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夫君惹不得

第034章 圖謀不軌

第034章 圖謀不軌

被他的身影禁錮其中,殷荃有些怔愣,有些困惑。

夏侯嬰的樣子,好像有點不大對……

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她眉心皺緊。

怎麽這麽涼……

夏侯嬰體內的溫度仿佛被人抽離了一般,冰冷至極,她望住他,唇線抿直,方才的驚恐轉為擔憂。

“夏侯嬰,你……”

“出,去……”眼前之人隻僵硬嘶啞的吐出了兩個字後便沒了意識,朝殷荃重重壓了下去。

隻覺眼前仿佛壓下來一座山,殷荃是撐也撐不住,硬生生被他壓在身下,若非身後有白玉的水池做支撐,恐怕她得被他給壓進水中淹死。

抱著他冷若冰霜般逐漸變得僵硬的身子,殷荃抬頭朝同樣以漢白玉打造的天花板,發出一聲低歎。

現在怎麽辦?

難道就這麽泡著?

萬一夏侯嬰醒過來完全不記得發生過什麽還以為是我對他圖謀不軌,那可怎麽辦?

到時候她可就跳進什麽江什麽河都洗不清了。

正想著,她忽而垂了視線朝下看去,隻見不省人事的夏侯嬰微微闔著眼,眼睫濃密纖長,水珠覆蓋其上,令其更顯濃鬱。

他的唇因熱水的緣故不再似先前般泛著股病態的粉,而是恢複了往常如血的紅,燭光映照下,顯一抹妖媚。

“夏侯嬰?”心中微動,殷荃試探著叫了一聲。

沒反應。

“潔癖狂魔?”

依舊沒反應。

“變態裝叉?”

還是沒反應。

變著法兒的連叫了三聲,懷中的高冷美人都沒反應,殷荃抿了唇,心中突然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怒火。

她突然將身子往下一沉,連同麵朝下的夏侯嬰一並泡進了水裏。

見懷中人並不掙紮,她很快又將他提了起來。

哼哼!讓你平日裏那麽欺負人!

夏侯嬰,風水輪流轉!早晚讓你跪我腳下唱征服!

盯著懷中不省人事的美人,殷荃唇角勾一線惡質的笑,笑著笑著,目光裏升騰起一抹迷霧。

浸了水的夏侯嬰額前粘了一縷烏發,蜿蜒如水蛇般順著他鬢角緩緩向下一直延伸到精致的鎖骨窩裏,她盯著他,心中忽然有點癢。

偏開眼神,她開始數浴池邊的燭台個數。

一個,兩個……夏侯嬰的鎖骨……

呃……眉心微皺,殷荃咬住唇角,晃了晃腦袋。

三個,四個……紅唇好誘人,好像粉紅色的櫻花和果子,不知道是不是也跟那東西一樣甜……

呃……殷荃別過頭,努力不往懷中瞟。

五個,六個……六個……六個……

尼瑪!夏侯嬰!你這個妖孽!

“說!你這混蛋給我下藥了吧?!一定給我下藥了吧!”握住夏侯嬰的脖子好一通搖晃,殷荃很憤怒。

憤怒之餘,眼神卻是越來越迷離。

親一下……

她就親一下下……反正他也不知道……

親一下又不會懷孕……

一遍又一遍的說服著自己,殷荃朝夏侯嬰湊近著,心跳猶如擂鼓,“噗通”“噗通”的撞擊著耳膜,她感覺到自己在出汗,卻很快被這池內的水汽衝散。

就在她的唇瓣距離他的僅有半寸時,他霍然睜開雙眼。

眼眶陡然瞪大,殷荃猛地鬆手,豈料後腦勺突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死死扣住,與此同時,雙唇遽然一冷。緊接著是他排山倒海般席卷而來的清冽氣息,似深秋晨曦中的第一抹寒露,帶著少許鬆竹的清香,一霎如黑夜中飛掠疾馳的電光,攜一抹豔光四射的光尾,炫彩匹練般在她體內四下遊走、無序衝撞。

震驚不已的瞪住那雙仿佛有幽藍氣暈徘徊其中的濃黑眼眸,殷荃緊貼在他光裸的胸膛上,一時間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就在此時,夏侯嬰突然鬆手,將她推開。他嘩啦一聲站起身,垂落視線如天神般看向她,聲音凜冽如寒風,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你不該招惹我。”

說完,他縱身一躍,躍出水池,將殷荃一人留在池中。

“喂,你害羞了?”在水池中站起身,她望向他的背影,眨眨眼。

夏侯嬰耳後浮出一抹淡淡的紅,沒有理睬身後之人。

“剛才其實是你的初吻吧?我也是哦!”伸出食指緩緩滑過唇畔,那裏仿佛還殘留著他冰冷的溫度。

聞言,夏侯嬰身形微微一頓,似乎猶豫了一下。

“夏侯嬰,你這池子沒有台階啊,拉我一把?”

“自己爬出來。”背對著殷荃,夏侯嬰的聲音冷颼颼的。

“幫我一下會死啊!”

“把人麵朝下泡水裏才會死。”說完,夏侯嬰拂袖離去,留下殷荃一人泡在水池中瞪眼。

他居然都知道!!

