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143章 我知道，你沒瘋
芙蓉院這邊鬧作一團，翡翠院這邊，卻是安靜如斯。
沐琴從外麵回來，進了屋內，便將在外麵探聽到芙蓉院的事情說了一遍。
梁玉沅聽後，神色淡淡道：“看來，咱們這位梁老爺就快來這翡翠院了。”
沐琴點頭。
“若他來了，記著告訴他，我身子不便，不好見他，若他將青水居的那些東西拿來，你也別收。”梁玉沅淡淡囑咐道。
沐琴點頭：“奴婢明白。”
梁玉沅的視線又落入窗外的景色，翡翠院的格局和景色，確實不錯，院子裏更是栽種著各式各樣的花草，還有她喜愛的桂花樹。
“柳芳院的情況如何了？”梁玉沅淡淡問道。
“回稟小姐，自從那晚王氏被老爺讓人拖回柳芳院後，便一直被關著。”沐琴如實回答道。
梁玉沅略一沉吟，緩緩站起身：“梁玉甄應是下葬了吧。”
沐琴點頭，說起這個事，沐琴臉色便有些不舒服，她道：“是的，就是小姐您在宮內住的那晚，奴婢聽廚房的張媽媽說，二小姐是晚上悄悄下葬的，因為老爺說家宅中有長輩，不能太過張揚，更不易大動，不過下葬的一應物什都是上等的，當晚下葬時，其他院的人都窩在房內，怕沾染了晦氣，就連老夫人和老爺也隻是看了看，便回去了，聽說那晚，王氏哭聲淒慘，老夫人嫌吵又嫌晦氣，便讓人堵住了王氏的嘴，還不讓她送葬，怕她鬧得太大……”
說道這裏，沐琴不禁有些心涼。
雖然她也厭惡二小姐，可是人死為大，再怎麽說，梁玉甄也曾是梁府最受寵的小姐。
如今她死的不明不白，梁博和趙氏不說好好查查，反而是匆忙的將人下葬，還不讓她母親為她送葬……
“嗬，梁府的人，不就是如此麽。”梁玉沅冷笑著道。
想當初，卓氏沒了的時候，亦是一派冷清蕭索的景象。
梁博薄情寡義，卓氏死後，他竟是連一眼也未曾來看過一眼，趙氏就更不好提，說什麽府中開下不夠，就那麽匆匆的將卓氏以妾氏的禮儀給安葬了。
想起這些陳年舊事，梁玉沅臉色就更加沉冷。
王氏落得今天的局麵，果真是因果報應，天理循環。
想當初，卓氏死的
時候，王氏恐怕在屋裏正笑的高興呢。
她那個時候，可有想過，自己也會落得這種景象。
“走吧，我想，我們應該是去看看這位王夫人了。”
如今的柳芳院早已不複從前。
院內，一應下人，已經走了許多，留下的，正是如當初留在破院裏的那些粗使下人。
梁玉沅整了整衣衫，踱步走進去。
院內，兩個穿著灰色粗布衣服的丫鬟正坐在屋簷下，嗑著瓜子，聊著天。
一人道：“那瘋婆子今中午吃飯了麽？”
另一人撇撇嘴，不屑道：“誰知道她吃了沒，她那個樣子，誰敢近身？”
“切！還敢跟咱麽發脾氣！也不敢看看她如今什麽樣子！她還以為她是梁家夫人呢！不過一個瘋子！”
兩名粗使丫鬟，言語粗鄙，態度不敬，顯然平日是沒有好好照顧王氏。
不過也是，想想當初的自己，不就是個人都能踩一腳的主兒麽。
梁玉沅收起嘴角嘲諷笑容，緩步走進去。
沐琴跟在梁玉沅，自然也將方才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咳！咳！”
梁玉沅停下，沐琴佯裝咳嗽幾聲，那蹲坐在屋簷下的兩名粗使丫鬟登時就要站起身。
待見到梁玉沅後，兩人急忙跑過來，跪地行禮道：“奴婢見過大小姐。”
梁玉沅微微點頭。
兩名粗使丫鬟低著頭，也不敢多言，顯是很緊張。
梁玉沅望著她們，淡淡道：“我隻是進去看看，你們可以守在這裏。”
兩名粗使丫鬟對看一眼，連忙低頭道：“大小姐請進。”
言罷，兩人跪在一邊，低著頭，很是識趣的不多言。
梁玉沅走近屋前，沐琴將麵前的房門打開，跟著梁玉沅走了進去。
屋內光線昏暗，四周的窗戶更是緊緊關閉著，不透風，越往裏走，就能聞見一股子難聞的味道。
顯然，王氏過的很不好。
“夫人，您就吃一些吧……”內室傳來一個婆子的聲音。
梁玉沅墩柱腳步，沐琴也跟著停下裏，抬眼望向梁玉沅。
“我不吃！我的甄兒呢！我要找我的甄兒！她去哪了！李嬤嬤你快說我
的甄兒去哪了！”
王氏瘋瘋癲癲的抓著李嬤嬤的手，叫嚷著。
“……哼！賤人！你別以為你成了梁府的大小姐，就真的一步登天了！你的位置是甄兒！隻有甄兒才是梁府的大小姐！”
“哼！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賤人！篩子！”
內實力，王氏依舊胡亂的叫嚷著，罵著。
而李嬤嬤則一直勸慰著王氏吃飯。
哐當！
梁玉沅剛走進內室，腳邊便見一個摔碎的瓷碗和托盤。
麵容憔悴的李嬤嬤忙做來收拾東西，一抬眼，就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站在這裏的梁玉沅。
“……奴婢見過大小姐！”李嬤嬤慌忙跪在地上行禮。
梁玉沅看了一眼李嬤嬤，又望向室內。
王氏坐在半靠著床柱，形容憔悴，頭發散亂，哪裏還有當初梁家主母的瀟灑和尊榮。
聽見聲音，王氏也望過來，待望見梁玉沅後，王氏竟然沒喲發作，而是又淡淡的轉過眼去，嘴裏付嘟囔著：“賤人！我要殺了賤人！”
李嬤嬤怕臉玉沅會怪罪王氏和自己，忙磕頭道：“大小姐，請您恕罪，夫人她，她的神智不清醒，都是胡亂說的……”
梁玉沅走進去幾步，又望向李嬤嬤道：“李嬤嬤，你放心，我隻是來探望的，別無他意。”她又看了看被打的滿地的飯菜，說道：“想必李嬤嬤還未吃飯吧，沐琴，你帶著李嬤嬤去廚房，讓他們做些好的飯菜過來。”
李嬤嬤底閃過感激之色，她未想到，梁玉沅竟然這麽寬宏大量。她磕頭激動道：“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
自從王氏失勢，柳芳院便變了一番景象，那些粗使下人不僅不照顧王氏，還變著法的克扣食物，她和王氏就隻能吃這些殘羹生菜。
不說王氏如今的狀況，就李嬤嬤她自己都一大把年紀了，若是在這麽折騰下去，必定活不了幾天了……
沐琴點頭後，便幫著李嬤嬤收拾一通，帶著人出去了。
屋內安靜下來，王氏仍然在自言自語。
梁玉沅在屋內找了個能做的凳子，待坐好後，梁玉沅的視線才落在王氏的身上。
“不要裝了，我知道，你沒瘋。”梁玉沅冷冷望著王氏，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