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夫君惹不得

第195章 好事多磨

第195章 好事多磨

聞聲,殷荃頓時垮了臉。

什麽態度?!

難得她想給他個驚喜,不領情就算了,這麽嫌棄的眼神是要鬧哪樣!

正瞪著那張亙古不變的麵癱臉磨牙霍霍間,她忽就意識到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夏侯嬰為啥會知道“surprise”的意思?!

這這這……這不科學啊!

難不成她說夢話的時候被他聽到過?

思及此,她扁扁嘴,皺起眉心盯住他,半天也沒能得出個合理結論。

未及她收攝神思,清冽如水的聲線再次飄進耳蝸:“小蔥拌豆腐太鹹,失敗;麻婆豆腐,辣不足,失敗;銀魚蒸蛋,太腥,失敗……”

“夏侯嬰!”騰地從石凳上跳起身,殷荃終於被成功惹惱了。

慢條斯理的掀了掀眼睫,夏侯嬰像是全然未曾察覺到某人幾乎要噴出熊熊烈火的雙眸,隻輕描淡寫的蠕動了一下唇線:“你廚藝雖差的不成體統,但本王還是會將這些東西都吃完。”

語盡,殷荃眼前黑的隻想捶胸頓足。

這桌上所有的菜她都嚐過,也不知這廝究竟生了個什麽火星味蕾,怎麽跟正常人就那麽不一樣呢!

氣哼哼的一屁股坐回到石凳上,她正要拿起筷子,卻被他一句話給說的徹底沒了興致。

“這些菜是你為本王做的。”

瞪住那張清絕俊美到沒朋友的麵孔,殷荃氣笑。

這簡直……太孩子氣了吧!

她自己花功夫費心思做的豆腐宴自己還不能下嘴了?!什麽見鬼的邏輯!

夏侯嬰你丫其實根本就不是地球人吧!

怒極反笑,她索性把筷子一撂,兩手托腮,視線一寸不離的定格在某人身上,道:“好好好,我就坐在這看著你吃!你說了,都吃完,那就必須得吃的一點不剩,連個油渣子都不能剩下!”

毫不在意她刻意而為的打擊報複,夏侯嬰神色不變,動作閑散,不緊不慢的嚼著,咽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天空由絢麗的橙紅變成了深邃的黑。

燈燭交織星光,將他周身映出一片流螢般迷離絕豔的淺淺光暈,單單隻是望著,便教人失神。

怒氣不知從何時起就已經盡數散去,殷荃單手托腮,歪著腦袋。

那隻捧著白瓷碗的手骨節均勻,纖細修長,秀致卻滿蓄力量,百看不厭。

盡管她並非手控,可如夏侯嬰這般天之驕子一般的男子,她還是會忍不住將他全身上下的每一處細節都多看上兩眼。

穿越前,她從未想過自己會穿越。

穿越後,原本隻想瀟灑恣肆的活著,卻遇見了他。以致她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都在想,倘若有朝一日可以重新回到那個本應屬於自己的時代,會不會對這個世界有所留戀,尤其是……夏侯嬰。

驀地,就在此時,耳邊赫然傳來瓷碗碰撞石桌發出的細微聲響。

循聲望去,殷荃張了張眼眶。

還真是……一點油渣子都不剩……

非得這麽認真嘛?!

她……說的隻是氣話。

“讓你吃到連油渣都不剩你還真的都吃掉了啊!夏侯嬰你是不是缺心眼兒啊!”

“本王答應過你的事,何時食言過?”

擱下筷子,夏侯嬰麵無表情的應聲,言語間盡是令殷荃完全無法反駁的理所當然。

眨巴著眼瞪他,她頓覺頭好痛,心好塞。

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她真的無言以對啊……

怎麽聽他這麽一說,缺心眼兒的人似乎是自己。

思及此,殷荃淚流滿麵了。

正鬱悶著,突覺後脖頸微微一涼,她一個激靈挺了挺腰板,赫然撞進夏侯嬰那雙仿佛能將世間一切都吸入其中的幽黑眼眸。

唇瓣張開又閉合,被他這麽直接了當的瞧著,她隻覺雙頰發燙,心跳莫名加速了起來。

什麽情況!

她臉紅個什麽勁兒!

下意識間想要回避那雙冷月清輝般深不見底的幽邃眸光,殷荃幹笑兩聲,抬頭望月說天氣。

麵無表情的望住身子有些僵硬的某女,夏侯嬰唇線抿直,眸色忽就暗去幾分。長臂一伸,頃刻間就堵上了那張略顯囉嗦的嘴。

突如其來的吻令殷荃在一瞬間出現了斷片,她瞪圓雙眸,直至唇瓣上傳來細微痛楚,才遲遲恍然。

夏侯嬰在吻她!

這這這……這也太突然了好嗎!

