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失寵小妾

百般花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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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兒一到前殿就看見了站在太後身邊的吟心,她確實有種讓人一眼就能從人群中分辨出來的氣質。

太後見影兒來了,於是便開門見山地表明了來意:“侄兒、侄孫,哀家也已經好久沒到安王府上做客了,現下吟心入京,哀家想趁機就帶她到安王府上小住一段日子,反正又臣和吟心小時候就要好,好多年就見了也正好敘敘舊。隻是不知道會不會給王府內造成不便。”

吟心朝又臣展開了一記溫柔含蓄的微笑,神態甚為迷人,儀態也不失矜貴。

又臣的嘴角漾起弧痕,同樣是媚惑人的笑容,他平述:“太後和吟心要來安王府自然什麽時候都可以,沒有什麽不方便。”

聽到又臣那樣說,影兒的心不由自主得緊張起來,吟心的眼眸就像一泉秋天的湖水,影兒不知道她適才的眼神算不算得上暗送秋波,但是心中就是很不踏實,原本滿滿的安全感也有了缺口。

太後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好、好,那本宮和吟心丫頭就在這小住下了。”

那個吟心還真要和皇太後在這小住?雖然自己是沒有立場反對,可以又臣會不會……正當影兒的聯想正要展開的時候,昨晚又臣對自己說的話馬上跳躍到了自己的腦海裏——是的,她應該相信他,也應該相信自己,畢竟她是經曆了多少生與死的磨難才得到了他的心,說什麽她也要捍衛住這來之不易的幸福,不能讓它再次同自己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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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太後和吟心入府以來,吟心每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想盡辦法粘在又臣身邊,不論什麽時候,她都有數不清的花招,每每又臣想要過去檀溪苑看影兒,都會被吟心以各種借口阻卻,而影兒也因此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又臣的麵了。

“娘娘,您說到底哪來這麽厚臉皮的女人啊?她以為她是誰了,憑什麽整天霸著王爺不放?王爺是看在她是客人的份上不好拒絕,她倒有恃無恐起來了!娘娘,說什麽您也不可能再忍下去,得給她點厲害瞧瞧!”明珠忿忿不平地說道。

她實在為主子不值,要知道娘娘是經過了多少大風大浪才能和王爺破鏡重圓的,可是娘娘的舒心日子沒過幾天,又不知打哪兒冒出來個吟心郡主出來攪局,真是看著太窩火了!

其實,影兒的心裏也煩躁極了,可是她願意相信他的承諾。

“明珠,別這樣,吟心和又臣好久沒見了,他們小時候感情就好,現在久別重逢,吟心喜歡纏著又臣也是可以理解的。”影兒語氣聽起來是雲淡風輕,但是心底激蕩的醋意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明珠聞言,驚異地瞪大眼:“什麽呀,主子!您聽她平時叫王爺的稱呼,‘又臣哥、又臣哥’,聽得我都覺得反胃,我那些姐妹聽了告訴我,連我就氣得全身發抖,主子,你怎麽可以到了現在還表現得這麽鎮靜?任誰都看得出那個吟心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按好心!”

明珠拉起了警報,但是影兒依舊隻是平靜地笑了笑:“不然,你覺得我該怎麽辦呢?難道跑去跟她大吵一架,然後威脅她別粘著我的丈夫?”

既然不能做任何,就選擇充分地相信他,不管心中有多酸澀,隻要他不動搖,她都可以忍受。

明珠懊惱地拿起澆花的水壺走出門去,卻不料撞見了正站在台階上聆聽裏麵“聲音”的王爺。

明珠興奮地張大嘴,激動地欲要叫喚正背門而坐在梳妝台前的主子,卻不料受到的是又臣一個噤口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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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兒的雙眼突然被一雙大手蒙住,但是她並沒有猜對來者是何人:“明珠,別鬧了,我正在梳發呢。”

又臣拿過她手中的梳子,鬼魅地在她耳邊呼氣:“那讓你的相公幫你梳怎麽樣?”

“又臣?!”影兒先是一怔,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來看她!

等不到下一刻,影兒立即抓下他附在她眼部的大掌,日日夜夜的思念已經快要將她逼瘋,她太想看到他的麵孔,也太懷念他那邪魔一樣好聽的磁音了!

“你怎麽會來?吟心郡主呢?你不是一直都要陪她嗎?”當確認眼前的人確實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影兒一連串的問題便情不自禁地向又臣拋來。

又臣挑了挑眉,嘴角蕩起了一抹意味尤深的笑痕:“她是夠能纏的,不過我擔心,如果本王再不來看看我的小嬌妻,恐怕某人又要打翻醋壇子,把我惹得一身酸了。”

影兒垂下頭,螓首抵住他胸口的位置,象征性地用小拳頭輕捶他,但是力道卻故意小得可憐。

“你胡說,我哪有那麽小氣?”其實她就是有那麽小氣,隻是,在真愛麵前誰會大方?

“想沒想我?”又臣突兀地來了這麽一句,語氣邪佞至極。

“沒有。”影兒別開臉,故意不說實話。

“真沒有?”又臣再問,邪佞的笑容加了幾許。

“好麽,有想,每天都在想、每時每刻都在想。”長睫覆下,她的聲音低柔得另又臣心馳神怡,口氣嬌柔地讓他不舍,“可是光想有什麽用,你又不來。”

又臣執起她的下巴,不無憐惜地說道:“傻女人,你可以來找我。”

“我怕打攪你們,所以、所以……”

又臣寵溺地瞧了她一眼,低嘎地笑嗤:“我從不知道我的妻子還有這種胸襟和氣度,是在特意為我製造移情別戀的浪漫氣氛?”

