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身體裏流著她的血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不斷的道歉，好似隻有這樣，才能稍稍緩和心底那無盡的悔恨！
南宮茹雅聞言卻是無所謂的笑笑，可是那一笑，卻成為了他和她的永別，“問天哥哥，不是……不是你的錯……替我……照顧好……她……她在……穆……穆翔……”
有些東西，無論你如何努力都是得不到的！
便比如南宮茹雅，注定了並不屬於葉問天，即便沒有了凰珣鈺，南宮茹雅也不會屬於葉問天！
之後葉問天便將南宮茹雅的屍體保存了下來，並總固執的相信著她並沒有死，她終有一天是會回來的！
南宮茹雅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他自然也沒有忘記，穆府的一場大火下，他救下了一個小女孩兒！
並且仍舊取名茹雅，隻是冠了他自己的姓，當做女兒養在了身側。
隻是當那個小女孩兒日漸成長，越來越像記憶中的人時，他所有的愛戀，便突然都轉嫁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他不顧及他們的身份，執意想要娶她，最後才發現，一切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夢，她終究不是她，再如何的像，也終究不是！
“如果不是我，或許一切便都不一樣了！”
這是第一次，上官清婉聽到葉問天已一種這樣的情緒說話，她說不清心中是一種怎麽樣的感覺，但是總覺得有些澀的厲害。
當初從葉問天手中拿下“赤炎”，她便總覺得自己能隱約感受到這個男人心中的苦，此時再聽他說這些，越發覺得，其實葉問天也不過是個可憐的男人！
凰珣鈺拋下一切被送到了“幽冥淵”，南宮茹雅早已離開了這個世界，隻有他一人，抱著滿心的悔恨，守著一具冰冷的屍體，留戀著一個相似的身影，一過便是十幾年！
“你一心想要讓她回來，是想將她再次留在自己身邊麽？”她問。
“不，我隻是……”苦笑一聲，他才繼續道，“隻是想跟她說一句‘對不起’！”
“她並沒有怪你！”當年南宮茹雅能將自己的女兒托付給他，便證明，她仍舊是相信他的，她從來沒有怪過他！
“我知道！”葉問天點頭，依舊隻是苦笑，“她便是這樣，寧願委屈了自己，也從不忍心指責別人半句，明明就是我，明明就是我……”
如果當年不是因為他，一切又怎麽可能變成如今這般局麵？
“可惜我終究連她最後一個心願也沒有好好替她完成！”閉了眼，剛硬如廝的男人，眼角竟是有淚滑落了下來，“即便她的孩子，我終究也沒辦法照顧好！”
無論是葉茹雅也好，還是上官清婉也罷……
想到此處，他睜開眼，看著麵前與記憶中容貌那般相似的人，最後卻不得不再次下定決心，即便以後她會怪他，有些事情，他也必須那麽做！
上官清婉無奈搖頭，人總有癡念，這麽多年下來，南宮茹雅便造成了葉問天心中的癡念。
她知道這時候她再說什麽也終究是無用，為了讓南宮茹雅醒過來，葉問天隻怕什麽都願意去做，而其他的一
切，他都不會去管！
哪怕這樣會傷害到別的人，他也會不管不顧，為了一個南宮茹雅，葉問天早已拋開了一切！
“要讓她醒過來，除了我手上的‘玉玄’，是不是還需要別的東西？”
先不論葉問天現在看自己的眼神，就是當初她那般強硬的要將她留在國師府，她就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
姑且不論有關四大至寶的傳言是否是真的，她上官清婉身上還有什麽東西是他所需要的這一點卻絕對是真的！
葉問天聞言一笑，眼中卻是毫不掩飾的讚賞，“你很聰明，這一點，倒是沒有隨她！”
她總是迷迷糊糊什麽都看不明白，即便到了最後，也總認為這一切並非他的過錯，而把一切都攬到了自己頭上。
或者又該說，其實她也是聰明的，她看破了一切，隻是不忍心苛責他半句，才不得不將一切的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你還需要什麽？”葉問天的話，等於承認了自己的說法，但是她雖然知道自己於葉問天而言還有別的作用，但是具體有什麽用卻不可能猜得出來。
葉問天卻並沒有打算回答她，隻是淡淡回答，“到了你便知道了！”
這種知道一半不知道一半的感覺並不好受，於是上官清婉並忍不住猜，“你不會是想用我的命換南宮茹雅的命吧？”
