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夫君惹不得

第103章 線索不明

第103章 線索不明

心念一轉,殷荃從哈日那和練紅綾當中穿過,朝寇允走去,問道:“府上可有各地圖誌?”

本來瞧見她朝自己走來就有些驚訝,這會聽了殷荃的問題,寇允更是有些不解。

他抿了唇,頷首給出了肯定的答案,緊接著轉身向後指了指,道:“就在主子的書房裏。”

聽罷,殷荃朝寇允笑笑,很快便從他身邊走過,直奔內院而去。

見狀,哈日那和練紅綾立刻跟了上去,一秒都沒耽擱。

眼瞅著三道身影很快消失在重重回廊間,寇允皺皺眉,遂很快收起視線朝前走去。

主子先前便吩咐過他和莊荀,監視西郊望鄉亭那琉璃作坊主,如今王妃剛去過那琉璃作坊,西郊柳林便失火走水,未免趕得有些巧。

思及此,他腳下的速度越發加快,很快便出了端王府。

在書房內一排排看過去,殷荃很快便將書架上有的全部關於西涼國地圖風物的書籍給取了下來。

隨手拿起一本《西涼風物誌》,那書又厚又舊,漫說紙張,就連封麵上都有些微微泛黃,甚至還沾染著一星半點不知是什麽東西的黃褐色痕跡。

循著目錄找見了濮陽和青盧兩個地名,她忽而擰了眉心,視線也變得頗為沉凝起來。

青盧縣直屬安州,本不應與濮陽府產生任何交集。

按照倪天擇的說法,當年他父親倪世軒若非被安州知州舉薦給監察禦史,也不會惹禍上身。

隻是一個小小的盜竊案,竟一連牽出舉世震驚的貪腐大案,倒真和現代貪腐官員下馬的模式有些相似。

如是想著的殷荃翻著泛黃卷邊兒的書頁,神色忽明忽滅,直叫一旁看著的兩人頗為費解。

“主子,可找著什麽線索了?”試探著開口問了句,哈日那朝殷荃湊了湊。

“我沒在找線索。”聞言,殷荃從書堆中抬起頭,聳肩。

“那您這是……”略顯驚訝的張了張眼眶,哈日那歪了腦袋。

“我隻是有些奇怪。”她說著,視線在哈日那臉上定格,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像葬書案這種牽連廣泛,涉案人員眾多的大案,一般都要由各州縣上報所屬行省,由各省上報刑部,經皇帝親自朱筆批準後方可行刑。這當中的程序繁冗複雜,天璽帝也並非昏庸之君,怎麽會將如此漏洞百出的案子草率結案呢?”

殷荃說著,纖細如嫩蔥般瑩白潤潔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緩緩在書頁上摩挲著,黝黑如星子般的眼眸裏蓄著一抹不解和沉思。

“或許是有人將此案壓而不發呢?”聽罷殷荃提出的疑問,哈日那思索了一陣,隨即應聲。

“你的意思是,有人假傳聖旨?”眸光驀然一亮,殷荃一掌拍在展開在桌案上的舊書,緊接著說了下去:“倪世軒乃是青盧縣乃至整個安州最有名望的刑名師爺,想必樹敵無數,如此想來,會有人不惜假傳聖旨也要除掉他的性命倒也說的通。莫非,那人就是……”

腦中下意識間浮現出“殷正廷”三個字,與此同時,她也皺起了眉。

縱使殷正廷有再大的權利,卻也並沒有條件能夠接觸到聖旨,莫非,真正導致倪家慘遭滅口的另有其人?

如是思索著的殷荃眉心皺緊,連雙唇也抿成了一條嚴絲合縫的直線。

如今掌握的線索越多,卻令她越發覺得頗為零碎。

正困惑間,她忽而從書頁上收起視線,朝一旁的練紅綾望去:“怎麽不見夏侯嬰?”

被她這麽冷不丁的一問,練紅綾也是一怔。

見狀,殷荃抿唇。

夏侯嬰不在府上,衛鈞和龐班似乎也不在……

難不成……

思及此,她忽就停住。

對於倪天擇,夏侯嬰必定知道什麽她所不知道的事……或許,他所知道的,便是當年葬書案的真相……

葬書案實在存在太多令人費解又解釋不通的片段,她盯住書中描繪的青盧縣地圖,一瞬不瞬仔仔細細的瞧著,半天也沒開口。

瞧著她那專心致誌的模樣,哈日那與練紅綾相視一眼,雙雙保持著沉默。

驀地,就在此時,視線專注在書中的殷荃忽而抬頭朝兩人開口:“紅綾,幫我準備筆墨,那那,幫我把那麵牆空出來。”

聽罷,兩人先是微微一怔,緊接著卻很快便行動了起來。

眼瞅著在空白牆麵上折騰了大半天的殷荃總算停了下來,練紅綾與哈日那這才稍稍流露出一絲不著痕跡的驚異。

牆麵上是殷荃所畫的葬書案關係圖,包括葬書案爆發前一年的濮陽食盒案。

看著那一條條錯綜複雜的線條,練紅綾幾不可見的皺皺眉,隨即垂了視線,似乎在回憶著什麽。

“紅綾,你說過,你娘曾在倪家做過下人,可有提及過這上麵的什麽人沒有?”咬著筆杆轉向她,殷荃眉心輕蹙。

“我娘說過,案發前曾經有個人到倪府去過,之後便再沒有出現過,我娘說,曾在那人身上掛著的玉佩上看到過一個秦字,許是姓氏,可這裏麵並沒有姓秦的。”