“你又拿我開心,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影兒拿掉了桎梏在她粉顎上的壞手,映紅了的臉蛋透令人無限遐想。

“好了,不逗你了,真沒見過哪個女人像你一樣愛臉紅。”又臣嘲笑她,臉上還是不正經,“下午吟心要我帶她去圍場狩獵,我記得前兩天你還為這事吃醋,那這次你就一起去吧?”

“真的嗎?你要帶我去?”影兒秀眉高揚起,可是興奮的神采沒有持續多久,就驀地從山頂掉到了穀底,“隻是這樣會不會不好?吟心郡主應該並不希望我也在場。”

雖然她很想要和又臣一道去,但是吟心郡主遠來是客,假如因為她的存在而讓她玩得不舒心,那她寧可不去攪局。

又臣眉間皺起了兩道紋,詭怪的眼光仿佛能看穿她的思想:“這有什麽關係?吟心知書達理,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她怎麽不希望你一起去?不許這樣胡亂瞎猜了,再繼續這樣下去,倒顯得你有些小心眼了。”

“那好吧,我聽你的。”影兒柔順地伏在又臣身上,她不願意讓又臣的好意落空,畢竟他都沒有忘記她非常羨慕吟心曾經和他一起狩獵的事,對她而言已經是最大的寵愛了。

雖然,這一切很可能都不是她的胡亂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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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臣哥!”遠遠看見到又臣騎馬而來,早就等在圍場的吟心趕緊抽了一馬鞭,向又臣的方向迎去,但是當她發現又臣的坐騎上還坐著一個人時,她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影哲郡主,你也來了?”

她語氣中夾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這是隻有女人才能夠敏銳感覺到的不歡迎。

影兒有點慌亂和尷尬,她下意識地望向身後的又臣,卻正好對上又臣對自己熾烈的注視!

她的胸口突感一陣心悸,完全不能自己的激流在她纖細的身體內蕩漾開來。她的臉兒是灼燙的,心底卻是狂舞的,但同時她卻不敢讓他瞧見自己那過分紅潤的雙腮——他又會笑話她的!

又臣笑睨了影兒一眼,將視線轉移到了另一匹馬上的美人兒:“吟心,你應該叫她嫂子,叫封號太見外了。”

吟心愣住半晌,不過很快她就調適過來了,依舊是大家閨秀典型的端莊秀雅的作風:“是的,又臣哥。”

但是這聲“又臣哥”卻叫得分外甜蜜,影兒一驚,知道吟心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等很久了嗎?”又臣先就翻身下馬,然後安穩地將影兒抱下馬背。

吟心嫵媚地牽動了下嘴角,揚起的弧度美得讓人迷惑:“沒有關係,等又臣哥再久也沒有關係。”

吟心一語雙關,不過,這一層麵的意思或許隻能她自己知道。

“為兄怎麽好叫妹妹久等?應當罰!說吧,要什麽禮物,為兄一定馬上讓人得償所願!”又臣豪氣地讓吟心隨意開條件,對於這個妹妹,他的確具備少有的耐心。

吟心笑著搖搖首,眼神中忽有一道靈光乍現:“又臣哥,現在正是秋季圍獵的最佳時期,如果我們運氣好,一定可以遇到梅花鹿,而吟心近日正非常想要一對梅花鹿角。”

“這樣說來,吟心是想要梅花鹿角?這有何不可,為兄答應你便是!”又臣心情甚佳,拉住影兒的小手,滿口笑應吟心。

吟心的目光有一瞬牢牢凝結在又臣牽著影兒的大掌上,隨即則若無其事地將焦點移開:“又臣哥,不僅僅是這麽簡單,吟心想要同又臣哥比試一番,如果吟心先打到梅花鹿,又臣哥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行!隨便你怎麽折騰,為兄都奉陪到底!”與此同時,又臣的眸聚回歸到了影兒姣美的臉上,為了照顧到她的感覺,又臣並不準備讓她落單,“若是我同你單獨比試,就算是贏了也讓人感覺有點勝之不武,本王還不想被人說是恃強淩弱的壞兄長,這樣吧,你同你嫂嫂為一伍,我們以兩個時辰的時間為限,在此之間,誰若先打到梅花鹿比賽就暫停。吟心,你覺得怎麽樣?”

這個辦法確實是個兩全齊美,既顧慮到了影兒,也達成了吟心的願望,但是就是讓影兒覺得別扭,一想到要和那個愛說教的吟心郡主一起呆在一起兩個時辰,她就感覺到全身涼颼颼的,像是進了老虎洞一般。

“不用了,又臣,我坐在這等你們就可以了。”影兒拉著又臣的袖擺,躡聲躡氣地說道。

“嫂子,難道你不願意和吟心呆在一起嗎?”吟心美若天仙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可在影兒眼裏,那好像都是些來自地獄的“危笑”!

“不、不是……當然不是……”影兒被噎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僵硬的笑不協調地堆砌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