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輕點愛:梟寵醫妃

297 你的心真狠

莊主受了重創,如今大夫還在救治中。

這消息在湯隋抱著昏闕過去的楚江南回了無暇閣後,連壓都壓不下去,幾個堂主,除了今日出門未歸的端木冉,全都堵在寢房門外。

從山莊裏精挑細選的五個大夫在裏頭忙活了一整夜,第二日清晨初來時,莊主還是昏迷不醒,而那幾個大夫帶出來的話,更是讓聽到的人頓時懵了。

莊主有心疾,那是天疾,活不了多久了!

哪怕湯隋已經在裏頭叮囑過不許將莊主的情況泄露出去,但,這山莊的事,能瞞兄弟們,又怎麽可能瞞得過幾位堂主還有端木穹這些人?

鬼宿在天亮了之後才趕回來,看到主子這模樣,心疼得快瘋掉了。

“究竟怎麽回事?”他一把揪起湯隋的衣襟,急得兩眼發紅:“你明知道主子的情況,為何還讓他動手?”

湯隋完全說不出半句話,讓莊主動了手是他的不該,他確實罪該萬死。

昨夜的黑衣人實在太強悍,他一直在望月城附近行動,從沒有注意到望月城裏什麽時候多了一批這麽厲害的死士,他甚至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誰派來的。

昨夜兄弟們看到穿雲箭趕到的時候,除了那個黑衣首領被莊主的無弦刀重創身亡,其他黑衣人被毀了四肢經脈後也全都咬毒自盡,這麽多人,完全沒有半個活口。

一時之間,也是完全查不出那些黑衣人的來曆。

“是我的錯,等莊主醒來,我會親自向他請罪。”湯隋不想解釋,實在也沒辦法去解釋。

莊主對他恩重如山,整個山莊四位堂主裏,也隻有他一人知道莊主所有的秘密,莊主如此信任他,他卻沒有能力保護他,光這點,已經讓他愧疚得想要自盡請罪了。

可莊主現在這樣,他還得要守護他,一切,還是等莊主醒來再說。

鬼宿知道現在不是問責的時候,隻是看著主子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裏,心裏焦急啊!

五名大夫裏已有三人被遣了出去,隻剩下兩人照看著,他們用千年人參給楚江南吊著一口氣,肩頭上的傷已經包紮好,至於心疾……

這點,大家也是束手無策。

心疾,可不是他們可以治的呀。

“還有三個大夫你讓他們出去了?”鬼宿一聽湯隋的匯報,頓時恨不得將他一拳揮出去:“那些人出去了,主子的病……”

主子的病還瞞得下去嗎?

湯隋低著頭,知道自己昨夜一整夜裏基本上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昨夜真的是太焦急,想事情太不仔細!

鬼宿已經不想再責備他了,他一身的傷,到現在還沒有處理,他對主子的守護之情不比自己少。

他焦急地回頭看了眼依然躺在軟榻上的主子,又看著湯隋,急道:“七……慕姑娘呢?主子傷成這樣,慕姑娘如今在哪?”

“她……”湯隋的話還沒有說話,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兩人互視了一眼,心裏頓時都明白了過來。

四堂主對莊主是真的忠誠,至少絕不會有人想害他,但,他們隻是忠誠於楚莊主,若是山莊換了新的莊主,他們的忠心就難保了。

若不是楚莊主,他們便也沒必要繼續對新莊主忠心,而依莊主現在這模樣……恐怕大家都認為,很快會有一位新莊主取代他的位置吧?到時候,他們是不是還要聽新莊主的命令?

湯隋深吸了一口氣,以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慕姑娘在夜修羅那裏,莊主現在出了這事,隻怕……”

“我明白了。”鬼宿瞥了外頭一眼,現在山莊裏頭,也隻有湯隋一人真的可以為他們所用,其他人……

他冷哼,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躺在軟榻上一動不動的主子,掩去心頭的痛,沉聲道:“我去把她找回來治療主子,外頭的人你先扛著,別讓他們進來驚擾了主子休息。”

“好。”

鬼宿出門時,不僅姬無雙和董大力以及端木穹都在外頭,居然連他們自個的夫人都來了。

莊主還好好的,大家就這麽迫不及待麽?

若不是急著去找七公主,這會,他真想將這些人一個個從主子的無暇閣裏扔出去。

主子的無暇閣從不許女眷進入,這些人……

他冷冷一哼,轉身離去。

現在什麽都不重要了,主子這次犯病太重,隻剩一口氣吊著,七公主再不回來,主子連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他還能計較什麽?