未及她回神,雙唇已然被他鬆開。

怔怔瞪視著正以優雅姿態擦拭唇角的夏侯嬰,殷荃喃喃自語:“才隻是進了一趟宮而已,難道被顧樓南給下了什麽藥麽……”

不待她話音落定,眼前驀然一暗,方才還坐在石凳上的某人不知何時竟起身湊到了自己跟前。

揚起視線向上望向那抹身長玉立如鬆柏一般挺拔的身影,殷荃下意識間吞下一口口水,眉心正中微微蹙起一條縫。

莫非……她方才說錯了什麽……

眼瞼低垂,夏侯嬰沉默不語的睨著她,心底有一絲不快情緒正在緩緩盤旋,不斷蔓延。

被他這般不言不語的瞧著,殷荃抿唇,正欲起身,豈料卻被他扶住雙肩給不著痕跡的按回到原位。

“不得在本王麵前提到其他男子……”

“呃?”

眨眼,她愣住。

“其他男子”……是指……顧樓南?!

見她麵露困惑,夏侯嬰抿直唇線,鬆開雙手,遂轉身背對著她。

起身朝他湊過去,殷荃從他身側探出腦袋,嘿嘿笑著出聲:“你吃醋啦?”

並不理會湊上前來的某女,夏侯嬰別過身,拒絕與之發生任何言語上的交流。

“喂喂,別逃避呀,你吃醋就直說嘛!大不了……”未及她說完,背對她的人影忽而轉了過來,直將她連連逼退至庭院入口邊回廊朱紅的柱子前。

隻覺一股前所未有的冷冽之氣自上而下籠罩下來,殷荃雙手抵在夏侯嬰胸口,緊張低吼:“你別亂來啊!雖然這是在你府上不錯,可……”

“你覺得,本王想對你做什麽?”像是全然未曾聽見她的吼聲,夏侯嬰挑了眉梢,長臂前探,輕而易舉就將她圈禁在自己的身影之下,俯視著她。

“那啥,我,我舟車勞頓,我要去休息!”

回避著那雙幾分清冽幾分灼燙的視線,殷荃說著便轉身,卻忽而被他一手捏住了肩頭。

拚命擰著脖子拒絕與夏侯嬰發生任何意義上的視線接觸,她快要淚流滿麵了。

這這這,這特麽是吃錯什麽藥了!

“你非要保持這個姿勢本王倒也不勉強。”

“明明是被你強迫的好嗎!”扭頭怒瞪,殷荃昂著頭,挺著胸,卻是話到一半生生語塞。

“終於想明白決定好好看著本王了是麽?”幾不可見的牽動了一下唇角,夏侯嬰似笑非笑的將視線埋的更低了些,似是想要將懷中之人看的更加仔細一般。

月光自他頭頂傾瀉而下,如一抹細碎的流銀,在他那雙狹長黑眸間映出一道新月般的弧度,美輪美奐。此時此刻,他就像天之神子,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向外散發出令人為之窒息的光輝。

半張著唇瓣,殷荃羽睫微掀,視線被那張清絕冷峻的絕美麵容牢牢吸引,一寸也無法挪開。

不知是許久未曾像現在這般平靜寧和或者是其他什麽原因,她猛然驚覺,自己似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欣賞眼前這張顛倒眾生的絕色麵孔了。

“夏侯嬰……”像是被一股莫名的魔力所牽引,她翕動唇線,嚅囁著出聲,聲線低軟,隻一瞬便被四周蟲鳴給覆蓋了過去。

彎腰,夏侯嬰俯下身,與殷荃平視,繼而迅速且精準的捉住了那兩片欲張還休的嬌嫩紅唇,卻很快便將她放開。

呼吸有些急促的望向那雙染了月光的清冽黑眸,殷荃蠕動了一下唇線,繼而咧咧嘴笑問:“皇命難為,若非你不可,那我也沒什麽可不高興的,你真的不必這樣……夏侯嬰你快放我下來!”

平靜聲線忽就轉為一聲驚呼,她驚怔不已的瞪他,雙手不得不牢牢抱緊他的脖子。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撲倒本王?”

“呃……”

被他一句話噎得脾氣全無,殷荃張著眼眶,想反駁卻又有點舍不得。

他說的沒錯啊,她確實一直都在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撲倒他,可……不是現在啊!

如果就這樣從了,那自己豈不是一點主動權都沒有了?!往後還怎麽在他和他的那群侍衛麵前作威作福?!

“你快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奮力撲騰著,被夏侯嬰抱在懷中的殷荃像條剛剛咬鉤的鮮活鯉魚,掙紮個不停。

聽著屋外的動靜,練紅綾為難的瞅了眼自個兒身旁的哈日那。

猶豫著是不是要把她的耳朵給堵上……

而屋頂上,衛鈞開始望天。

從遇見王妃開始,王爺真是越來越……放得開了。

這夜,端王府所有侍衛都為自家主子在心底默默點讚。

主子好棒!主子好樣的!

娶了這麽多次,終於不再死王妃了……

侍衛們操碎了心,卻不知,這一夜,什麽都沒有發生。

躲進被褥間望著那張比往常更加蒼白的臉,殷荃抱著被子,小心翼翼的開口:“那個……我真的沒想到你吃個豆腐也會拉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