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夫君惹不得

第011章 天下男人一般黑

第011章 天下男人一般黑

這女人是誰?!

她是殷荃,那自己又是誰?

殷正廷打算用這個女人代替她嫁給夏侯嬰?

一瞬不瞬的盯住眼前那抹弱不禁風的小身子,殷荃覺得自己的喉管有些幹,手臂上尚未愈合的傷口更是火辣辣的疼。

那陌生女子皮膚白的幾近透明,甚至能看到她鎖骨上密布的青色血管。

聲音,軟糯酥麻,足以令人掉落一地雞皮疙瘩。

至於其他,殷荃已經懶得去看了。

天下男人一般黑!

她,早就見識過了!也不差夏侯嬰這一個!

幾乎是下意識的掃了眼夏侯嬰筆直挺拔的脊背,殷荃突然就有些釋懷了。

殷正廷和柳如月把這女人嫁給夏侯嬰,那不就沒自己什麽事兒了?從此浪跡天涯搞不好還能跟某某帥氣逼人的武林盟主談上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被人載入野史,流芳萬世,那不挺好?

正歪歪著,夏侯嬰的聲音忽而飄起在耳邊,他道:“這位便是九小姐?”

他的語速很輕很緩,像是在思索著什麽。流光溢彩的眸子淺淺的將那身穿水綠襖裙,腰係淡金絲帶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一遍,緋紅的薄唇微微抿起,神色間帶著疑問與探究。

瞥了眼夏侯嬰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殷荃扁扁嘴。

端王再潔癖再高冷,終究也隻是個普,通,男,人。

聽了夏侯嬰饒有興趣的疑問,身段翩躚的女子垂著目光,嬌滴滴的應了一聲。

“把頭抬起來讓本王瞧瞧。”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夏侯嬰繼續保持著方才的興味,似是真的對眼前的女子很有興趣。

此話一出,殷荃喉中開始冒火。

要調情也要看場合吧!!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害臊嗎?!

你們身為古代人的矜持呢?!

衛鈞!你家主子就快管不住褲腰帶了!你身為貼身侍衛都不提醒一下嗎?!

心念所及,殷荃瞪向衛鈞,可那貨卻好像當她是空氣,完全忽略了她的眼神示意。

竟然忽略她?!

一時間怒氣攻心,殷荃剛想搞點破壞,不料夏侯嬰卻在此時開口:“就本王所知,殷荃乃是貴府最不受寵的庶女,眼前這位女子皮膚細嫩,氣色紅潤,手指上連一絲薄繭都沒有……”說著,他突然頓住,話鋒陡轉,像突然襲來的六月狂雪,冷的刺骨。

“殷將軍,本王是皇子,是君,你是臣。欺君之罪,其心可誅,你覺得,本王該如何處置你?”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早已聽出弦外之音的殷正廷抖如篩糠,整個身子幾乎要與青黑的地磚融為一體。

“王爺明鑒!此事全因老臣那不成器的犬女而起,若非她私逃出家,敗壞了我將軍府的名聲,老臣斷不會出此下策!還請王爺明鑒呐!”

殷正廷話音未落,麵色煞白的柳如月也拽著綠裙女子雙雙下跪,兩人如殷正廷般匍匐在地,隻不住的抖,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低垂視線,柳如月銀牙扣緊。

她行事一向謹小慎微,端王又是如何知道此女不是殷荃的?!

莫非……?!