一路狂奔致山莊後院,尋了馬兒便疾步離開。

道上依然冷清,天亮沒多久,還沒有太多人出來忙活,再加上他所走的是小道捷徑,這會連一個閑雜人都看不到。

馬兒在道上狂奔,忽然,鬼宿一扯韁繩,馬兒嘶鳴了一聲,迅速停了下來。

“出來。”他掉轉馬頭,看著身後空蕩蕩的街道,厲聲一吼,片刻不想耽擱。

隻見本是安靜清冷的大街,慢慢走出了幾個黑衣人,將他圍在戰圈裏。

鬼宿大掌一緊,心裏淌過幾許後怕。

幸而自己機警發現了他們的存在,否則,今日就要連累夜皇朝了。

這些人的追蹤術太厲害,連他都差點沒發現!

“你們是什麽人?”大掌往腰間劍柄落下,他厲眼掃視了一圈,冷聲道:“不說,別怪我不客氣。”

“聽說你主子受了重傷。”其中一名黑衣人一步上前,陰惻惻笑道:“你主子活不成了,小子,不如和我們合作吧。”

再次醒來,豔陽早已高照。

七七在自己的低呼中睜開眼,很累,很酸,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受的……

除了慘不忍睹,她已經撿不到任何詞匯來形容這一刻的自己了,分明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事後卻像是遭受了一整夜的禍害一樣,難受……

瞳睫微抖,抬眼便看到站在軟塌邊穿衣的男人。

一身結實的肌肉,全是在戰場上活躍多年練就出來的強悍,寬厚到足以讓天下女子尖叫的背,勁瘦的腰,黃金比例的腿……

她忽然眉眼睜了睜,低呼道:“讓我看看。”

沒想到出來的聲音會這麽嘶啞,差點連自己都聽不到。

但,楚玄遲卻聽到了。

這次他沒有取笑她這句噯昧不明的話語,因為知道她想要看的是什麽。

回身,尚未套上單衣的結實胸膛呈現在她麵前。

七七目光沉下,落在他腹間。

這麽多日,紗布已經拆去了,隻是那個被縫過線後來又不小心將線繃斷的傷口依然怵目驚心。

她爬了過去,在他跟前跪坐起來,沒注意到他的呼吸在瞬間急促起來,就連目光也溴黑了下去,小手伸出,長指在他傷口上劃過,心裏的愧疚更重了。

是她下了手,重傷了他,如果那會就知道他是夜修羅,這一刀她無論如何一定不會紮下去的。

她哪裏舍得?

“後悔了麽?”楚玄遲努力控製自己的目光,不讓視線繼續在她不小心展露出來的小身板上巡邏,大掌扣上她的腦袋,他笑得無奈:“拿我送的刀傷我,你這女人還真是狠心。”

七七一怔,忙抬頭看著他,一臉震撼:“你送的刀……”

“你拿出來看看。”他在她身旁坐下,大掌扯過錦被蓋在她身上,看不到那一身凝脂玉膚,心跳才算慢慢平複下去。

七七低呼了一聲,總算發現自己的不尋常,慌忙揪緊身上的錦被,手忙腳亂圍好係緊。

“要不是看你難受……”他低頭,湊了過去。

“別!”她是真的難受,再來,她會直接死的。

哪有人精力這麽好的,戰神……太可怕了,她決定了,如果還有下輩子,她一定不找當兵的做男朋友,她還不想年紀輕輕地就因為縱情過度死在床榻上。

長指落在天地鐲上,將那把名叫寒月刀的短刀取了出來,遞給他。

楚玄遲接過,指尖在寒月刀上撫過,眼底瞬間淌過一抹幽黯,但在垂眸看她時,眼下便隻餘下寵溺了。

“看看這是什麽。”他的指尖停在刀柄內側。

七七接了過來,才發現刀柄內側原來是刻著字的,她過去居然一直沒有發現。

細細一看,終於看清上頭刻著什麽字。

靖……她一驚,霍地抬頭看他:“你……母後?”

“是我母後留給我的東西,唯一的東西。”他的掌落在她肩頭,將她拉向自己,歎息道:“我把我最重要的東西交給你,可你……”

“對不起。”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還以為這刀是赫連夜所贈,不想竟是他讓赫連夜交給她的。

怪不得赫連夜給她的時候曾說過,若是丟了,他會殺了她,原來不是赫連夜太珍視這刀,而是因為他知道這是楚玄遲的母後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對不起。”她又低語了一聲,將寒月刀收回天地鐲裏後,轉身抱緊他壯實的腰,小臉埋在他溫熱的胸膛上,心裏滿滿的全是愧疚:“真的對不起,玄遲。”

“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事實上,他也瞞了她很多,真要追究起來,誰對誰錯誰也說不清楚。

或許,該愧疚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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