“姓秦的?”聽練紅綾這麽一說,殷荃忽就停下了咬筆杆的動作,神情專注的朝她看了過去。

“倪世軒會不會一早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將什麽東西交給了那人?”盯著練紅綾看了半晌後,她收起視線重新朝牆麵上錯綜複雜的人物關係圖看去,緩緩出聲。

聽她這麽一說,練紅綾與哈日那的神色同時變了變,卻很快便恢複了常態。

始終盯著牆麵上倪世軒的名字,殷荃美眸微眯,心中疑竇更甚。

他所做的一切,都好似早已經知道會有現在這樣的結果一般。與含冤身亡相比,倒更像是慷慨赴義。

慷慨赴義麽……

思及此,殷荃心中微震,看著倪世軒那三個字的視線忽就暗了暗。

倘若當日倪世軒有意支走倪天擇,那這件事,恐怕會比想象中更為複雜。

倪家乃是書香門第,家中大多都是讀書人,即便倪天擇當日僥幸逃過一劫,可僅僅憑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隱姓埋名直至現在。

如是想著的殷荃幾乎可以認定,那佩戴秦字玉佩的人,恐怕便是深知此案真相的重要證人。

窗外金紅色的陽光正逐漸沉澱在地平線之下,取而代之的是深紫中染一絲靛藍的濃烈顏色。

端王府內華燈初上,可書房裏,卻始終昏暗的連一絲燭光也無法照進。書房內,殷荃揪著寇允和莊荀問東問西,倆白衣侍衛承受不住,無數次想逃走,奈何王府規矩森嚴……但凡王妃的命令都要無條件執行,縱使有天大的不情願,也得硬抗。

兩人那個鬱悶,驀地,就在此時,一道瑩白如月華般的身形赫然出現在門口。

“你去見過倪天擇?”

邊說邊撩起袍擺走進殷荃視線,此時的夏侯嬰在橙黃燭火的籠罩下仿佛降臨人間的謫仙。

抿唇,殷荃挑挑眉,應聲:“你都知道?”

“本王並不打算阻止你……”薄唇翕動,夏侯嬰神色淡淡,如月華,如青蓮,他邊說邊朝她走近過去,直至走到她麵前才繼續開口:“關於倪天擇的身份,並不如你所想那般簡單。”

聞言,殷荃皺眉。

夏侯嬰果然知道許多她所不知道的事……言外之意,就是不讓自己趟這趟渾水麽……

如是想著,殷荃擱下手中的書,揚起視線望向夏侯嬰,正欲開口,後者卻像是一早便有所預料般轉移了話題:“你今日遇見顧樓南了?”

呃……

眨眨眼,殷荃怔住。

這都知道!

這貨難不成一直派人盯著自己麽?

正猜測間,眼前那仿佛周身都籠罩於聖潔光芒中的身影竟忽然繞過桌案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了下來。

“本王記得,成親到現在,我們似乎還未洞房……”

夏侯嬰語調略啞,語速極慢,似是有意為之。

一瞬不瞬的盯住他,殷荃張了張眼眶,心跳一霎失速。

誒誒誒?!

他難道是在暗示……今晚就要洞房?!

這這這,這會不會有些太快?!

心念飛轉,她忽就淩亂起來。細想起來,她不止一次見過他的那肌肉強健的軀體,兩人也不止一次親密接觸過,可現在,突然說要補完洞房這個程序,她不得不承認,有那麽一瞬,她竟緊張了。

“你身上有傷,不適合……嗯,劇烈運動。”嘿嘿笑著用雙手在夏侯嬰胸前推搡了一下,殷荃別著視線,有意避免與他發生目光接觸。

“本王不介意。”一步步將她逼至書房一角,屋內燭火隨著他的前行熄滅,整個房間頃刻陷入一片光影朦朧。

月光與華燈交織成清冽與暖橙的紐帶,縈繞於兩人周身,升騰起一抹明暗相宜的光幕,美輪美奐。

月光自回形窗格投射進來,映在夏侯嬰狹長幽黑的眼眸上,清光流瀉,如一溪冷泉般淌入殷荃眼中,一時間令她連反抗和遲疑都拋諸腦後,滿眼滿心隻剩一個人。

隻覺腰肢忽而被他握住,殷荃下意識間一顫,身子向前弓了弓。

“夏侯嬰……”唇齒間溢出細若遊絲的輕吟,她揚起視線,想要說些什麽,卻隻覺唇上驀然一軟。

體內仿佛竄起一簇電流,殷荃被夏侯嬰扣住雙臂抵在牆角,熱切的回應。

管他什麽葬書案,什麽倪天擇,什麽顧樓南,她現在,隻要有夏侯嬰便足夠了!足夠了!

夏侯嬰霸道,強硬,卻將力道掌握的恰到好處,不多一分亦不少一分。

隻覺那雙溫熱菲薄的唇瓣逐漸順著脖頸向下,殷荃扶住他結實緊致的雙肩,不由自主便發出聲聲連她自己都頗覺麵紅耳赤的嚶嚀。

突覺身子一輕,下一秒,身上隻剩一件肚兜的她已經被夏侯嬰抱上了桌案。

莫名想起早前看過的島國愛情文藝動作片,殷荃不由得有些唏噓。

這簡直就是古代版辦公室play好麽……

夏侯嬰還挺上道……尼瑪,該不會他以前……

如是想著的殷荃忽就有點掃興,方才被夏侯嬰挑撥起來的那點可憐巴巴的感覺一瞬就蕩然無存。而幾乎與此同時,門外赫然響起了衛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