思及此,她張了張眼眶,眸中溢滿驚懼。

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退,像是生怕那汗如雨下抖抖索索的三人玷汙了自己雪白而不染一絲纖塵的貴重衣袍般,夏侯嬰麵無表情的在殷正廷身上掃過,甚至連眉都懶的皺一下。

怔怔的看著夏侯嬰,殷荃咬著唇,心中生出一絲莫名的寒意。

那居高臨下,睨視螻蟻般的眼神……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銘心刻骨。

許是因為與他靠的太近的緣故,很多時候,她幾乎已經忘記,這是一個皇權至上,視人命如草芥的時代,盡管她再怨念這將軍府內的人,卻從未動過想要剝奪這些人性命的念頭。

“不如你來告訴本王,你想怎麽處置這些人。”

正走神間,夏侯嬰的眸子罩了下來,一霎如絢麗煙花在頭頂綻放。

眯眼盯著他,殷荃選擇沉默。

聽夏侯嬰這麽無厘頭一問,匍匐在地的殷正廷也是一怔。

端王夏侯嬰出門從來都隻帶四名白衣衛士,這次卻平白多了一個輕紗掩麵的女子,實在令人困惑。

“怎麽不說話?”朝殷荃湊了湊,夏侯嬰微微勾著唇角,黝黑的眼眸裏掠過一抹戲謔。

“為什麽要說話?”反問一句,殷荃抬起視線,看向夏侯嬰的美眸如冰似雪。

話音未落,他修長如玉的指尖忽而掠了上來,回過神,她用來掩住容貌的薄紗已經飄落在地。

“你是……荃兒?!!”匍匐在地的殷正廷虎軀巨震,一雙老眼瞪的渾圓,眼中交錯複雜的充滿了震驚,惶恐,錯愕,混亂。

見著殷荃,柳如月杏目圓睜,眼中有不甘,有疑竇,更有毫不掩飾的陰戾和惱恨。

她千算萬算,終是沒能算到這一步!

殷荃失蹤的這些時日裏,竟與端王扯上了關係!

對殷正廷發出的驚呼置若罔聞,更無視柳如月那雙幾欲噴火的雙眸,殷荃直視著夏侯嬰,眉心蹙起。

易容術難道也有時間限製麽……

他,帶她來這裏,莫非是為了替她出氣……

不不不,這太玄幻……

很快否認了自己的猜測,殷荃看著那張無任何情緒的臉,困惑不解。

“你再不開口,本王就自行決定了?”含帶著戲謔的語調再次響起,夏侯嬰垂落視線瞧著那雙倔強黑眸,心中竟像有羽毛拂過。

他原本隻想試探一番,如此才令龍玨替她易了容,借此查看她究竟是否以真實容貌示人。

現在,他幾乎完全可以肯定,她的確是將軍府最不受寵的九小姐,可當他看到殷正廷極其側室朝殷荃投去的目光時,又莫名生出一絲怒意。

“夏侯嬰!”短暫的沉默後,殷荃終於發出一聲怒喝。

聞聲,匍匐在地的殷正廷猛地頭皮一麻。

他幾乎可以肯定,殷荃與端王關係實在太不一般。

他萬萬沒想到,遍尋不著的女兒竟悄無聲息間攀上了端王,他甚至開始有些懊惱自己為何當初沒能對這個女兒好一點!

“荃兒!我苦命的女兒!那日你衝動跳河,你爹和我尋遍了整座昭陽城也找不到你……”驀地,始終沉默著的柳如月突然抖著身子啜泣了起來,像是隱忍了許久後的情緒爆發。

瞧了眼演技卓越的柳如月,殷荃原本有些煩躁的心情一下就變好了。

夏侯嬰給她造台階,那她順著走下去就好。

“夏侯嬰,按照西涼例律,欺君之罪,該怎麽處置?”

“荃兒!你……!”猛地抬起頭,殷正廷眼眶張的更大了些,他灰白的一字唇須微微顫著,眼裏滿是不可思議的震驚。

“殷荃!他是你親爹!”柳如月也是萬萬沒想到,沒想到這個從來都膽小怯懦,任人欺淩的九小姐竟會在此時突然變得強硬,強硬的讓她感覺陌生,更讓她恐懼。

“從你命人將我推入河中讓我險些溺水而亡的時候,我就已經與殷家,與將軍府斷絕關係了……”勾起唇,她笑的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