尼瑪,小心眼!變態狂!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漢白玉光滑的水池邊緣爬出去,渾身濕漉漉的殷荃一路淌著水就這麽濕噠噠的走回了房。

瞧著她渾身濕透的狼狽樣,哈日那先是有些驚訝,在瞧見了她的神情後默不作聲的給她找來了幹爽的衣裳換上。

“那那,你阿爹對夏侯嬰的評價不準確啊。”捧著薑湯坐在桌邊,殷荃衝著哈日那一本正經的開口。

“阿爹是我們蒙部圖坦爾旗旗長,斷不會空口說白話。阿爹說過,端王是他此生除當今聖上外唯一敬重的人,隻有草原上跑的最快的馬,飛的最高的鷹才能配得上他。”哈日那搖頭,更加正經的看向殷荃。

聞言,殷荃沒再說什麽,而是轉了視線朝放置著書架的牆壁看去,那是他們兩人共用的牆壁。

“那那,你阿爹似乎很博學?”半晌後,她收起視線重新看向跟前已經洗去髒汙,皮膚上卻還殘留著細細裂紋的小丫頭。

“當然,阿爹是草原上的米那拿羅!”說著,哈日那小小的臉上露出一抹自豪的光彩。

“米什麽羅?”皺眉,頭次聽到這個詞兒的殷荃有些困惑。

“米那拿羅,是智慧的意思。”不假思索的答,哈日那並沒有對殷荃的不解表現出半分輕蔑,倒是很耐心的解釋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什麽武功會讓人通體變冷?冷到凍手的那種?”

“不知,武功是中原人修煉的東西,我們蒙族人善騎術,通獸語。”聳聳肩,哈日那搖頭。

聽罷,殷荃沒再追問,視線卻又朝著書架飄過去。

莫非他修煉的不是武功……而是中毒?

如是想著,殷荃抿抿唇,將視線轉了回來。

他現在到底怎樣了?怎麽隔壁一點動靜都沒有……她要不要去看看?

書房內,夏侯嬰掃了眼內線送來的密函,隨即握緊掌心,再張開手指的時候,掌心隻剩一撮粉末,風一吹,便什麽痕跡也不剩。

他站起身,轉身朝房間正北朝向門口的一麵牆走去,那裏掛著一幅海上旭日圖,還是前朝著名書畫家姚之競的手筆。

他伸手撫上錦緞裝裱的邊緣,手指微微扣著牆麵,長短不一,節奏不定,緊接著隻聽一道巨石摩擦的悶響,旭日圖後的牆壁向兩邊滑開,裂出一道一人寬的縫。

邁步走進黑洞洞的牆縫,夏侯嬰走在向下延伸的一眼望不到底的旋轉石階上,懸掛在兩側石壁上的燭台伴隨他前進的腳步“噗噗”點燃,再在他身後一盞盞如簾幕閉合般悄然熄滅。

石階的盡頭,是一間四方形的石室,裏麵隱約顯出一抹燭光,在漆黑的石壁上映出一道幢幢黑影。

“兵部侍郎丁海昌已死。”站在石室入口,夏侯嬰一半身形隱沒在黑暗裏,一半暴露在燭光中,雪色長袍浸在橙黃的暖光中,泛著瑩瑩光暈,如珠如玉,與通體黑暗甚至在燭光下泛出幾許陰森綠光的石室形成鮮明對比,卻也並不格格不入。

聞言,正坐於石室中的黑影稍稍動了一下,似帶起一陣風,連同室內本就躍動不止的燭光一並顫了起來。

暗灰泛一線幽綠光芒的石壁上黑影晃動,卻終究安靜了下去,像被此時彌散在空氣中的低壓所影響。

“此案唯一的人證已死,死無對證。王爺仗義相助,這份恩情在下銘記於心,若將來大難不死,必湧泉相報!”陸遜說著正欲抱拳下拜,豈料後者卻射出兩個石子擊中他雙膝,阻止了他的動作。

“這案子或許還有回旋的餘地……”夏侯嬰的語調一貫的漠然冷淡,隻是兩道視線在幽暗的石室燭光裏顯得格外明亮,宛如實質。

“兵部侍郎丁海昌已死,王爺這又是何出此言?”眼中掠過一絲不解,陸遜皺眉。

“還有一個證人。”夏侯嬰說著攏攏衣袖,看向陸遜的視線愈加明朗。

“還有一個證人?”將他的話重複了一遍,原本擰緊雙眉的陸遜突然張了張眼眶,嘴唇也跟著蠕動了一下,卻終究沒有開口。

瞧著他恍然大悟的神色,夏侯嬰挑了眉梢,繼續道:“若想洗清冤情,便隻有一條路可走,要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氣,和永不回頭的決心,你,可能做到?”

一瞬不瞬的瞧著眼前始終平靜,卻如高山般巍然佇立的雪色身影,陸遜抿直雙唇,重重抱拳:“在下這條命早已屬於我西涼江山屬於西涼子民,區區生死,何足掛齒!一切全憑王爺指示!”

聞言,夏侯嬰垂眸望了望單膝跪於腳下的陸遜,幽黑的瞳仁悄然縮了縮,眼內神色複雜,他抿了唇線,沉默半晌後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