生死有命，讓死了的人複活，這太違背理論常綱，但是有些東西往往無法用常理來解釋，來這古代這麽久了，這一點，上官清婉已經深有體會。
但是做一件事情總要有相應的代價，上官清婉總覺得，如果葉問天當真有辦法通過四大至寶讓南宮茹雅複活，那也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以命抵命，是她現在想到的也似乎是最說得過去的代價！
剛剛葉問天那句“即便她的孩子，我終究也沒辦法照顧好！”
初時還以為他隻是感歎這些年他錯將茹芸的孩子當成了茹雅的孩子而後悔，此時看來，卻似乎並不是那麽回事！
葉問天執意要留下她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要救回南宮茹雅，便需要犧牲掉她！
雖然，這一切都隻是她的猜測，可是她卻覺得，這猜測十有八九是正確的！
葉問天聞言勾起嘴角一笑，“你怕麽？”
既然她已經猜到了，他也不打算隱瞞，以魂還魂，地獄之門打開的那一刻，他要讓茹雅的魂魄歸位，便隻能讓另一個相似的魂魄回歸地府。
否則，這平衡一旦被打破，便不是他一介凡人能夠控製的局麵了！
“怕！”上官清婉輕笑，怎麽可能不怕，別人都打算拿她的命了，她怎麽可能不怕？
隻是，怕有用麽？
“可是從你臉上可看不出半分害怕！”葉問天嗤笑。
上官清婉聳聳肩，不置可否，“你就不怕那傳言是假的，到頭來，不但救不了她，反而還害了我性命？”
或許四大至寶能有什麽常理難以解釋的作用，但是什麽打開地獄之門，這一點，她是決計不信的！
況且即便有，這辦法
誰也沒試過，誰知道會不會出什麽問題？
“我管不了那麽多！”葉問天大手一揮，顯然別人的生死在他眼中都算不得什麽，“隻要有機會，我都不會放過！”
“即便她會恨你？”她問。
葉問天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一點他又如何不知，眼前的人，是她無比珍重的女兒，倘若她知道了這一切，定然會怪他，可是這條路，他依舊不得不走！
並不願回答上官清婉的問題，葉問天撩開車簾跳下了馬車，隻留了上官清婉一人在馬車裏。
馬車依舊不斷的往前走，上官清婉有些頹然的靠在車內，遇到一個這樣偏執的人，不知該說是南宮茹雅的幸還是不幸！
……
其實這是上官清婉第一次見到南宮茹雅，雖然早便聽聞她和她生的很像，可是她卻沒想到會這麽相像。
當初她和葉茹雅已經是難得的相像了，可是站在南宮茹雅麵前，她竟是會有一種照鏡子的錯覺。
她就那麽躺在寒冰**，雙手很自然的放在小腹處，臉色竟是帶著安詳的笑意！
怪不得葉問天一直說她沒有死，她的臉色竟然沒有半點死氣，這樣的人，你看著她，便隻會覺得她隻是睡著了而已！
葉問天將她保護得很好，雖不知他用了什麽辦法，但是恐怕也是費盡了心機了！
葉問天走到寒冰床前站定，他看著麵前的女子，輕笑，聲音很柔，好似生怕打擾了**之人的好夢，“茹雅，你看我帶誰來了？”
他回頭看了眼一旁的上官清婉，這才又轉頭看向了**的南宮茹雅，“我說的沒錯吧，她和你是不是很像？”
自然不會有人回答他的話，可是葉問天卻已經好似已經習以為常，可見他是常來這裏和南宮茹雅這麽說話的。
他說了很多，也說了很久，那語氣柔和的，就像是一股微風，帶著醉人的暖意。
許久之後，他才站起了身，走到了上官清婉麵前，“別恨我，怪隻怪，你身體裏流著她的血！”
之後他便再不管上官清婉，隻是衝著一旁大喊了一聲，“來人，備陣！”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處陰寒的山洞，上官清婉記得，以前南宮茹雅的身體是被存放在了國師府的“茹雅閣”的。
可是西蜀被滅之後，鎮安城自然動蕩不安，她想便是那個時候，葉問天便將南宮茹雅帶來了這個地方。
山洞中很暗，隻在洞內最裏麵的位置燃放了一支小小的蠟燭，燭火很暗，根本不足以照亮這麽大一個空間。
可是上官清婉也知道，因著南宮茹雅在這裏，有一支蠟燭，已是不錯！
葉問天一聲令下，很快便有四五個頭戴黑色麵具，身罩黑色長袍的人出現在洞內。
他們也不說話，隻是手中不知都拿著一個偌大的壇子，壇子封得很是嚴密，不知裏麵是什麽。
紛紛在葉問天麵前行了一禮之後，便轉身四散分別走到了洞內的幾個角落上站定。
互相對視一眼，紛紛點頭之後，幾人便用力將密封的壇蓋揭開。
（本章完）