟然能如此輕易的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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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後和皇上對影兒和聶樂非常滿意,母子兩人交頭接耳了一陣,皇太後然後一邊笑、一邊點著頭;皇上則一會兒看看影兒,一會兒又偷瞄兩眼又臣。母子二人把群臣都晾在一邊,堂而皇之地在開起了小灶,聊得不亦樂乎。

愣是這樣過了好半晌,直到大臣們站著都快睡著了,皇太後才把注意力回歸到了壽宴上。母子兩人達成了默契,男賓與皇上共席,女眷則皇太後為一席。

“來、來、來,吟心丫頭、影哲郡主你們都過來,全部都坐到哀家身邊。”皇太後伸手招徠吟心和影兒,語氣就像是自家祖母般親熱。

皇太後看上去慈眉善目,應該是很疼小輩的那種尊長,雖然她全身珠光寶氣,但是態度卻平易近人,脾性也隨和極了,甚至連一點兒皇太後的架子都沒有。

筵席上,皇太後自然當仁不讓地占據席上的主位,而影兒和吟心應皇太後的邀請分坐左右副位。聶娘和陳夫人都是王妃,品級相當,依據夫家的權勢,身份是教皇太後外最為尊貴的王妃,因此,他們也就安排坐在自己女兒身邊的位置上。那種陣勢乍一看,似乎有點分庭抗禮的味道。

在此之前,影兒從未見過皇太後,倒是聶娘曾經有緣得見太後尊顏數次,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再見麵已經光如隔世,緊張亦是難免的。

而對坐的吟心母女則顯得非常從容,再是盛大的場麵她們也都曾經曆過,僅僅隻是很太後一道用餐當然更是不在話下,除了感到榮耀外,根本談不上有絲毫拘謹。

皇太後瞧大家都已入席坐定,目光向桌上的貴婦人和眾名媛均勻地各掃了一眼,然後雍容地讚歎道:“今天大家可是給足了哀家的麵子了,和這麽多漂亮的小丫頭一起用膳實在是感觸頗多。歲月無情哪,哀家也曾經像你們這麽年輕過,隻不過一轉眼的功夫,哀家就已經在過六十大壽了,說不定再過幾年,介兒都快就要讓哀家抱曾孫了呢!”說到這,太後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臉上的笑意不減,“哎,哀家真是不得不認老,新人代代才人出,你們看,現在大宋最美麗的女孩子就都在這兒了!太快了,這個時間真是要命的東西,想當年哀家入宮為妃的時候,你們都還不知道在哪兒嘞!”

太後感慨完,整個席間一片寂靜,大家都不曉得怎麽開口接話,似乎對一個年滿六旬的長者說“其實您還年輕”實在有點假。

“太後奶奶,您要這麽說吟心可不答應。想來每個人的年紀都是在不斷增長,誰都有膝下兒女成群的一天,但是問題的關鍵並不在於單純年歲的疊加,而是在於到了您所在的年齡段誰還可以保持像您一樣不老的容顏和平和的心境,太後奶奶您說吟心講得是不是?”吟心唇角抿笑,白璧無瑕的嬌靨上透露著一股子的聰慧。

毋庸置疑,她是個完美到極致的女人,這一點影兒比誰都**地察覺到,因為她似乎對她的相公有著特別的好感和依賴。

太後聞言大喜,眼睛都開心而笑眯成了一條線,她側過首仔細欣賞起吟心妍麗典雅的嬌容,詫異於昔日還經常在她懷裏耍玩的小不點,竟已長成了如此美麗賢淑的大姑娘了!

“吟心這淘氣的小丫頭,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會哄哀家開心!嘴巴乖巧得不行,人又長得那麽漂亮出眾,皇帝給哀家說過,民間有句話叫、叫……”太後冥思苦想了一陣,好不容易被她記起,“哦!對了!是叫‘騙死人不償命’,哀家以為這話就是給吟心丫頭量身定做的!哀家不是男兒身,若是的話,準要被這丫頭的鶯鶯細語騙得暈頭轉向了!”

太後誇獎之辭剛落,整個筵席上便爆發出一陣響亮的笑聲,吟心的機智靈慧大家是盡收眼底,與陳王妃隔座的李夫人也應聲讚美道:“吟心郡主確實討人喜歡,小時候就看出了你是個美人胚子,隻是沒想到多年不見竟出落得如此標致得體。聽說在南方有不少高鵬顯赫的世家向陳王府提了親,可是卻無一例外地被拒絕,當時我老爺同我說起這事的時候,我還在納悶到底是多不得了的女兒才讓陳王爺把門檻設得這麽高,今日一見,我算是全部了解了!隻是不知道誰哪府的公子可以娶到吟心郡主這樣才貌雙全的美人哪?”

“是啊,吟心,你這次來趟京也不容易,如果有看上哪個還沒納妃的王爺世子的就直接同哀家說,不用害臊,哀家會替你做主的!”皇太後越說越樂,愣是把拉紅線的事情往自己身上一攬。

吟心抬眼覷了影兒一眼,正巧碰上影兒迎麵而來的目光,吟心自然地別過臉,側向太後的秀美白皙的臉龐淺酌一笑,柔柔地說道:“如果吟心有了心上人,一定第一個同太後奶奶說。隻是到時候太後奶奶別嫌吟心的事太煩心、不想管就好。”

用此般嬌嗔的語調使出的激將法豈是有人可以抵擋的?

太後拉過吟心纖長的玉手,放進掌心內,慈愛地輕拍著:“你們瞧瞧,這丫頭兩片小嘴巴多厲害啊!好在哀家也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你這樁媒哀家可是做定了!”說著,太後把視線轉向吟心的母親,“陳王妃,你到底是生了什麽福氣才生出了這麽一個能言善道的女兒?如果哀家有這麽件貼心小棉襖,那估計哀家就是做夢都要笑醒了!”

“皇太後過獎了,要說福氣,妾身怎敢跟太後相較?您可是母儀天下的一國之母,生的可是騰雲在天的真龍天子,而妾身隻不過生了個還算爭氣的小女娃而已。”陳王妃心裏其實早就笑開了花,隻不過還是很老練地自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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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有吟心在的場合,影兒就覺得自己好像被架空了一樣,剛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所有人似乎都對她視若無睹,連她自己都懷疑是不是隱了形。其實,細想下來這樣也不是不好,反正這裏沒有又臣,她早就如坐針氈,一刻都不想多留。

百無聊賴之下,影兒自顧自地動起了筷子,或許她真把自個兒當作了透明人的同時也把他們的一幹人等都當作了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